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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请君入瓮

“令贵妃,本宫只是一时急气攻心才口不择言,本宫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皇后强压住心中的担心和恐惧,颤声道。

“皇后娘娘,不知永瑄犯了什么错,皇后娘娘竟然要他的命?”半晌,魏凝儿终于未能忍住,冷声问道。

“都动了刀子,你还敢狡辩,朕亲眼所见岂能有假?”皇帝怒极反笑,随即对身边的吴书来道,“摆驾,回正殿,朕今日要彻查此事!”

太后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个儿稍稍定了定神,多少年了,她从未像今日这般愤怒和心痛过。皇后是她嫡亲的外甥女,是她的亲人,永瑄是她最宠爱的孙子,也是她的亲人,她一个也不能失去。

太后看了看瑟瑟发抖的皇后,本欲出言相帮,却有些无能为力,她虽贵为太后,但此时此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皇后此时理亏,她若执意相护,必定会让众人起疑的。

皇帝脸上满是愤怒,额头上青筋直冒,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看见这一幕。这些日子皇后一直陪着他和太后四处游玩,尽心尽责,对皇子公主们也嘘寒问暖,他还以为皇后转了性子,没承想她竟然变本加厉,想杀他的永瑄。

回了正殿,皇后迈着沉重的步子到了大殿正中,颤抖着双腿跪了下去,十二阿哥也跟着皇后跪了下去。

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皆看着皇后,神色各异。

“皇上,永璂他今日身子不适,请皇上让他先回寝宫歇息!”皇后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祈求,她不能把自个儿的儿子也拖入这浑水中来。

此时的魏凝儿只觉得后怕不已,待确定永瑄和永瑆只是昏迷过去后,她才放下心来,抬起头看着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可皇帝和太后均未开口,她也只能强忍住心中的愤怒,猛地紧握双拳。

皇帝仿佛未曾听见一般,冷声道:“朕问你,你为何要杀永瑄?”

为了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她让胡世杰跟了上去,但魏凝儿万万没有想到,皇后竟然想杀永瑄和永瑆。

皇后闻言,脸上满是挣扎,半晌,脑子里灵光一闪,颤声道:“是永瑄和永瑆想害臣妾的永璂,若不是臣妾及时赶到,永璂已被他们推入井中了。臣妾也是急气攻心,才让暮云出手的。”皇后说到此猛地抬起头看着魏凝儿,厉声道,“令贵妃,你好狠心!竟然指使永瑄、永瑆兄弟二人引永璂去小竹林,想要杀他!”

她让两个孩子出去找十二阿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要在众人面前揭穿皇后的罪行。

魏凝儿未曾料到皇后事到临头竟然还往她身上泼脏水,忍不住站起身冷笑道:“娘娘可有证据?”

这两日她和和敬公主多番商量之后,才想出了对策,由和敬公主去激和亲王,没承想事情真的如她所料想一般,和亲王被和敬公主一番话给吓住了,因此自乱阵脚,忙不迭找皇后商量对策,才让魏凝儿她们抓到了机会。

“永璂便是证据!”皇后看着身边的儿子,轻轻推了推他,柔声道,“永璂,你快如实禀告你皇阿玛。别怕,你皇阿玛和皇祖母会为你做主的!”

南巡之前,魏凝儿便让和敬公主去弘瞻府上,弘瞻信了和敬公主的话,加之他也怀疑自个儿中了套,因此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和敬公主,魏凝儿便大胆猜测,那个洋教士一定是被人买通了,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和亲王。

“皇额娘……”永璂怔住了,皇额娘竟然让他说谎。

魏凝儿也吩咐小易子带人去竹林里寻永瑆,待她瞧见永瑆也安然无恙,心中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永璂,你皇额娘说的可是实话?”太后急声问道。

“是!”绿沫应了一声,立即吩咐奴才去帮忙。

“皇祖母,孙儿……孙儿……”永璂涨红了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们这些奴才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将永瑄送回寝宫去!”太后看着永瑄晕了过去,心疼不已,急声吩咐道。

“别怕,照实说,皇祖母会为你做主的!”太后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柔声问道。

“额娘,儿子没事,只是中了迷药!”永瑄晃了晃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急色,“永瑆晕了过去,额娘快让人去瞧瞧他!”永瑄说到此只觉得自个儿的脑子越发迷糊起来,眼睛也沉重极了,昏昏欲睡。

“是,皇额娘说的是实话,是……是永瑄哥哥和十一哥想将孙儿推入井中,幸好皇额娘及时赶到,救了孙儿。皇额娘也是因为担心孙儿,急气攻心才让暮云对永瑄哥哥出手的,求皇祖母宽恕皇额娘!”永璂明白事情有多严重,虽然他不想说谎,可他若是不说谎,他便会永远失去他的皇额娘,他别无选择。

“永瑄,你怎么样?”魏凝儿跑上前去抱住了儿子,脸上满是急色。

“令贵妃!”太后闻言看着魏凝儿,眼中有着一丝无奈。

“皇额娘,您不能杀永瑄哥哥!”十二阿哥一边喊着一边从竹林中跑了出来,见到皇帝和太后等人,也是一愣,随即便惊恐地闭上了嘴。

事到如今,太后明白皇后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以她对皇后和十二阿哥的了解,便知这对母子是在说谎,可这也是皇后唯一的活命机会,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去死,她只能寻机会扰乱这一切,拼尽全力保住皇后。

“皇上!”皇后一回头便瞧见了皇帝和太后等人,她被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坏了,她脸色白得可怕,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强撑着才未曾失态。

“皇额娘,仅凭永璂一人的话可作不得数!”魏凝儿还未开口,皇帝便沉声道。

暮云被众人的呵斥声给惊住了,下意识地顿了一下,手里的匕首也落到了地上,永瑄便趁机往前奔去,一众侍卫和奴才立即拦住了暮云,将永瑄护得严严实实的。

皇帝一出声,在场众人便知太后和皇帝各自要维护皇后和令贵妃,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拦住暮云!”魏凝儿急得不成,她话音刚落,小易子便带着一众奴才冲了过去。

“太后,臣妾从未指使永瑄和永瑆害十二阿哥……”

“住手!”皇帝暴喝道,随即一挥手,他身边的侍卫们便拥了上去。

魏凝儿话音未落,便有奴才进殿禀道:“启禀皇上,两位阿哥求见!”

皇帝和太后等人也震惊不已,短暂的惊吓过后,正欲出声呵斥,岂料皇后却从竹林里窜了出来厉声喝道:“暮云,快点杀了他!”

“宣!”皇帝朗声道。

就在魏凝儿想再次提醒小易子仔细寻找时,突然听到了惊恐的叫声,她下意识抬起头来,见暮云正拿着匕首追永瑄,眼看着匕首就要刺到永瑄背上了,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是!”小太监领命,急忙出去将永瑄和永瑆引了进来。

“啊……”

“永瑄、永瑆,你们怎么样了?”魏凝儿见两个儿子进来了,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随即上前问道。

魏凝儿此刻却没有心思看风景,她一直对身边的小易子使眼色,让小易子赶紧找胡世杰留下的记号,好带着皇帝等人去揭穿皇后。

“额娘,儿臣等只是中了迷药,太医已将儿臣等救醒,儿臣和永瑆已经没有大碍了!”永瑄笑了笑,随即与永瑆一道给皇帝和太后请安,“皇祖母吉祥,皇阿玛吉祥!”

“皇额娘,这是朕上次南巡时命人种下的,没想到几年的工夫便长得如此茂盛!”皇帝心中也颇为喜欢。

“免礼,你们没事便好。永瑄、永瑆,方才永璂说,你们想杀他,欲将他推入井中,可有此事?”皇帝一脸凝重道。

“这行宫之中风景秀丽,处处如诗如画,没承想花园后别有洞天,还有一片竹林,哀家记得上次南巡时还不曾有。”太后看着眼前一片翠绿的竹林,笑道。

永瑄闻言,脸色微沉,他正欲回话,岂料身边的永瑆却沉不住气了,他上前一步指着永璂喝道:“永璂,枉我和永瑄哥哥把你当作亲兄弟一般爱护,你竟然说出这样污蔑我们的话来,你还是不是我们的兄弟?”

如今的永瑄和当初天差地别,已经长大的他武艺超群,即便胡世杰也不是永瑄的对手,虽然永瑄中了迷药,但是胡世杰相信他还能撑一会儿。

“十一哥……”永璂闻言,脸上满是歉意,却不敢多言。

躲在不远处的胡世杰见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本欲上去帮忙,却见魏凝儿已带着皇帝等人慢慢走了过来,只要永瑄再往外跑一些,便能瞧见皇帝等人了。他强忍着想要帮忙的冲动,往后退去。

“皇阿玛,儿臣想,永璂之所以说出违心的话,定然是为了护住皇额娘,但儿臣却不敢有一句假话。儿臣和永瑆、永璂今日一道在行宫游玩,没想到在后花园深处的小竹林中见到了皇额娘和五叔,听到了不该听的话,皇额娘怕事情败露,才让暮云杀人灭口!”永瑄沉声禀道。

永瑄的确沾染上了迷药,但他却能暂时强逼自个儿保持清醒,奋力躲避着暮云,往竹林外头窜去。

“不该听的话?”皇帝闻言,脸色越发阴沉,就连太后此时也未曾出言相护了,毕竟牵扯到了和亲王,这是十分敏感的。

“是!”暮云一把拔出藏在袖里的小匕首对着永瑄飞掠过去,直逼他的命门。

“是!”永瑄恭声道,“启禀皇阿玛,五叔说,那日九州清宴殿大火,是皇额娘指使他所为。皇额娘怕事情败露,牵连到他们身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指使五叔在南巡途中对皇阿玛您下手。五叔不答应,皇额娘便说,她会亲自动手。包括皇阿玛您在内,不该留的一个都不留,还拜托五叔以后好好照顾十二弟,助十二弟登上皇位!”

“杀了他!”皇后对暮云喝道。

永瑄的话犹如惊雷一般响彻在众人心底,就连魏凝儿也无比吃惊地看着皇后,她万万想不到,皇后已经疯狂到了如此地步。

“皇额娘!”永璂一怔。

“永瑄,你说的可是真的?”太后看着永瑄,浑身都在发抖。

“永璂,他们一走,要死的便是你皇额娘了,你想看皇额娘死吗?”皇后一脸悲戚道。

“皇祖母,若孙儿有一句虚言,但凭皇祖母责罚!”永瑄恭声道。

“皇额娘,你放永瑄哥哥他们走吧,儿臣求求您!”永璂看着皇后,颤声道。

“皇祖母,永瑄哥哥句句属实。皇额娘说,她要一把火烧了御船,和大伙儿同归于尽,皇阿玛、额娘、愉娘娘、五哥……一个都不留!”永瑆急声道。

永瑄并未去看自个儿的衣袖,怕自个儿分神的时候暮云钻了空子,但他已察觉到自个儿有些头晕了。

“皇后!”太后看着皇后,眼中满是愤怒。

“永瑄阿哥,您不必紧张,奴婢兴许武功不及您,可奴婢的医术并不比这宫里任何一个太医差,而且……毒术更是一流,方才奴婢所撒的迷药,只要沾染上一点便会起作用,奴婢瞧您衣袖上就有!”暮云柔声笑道。

方才,在竹林外看见的那一幕让太后明白,皇后只是要杀永瑄,永瑄是她最疼爱的孙子,皇后的所作所为仿佛一把利刃刺入她心中,让她痛苦不已。可……永瑄安然无恙,太后强迫自个儿在心中原谅了皇后、想保住她,可如今她得知皇后竟然不止一次想杀皇帝,心中猛地升起了无尽的怨恨。

他已不是从前那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了,回宫十年来,他日日勤学苦练武功,现如今的他,已经十五岁了,文治武功皆是拔尖的,就连他一向崇拜的五哥永琪如今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岂会怕区区一个宫女,更何况胡世杰就在暗处盯着,等待额娘与皇阿玛他们到来,真的到了危急关头,胡世杰也会出手的。

这些年她把皇后当作亲生女儿一般护着,事事都向着她,助她坐上皇后之位,出了错也竭力袒护她,可皇后竟然想要杀皇帝,杀她的儿子,她岂能饶了皇后。

得知永瑆中了迷药,并无性命之忧,永瑄立即站起身来,一脸戒备地看着暮云。

“皇额娘,不要听信他们胡言乱语,臣妾从未让人害皇上,请皇额娘为臣妾做主!”皇后心中被恐惧给占满了,可极度的恐惧也让她豁出去了。

弘昼闻言,立即快步从一旁离去了。

“原来在皇后心中,朕已成了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皇帝怒极反笑。“皇上,臣妾没有!”皇后猛地摇头。

“杀了他们!”皇后沉声道,随即对一旁已经有些傻眼的弘昼道:“他们出现在了这里,想来附近会有奴才,你快走!”

“永璂,告诉朕,你皇额娘是不是要杀皇阿玛?”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永璂面前,沉声问道。

“十二阿哥,那只是迷药,要不了命的!”暮云叹了口气道,随即回过头看着皇后,“娘娘……”

“不是,不是,儿臣不知,儿臣不知!”永璂下意识地摇头,此刻的他已经被这一切弄得浑浑噩噩了,他多么渴望这一切都是梦。

“暮云姑姑,快拿解药出来!”永璂看着暮云伸出了手,眼中满是倔犟。

“不知?看来你是不愿说实话了,永璂,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皇帝猛地喝道。

“把解药交出来!”永瑄见永瑆已昏倒在地,大惊失色,他抬头看着暮云,沉着脸道。

“皇上,您不要逼他,您为何不问永瑄和永瑆,他们出言污蔑臣妾,该说实话的是他们才是!”皇后护犊心切,见自个儿的儿子怕得浑身发抖,心疼不已。

“不……不要,皇额娘,你要杀他们,你就连儿臣也一起杀了吧!”永璂猛地推开皇后,跑过去拦住了暮云。

“在皇后眼中,朕如此好糊弄吗?”皇帝抬起头看着皇后,眼中一片冷色,随即笑道,“大抵是这些年,朕太过心软了,每每不愿追究到底,可今日朕绝不姑息!”

“暮云,杀了他们!”皇后厉声喝道。

“皇上!”皇后见皇帝笑得有些森然,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什么东西,我头晕……”永瑆吸入了一些粉末,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欲睡。

“来人,将十二阿哥押下去,严加审问!”皇帝厉声道。

“你们……”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皇上,永璂是皇子,是您的儿子啊!”皇后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他竟然下旨对孩子用刑!

皇后正欲说些什么,却见身边的暮云猛地飞掠出去,往一旁的竹林里撒下了一些粉末,下一刻她便瞧见永瑄捂住口鼻飞跑了出来,手里还拽着永瑆。

“拉下去!”皇帝见吴书来等奴才也愣住了,回过头喝道。

“如果为了当皇帝,失去了皇额娘,失去了皇阿玛,失去了永瑄哥哥他们,儿臣就一无所有了,儿臣也会死的!”永璂忍不住哭出声来,他的心中已被恐惧占满了,他怕,怕皇后所说的都变成真的。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吩咐奴才们。

“永璂,别说了,皇额娘也不想那样,可是皇额娘别无选择!”皇后紧紧抱住他,泣声道。

“给本宫滚开,谁也别想动永璂一根汗毛,都给本宫滚!”皇后护在永璂面前,厉声喝道,随即看着皇帝,眼中满是泪水,“皇上,您怎么这样狠心,他是您的儿子啊!”

“不,皇额娘一直教导儿臣,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儿臣知道,儿臣一直让皇额娘失望了,儿臣比不上永瑄哥哥文武双全,儿臣比不上十一哥才华横溢,和五哥更是天差地别!儿臣生来胆小,让皇额娘操心,儿臣发誓,儿臣以后一定会争气的。皇额娘,您想让儿臣当皇帝,儿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争取,堂堂正正去争取,若要用皇额娘的死去换皇帝之位,儿臣死也不当皇帝!”永璂无比激动地喊道。

“还愣着作甚,拉下去!”太后见皇帝脸上露出了一丝挣扎,猛地站起身喝道。

“永璂……”皇后万万没有想到自个儿的儿子会出现在这儿,听到这一切,她颤抖着手捧着永璂的脸,泣声道,“孩子,别这样,为了你,皇额娘即便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你已经十三岁了,是个大孩子了,照顾好自己,听五叔的话,做一个好皇帝,那样……即便皇额娘死后下地狱也无怨无悔!”

“皇额娘,不可以!”皇后一把抱住永璂,泣声道,“皇额娘,永璂是您的孙子,皇上不喜欢臣妾、不喜欢永璂,他能狠下心,皇额娘怎么能?”

“皇额娘,儿臣不当皇帝,儿臣不要皇额娘死,儿臣不要皇阿玛死,一个都不要死好不好?皇额娘,求求你,别离开儿臣,不要……”永璂紧紧地抱住了皇后哭着喊道。

“皇后,这么多年,哀家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心疼你的儿子,哀家难道不心疼哀家的儿子吗?有人想要杀他,哀家一定要弄个明白。”太后眼中满是痛,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她不允许任何人对皇帝下手,即便是皇后。

和亲王看着她,正欲劝她,却惊恐地发现永璂狂奔了过来。

“不……不……”皇后闻言猛地摇头,拼命地抱住永璂,却被奴才给拉开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永璂被拉了出去。

“事到如今,我没有别的选择,弘昼,一定帮我照顾好永璂,他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皇后含泪道。

“吴书来,吩咐奴才,给朕狠狠地打,若是他不说出实情,便不要停!”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死!”和亲王斩钉截铁道。

“是,奴才遵旨!”吴书来闻言立即跑了出去。

“我没疯,我要和皇上、令贵妃、愉妃他们同归于尽,还有五阿哥他们,凡是能威胁永璂的一个都不留。”皇后紧握拳头,厉声道。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您不能这么对永璂,不能……”皇后猛地抱住了皇帝的腿,痛哭道。

“你疯了!”和亲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皇帝却一脚踹开了他,冷着脸坐回了龙椅上。

“弘昼,你真是异想天开,你以为皇上饶了弘瞻,便会饶了你?我实话告诉你,在皇上心中,你比弘瞻差远了,弘瞻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像他的孩子一般。若是你认罪了,你便会死,左右都是死,为何不搏一回?事成之后,你便是摄政王,整个大清都是你的,现在是南巡途中,虽然守卫森严,但只要我们合力去谋划,一定能找到机会的。实在不成,我便想法子劝皇额娘尽早从水路回京。到时候,我便一把火烧了御船,与他们同归于尽,只要我的永璂还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皇后说到此眼中满是乞求,“弘昼,到时候永璂便托付给你了!”

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十二阿哥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刀子般一刀刀刻在皇后心头。

“不行,万万不能,那样我们都会万劫不复的!敏若,大不了我去向皇兄认罪,告诉他想害他的人是我,放火的人是我,即便丢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最起码能保住我府里的家人,也不会连累到你!若皇兄顾念兄弟之情,留我一条命,我便一辈子做个庶人,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和亲王猛地摇头。

“来人啊,吩咐吴书来,捂住他的嘴!”皇帝似乎很不耐烦,沉声道。

“现如今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别无选择!”皇后低声喝道。

“是!”立即有小太监应了一声出去传旨,片刻后,静谧的大殿里依稀传来了一声声闷哼,更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

当日他潜入九州清宴殿,移动了那木框的位置,还在地上偷偷撒了白磷粉。按照他的估计,太阳照射在木框上时,已是下午了。那个时辰,皇帝应该在内殿午休,奴才们也不敢伺候在里头,到时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那是最好的时机,没承想却被几个孩子无意中破坏了一切。

魏凝儿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疑惑。按理说,即便皇帝再生气,也不会对孩子下手的。这些年来,无论哪个皇子犯了大错,皇帝也只是呵斥,从未动手,今日为何这般狠心?这样的皇帝,她似乎头一次看见,难道真的是因为有人威胁到了他的性命,他便不管不顾,连自个儿儿子的死活都不在意了吗?

“不……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一错再错了。上次若不是永瑄和永瑆他们误闯进了九州清宴殿,碰了那木框,导致提前起火,后果将不堪设想。皇兄对我不薄,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去害他。”和亲王已后悔了,看着弘瞻如今的下场,他也后怕了。

不仅是魏凝儿,在场嫔妃们心中皆有这样的疑问,更多的人只觉得心寒和后怕,皇上为了查明一切,连皇子都下手,那么她们呢?

“弘昼,一不做二不休,如今咱们已无退路,令贵妃与和敬公主若是向皇上告密,请皇上再次彻查九州清宴殿失火一事,必然会查到你头上,有那洋教士作证,到时候你我都没有活路,她们不能留,不仅是她们……五阿哥也不能留,有他在,永璂永远也别想做皇帝,还有……还有皇上……”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颤声道,“和敬公主是昨晚找你的,她兴许已经将一切都告诉皇上了,也许未曾告诉皇上,但也离那一刻不远了,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包括皇上,一个都不留!”

“皇上,不要打了,再打下去,永璂会没命的,求皇上饶了他,求皇上饶了他!”事到如今,皇后也不能认罪,一旦她认罪,便意味着她一生都到了尽头,他的儿子也没有未来,她只能赌,赌皇帝不会真的要十二阿哥的性命,那毕竟是他的儿子。

事情紧急,皇后听了暮云的禀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来与和亲王商量对策。后宫私会皇亲国戚,虽然传出去会被人诟病,兴许还会因此获罪,可她也别无选择。

皇帝对皇后的话充耳不闻,眼中的冷意越发的深了,一旁的太后却有些坐不住了,她此时虽然恨皇后,但永璂却是她的孙子,那孩子一直身子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当初之后,是和亲王收买了他。和亲王收买了那个洋教士,让他卖给弘瞻那木框镜,便让手下的人去杀那洋教士,岂料却出了岔子,让那洋人给逃了。和亲王也不敢告诉皇后,一直派人去找,可事到如今却未曾寻到,昨夜和敬公主一番话,将他吓得不成,他今日才铤而走险,让奴才请皇后来商量。

“皇阿玛,永璂他身子弱,求皇阿玛开恩!”又过了片刻,永瑄终是没能忍住,跪下求情道。

昨夜,和敬公主到了和亲王那儿,指责他想弑君篡位,嫁祸弘瞻,这可吓坏了和亲王。他虽然矢口否认了,但和敬公主却告诉和亲王,她已经找到了那个被他买通的洋教士,吓得和亲王当场变了脸色,但他也不是一般人,最后虽然强撑着不承认,送走了和敬公主,心中却惴惴不安,一夜都未曾合眼。

“皇阿玛,永璂他不是故意骗皇阿玛的,有错的是皇额娘,与永璂无关,求皇阿玛饶了他!”永瑆见永瑄求情了,也立即跪了下去。

“娘娘,令贵妃与和敬公主已查到是我给弘瞻下了套,我如今已是自身难保了,若再向她们下手,事情一旦暴露,皇兄一定会砍了我!”和亲王万万想不到皇后竟然会让他杀令贵妃和和敬公主,忍不住摇头道。

他们的额娘虽然水火不容,可他们毕竟是兄弟,这两年来也常常一起玩闹,不能眼睁睁看着永璂受苦。

他的皇额娘向来谨慎,此时却在此与和亲王见面,想来是出了大事,他瞧见倒是没有大碍,可他身边还有两位阿哥。永璂想到此只觉得一阵害怕,本想出去提醒皇后,岂料皇后与和亲王两人说话的声音瞬间变大了,似乎在争执什么,他下意识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谁都不许求情,吩咐下去,给朕狠狠地打,直到他愿意说出实情!”皇帝沉声喝道。

“是皇额娘和五叔!”永璂见到林子里的两人,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已经不是小孩了,有的事儿他是明白的,他的皇额娘身为一国之母,在这竹林之中与和亲王见面,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皇上,臣妾求求你,别打了,再打下去他一定会没命的!”皇后已经听不见儿子的闷哼声了,一时间吓得手脚都发凉了。

“好像有人在说话!”刚刚进去,永瑄便拉着兄弟二人往后退了几步,躲在了竹叶密集之处。

“皇上,您下旨捂着孩子的嘴打,即便他想招供也不成啊!”魏凝儿见永瑄和永瑆投来求助的目光,心中叹息一声,站起身柔声道。

永瑄确定胡世杰跟来了之后,才带着永瑆和永璂往花园深处走去,不一会儿工夫便进了竹林。

“令贵妃说的是,来人啊,传旨,将十二阿哥抬进来,朕要亲自审问!”皇帝闻言,轻轻颔首道。

“我也有些口渴了!”永璂也应道,兄弟三人跑了这么一会儿,他的确口干舌燥了。

“谢皇上!”皇后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我也渴了!”永瑆连忙道。

“皇上,不好了,皇上……”就在此时,吴书来无比慌张地跑进殿来,脸上一片惊恐,猛地跪了下去。

“我听说绕过这小花园有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口井,那水井里的水清甜无比,我这会儿有些渴了,咱们去瞧瞧!”永瑄回过头笑道。

“出了何事?”皇帝沉声道。

“永瑄哥哥,前面就是小花园了,咱们过去坐坐吧!”过了好一会儿,永璂见花园就在眼前了,便开口笑道。

“启禀皇上,十二阿哥,十二阿哥他……他没气了!”吴书来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

“好!”永瑆立即应道,还不等永璂答话,便拉着他跟了上去。

“你说什么?”皇后闻言呆呆地看着吴书来,下一刻便冲过去一把拽着他的衣襟喝道,“你说什么?”

胡世杰看着永瑄,手轻轻往前一指,永瑄会意,上前一步拉着永瑆和永璂道:“咱们去前面的小花园瞧瞧吧!”

“娘娘……十二阿哥没气了!”吴书来吓得一脸惨白道。

永瑆一直和永璂小声打闹着,永瑄却不动声色地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四处张望,直到他在树丛后发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胡说八道,几十板子怎么会要了他的命,来人啊,传太医!”皇帝脸色大变,随即喝道。

“好!”永璂见他们终于答理他了,大喜过望,兄弟三人立即往前跑去,东躲西藏,一会儿工夫便将身后的奴才们给甩掉了。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大殿之中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起来,高坐上位的太后因此险些晕了过去。

“闭嘴,别叫了!”永瑆冲过去捂着他的嘴,低声喝道,“你这般大吼大叫,咱们还怎么玩?还有,我和永瑄哥哥出来从不带着奴才,奴才们跟着一点意思都没有,想法子把你身后那几个奴才甩掉吧!”

“永璂……”皇后大叫一声,便欲冲出去。

“永瑄哥哥,十一哥,你们等等我!”永璂很怕他们就此不理他,往后都不和他一道儿玩了,心中很着急,一边喊着,一边跟了上去。

“拦住她!”皇帝喝道。

小易子一直跟在魏凝儿身边,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若是发现有胡世杰留下的暗号,便不动声色提醒魏凝儿,魏凝儿便有意识地扶着太后往那里走去。

“是!”立即有奴才上前拦住了皇后。

“谢太后!”众人齐声应道。

“怎么会这样?”太后忍不住掉下泪来,喃喃自语道。

“你们也一道走走吧!”太后看着众人笑道。

片刻后,李太医急匆匆地进了殿来,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十二阿哥已经断气了,奴才无能,请皇上责罚!”

“谢太后!”魏凝儿轻轻福身,上前与皇帝一起扶起了太后。

李太医的话令原本还在挣扎着想出去看孩子的皇后愣住了,片刻过后她猛地瘫软在了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好,你们便陪哀家去行宫四处瞧瞧吧!”太后本有些累了,却也不想拂了皇帝和魏凝儿的意,笑道。

“娘娘!”紫烟吓得立即扶住了她。

“难得令贵妃有孝心,朕也想出去遛一遛,皇额娘意下如何?”皇帝看着太后笑道。

魏凝儿和愉妃等人面面相觑,这般结果显然超出了众人的意料。

小易子也迅速返回了大殿,在魏凝儿耳边低语了几句,魏凝儿轻轻颔首,见太后和皇帝等人已用好了午膳,便起身笑道:“皇上,今儿个天气很好,虽然已过午时,却不热,凉风徐徐,好不惬意。臣妾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未能陪太后出游,实在不孝,今儿个想陪太后出去走走,不知皇上和太后意下如何?”

“永璂……永璂……”皇后失声喊道。

看着一溜烟儿便没了踪影的孩子们,胡世杰对身后不远处的小易子使了个眼色,立即跟了上去。

太后也有些摇摇欲坠了,她险些从椅子上瘫软下去,幸好皇帝及时扶住了她。

待他们离去片刻,胡世杰才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这几年,他一直奉命在热河行宫当差,总管行宫事宜,今年皇帝南巡,吴书来和魏凝儿一道在皇帝面前提及,皇帝才派人将他宣了回来,保护永瑄和永瑆。

太后一把推开皇帝,老泪纵横:“皇帝,你怎么能要了那孩子的命,怎么能?”

“十二阿哥,您不能去啊!”紫烟几人却慌了神,立即跟了上去。

“皇额娘,朕……”皇帝似乎也后悔不已,眼中满是痛苦,下一刻却猛地站起身来,走到皇后面前,喝道,“若不是你如此狠毒,欲杀朕,朕也不会急气攻心失了分寸!”

“永瑄哥哥,十一哥!”见他们二人丢下他去了,永璂不由得急了,一跺脚跟了上去。

皇后看着皇帝满是愤怒的脸,原本因为孩子的死讯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心这一刻完全四分五裂了。

永瑆却不依了,他皱起眉头道:“永璂,你堂堂男儿怎么比女儿家还不痛快!我本以为这些年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胆小如鼠的你了,没承想你还是那副没用的样子,皇额娘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真没趣!”永瑆说到此,故意瞪了永璂一眼,随即对身边的永瑄笑道:“阿哥,走,咱们去湖边喂鱼去!”

“狠毒……是,臣妾是狠毒,可比起杀了自个儿儿子的皇上,臣妾还不够狠毒啊!”皇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中满是悲伤和恨意,她的孩子就这样死了,她怎么能甘心?

“既然十二弟有难处,我们俩去吧!”永瑄拍着永瑆的肩膀笑道。

“娘娘杀的可不止是一个皇子,娘娘的狠毒无人可及,臣妾的十阿哥就是被皇后娘娘您害死的!皇上,您要为臣妾死去的孩子做主啊!”就在此时,舒妃猛地站起身,跪在皇帝面前泣声道。

“这……”十二阿哥闻言有些踟蹰不定。

“皇阿玛,永琮的死并不是意外,是皇后娘娘害了他,儿臣的皇额娘也是被皇后娘娘害死的,求皇阿玛为皇额娘和永琮做主!”和敬公主猛地上前跪在皇帝面前,颤声道。

“原来如此,正巧这些日子咱们只顾着去外头玩,从未好好瞧瞧这行宫,咱们一道四处看看吧,一会儿去湖边坐坐,正好让你好好歇息,这会子回宫你只怕也睡不着!”永瑆笑道。

若舒妃的话让在场众人动容的话,和敬公主的话便如同惊雷一般响彻在众人耳畔。

“十一哥,我……”永璂本想说自个儿没病,可想起皇额娘方才的叮嘱,顿了顿才道,“我只是今儿个玩得太累了,想歇歇,身子并无大碍!”

“你说什么?”皇帝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悲戚的和敬公主,颤声问道。

“永璂,皇额娘说你身子不适,你怎么还不回去歇着?”永瑆笑道。

“皇阿玛,皇额娘和永琮都是被皇后害死的!”和敬公主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我……”十二阿哥正欲说些什么,肩膀却被人猛地拍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去,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永瑄哥哥,十一哥!”

皇帝闻言,摇摇欲坠,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才在奴才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

“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伺候您回寝宫。”紫烟急声道。

“皇上,当初皇后娘娘以永琪的性命威胁臣妾,命臣妾将一个兜肚偷偷放到先皇后寝宫,臣妾当时很害怕,因为那个兜肚是一个因天花而死的孩子曾经穿戴过的,臣妾便偷偷毁掉了,可……后来七阿哥还是染上了天花。臣妾这些年一直惴惴不安,暗中派人查了,当初皇后娘娘哥哥的孩子曾染了天花夭折了,就在那孩子夭折不久,皇后娘娘的额娘进宫了,没过多久七阿哥便染上了天花!”愉妃也跪了下去,颤声道。

“皇额娘她不舒服,我岂能先行回寝宫?”十二阿哥却觉得有些不妥。

“皇阿玛,这事早些年愉娘娘便告诉了儿臣,可儿臣苦无证据,加之皇后她母仪天下,又受皇祖母喜爱,儿臣虽然想弄清一切为皇额娘和永琮讨个公道,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臣又能如何?皇阿玛,请皇阿玛下旨彻查此事,皇后的额娘依旧健在,只要审问她,定然会有结果的!”和敬公主泣声道。

“十二阿哥,奴婢陪您回宫去吧!”紫烟见十二阿哥看着皇后远去的背影发怔,忍不住低声道。

就在众人震惊不已时,太后身边的绿沫含着泪跪到了太后面前:“太后,奴婢和已仙逝的慧贤皇贵妃是表姐妹,当初慧贤皇贵妃死后,皇后娘娘骗奴婢,她说,是先皇后杀了慧贤皇贵妃,奴婢被她所误导,憎恨先皇后。东巡途中,皇后娘娘命奴婢对先皇后下手,奴婢便将先皇后推下了水!”绿沫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太后,奴婢犯下大错,罪无可恕,早就该死了,可奴婢不甘心,杀慧贤皇贵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娘娘啊!”

“那可不行,传出去皇额娘便是欺君之罪。永璂,你今日的确太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皇后说罢对暮云使了个眼色,暮云立即跟了上去。

“是你推皇额娘下水的?”和敬公主闻言,看着绿沫,眼中满是杀意。

“皇额娘,儿臣没有生病,儿臣回大殿等额娘吧!”十二阿哥正纳闷儿呢,他身子好好的,皇额娘怎么骗大伙,说他病了呢?

绿沫却充耳不闻,她看着太后,眼中满是悲戚:“太后,奴婢伺候您三十多年了,往后奴婢不能再伺候您了,奴婢本就是罪人,早就不配伺候您了,娘娘保重!”

皇后和十二阿哥出了大殿后,皇后便对身边的十二阿哥道:“永璂,方才皇额娘喝了一些酒,这会子头晕眼花的,皇额娘想去园子里吹吹风再回寝宫,让紫烟陪着你先回去歇着吧!”

“绿沫……”太后惊恐地发现跪在她身前的绿沫猛地倒在了地上,嘴角还溢出了血来,脸刹那间白了。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便立即派小太监去请太医。

“太后,绿沫服毒了!”马仁毅探出手去,发现绿沫已然气绝身亡了,颤声道,“是鸩毒!”

“可不能耽搁了,吴书来,宣李太医过去给十二阿哥诊治!”皇帝对一旁的吴书来吩咐道。

面对着如此混乱的一切,皇帝脑中渐渐清明起来,他扫了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随即对身边的吴书来道:“快马进京传旨,将皇后的额娘送入宗人府严加看管,等候朕回京审问!”

“去吧,传太医去瞧瞧!”太后笑道。

“是!”吴书来低声应道。

约莫过了一刻钟,暮云低头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后便拉着十二阿哥的手对高坐上位的太后道:“皇额娘,永璂身子不适,臣妾想带着他先回宫歇息。”

太后闻言,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随即别过头去。

魏凝儿与和敬公主一直打起精神盯着席间众人,直到她们瞧见和亲王偷偷溜了出去,两人脸上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皇帝上前几步,蹲下身去,看着瘫软在地默默流泪的皇后,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之中满是恨意,无尽的恨意:“朕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娶了你!”

闰二月十八日一早,皇后陪皇帝用了早膳后便与皇帝一道去太后寝宫中,奉太后去钱塘江观潮。待回到行宫时,已快到午时了,皇帝下旨让后宫众嫔妃与皇亲国戚在大殿陪着太后一道用膳。

皇后闻言,原本已经毫无生气的眼中渐渐被一抹无尽的怨恨填满:“错?我才错了。为了母仪天下,我失去了一切,我真后悔,没有更早下手杀了你,那样我的儿子就不会死!”

魏凝儿因身子不适,多日不曾随侍在皇帝身边,皇后倒是日日陪着皇帝与太后出游,见皇后如此孝顺太后,皇帝心中自然很高兴,加之太后时常夸赞皇后,皇帝不想拂了太后的意,便常常赏赐皇后。

皇帝闻言猛地伸出手掐住了皇后的脖子,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而皇后丝毫没有挣扎,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闰二月初七,众人从苏州到了杭州,杭州风景秀丽,加之能观潮,皇帝便下旨在此多作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