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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宫外巧遇

“瞧瞧时辰也差不多了,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咱们快些回宫交差吧!”皇帝真有些后悔了,他本想逗逗这丫头,没曾想反被人家给捉弄了。

“可不是!”吴书来在一旁附和道。

“离宫门落锁还早着呢!”魏凝儿笑道。

“今日天气真不错!”皇帝干笑道。

吴书来狠狠地瞪了魏凝儿一眼,心道,回宫定要好好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是么,那倒是可惜了!”魏凝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道,皇帝还真是不幸,身边跟了吴书来这么个小人也就罢了,还有个爱撒谎的侍卫呢。

“小丫头……”皇帝正欲说什么,却猛地将魏凝儿拉到怀里往一旁急退。

“石狮子那是小菜一碟,不过我昨儿个不小心扭伤了手,只怕许久都不能用劲了。”皇帝笑道。

就在此时,几道破空声响起,魏凝儿一回头便见方才他们所站的地方满是散落的箭枝。

皇帝一眼望过去,看着那真的有千斤重的石狮子,再瞧瞧魏凝儿眼中闪过的那丝狡黠,顿时明白了,这丫头是故意的。

魏凝儿还来不及作任何反应,那箭枝又向他们射了过来。

“这么厉害,那不是能搬动这石狮子了?”魏凝儿指着身旁不远处那卖古玩的铺子外的石狮子笑道。

“快走!”皇帝丢掉手里的包袱,拉着魏凝儿便钻进了一旁的铺子。

“那可不是,力拔千斤不在话下!”皇帝被她那略带崇拜的眼神给晃花了眼,随口说道。

吴书来也跟了进去。

“还是大哥您厉害!”魏凝儿一边摇扇子,一边笑道。

他们刚进了铺子,片刻后便有黑衣人涌了进去。

皇帝笑了,心道,这丫头仗着皇后撑腰连吴书来也不放在眼里,这么大胆的小宫女他倒是头一次见,随即笑道:“这姑娘说的对,吴书来,我是侍卫,我来拿!”

皇帝拉着魏凝儿往后院跑去,本想躲上片刻,岂知他们刚进去便有黑衣人从房顶上跃下,举着明晃晃的刀砍了过来,一时腹背受敌。

“我……我……”吴书来被她噎得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皇帝微服出宫,身边自有武功高强的侍卫暗中保护,就在黑衣人们围上来时,便有数名青衣人从天而降与黑衣人厮杀起来。

“是,您自个儿瞧瞧,您比姑娘还弱不禁风呢!”魏凝儿捂着嘴笑了,吴书来虽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她却不怕他,加之魏凝儿多次见他欺负小太监、小宫女,乃至那些分位低又无宠的娘娘,甚是厌恶呢。

“这边走!”皇帝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他一脚踹飞挡在他们身前的黑衣人,拽着魏凝儿往外跑。

“我老胳膊老腿……”吴书来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吴书来也跟了上去,却被后面追来的黑衣人给缠上了。

“吴公公您老胳膊老腿的就别瞎掺和了!”魏凝儿笑道。

魏凝儿短暂的惊吓后也回过神来,此时她手里也握着一把从地上捡起的剑,和皇帝一起跑了出去。

“黄爷……我来吧!”吴书来和皇帝出来多次了,在外头他自有分寸,不会暴露了皇帝的身份。

大街上的刺客们皆被引进了那铺子,魏凝儿和皇帝跑出去时,未曾见到那些拿着弓箭的刺客。

“你……”皇帝还未曾发作,一旁被忽视的吴书来就忍不住了,刚欲训斥她,却被皇帝一瞪,顿时噤声了。

“他们为何要杀我们?”魏凝儿一边跑一边问道。

魏凝儿闻言笑开了眼,把手上的大包袱丢到了他怀里,随即一把将他手里的折扇抢了过来,笑道:“侍卫大哥,您帮我拿着这包袱,我给您摇扇子!”

“刺杀皇上的!”皇帝沉声道。

“你说便是!”皇帝笑了,他倒要瞧瞧这丫头想让他帮何忙。

“什么!”魏凝儿猛得停下,随即便要转身往回跑。

“侍卫大哥,可否帮个忙?”魏凝儿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意,要想请人帮忙,自然要乖巧些。

“你做甚?”皇帝一把拉住了她。

“好啊!”魏凝儿求之不得呢,包袱里面装了很多东西,加之先前买的砚台,有些重,有人同行再好不过了。

“保护皇上啊!”魏凝儿很是焦急地吼道,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娘娘和公主该如何是好。

“我们也办好了,一道回宫吧!”皇帝笑道。

“皇上身边高手如云,不会有事,我们跑是为了吸引那些刺客的注意,帮皇上逃,快跑!”皇帝说罢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前跑。

“娘娘吩咐的事儿,自然办好了!”魏凝儿扬了扬手里的包袱笑道,“都在这儿呢,时辰不早了,吴公公,侍卫大哥,我先回宫了!”

就在此时,原本消失的弓箭手又有几人从房顶上出现,一阵箭雨下来。

“可曾办好了?”皇帝问道。

皇帝武功不弱,拉着魏凝儿四处闪躲。

“哦……我为皇后娘娘办事!”她出宫之事,许多人是知晓的,魏凝儿并未隐瞒。

这北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竟有人在光天化日下公然行刺又伤及无辜,顿时引来了巡逻的步军营中的官兵,他们立即将那铺子包围起来。

“我陪吴公公出宫为皇上办事!”皇帝给一旁的吴书来递了个眼色,随即笑道。

“快,护驾……快救皇上……”劫后余生的吴书来瘫坐在地上片刻后尖声喊道。

“你呢?”魏凝儿反问道。

“皇上……”步军营众人猛地一愣便冲了出去。

前几日这丫头还因为那昙花差点被罚,此时却在宫外瞎晃悠,看来皇后对她果真如众人所说,很不一般。

就在众人乱作一团到处寻人之时,皇帝和魏凝儿已从正阳门进了内城。

皇帝神色微变,干咳一声道:“嗯,你怎在宫外?”

京城分宫城、皇城、内城和外城,外城是汉人居住的,内城则是旗人居住,内城戒备森严,皇帝顿觉放心了。

“你留胡子了,老了!”魏凝儿沉吟片刻后,极其认真地说道。

“遭了,吴公公未曾跟上来!”魏凝儿回过头去才发现吴书来不见了。

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笑道:“为何变了许多?”

“不碍事,他会自行回宫的!”皇帝神色间还有些许凝重,任谁被行刺了只怕也会发怒吧。

一旁的吴书来听到魏凝儿这么说,脸都绿了,可瞧主子并未生气,微微松了一口气。

“是何人敢如此大胆,竟然行刺皇上!”魏凝儿有些愤恨地说道。

魏凝儿脑子灵光一闪终于记了起来:“哦……原来是你啊,那个傻太监,不不不……那个侍卫大哥,不过,你变了许多,我一时倒认不出你了!”

“估摸着是天地会那些余孽吧,他们几年不闹上一回便不自在!”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两年前,我在御花园拔玫瑰花!”皇帝思虑片刻后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低声道。

“反清复明!”魏凝儿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魏凝儿一惊,细细打量了他,随即摇摇头,她不记得何时见过此人。

“这话可不许胡说,今日回宫也不得将此事说出去,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皇帝正色道。

见她此时这么识趣,皇帝笑了,眼中闪过一抹异彩,随即道:“你还记得我吗?”

“好,可包袱不见了,我如何交差?”魏凝儿这才想起那包袱来。

“谢谢!”魏凝儿鞠了个躬,笑道。

“我……帮你找!”皇帝说到此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小丫头,我帮你将这砚台拿了下来,你就想这么走了?”皇帝此话出口,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他怎与一个小宫女一般见识了。

“你怎么……”魏凝儿猛地发现他左手手臂有鲜血渗出。

皇帝却不搭理他,径自走了出去,正好见魏凝儿付了银子往外走,便疾步上前拦住了她。

“你中箭了……”魏凝儿失声喊道,随即查看起来,那箭射得不深,也并无毒。

“皇……公子您别听那没规矩的丫头胡说!”吴书来急声道。

“还好无毒,你忍着点!我们这就去找大夫!”魏凝儿急声道。

“吴书来,我老了?”皇帝有些错愕地问道。

皇帝本想回宫,可一想到宫中之人见他受伤了,非得大乱不可,略微一沉吟,便和魏凝儿去找大夫了。

“你……”吴书来完全傻眼了,那个臭丫头竟然敢这么对主子,简直是活腻了。

待取出箭枝包扎好后,两人便往宫门走去,到了西华门外不远处,皇帝便不往前了。

就在此时,魏凝儿趁着他发愣,轻轻将他推到一边,走了出去。

“你先回宫,我回去瞧瞧!”皇帝对魏凝儿笑道。

“大叔?”那人显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岂不是很危险,你受伤了!”魏凝儿急声道。

“是是是,奴婢知错了!”魏凝儿一脸惶恐,还不等吴书来发作便转过身对右边那人笑道,“多谢大叔帮我拿下砚台!”

方才死里逃生,魏凝儿只觉得心中还未完全平静下来,见他又要回去,心道,这人真是个傻子,能逃出来还回去。

“你这丫头太过放肆了吧,这位……这位公子好心帮你拿下砚台,你不道谢便罢了,还如此凶悍!”吴书来低声喝道。

“我可是御前侍卫,皇上未曾回宫我怎能回宫,再则吴公公也在外头,我去瞧一眼!”皇帝说罢便疾步而去。

“吴……吴公公!”魏凝儿干笑道,“出门在外,奴婢有不恭敬之处,还请您老人家海涵!”

“哎……”魏凝儿本想叫住他,可想想便觉得他说得在理,只得回宫去了,只是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这侍卫大哥武功极好,若不是为了保护她,定然不会受伤的。

“还敢跑,你以为咱家不认识你,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吴书来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在她耳边低声道。

皇帝刚刚走出不远,吴书来等人也回来了。

可魏凝儿也不想被吴书来给发现,下意识便要溜走。

“皇上!”吴书来立即冲了上来跪在地上。

她虽从未从近处看见过皇帝,可也确定眼前的人不是皇帝。只因这人留着胡子,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记忆中,皇上好似没有留胡子吧,比眼前之人看着年轻许多。

“抓到活口了?”皇帝冷声道。

魏凝儿一抬头,顿时有些傻眼了,这不是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吴书来吗?他怎会在这儿?魏凝儿心下一惊,便看向吴书来身边的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下了。

“大多咬舌自尽了,只有三人还未死,被步军营的人带走了!”吴公公心有余悸地说,他实在被吓坏了。

“大胆!”就在此时,一道极为尖细的喝声在魏凝儿耳边响起。

“传旨,把人看好,改明儿个朕要亲自审问,朕倒想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行刺朕!”皇帝喝道。

不等那拿着砚台的人反应,她便一把从那人手里抢了过来。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正欲说什么,却猛地看见皇帝那裂开的袖子和斑驳的血迹。

“这是我先看中的!”魏凝儿转身有些急切地说道,甚至并未看清来人。

“皇上您受伤了?”吴书来失声喊道。

魏凝儿在里面细细地看着,直到她的目光落到了架子上方那碧绿的砚台上便再也移不开眼了,可那架子实在太高,她伸手也够不着,踮起脚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就在她正要叫掌柜时,突然见一只手伸到了她头顶将那砚台给拿了下来。

“闭嘴,不许声张!”皇帝怒声喝道。

只因她记不住前次来的是哪家铺子,因此便寻了人多的地儿去。

“是……皇上!”吴书来便不敢多言了,只是被吓得不轻,冷汗直冒,皇帝若有个三长两短,太后定然会要了他的命。

琉璃厂位于京城和平门外,是京城极为出名的地儿,每逢科考,各地来京的举人大多集中住在这一带,此地也是京都雅游之所,因此在这儿卖书籍和笔墨纸砚的铺子较多,古玩字画也数不胜数,魏凝儿曾经也和傅恒来见识过。

“那包袱呢?”皇帝突然问道。

到了外城,魏凝儿直奔琉璃厂,崔嬷嬷和初夏姑姑是识文断字的,魏凝儿想着买些文房四宝回去。

“包袱?”吴书来一惊。

看着傅恒离开,魏凝儿心中颇不是滋味,可这一切她都无力改变,在富察府外站了一会儿,魏凝儿便慢慢往外城走去。

“就是朕先前帮那小丫头拿着的包袱,你派人找回来给她送过去!”皇帝说罢径自从正门往宫里走去,留下吴书来呆愣在场,半晌才回过神来。

魏凝儿也只来得及和傅恒见上一面,傅恒便匆匆离京了,他身为山西巡抚,不得皇上传召不能回京,两人见面的机会很少。

“臭丫头,真不知走了哪门子的好运,真是便宜你了!”一想起那丫头今日损了他,吴书来就恨得牙痒痒的。自打他跟在皇上身边起,谁对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宫女太监们更是争相巴结,就连宫里面得宠的娘娘们也给他几分薄面,可那丫头却奚落他。吴书来原本还打算回宫后寻个机会教训教训魏凝儿,可此时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只因,皇帝对那丫头上心了。

采买是幌子,她只是去见额娘和傅恒,至于皇后娘娘想买的物品,傅恒一早便吩咐人准备好了。

他虽然不敢动手,可却能借助旁人之手,一个宫女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也得看看主子们答不答应。别说旁人了,就是皇后娘娘也不允许,皇后娘娘虽仁慈,可对这种妄想攀高枝的臭丫头,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过了几日,魏凝儿如往常一般出宫为皇后采买。

但此刻皇帝有命,吴书来不敢不从,只得去办。

魏凝儿见她如此着急,忍不住笑了,心中那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而魏凝儿,一进宫便急匆匆地往长春宫去,只是快到慈宁宫时,便见有人正从那宫道走了出来,便立即垂首立在一旁。

“不会有下次了!”若研赶紧说道。

“哟,这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凝儿吗?怎的又出宫了?本宫看你这丫头是跑野了吧!”纯妃不怀好意地说道。

“你……罢了,我不怪你便是,可不能再有下次了,否则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魏凝儿故意板着脸说道。

魏凝儿见躲不过了,只好下跪请安:“纯妃娘娘万福金安!”

若研眼眶微红:“我……我一想起你不理我,我便忍不住想掉眼泪!”

“免了,不然皇后娘娘瞧见了,又要训斥本宫教训她的宫女了!”纯妃不咸不淡地说道。

“若研,你这是何苦?”魏凝儿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魏凝儿却不敢起身,垂首规规矩矩地跪在那儿。

这一夜,两人彻夜未眠。第二日一早,魏凝儿见若研双眼红肿,心中很不是滋味。

纯妃见她如此识趣,也懒得理会了,抱着才四个月大的小阿哥坐着肩舆扬长而去。

若研呆住了,可如今她还能说些什么,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这两年她也未曾和魏凝儿、若研有冲突,只因去年她有了身孕便不在宫中随意走动,年底安安稳稳地生下六阿哥之后,她已然有两位皇子了,虽然那股子傲气见长了,却因儿子年幼不敢太放肆而成为众矢之的。

“天色很晚了,先吃点东西吧!”魏凝儿打断了她,去外间取了吃食来。

前几日观赏昙花,她也破天荒地未曾找魏凝儿的麻烦,可见她如今是不同往日的。

“凝儿,我……”

直到纯妃走远了,魏凝儿才站起身来往前走去,两刻钟后回到了长春宫。

“若研,我不怪你,可我魏凝儿也最恨旁人利用我,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们可以一起去谋划,可你却瞒着我,你明知我每日都会给花浇水,你却故意将装满盐水的桶放在那旁边,若研……我的心很乱!”魏凝儿满心都是苦涩。

“娘娘,凝儿回来了,在外头候着!”初夏见皇后正与公主说话,沉吟片刻才低声禀道。

“只因,我……有些嫉妒你,皇后娘娘喜欢你,公主喜欢你,大阿哥也喜欢你……我自问不比你差,可是众人却只瞧得见你……那一刻我鬼迷心窍了,可凝儿,我发誓,我并不想害你,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些,一时呆住了,可我回过神来便立即证明你的清白,凝儿你能原谅我吗?”若研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惶恐和不安。

“快让她进来!”皇后还未曾发话,和敬公主倒是很兴奋地吩咐道。

“为何?”魏凝儿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便是她一直真心相对的好姐妹吗?难不成,这宫中真的如崔嬷嬷所说,没有真正的朋友。

“是!”初夏立即去宣魏凝儿进来。

“正如你所知,若琳来找我,我没有拒绝,可也不敢陷害皇后娘娘,更不能让你受了牵连,我绞尽脑汁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可……在大殿时你被众人怀疑,我确实犹豫要不要帮你!”若研说到此小心翼翼地看着魏凝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凝儿,瞧见我小舅舅了吗?”魏凝儿刚进屋,公主便急声问道。

“若研,我要听实话!”魏凝儿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平静地说道。

“他已离京了!”魏凝儿说到此心中还有些黯然,好不容易见到傅恒一面却又要匆匆分开。

“凝儿,对不起!”若研握着魏凝儿的手颤声道。

“天色已晚,凝儿你去用膳歇着吧!”皇后见魏凝儿面露疲惫之色,随即说道。

回了住处,魏凝儿便帮若研瞧了腿,替她擦了药膏。

“是娘娘,奴婢告退!”今日被吓得够呛,魏凝儿此时实在是没力气应付公主,皇后让她歇着,她便退下了。

“奴婢告退!”魏凝儿微微躬身便扶着若研小心翼翼退下了。

“凝儿,你总算回来了,快来,饭菜我放在温水里,还是热的!”若研一直未曾关门,因此老远便瞧见她回来了,迎了出去。

“去吧,你们两个丫头今日吓坏了,也累坏了,回去歇着吧!”皇后将她扶起来,柔声道。

她这么一说,魏凝儿顿觉饿了。

“奴婢谢娘娘,谢娘娘!”若研喜不自禁,皇后娘娘说话是一诺千金的,她深信不疑。

直到她用完膳,若研才道:“凝儿,傅恒大人走了?”

“你放心,本宫不会对她如何!”皇后笑道。

“是,他离京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京!”魏凝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地说。

“娘娘……若琳还小,她十三岁进宫,小小年纪无依无靠,这才被贵妃利用,如今她也不过十五岁,不懂事,还请娘娘饶恕她!”若研终究不想看见妹妹死于非命。

“你别担心,有皇后娘娘在,傅恒大人迟早会留在京中的!”若研劝道。

“本宫明白,她是你的妹妹,你如此做是自然的!”皇后叹息道。

“我不担心,娘娘说了,傅恒想要位极人臣,就须得离开京城被放到地方上去,更何况他如今已是正二品的大吏了,离他回京不远了。”

若研闻言却是大惊,泣声道:“娘娘……奴婢只是不想见若琳受到伤害,所以才……”

“嗯!”若研笑着颔首。

原本她只以为魏凝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如今看来,若研也是不逞多让的。

“两位姐姐……”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若研,你让本宫很欣慰,舒嫔是你的亲妹妹,她交代你的事儿,你不能不办,可你却未背叛本宫,让太后和皇上觉得此事是意外,保全了所有人,你做得很好。”皇后有些赞赏地看着她,笑道。

“我去瞧瞧!”这般晚了,竟有人敲门,若研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生怕是出事了。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应先禀告娘娘,不应自作主张!”若研跪下请罪道。

门开了,外面站着的是长春宫里扫洒的粗使宫女。

皇后闻言并未感到诧异,此事已然在她预料之中。

“姐姐,这是一位小公公送来的,小公公说是魏姐姐落下的!”小宫女恭恭敬敬地呈上了包袱。

回到长春宫,若研在魏凝儿的搀扶下见了皇后,将此事和盘托出。

若研正要伸手去接,却被魏凝儿一把抓了过去。

“不……凝儿,我的腿无碍,只是跪得久了,我们回宫去!”若研从未如此自责过,今日她起了害魏凝儿之心,幸好,幸好她只是生出了那样的念头,并未曾真的那么做,否则她将会失去这辈子最好的姐妹。

“还好没丢,否则全白买了!”魏凝儿捧着包袱笑道。

“若研,你别哭,我们这就回宫,我去求娘娘宣太医给你瞧瞧!”魏凝儿以为她腿疼,有些着急了。

见她欣喜若狂,若研笑道:“是何宝贝,瞧你这高兴劲儿!”

“跪了一会儿,不碍事,凝儿,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若研紧紧握住了魏凝儿的手,滚烫的泪水一滴滴往下落。

“是出宫给皇后娘娘采买的物品,还有给初夏姑姑、崔嬷嬷她们的,我也给你带了胭脂水粉还有银簪花!”魏凝儿说罢将其全拿了出来。

“我怕舒嫔为难你,你的腿怎么了,她打了你?”魏凝儿有些焦急地问道。

“作死啊,咱们可不能用这个!”若研有些无奈地笑道。

“你怎么来了?”若研一出储秀宫便看见了魏凝儿。

“万寿月不是能打扮吗?往常我与你可是从未打扮过的,此时不试试,往后出宫了都不会呢!”魏凝儿笑道。

储秀宫外头,魏凝儿正焦急地等着若研。两个时辰前,若研说要去见她妹妹舒嫔,这天都快黑了,还不见她回来,魏凝儿很是担心,只得偷偷来储秀宫外面等候。

“那这簪花?”若研微微皱眉,她们这些宫女都是戴着一种花样、一个色的绒花,可不敢随便带别的,除了主子跟前的大宫女,有主子的赏赐自然可用。

“我知道了!”大阿哥说罢,垂头丧气地往回宫的路上走去。

“咱们在自个儿房里美美不行吗?”魏凝儿说罢就插到了她头上,将她拉到铜镜面前笑道,“瞧瞧,不愧是咱们满洲的第一美人呢!”

“大阿哥……凝儿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宫女,但你想娶她为嫡福晋,无异于痴人说梦!”巴尔珠尔再次提醒道。

“休得再提,否则我又要被众位娘娘惦记了!”若研娇嗔道。

大阿哥闻言,顿时泄气了。

“好,不提不提!”魏凝儿笑了,两人又闹了片刻才歇下了。

巴尔珠尔愕然,半晌才道:“大阿哥,你是不是病了?”

自打昙花一事之后,魏凝儿和若研便不去园子里当差,公主去上书房也甚少带着她们,两人只是午后陪着公主。

见两人走远了,大阿哥才看着巴尔珠尔,正色道:“你说,要如何才能让她成为我的嫡福晋?”

初夏见两人闲来无事,便吩咐魏凝儿与若研去内务府广储司的绣房瞧瞧皇后娘娘吩咐她们为公主做的新衣可好了,可有不妥之处?

“是!”魏凝儿立即跟了上去。

下月公主便十三岁,虚岁十四,是个大姑娘了,加之公主这两年长得快,因此常常添置新衣。

公主有些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即道:“凝儿,回宫!”

魏凝儿和若研便往广储司去,半路上却被吴书来给拦住了。

“侧福晋不过是高贵一些的妾氏罢了,奴婢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大阿哥,公主还等着奴婢伺候,奴婢告退了!”魏凝儿刚欲抬脚进去,却见和敬公主和巴尔珠尔出来了。

“吴公公万安!”两人齐齐见礼。

“不是侍妾,是侧福晋!”大阿哥立即说道,虽然他很想娶凝儿做嫡福晋,可祖宗规矩是不允许的。

“魏……姑娘,我正找你呢,你快跟我走!”吴书来拉着魏凝儿就往回走。

并不是说他不好,而是因为她心中已有傅恒了。

“等等……公公……公公您这是要作甚?”魏凝儿挣脱开来,心道,这吴书来不是记恨自个儿昨日戏弄了他,现在报仇来了吧?可光天化日之下,这宫道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瞧着,他也太大胆了吧。

“大阿哥,您是皇长子,皇上器重您,您有大好的前程,不能为了奴婢而受人诟病,您的福晋必定是出自名门的,而奴婢,虽然不济,却也不想为人侍妾!”魏凝儿索性把话挑明了,近日来她也被大阿哥缠的有些怕了。

“请姑娘你帮帮忙,急事……”吴书来说罢凑到魏凝儿耳边道,“皇……那黄侍卫病了!”

“胡说!”大阿哥立即打断了她,急声道,“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我可以请皇阿玛赐婚。”

“什么?”魏凝儿大惊,顿时记起他的伤来,心道,难不成是伤口化脓发热了?

“大阿哥,奴婢身份卑贱,配不上您,奴婢……”

“快带我去瞧瞧!”魏凝儿说罢转过头看着若研,急声道,“若研,你先去广储司,我一会便来!”

“凝儿,前些日子我问你的事,你可曾想好了?”永璜看着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好,你且去吧!”若研嘴里虽如此说,却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吴书来凶名在外,见两人走远后,她悄悄地跟了上去。

“大阿哥!”魏凝儿微微一惊,便挣脱了他的手。

“怎会病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见四下无人,魏凝儿便问道。

公主手脏了便要进去洗,魏凝儿立即随公主进去,却在门口被大阿哥拉住了。

“我也不知,他今日一早还是好好的,可方才却有些头晕眼花!”吴书来也是急得直冒汗,心道,这下完了,若皇上真的病了,这一请太医,昨日之事便众人皆知了,他的小命也玩完了。

箭亭名为“亭”,实质上是一座独立的大殿。其面阔五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歇山顶,四面出廊,里面自有盥洗的地儿。

“人呢?”魏凝儿问道。

箭亭里,众人正在射箭,天色尚早,和敬公主等人并不着急离开,倒是魏凝儿和若研恨不得立即回到长春宫去。

“在御花园里!”吴书来颤声道。

宫外巧遇

“怎么又是御花园,御花园的花草多,清晨去确实令人神清气爽,可他有伤在身,有些花草是有小毒的,闻多了那些味道也会出事!”魏凝儿有些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