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网络小说 > 令妃传 > 第六章 交锋

第六章 交锋

郑太医是皇后乌拉那拉氏一手扶植起来的人,自然为皇后马首是瞻,这宫里,除了皇后,旁人皆不会宣召他前去瞧病。

而现在的院使李太医却是孝贤皇后当初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最受皇帝信任,自然而然,李太医等人对魏凝儿也是忠心的。

宫里太医众多,主子们信任的人不同,众太医之间也十分复杂,明争暗斗、盘根错节,做主子的也要学会挑人,否则便会有无妄之灾,这些熟知医理的人,最能杀人于无形,不得不防。

张太医等几位老太医,在宫中服侍多年了,特别是张太医,那可是前一任的院使。魏凝儿早就让吴书来打听了,张太医一直都是太后最信任的太医,这么多年一直给太后瞧病,也不曾换人,这就意味着,这几位年迈的老太医皆是太后的人。

畅春园凝春堂中,皇后正跪在殿内,太后紧闭双眼坐在凤椅上,似乎完全没有看见跪在地上的皇后。

在大殿上,魏凝儿之所以一定要想法子让李太医等人查明十三阿哥并不是中毒身亡,便是为了杜绝后患。

过了许久,太后猛地睁开眼睛,冷冷地盯着皇后,恨声道:“哀家原本以为,这些年来,你经历得够多,明白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可你却连自个儿的孩子也下得去手,真是丧心病狂。”

魏凝儿闻言,微微蹙眉,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只要太后插手,许多事儿便不能按照她的意愿发展了。

“皇额娘,臣妾不敢,臣妾的确不知情!臣妾没想到郑太医竟然那么大胆,也未想到怡嫔竟然心怀叵测,敬献那样的药膏给臣妾!”皇后颤声禀道。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去了太后的畅春园,在那之前,太后宣召了当初留在宫里的几位老太医!”青颜低声禀道。

“你还敢跟哀家狡辩,你以为哀家老了,便是非不分可以随意让你哄骗?哀家告诉你,你做那些事儿,哀家没有一样不知道,若不是念在你是哀家外甥女的分儿上,哀家早就处置你了。”太后勃然大怒,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喝道,“今日给哀家从实招来,否则哀家绝不再保你,等皇帝查明一切,你便等着被废后打入冷宫吧!”

“皇后娘娘呢?”魏凝儿低声问道。

“是……”皇后闻言,含着泪应道。

魏凝儿当初还未曾逃出宫时,便怀疑太后与皇后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吴书来与胡世杰在宫里查了很多年,毫无收获,傅恒明里暗里在宫外查也没有查出结果。

“说!”太后喝道。

这完全不是喜欢,而是一味袒护了。

“皇额娘您也知道……十三阿哥一出生便有胎记,意味着他半张脸都被毁了容,臣妾怎么能看着孩子长大后受人诟病,他是皇子啊,身份何等的尊贵,却要因此受到旁人暗地里嘲笑,臣妾绝不允许……皇额娘与皇上当初看着刚出生的十三阿哥,虽然并未表露出什么,但是臣妾知道,您失望,很失望,皇上也不喜欢他,这让臣妾情何以堪。他是臣妾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臣妾对他寄予厚望,可……却出了这样的事儿,臣妾哀莫大于心死!”皇后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魏凝儿知道,太后向来喜欢皇后、护着皇后……可也不该如此才是啊。

“所以你铤而走险,不顾众位太医的反对,不顾哀家的劝说,硬是要给襁褓中的孩子饮用汤药?敏若啊,孩子的命难道还没有他脸上的胎记重要吗?你为何那样糊涂?”太后也不禁悲从中来。

皇帝下旨审问郑太医时,太后那一番话明显是护着皇后,帮皇后开脱,甚至暗中给皇后指明了生路,这……到底是为何?

“糊涂?”皇后猛地摇头,“我没有糊涂,他是皇子,是嫡出的皇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从小便让人瞧不起。”

魏凝儿回到醉心苑后,心中依旧牵挂此事,直到天色不早,青颜才进殿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小易子来回话,郑太医还不曾招供,李太医他们倒是回了皇上,确定十三阿哥并不是中毒身亡了!”魏凝儿闻言,轻轻颔首,只要此事再也不会和纯贵妃她们牵扯上关系,她便能放手去搏了,只是……太后的心思让她难以捉摸。

“即便如此,你不能等孩子大一些吗?你为何那般心急,你实话告诉哀家,为何要换方子?”太后一脸悲戚。

待太后走了,皇帝才命众人也退下了,事到如今,他也要细细思量一番。

“皇额娘,原来那方子几乎没有起色,臣妾心急如焚,有一日,臣妾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带着十三阿哥出去,却吓坏了宫里的皇子、公主们,特别是四公主,做了好几日噩梦,纯贵妃也不依不饶,闹了好久,皇上又格外宠爱四公主,还告诫臣妾,等十三阿哥大些再带出去。臣妾……心都要碎了,同样是皇上的孩子,四公主乖巧可爱,皇上宠爱至极,臣妾的十三阿哥因脸上有胎记,皇上自打他出生后便再也未瞧上一眼,臣妾不服!”

“恭送太后!”众嫔妃立即行礼。

皇后心中除了不服,便是不甘,永璟可是嫡出的皇子,是她的孩子,她是皇后,何等尊贵,皇上怎能不在意她的孩子?

“不必了,皇帝你也累了,先歇着吧!”太后说罢在绿沫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当初在木兰围场设下圈套后,皇帝对她很好,反倒是纯贵妃彻底失了宠。

“是,朕送皇额娘!”皇帝面色微微好转。

可……这几年来,皇帝对她的爱越来越少,特别是令妃回宫之后,皇帝……又像以前那般不待见她了,而纯贵妃却借助乖巧聪明的四公主,博得了皇帝的一丝怜惜。

皇帝与太后一行人风尘仆仆从木兰围场赶了回来,还未曾歇息便被这事弄得焦头烂额的,此刻皆有些累了。

她输了,彻底地输给了那几个女人,可她是皇后啊,她怎么忍得下这一切!

“皇帝,审问也好,查验也罢,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结果的,哀家累了,先回畅春园去了!”太后满脸疲惫道。

看着伤心欲绝、满是恨意的皇后,太后轻轻摇首:“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拿孩子去搏啊,你瞧瞧令妃的永瑄,那般乖巧懂事,即便他脸上有胎记,哀家与皇上对他的喜爱也会有增无减,反倒会因此更加怜惜那孩子,你还不明白吗?想要你的孩子出人头地,便要好好教导他们!”

“是!”李太医几人立即领命而去。

“皇额娘,臣妾何尝没有好好教导十二阿哥,可……皇上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反观令妃,她生的每一个孩子,皇上都视若珍宝!”皇后说到此,心中的怨恨也越来越强烈。

“那便验吧!”皇帝沉声道。

“那四公主和五阿哥呢?皇上宠爱纯贵妃与愉妃吗?为何皇上就那般喜爱他们?敏若,事到如今,你还不知反省,永璟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想如何?”太后勃然大怒,她不明白,为何皇后如今会变成这样。

方才太后的一番话,实则也是在提醒她要如何自保。

“不……不是我害死他的,若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他,我也不会着急要给他除去胎记……更何况,换药方的时候,郑太医也说了,损害不大,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也不想这样,不想。”回想起儿子在自个儿怀里断断续续叫额娘的情景,皇后心痛欲裂,她已经永远失去了她的孩子。

皇后的脸色更白了,她不允许旁人将她的孩子开膛破肚,却不能阻止他们用银针刺入孩子的尸身,更何况……如今她要保全自个儿,要将这一切推到郑太医身上,这样的查验对她来说是不会有害处的。

“哀家问你,那毒药是怎么一回事?”半晌,太后才低声问道。

“启禀皇上,令妃娘娘说的法子可行,请皇上定夺!”李太医恭声道。

“是臣妾的意思!”皇后此时也没有丝毫隐瞒了。

“李太医!”皇帝微微蹙眉道。

“糊涂!”纵然太后早已料到,可听皇后亲口承认后,心中的怒气也猛地上涌。

“臣妾认为,若毒药已入五脏六腑,用银针刺入,便能验明!”魏凝儿恭声道。

“太后!”绿沫走进殿来,在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讲!”皇帝轻轻颔首。

“宣吧!”太后扶着额头有些力不从心道。

“启禀皇上,要验出十三阿哥是否是中毒身亡,还有一个法子,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事到如今,魏凝儿知道,纯贵妃与陆云惜是不会有事了,而皇后却是要弃郑太医以保全她自个儿,可……魏凝儿岂能让皇后如愿,自己错失这个良机。

“是!”绿沫应了一声,立即去传。

皇帝却冷冷地看着皇后,并未回答。

“额娘!”看着跟在绿沫身边进来的人,皇后心中一酸,眼中的泪水越发多了起来。

“什么?”皇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竟然敢欺骗本宫,害本宫的孩子!皇上……你要为臣妾死去的孩子做主啊!”

“太后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佟佳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心疼不已,她知道,女儿让人请她进宫,一定是遇到了麻烦。

“皇后,哀家知道你历来信任郑太医,可你也听见众位太医所说的话了。依哀家看,这郑太医极有可能欺上瞒下,为了立功,他自作主张给十三阿哥下了猛药,孩子死后,他为了保命便给孩子嘴里灌入毒药,嫁祸他人!”太后沉着脸说道。

“皇后,你退下吧!”太后微微蹙眉,冷声吩咐道。

想到此,皇后故作焦急道:“皇上,郑太医一直忠心耿耿伺候十三阿哥,臣妾向来信任他,对他不薄,臣妾相信他不会害十三阿哥,也不会胡说八道糊弄臣妾的!”事到如今皇后也只能如此说了,她必须立即和郑太医撇清关系,让皇帝知道,即便有错,也是郑太医的错,与她没有瓜葛。

“是!”皇后心中一凛,立即退了出去。

皇后知道,为了保住家人,郑太医极有可能招供,但……她不是没有机会撇清一切的。只要她一口咬定,是郑太医急功近利,在用新的方子时未曾将害处告诉她,未曾仔细查验怡嫔敬献的药膏,这才导致孩子被这些猛药给害死了,而她是不知情的。

“娘娘……”见女儿出去了,佟佳氏看着太后,欲言又止。

看着郑太医被拖了下去,皇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皇帝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下旨要对郑太医用刑时,皇后才意识到了,她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来临了。

太后扫了她一眼,冷声道:“皇后如今倒是越发地放肆了,自个儿犯了错,不知反省,还敢请你入宫帮她求情!”

“是!”吴书来知道皇帝动真格的了,立即领旨将人拖了下去。

“娘娘息怒。”佟佳氏自个儿都还未曾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见太后甚为不快,也不敢多言。

“功劳?害死了朕的皇子还有功劳?”皇帝冷笑出声,随即对身边的吴书来道,“传朕的旨意,将郑太医拖下去大刑伺候,他若是不说出实话,便将他满门抄斩!”

“你告诉皇后,不要以为她是本宫嫡亲的外甥女,本宫就不会拿她如何,这是最后一次!往后无论出了何事,哀家绝不会再保她!”太后怒不可遏,忍不住提高声音喝道。

她后悔了,她早就后悔了,还未曾去木兰围场时,永璟便身子不适,可……她询问了郑太医,郑太医说是换了方子,孩子还未曾适应,用不了几日便不会有事,眼看着孩子脸上的胎记越来越淡,她也往好处想,可……没承想却断送了永璟的性命。

“是!”佟佳氏应道。

“是郑太医的功劳,本宫本欲禀明皇上嘉奖他,却因为皇上要巡幸木兰围场,便想着回宫再禀报皇上,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一眨眼,孩子便没了。皇上,若是永璟身子不好,臣妾怎么会放下孩子不管,陪皇上去围场?”皇后说到此已是满脸泪水。

守在寝殿门口的绿沫,听了太后的话,恍然大悟。

“假的?药方是在郑太医的住处搜出来的,药膏是四位老太医在十三阿哥夭折时亲自在十三阿哥的寝殿中发现的。臣妾敢问娘娘,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是如何祛除掉的?”魏凝儿步步进逼,完全不给皇后喘息的机会。

一直以来,她都多方打听,想知道太后为何会护着皇后,如今总算是知晓了一切。

“皇上……这药方和药膏皆是假的!”皇后咬咬牙道。

外甥女……绿沫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意,原来如此。

皇帝猛地一掌拍在椅子上,站起身喝道:“皇后!”

“绿沫,送夫人出宫!”

半晌,终于有了结果,李太医一脸凝重道:“启禀皇上,若十三阿哥饮用了这药方上的汤药,再抹上这药膏,的确能祛除脸上的胎记,只是……这些药会伤到十三阿哥的五脏六腑,而且是大大有害,十三阿哥尚且年幼,是经不住的,加之之前本就长期服用汤药,对身子的损伤日积月累,突然用了这样的猛药,性命不保啊!”

“是!”听闻太后唤她,绿沫立即收敛心神走了进去,福身道,“夫人请!”

“是!”李太医等人立即应道。

“臣妾告退!”佟佳氏行了礼,告退了。

“查!”皇帝还未曾下旨,太后便冷声吩咐道。

待佟佳氏离去后,太后才将她身边的总管太监叫了进来,低声吩咐道:“马仁毅,去传哀家的密旨,郑太医不必留了!”

毕竟纯贵妃与陆云惜二人还跪在地上等她相救,她不能再忍让分毫了。

“是!”马仁毅心中很是诧异,却也不敢多问。

“还未曾查验,娘娘便断定臣妾做手脚,难不成娘娘您心虚?”事到如今,魏凝儿也有些咄咄逼人了,打断了皇后的话。

醉心苑中,魏凝儿正陪着孩子们,小易子却一脸急色,进来禀道:“启禀娘娘,郑太医受不住刑,死了。”

“皇上,这事过了那么久,万一令妃从中动手脚……”

“死了?”魏凝儿心中一惊。

“来人,命李太医几人查验药方和药膏!”皇帝沉声吩咐道。

“是,虽然死了,可临死前也召了供,说是他急功近利,换方子时未曾禀明皇后娘娘有害处。”小易子禀道。

“启禀皇上,臣妾有郑太医长期给十三阿哥用的药方,还有后来的新方子,以及怡嫔敬献给皇后娘娘除胎记的药膏,请皇上派人查验!”魏凝儿也使出了撒手锏。

“皇后撇得倒是干净,不过……胡世杰亲自守着慎刑司的人用刑,怎么还会死了?”魏凝儿微微蹙眉问道。

“可郑太医查出来了,皇上,四位太医年迈,老眼昏花,查不出也是极有可能的!”皇后急声说道。

“太后派了她身边的马公公去了,说是要单独询问郑太医几句话,问完后,郑太医就招供了,可……马公公走后,郑太医就不行了。”小易子压低声音禀道。

“是!”皇帝轻轻颔首道,“四位老太医只是查出永璟死于五脏六腑受损,当时并未查出口中有毒。”

“太后……”魏凝儿有些错愕,她不明白太后为何如此明目张胆地插手帮皇后。

魏凝儿闻言,忍不住看了皇帝一眼,随即恭声道:“皇上……既是如此,便不能断定是纯姐姐与庆嫔下毒。”

“小易子,备肩舆,本宫要去乐安和求见皇上!”魏凝儿猛地站起身来,吩咐道。

“皇额娘所言极是!”皇帝深吸一口气道,这事他也不能容忍。

“是,娘娘!”

太后看着皇后满是泪痕的脸,心中满是不忍,随即沉声道:“哀家绝不允许让刑部的仵作来验,那孩子小小年纪便夭折了,死后还要受这般的罪过,万万不成。更何况,他是皇子……岂能开膛破肚,简直荒谬!”

事到如今,魏凝儿也有些坐不下去了,这事皇帝肯定是知晓的,她要去问个究竟。

皇帝一直沉着脸,并未说话。

到了乐安和,吴书来便将她迎了进去。

“臣妾绝无对十三阿哥不敬之心,请皇后娘娘明察!”事到如今,魏凝儿知道,她不便多说了,再说下去,怕不能善后了。

“皇上万福金安!”魏凝儿进了殿,行了个万福。

“令妃,你是何居心?永璟已死了,你还想让人将他开膛破肚,本宫绝不答应,谁再敢动永璟一下,本宫就和她同归于尽!”皇后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恨意。

“免礼!”皇帝伸手扶起了她。

“启禀娘娘,有法子,只是需刑部的仵作来验,只是那样,会对十三阿哥不敬!”李太医冒着冷汗回道。

“皇上,臣妾听闻郑太医死了?”魏凝儿低声问道。

“若想要知道十三阿哥是否被毒害,可有法子?”魏凝儿说到此,微微松了一口气。

“是!”皇帝轻轻颔首,见魏凝儿眼中满是疑惑,随即沉声道,“是皇额娘让人杀了他!”

“是!”李太医等应道。

“皇上,太后她……”

“本宫听闻,若有人在死后被灌入毒药,毒是不会入五脏六腑的,可有此事?”魏凝儿沉声问道。

“凝儿,朕知道,十三阿哥的死和皇后有莫大的关联,不过,朕相信皇后还不至于亲手害死她嫡亲的孩子,郑太医与怡嫔罪责最大,死不足惜。”皇帝冷声道。

“启禀娘娘,奴才等不能,毕竟十三阿哥的遗体早已冻得僵硬了,只是,几位老太医的医术高明,他们当初一致验出十三阿哥是死于五脏六腑受损,依奴才等看,若非一般的药物,是无法祛除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长期用那些猛药,的确会伤到十三阿哥!”李太医恭声道。

听皇帝如此说,魏凝儿便知道太后说服了皇帝,此时她再多言,反而不好。

魏凝儿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十三阿哥夭折一个月了,遗体放在冰窖之中,早已冻僵,如此……几位太医还能查出他的死因吗?”

“纵然皇后是无心之失,可若不是她一意孤行,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儿。”皇帝说到此脸色极为难看,对身边的吴书来道,“传朕的旨意,皇后痛失十三阿哥,需静养数日,由令妃暂理后宫诸事!”

“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奴才几人都曾想过法子,只是十三阿哥尚小,有的药用不得,可若不下猛药,是绝不能除去胎记的!”太后与皇帝面前,李太医是不敢有丝毫隐瞒的。

皇帝只不过是寻了个由头,夺了皇后的权,他可以不治皇后的罪,却不能容忍皇后再放肆。

“为何?”魏凝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皇上不可!”魏凝儿心中一凛,随即笑道,“皇上,臣妾如今有四个孩子要照顾,平日里还得仰仗庆嫔帮忙才成,哪里还有工夫打理后宫。更何况,论资历与地位,纯贵妃姐姐才是最合适的!”

“启禀娘娘,奴才等发现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全然祛除了,这实在令奴才等人费解。”李太医禀道。

“纯贵妃?”皇帝微微蹙眉,半晌才轻轻颔首,“也罢,朕不想你太累,纯贵妃对你一向和善,朕也放心!”

“敢问几位太医,你们除了在十三阿哥口中发现了毒,可还有别的异常?”魏凝儿沉声问道。

“谢皇上!”魏凝儿轻轻福身笑道。

太后沉着脸点了点头。

皇帝一番旨意,让皇后静养,实则是将她禁足,并夺了皇后的后宫大权。

“太后,如今疑点重重,纯姐姐与庆嫔定是不会加害十三阿哥的,可否容臣妾问李太医等几句话?”魏凝儿站起身恭声道。

此时的皇后,虽然还是国母,可却毫无实权,甚至连她自个儿的宫室都不能出,想要翻身,只怕很难。

十三阿哥死了快一个月了,且尸体放置在冰窖之中,早已冻得僵硬了,即便几位太医是华佗再世,但只是观其面色,也不能查出其真正的死因。

魏凝儿心中不是没有遗憾,皇后不仅害死她自个儿的孩子,还嫁祸后宫嫔妃,这样的行径被废都绰绰有余。可有太后在,皇后便能逢凶化吉了。

“太后,臣妾冤枉!”纯贵妃与陆云惜猛地跪了下去。

魏凝儿与纯贵妃她们虽然心有不甘,可至少皇后如今失了势,她们收获也颇大。

“难不成真的是纯贵妃你们害死了十三阿哥,还不快给哀家从实招来!”太后闻言,怒火中烧,沉声喝道。

“太后,皇上下旨让皇后娘娘静养,纯贵妃娘娘暂理后宫!”凝春堂中,太后刚刚小睡起身,绿沫便在她耳边低声禀道。

“启禀皇上,十三阿哥口中确有毒物!”李太医等仔细查验了后,禀道。

太后闻言,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如常,心道:如此也好,让皇后长长记性,莫要再事事依靠她。想到此,太后吩咐道:“绿沫,无论皇后派了谁来,都给哀家打发走。”

待李太医他们来了后,皇帝便下旨他们去冰窖检查十三阿哥的遗体。

“是,娘娘!”绿沫笑着应了一声。

一听要宣李太医几人过来,皇后忍不住捏紧了锦帕,强行定住了心神。

“皇帝可下旨处罚了怡嫔与揆常在?”太后沉声问道。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领旨去了。

“未曾!”绿沫轻轻颔首,皇帝并没有下旨。

看着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委屈不已的四位太医,皇帝额头上青筋直冒,脸色越发阴沉,随即对吴书来道:“请几位老太医回去歇着,将太医院三位院使宣来!”

“传哀家的旨意,怡嫔与揆常在伺候十三阿哥不尽心,致十三阿哥早夭,罪无可赦,念在她们伺候皇上多年的分儿上,打入冷宫吧!”太后也不想打打杀杀的,不过,郑太医却非死不可,总有人要承担这个罪责。

“是啊,皇上,请皇上明察!”另外三位太医也附和道。

自然,她也下旨赦免了郑太医的家人,全部贬为奴。

“太后……”魏凝儿神色一变,正欲说些什么,一旁的几位老太医却猛地跪了下去,为首的张太医颤声道:“皇上、太后,奴才在宫中伺候主子们多年了,从不敢有丝毫怠慢。如今人老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皇上体恤奴才,不忍奴才去围场奔波,命奴才留在宫中伺候众位主子,这是皇上的恩德,奴才绝不敢违背皇上的旨意。令妃娘娘不曾收买奴才,奴才方才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十三阿哥的确死于五脏六腑受损,并未中毒,若奴才有半句假话,即便皇上要了奴才的脑袋,也是奴才该死!”

太后所料不错,皇后果真派了暮云前来求见她,却被绿沫给打发走了。

“几位太医定然是被令妃你收买了!”皇后厉声喊道。

“你说太后不见你?”皇后看着无功而返的暮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嗯!”皇帝轻轻颔首,若有所思。

“是,绿沫说,这是太后的旨意,不见娘娘您派去的任何人!”暮云一脸惊慌地说道。

“皇上,几位老太医在宫中伺候多年了,相比之下,郑太医年纪尚轻,难不成几位太医不及他有眼力?更何况是中毒这样的大事,他们不可能瞧不出来!”魏凝儿恭声禀道。

皇后闻言,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原以为,请了额娘入宫为她说情,太后念在额娘的分儿上,一定会保住她的权势地位。

郑太医的话在皇帝与太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两人皆变了脸色。

事实上,太后的确帮了她,可……如今她却失了权势,太后却不闻不问,往后她想翻身,只怕是没机会了。

片刻后,郑太医一脸惶恐地走了进来,面对皇帝的质问,他心中惊慌不已,可看着皇后那满是威胁的眼神,郑太医咬了咬牙道:“奴才当日也查验了一番,十三阿哥是被人下毒了!”

想到此,皇后不禁悲从中来,半晌儿,她猛地坐起身来,沉声道:“好,本宫静养,总有一日,本宫会东山再起的!”

“是!”吴书来立即吩咐小太监去了。

到了九月里,天慢慢冷了,圆明园中好些花儿都谢了。魏凝儿在园子里逛着,心中不免觉得冷清,便回了醉心苑。

“宣!”皇帝冷声道。

“娘娘,胡公公来了!”青颜见主子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本不想打扰她,但胡世杰在外头候了好一会儿了,她只得进来禀报。

“不……臣妾的确给孩子用了一些方子,可那都不会伤到孩子的身子,而且……郑太医一直奉了臣妾的命令照顾十三阿哥,最熟悉的自然是他,请皇上下旨召郑太医前来!”皇后定了定神说道。

“快请!”魏凝儿笑道。

“皇后……”皇帝看着皇后,眼中一片冰冷。

“是!”青颜知道,魏凝儿向来对胡世杰是不同于旁人的,从未将他当奴才看待。“文昊哥,找我何事?”将奴才们打发下去后,魏凝儿才看着胡世杰问道。

皇后给尚在襁褓中的十三阿哥用汤药除胎记的事儿,在宫里本不是秘密,太后也好,皇帝也罢,都曾派人留意过,但……并未发现太大的不妥,可如今太医们却说,就是那些汤药害死了孩子,这让太后心中难以接受。

“凝儿,傅恒大人派人入宫传了消息,说找到冰若了!”胡世杰低声禀道。

“皇后,这事是真的?”太后闻言脸上满是震惊与心痛。

“找到冰若了?”魏凝儿浑身一震,无尽的喜悦涌上心头,颤声道,“冰若她在哪儿,她好不好?”

几位太医皆不敢有丝毫隐瞒,照实禀明了。

“我也不知道,傅恒大人说,过几日会让夫人入宫给你请安,将冰若带进宫来!”胡世杰见她如此激动,连忙说道。

皇后闻言,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她暗自告诫自个儿,一定要冷静。

“嗯,活着就好,活着就好!”魏凝儿忍不住掉下泪来,脸上却满是笑容。

“宣几位太医前来!”皇帝冷声吩咐道。

曾经,她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冰若了,万丈悬崖,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可冰若却活着回来了,如何不让她高兴。

魏凝儿上前一步,福身道:“启禀太后,十三阿哥夭折时,宫里几位老太医皆去查验了,十三阿哥是长期饮用有损他身子的汤药,伤及五脏六腑才承受不住,吐血而亡的,并不是中毒!”

第二日,魏凝儿便让人出去传旨,宣若研进宫。自然,若研也带着冰若回来了。

“荒谬,皇后怎么会加害十三阿哥!”太后也猛地变了脸色。

时隔七年,再次相见时,魏凝儿猛地发觉冰若老了,她们二人其实年岁相当,可此时的冰若却一脸沧桑,肌肤蜡黄,手也粗糙不已,一看便知道她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头。

“你血口喷人,十三阿哥是本宫嫡亲的皇子,本宫怎么会害他?”皇后说到此不禁潸然泪下,“十三阿哥尸骨未寒,死得不明不白,而如今,本宫这个做额娘的却被人污蔑……”

看着抱头痛哭的魏凝儿和冰若,若研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皇上,臣妾与庆嫔妹妹不曾下毒,是皇后娘娘陷害我们二人!十三阿哥的死因,几位太医再清楚不过了,是皇后娘娘一手造成的。”纯贵妃说到此失声喊道,“皇后娘娘才是杀害十三阿哥的凶手!”

“冰若,是我对不起你,不仅不能保护你,还让你为了我险些丧命,这些年也吃尽了苦头,对不起,冰若!”魏凝儿一遍遍地说道。

“纯贵妃、庆嫔?”皇帝看着纯贵妃与庆嫔,眼中满是疑惑。

“不,娘娘,能保护您,是奴婢的福分,见到您平安无事,奴婢也心满意足了!”冰若泣声道。

“启禀皇上,十三阿哥是被人毒死的,臣妾下旨搜宫,从纯贵妃与庆嫔宫中搜到了毒药,只是皇上下旨让令妃妹妹暂理后宫,令妃妹妹未曾问她们的罪,还请皇上与皇额娘为十三阿哥做主!”皇后红着眼,一脸悲戚地说道。

“凝儿,冰若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若研见两人都那样地悲伤,忍不住劝道。

一行人到了九州清宴皇帝的寝宫乐安和,皇帝才沉声道:“说吧,到底出了何事,十三阿哥为何会夭折?”

“是,冰若,你告诉我,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魏凝儿拉着她的手问道。

“是!”皇后恭声道。

“奴婢当时并没有死,却身受重伤,被山中猎户所救。后来本想回宫,却不能如愿,谁会相信奴婢是宫里的人?奴婢不知道在宫门外徘徊了多少次,次次都险些丧命,也只好放弃了。这些年一直干些粗活为生,直到傅恒大人前几日派人找到了我,这才有机会再和娘娘您见面!”冰若十分伤感地回道。

“起来吧,有事稍后再议!”太后心中一凛,沉声道。

“你回来就好,冰若,回来就好,你告诉我,你想留在宫里还是出宫?”事到如今,魏凝儿虽然很想冰若留下来,但是她却要征询冰若的意思。

皇帝不动声色地看了皇后一眼,随即往后望去,见魏凝儿毫发无损地站在纯贵妃与愉妃身边,才舒了一口气。

“你若是留下来,依旧是我宫中的掌事宫女;若是不愿,我便赐你金银珠宝,在京城里给你置办宅子!”魏凝儿见冰若面露难色,立即说道。

待皇帝扶着太后下了凤辇,立于众嫔妃前面的皇后便上前几步,跪在了地上,泣声道:“请皇上、皇额娘为臣妾死去的孩子做主!”

冰若闻言,眼神闪烁不定,片刻后才笑道:“奴婢这些年日日盼着能回到娘娘身边伺候娘娘,还请娘娘您成全奴婢!”

皇后得知皇帝奉太后回宫的消息后,立即带着后宫众人前去迎接。

看着面色有些不对的冰若,若研总觉得她有事瞒着众人,但她见魏凝儿如此开心,此时也不便多问。

魏凝儿只是下旨将后宫众人软禁直至皇帝回宫,此时皇帝已归来,一切便恢复如常。

“青颜,快去将宫里的人都传来!”魏凝儿要在众人面前宣布此事,一来冰若离开已久,她身边也换了一些奴才,不认识冰若;二来她当初回宫后,青颜便成了掌事宫女,她也要作一番安排。

八月二十六日,皇帝奉太后回銮,幸圆明园。

“凝儿,我先回府去了!”若研笑着说道。

能否扳倒皇后,便在此一举了。

魏凝儿却从她的笑意中看出了勉强的味道,随即问道:“是不是有何难事?”

醉心苑中,魏凝儿听了胡世杰的禀报,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次是皇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岂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若研叹息一声道:“福康安病了,两个月都不曾好。”

“令妃!你这是要置本宫于死地!本宫绝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皇后双拳紧握,脸上露出了一抹杀意。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惊,随即道:“我让小易子去太医院传李太医去瞧瞧吧!”

“启禀娘娘,侍卫统领并未进逸梦轩,他说,他奉旨只听候令妃娘娘调遣,令妃娘娘有命,不许他人进逸梦轩半步!”

“不必了,傅恒前几日便求了皇上,派了李太医他们去给福康安诊治,却丝毫没有起色!”若研说到此眼眶微微泛红,“凝儿,我真怕他撑不过去,他还那么小。”

“统领呢?”皇后急声问道。

“别担心!”魏凝儿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孩子生病是常有的事儿,前些日子若水也病了,拖了一个多月才痊愈。”

过了好一会儿,海盛又去而复返。

“嗯,我也明白,只是做额娘的哪有不担心孩子的。”若研脸色微微好转,叹道,“孩子一多便有些力不从心。”

只是片刻的工夫,她便受制于魏凝儿,这一切都让她难以接受。若她早就知道魏凝儿手握皇上的密旨,便不会作这番安排了,直接杀了怡嫔几人便了结此事,可如今她是骑虎难下,一不小心便会断送了自个儿。

“是!”这一点魏凝儿深有感触,若不是陆云惜常常帮着她,宫里的乳母嬷嬷们也尽心尽力,只怕她早已焦头烂额了,魏凝儿知道,若研几个月前才又生了一个女儿,只比她的十四阿哥大了两个月而已。

“去把园子里的侍卫统领给本宫召来,告诉守在门口的侍卫,本宫要见他们的统领!”皇后额头上青筋直冒,浑身都在发抖。

“我回去了!”若研轻轻拍了拍魏凝儿的手,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

“启禀娘娘,咱们逸梦轩外头被众多侍卫给围住了,他们说,没有令妃的准许,任何人不得出逸梦轩半步!”海盛急声禀道。

没有外人在时,若研每每入宫看望魏凝儿也不拘小节,这反倒让魏凝儿觉得自在、舒心。

“怎么了?”皇后此时已有些焦头烂额了。

等宫里的奴才们都到了后,魏凝儿才吩咐下去,从即日起,冰若与青颜一道打理她宫中的事。

“是!”海盛立即跑了出去,一会儿工夫又去而复返。

“青颜妹妹,姐姐回宫并不是要与你争夺这掌事宫女之位,还望妹妹莫要放在心上!”四下无人时,看着正在给自己收拾房间的青颜,冰若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直到此时,她不得不承认是她自个儿弄巧成拙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当初知道姐姐为了救娘娘丢了性命,我可是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如今姐姐能回宫与我一起伺候娘娘,再好不过了。”青颜看着冰若,眼中满是真诚。

“海盛,你想法子去冰窖,看看能不能将灌入十三阿哥嘴里的毒药给弄掉!”海盛进来后,皇后便忙不迭地吩咐道。

“谢谢!”冰若含着泪应道。

“是!”暮云立即去了。

“咱们能一起伺候娘娘便是缘分,当初姐姐对妹妹的好,妹妹从不敢忘记,姐姐你先听娘娘的吩咐,多歇息一些日子养好身子,宫中的事儿和原来也没有什么分别,姐姐不必担心。”看着骨瘦如柴的冰若,青颜心中真不是滋味,她的确不介意冰若回宫来,掌事宫女的身份她倒是不怎么在意,而且,娘娘也吩咐了,往后她与冰若一般无二,皆是宫中女官,也不必去争什么。

“本宫知道……本宫要想法子,一定要想法子!”皇后强迫自个儿冷静了下来,对暮云道,“把海盛唤进来!”

十月二十这一日,众人从圆明园回到了紫禁城,还未曾入夜,天上便下起了雪。

“娘娘,此番令妃掌管后宫,连娘娘您也被她牵制住了,一切对娘娘您不利啊!”暮云在皇后耳边低声道。

“娘娘,方才吴公公派小太监过来了,说皇上在来延禧宫的路上,被忻嫔娘娘宫中的宫女给请去了永寿宫,忻嫔娘娘摔了一跤,动了胎气。皇上说他先过去瞧瞧,让娘娘您和小主子先行用膳,他稍后便来!”小易子进了殿禀道。

皇后与魏凝儿等一行人的争斗,在后宫之中已不是秘密,别的嫔妃地位皆不高,也不受宠,无权无势,哪里有插足的资格。当初魏凝儿回宫时,怡嫔与颖嫔她们便在皇后面前表明忠心,故意在魏凝儿面前出言不逊,却被皇帝下旨闭门思过,若不是后来皇后多番求情,魏凝儿也不再计较,只怕她们早已湮没在这后宫之中了,此时她们哪里再敢明目张胆和魏凝儿对抗。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对一旁的永瑄和永瑆道,“先用膳吧!”

颖嫔与林贵人皆有些委屈,却也不敢多言,特别是颖嫔,她在木兰围场还有机会接近皇帝,可皇后回宫偏偏要带着她一道,她又不敢违背皇后的意思,只得陪皇后回宫了。

“好!”兄弟二人笑着应道。

“没用的东西,都给本宫滚出去!本宫扶持你们有何用,关键时刻完全派不上用场!”皇后大怒,将她们呵斥一番后撵了出去。

用了晚膳,夜色慢慢沉了下来,魏凝儿看着几个孩子睡着了,才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娘娘……”颖嫔与林贵人还不敢离去,胆战心惊地站在那儿。

“娘娘,吴公公又派人过来了,说忻嫔的情形不容乐观,一直昏迷不醒,还拉着皇上的手不放,皇上今夜兴许要陪在那儿了!”青颜在魏凝儿耳边柔声禀道。

“嫔妾告退!”忻嫔等人也离去了,此事本就轮不到她们插嘴。

魏凝儿知道,忻嫔是不甘被皇帝漠视的,如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愿放手,轻轻颔首:“嗯,本宫知道了,时辰不早了,本宫累了,你们也下去歇着吧!”

“娘娘,臣妾告退!”看着怒不可遏的皇后,舒妃脸上露出了一抹快意,随即低头离去了。

“娘娘,奴婢伺候您歇着吧!”冰若恭声道。

“臣妾告退!”纯贵妃几人随魏凝儿一道离去了。

“有小宫女伺候便成,你们白日里从未闲着,夜里不必守着了,否则身子吃不消!”魏凝儿看着她们笑道。

“若娘娘您认为,臣妾这是威胁娘娘您,那便是威胁吧,还请娘娘您与后宫众位姐妹一般,这几日不要离开逸梦轩!”魏凝儿说罢,往后退了一步,轻轻福身,“臣妾告退了!”

“是!”两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片刻后,冰若去而复返。

“你敢威胁本宫?”皇后厉声喝道。

“娘娘,太后身边的绿沫来了!”

“如果皇后娘娘您不满意臣妾的安排,臣妾这便下旨命刑部派仵作来查明十三阿哥的死因,若是对十三阿哥遗体不敬,还请娘娘您多担待!”魏凝儿柔声道,语中却满是不容置疑。

“绿沫?”魏凝儿微微蹙眉,不知这绿沫来找她所为何事。

皇后脸上一片苍白,她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