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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狼子野心

“娘娘为何如此问,难不成……那药丸有问题?”胡世杰面色大变。

“文昊哥,我是说,那药丸你是找谁人配制的,是不是可靠之人?”魏凝儿低声问道。

魏凝儿闻言并未说话,想起不久前娴贵妃的话,她更觉得有些怪异。

胡世杰猛地抬起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垂首道:“娘娘,是药三分毒,请娘娘三思,若是再服用下去,只怕对娘娘身子不好,加之上次出了那样的事儿,奴才担心娘娘再服用会被人察觉!”

“娘娘,奴才是在城里一家久负盛名的药房里,按照娘娘的吩咐让人配制的药丸,奴才这便去查!”胡世杰深吸一口气说道。

“文昊哥,上次我托你给我从宫外弄的药丸,可靠吗?”魏凝儿沉吟片刻后问道。

“带上青颜,找一个大夫给她好好瞧瞧,上次她为了救我将大半盒子的药丸一个人全吞了!”魏凝儿突然说道。

魏凝儿看着他,半晌别过了头去,在宫中,她与胡世杰遇见的时候并不多,加之胡世杰似乎刻意躲着她,两个人很少有交集。可是魏凝儿却不信胡世杰会害她,那可是与她从小长大的人啊,连他都不能信任,她还能信任谁?

“是!”胡世杰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娘娘找奴才有何吩咐?”胡世杰站起身来,却没有坐,恭恭敬敬地站在了魏凝儿身前。

魏凝儿自然不信胡世杰会害她,可若是……有人跟踪胡世杰提早便有了安排,那可是防不胜防啊!

“文昊哥,起来坐吧!”魏凝儿看着跪在地上的胡世杰笑道。

就在魏凝儿有些焦躁不安的时候,陆云惜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寝殿来。

“是,娘娘!”冰若立即与小易子退了下去。

“姐姐这是怎么了?出了何事?”魏凝儿见她脸色发白、浑身发抖,急声问道。

“冰若,你们退下吧,不许任何人进来!”魏凝儿对冰若吩咐道。

陆云惜坐在软榻上,半晌才道:“凝儿,太可怕了,这宫中怎么有如此狠毒之人!”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胡世杰打了个千。

“姐姐看见了什么?”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问道。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胡世杰在小易子的带领下进了醉心苑来。

陆云惜抬起头看着魏凝儿,眼中闪着泪光,颤声道:“今日,从碧水云天出来后,我瞧见娴贵妃与你说话,不好上前,便独自一人走了,时辰又尚早,我并未回宫,而是在园子里闲逛。你知道的,圆明园中水景颇多,平日里出去我们都格外小心,逛了许久后,我在小荷塘那边瞧见了娴贵妃与愉妃,因离得远,我并未上前请安,原本想着绕过去不与她们遇上,却没想到,原本在小荷塘边玩耍的五阿哥却猛地被他身后的奴才给推入了水里!”

“是!”冰若只得出去找小易子了。

“什么?”魏凝儿闻言也是吓了一跳,随即追问道,“五阿哥现在怎么样了?”

“我自有主张,去吧!”魏凝儿却轻轻摇了摇头道。

“后来他在水里挣扎了好久,而娴贵妃与愉妃在争吵,离得太远我听不清,后来推五阿哥下水的那个奴才又将五阿哥给救上了岸!”陆云惜心有余悸地说道。

“小主您是怀疑胡公公帮小主弄的药丸有问题?”冰若神情之中满是骇然,随即颤声道,“小主,娴贵妃娘娘的话您可不能信!”

“拿孩子威胁愉妃,娴贵妃也太可恨了!”魏凝儿眼中满是怒气。

回到醉心苑,魏凝儿在软榻上坐了许久,才对冰若道:“冰若,吩咐小易子去把胡公公请来!”

“可不是,如今她在宫中越发不可一世了,咱们又能如何?即便我亲眼瞧见她让人推五阿哥下水,也无可奈何?除了你,我不敢跟第二个人讲,否则传出去,她也不会饶了我!”陆云惜还有些惊魂未定,很是无奈地说道。

魏凝儿静静地站在那儿,半晌才定了定神,对身边的冰若等人道:“回宫!”

“我去愉妃那儿瞧瞧!”魏凝儿突然站起身说道。

“妹妹就不觉得奇怪吗?妹妹早已没有吃那药丸了,如今妹妹的肚子却丝毫没有动静……”娴贵妃说到此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几眼,扬长而去。

“别去,别引火上身,如今我们也弄不清状况,还是静观其变的好!”陆云惜却一把拉住了她。

“娘娘是说那助孕的药丸吧,自打上次出事后,臣妾不敢再吃了!”魏凝儿脸上虽带着笑,心中却一片冰冷,娴贵妃此时提这些陈年旧事是何意,难不成还想以此事中伤她吗?

“可……”

“妹妹近日来还在吃那药丸吗?”娴贵妃好似不经意地问道。

“愉妃也不是随随便便让人欺负的人,咱们先别去躺浑水,万一被娴贵妃给乘机泼脏水该如何是好?”陆云惜神色间还有些焦虑。

“是!”魏凝儿不知她是何意,笑着应道,心中却很是警觉。

魏凝儿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如今宫中之人见了娴贵妃都暂避锋芒,她又何苦在这节骨眼上生事端。再则,愉妃确实不是泛泛之辈,她需要魏凝儿相助时,自然会找上门来。

“妹妹伺候皇上也有两年了吧!”娴贵妃含笑道。

而此时,愉妃正坐在她的寝宫之中,不言不语,却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似乎在竭力抑制着什么。

“娘娘有何吩咐!”魏凝儿微微躬身道。

“娘娘……”春絮怯怯地唤了一声。

“令嫔妹妹!”娴贵妃却开口唤住了她。

一个多时辰以前,娴贵妃娘娘说找主子有事,要主子一个人去商量,他们便远远地候着。没过多久,主子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似乎被吓到了似的,回到宫中便成了这副模样,如何让他们不担心。

从碧水云天离去后,魏凝儿便直奔醉心苑。

“你们都出去,本宫要一个人静一静!”愉妃闭上眼睛说道。

又闹腾了一会,七阿哥兴许是累了,有些哭闹,皇帝立即与皇后抱着他走了,待太后离去后,众嫔妃也各自散去了。

“是!”春絮也很无奈,只好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退出去了。

“是,太后!”众人恭声应道。

愉妃没有想到,娴贵妃竟然如此大胆,如此狠辣,光天化日之下,竟吩咐奴才将永琪推入水中。

“好,哀家希望众嫔妃均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太后笑道。

看着儿子在水中挣扎,愉妃吓得腿脚发软,心都要碎了,可娴贵妃又让她身边的奴才死死地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喊叫出声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永琪在水里扑打着,渐渐往下沉。

“是,太后!”嘉妃恭声应道。

“愉妃,愿意与本宫合作吗?”直到此时,愉妃还记得娴贵妃当时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威胁声,可她还有选择吗?

“再过三个月,嘉妃的八阿哥也该满月了,哀家真是高兴!”太后看着嘉妃笑道。

她不能拿孩子的性命去赌,即便孩子没命了,娴贵妃也逃脱不了,可……在愉妃心中,没有人能比得上她的永琪,若永琪死了,即便让娴贵妃偿命,也不能让她的永琪复活啊。

皇帝与众嫔妃也给了很多珍贵的赏赐,魏凝儿也按理准备了如意、帽圈、玉玩器、金锭、象牙花囊、绵夹单衣和鞋袜等。

她只能选择听娴贵妃的话,从此以后,她便要成为娴贵妃的棋子,成为娴贵妃身边的一条狗,她不甘心,可为了儿子,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是!”绿沫立即从小宫女手中接过了银盘,里面放了无量寿佛一尊、青玉灵芝如意一件、白玉碧玉连环二件、水晶菱花笔洗一件、珊瑚小朝珠一盘、白玉仙舟一件、青玉娃鼓一件、银晶三层盒一件、玛瑙鹤式水盛一件……赏赐之物皆是不俗的,可见太后对七阿哥的喜爱。

上次打草惊蛇以后,娴贵妃身边从来都是带着好几个奴才的,那大太监海盛是有功夫在身的,愉妃根本寻不到机会。现如今的她,即便想和娴贵妃同归于尽,也没有机会。

“来人啦,把哀家给七阿哥准备的东西拿来!”太后对身边的绿沫吩咐道。

想起方才娴贵妃的吩咐,愉妃的心沉到了谷底,可她无力反抗。

皇子抓周之喜,帝后公主嫔妃等还要赏给他们珍玩等物。

直到黄昏时,胡世杰才带着青颜回来了,冰若立即将他请进了寝殿。

太后只是笑了笑,倒是没有说什么。

“文昊哥,怎么样了?”魏凝儿见他进来了,立即问道。

“是啊,皇上!”众嫔妃立即附和。

胡世杰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满是自责:“凝儿,是我对不起你!”

皇帝随即也收敛起了笑容,正色道:“自然,朕的皇子们是一个也不差的,大清江山后继有人啊!”

魏凝儿心中一颤,脸色微微发白,随即追问道:“是不是那药丸有问题?”

“皇上!”皇后忍不住低唤一声,轻轻摇头。

胡世杰定定地看着她,轻轻颔首:“我被人骗了!”

“那是自然,否则朕怎么放心将这大清的江山给他!”皇帝越说越起劲儿。

魏凝儿闻言,跌跌撞撞地坐回了椅子上,扶着额头,半晌才颤声道:“我知道了,文昊哥,辛苦你了,你歇着去吧!”

“皇帝,永琮长大了定然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太后也在一旁笑道。

她并不想追问下去,她怕胡世杰会因此自责,那药丸并无毒,如今,最坏的后果便是,她往后不能有孩子了。不知为何,想到此,魏凝儿心中仿佛被针扎一般,疼得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哈哈哈,永琮过来!”皇帝一把抱起七阿哥,脸上满是笑意。

当初怕有了孩子,让孩子也跟着她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可如今时过境迁,早已不是当初那般艰难了,她却不能再有孩子了,难不成,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吗?

皇帝亲自抱着七阿哥去抓周,七阿哥最后不负众望,抓了弧矢与文房四宝。

不过……这也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

四月八日,七阿哥永琮便满一岁了,皇帝早已下旨准备抓周。

胡世杰却没有走,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才下定了决心似的,沉声道:“凝儿,这两年来,我一直在追查当初叶家起火一事,我不能让阿玛和额娘不明不白地死了,我之所以成为废人、不得不以别人的身份生活在宫中,也是因为那场大火!”

日子一连过去了几个月,娴贵妃也未曾对付愉妃,五阿哥也很是康健,一切看似很平静。可愉妃却知晓,娴贵妃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她一日也不敢大意。

他没有说的是,那场大火也让他彻底地失去了魏凝儿,他与她即便现在同处一室,却是咫尺天涯,他没有那个资格再爱她,只能尽他绵薄的力量来帮她,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自打出了这事,宫里一下子安稳了许多,皇帝虽然未曾训斥娴贵妃,却也婉转地告诉她,不要阻拦愉妃看望五阿哥。娴贵妃欣然允诺了,倒是让皇帝刮目相看。

“文昊哥!”魏凝儿抬起头看着他,心中也不好受。

愉妃见此,险些就对魏凝儿说出娴贵妃拿五阿哥威胁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便作罢了。

“我查到此事与和亲王有关,便借着职务之便,常常出宫,而且还在他的王府里秘密安插了人进去,没承想却被发现了,我浑然不知他已知晓此事,而他却派了人监视我。今日我将那药店的掌柜给抓了起来,才知道,是他在配药之时,和亲王府的二总管偷偷给了他很多银子,让他多加了藏红花的分量,不止一倍!”胡世杰说到此心中满是悔恨与自责。

“姐姐无须多礼,只不过是咱们先下手而已,往后可得防着些!”魏凝儿柔声道。

魏凝儿见他如此,心中更是难受,正欲说什么,却听胡世杰道:“我今日将城里出名的老大夫们都访遍了,也带着青颜去了,她是一次吃入过多的药丸,大夫说往后若是不好生调养,难有生养,而凝儿你,因吃得不多,且没有一次服用,所以不会对你的身子有大害,慢慢调养便没有大碍了!”

“这次多亏妹妹给我出了主意!”愉妃握着魏凝儿的手,很是激动地说道。

魏凝儿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却猛地想起青颜来,更觉得对不住她。

“瞧姐姐如此欣喜,定然是有所收获了!”魏凝儿见愉妃一脸喜意,随即笑着迎了上去。

“这事我瞒着青颜了!”胡世杰低声道。

愉妃从长春宫出来后,并未回她的永和宫,而是去了魏凝儿的延禧宫。

“谢谢你,文昊哥!”魏凝儿含泪道。

娴贵妃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暮云立即领命而去。

胡世杰双拳紧握,沉声道:“即便是无心之失,我也不会饶了那二总管。凝儿,你放心,我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娘娘有何吩咐?”暮云立即上前来。

“文昊哥,你当心,我瞧着娴贵妃是知道内情的。若不是和亲王告诉了她,便是她早有预谋的事儿,她想害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且她在宫中眼线颇多,兴许发现我托你办事,才让人尾随于你的!顺便利用和亲王府的人办事,她与和亲王关系不一般!”魏凝儿急忙叮嘱道。

“以为这样便可以对付得了本宫?本宫偏偏不让她们如愿,暮云,你过来!”

胡世杰闻言,微微一顿,随即颔首走了出去。

暮云闻言,知道娴贵妃生气了,便不敢言语,她身后的众奴才们更是战战兢兢的。

看着胡世杰离去,魏凝儿的心却越发沉不下来,如今宫中之事,处处都有娴贵妃的影子,这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愉妃已抢先一步,你看她那副窃喜的样子,定然有所收获了,本宫去了也是白去!”娴贵妃微微皱眉道。

她一个人便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若是再任由她这样下去,那危险的不止她一个人,即便是皇后、陆云惜等人也脱不了身了。

“娘娘,您为何不去见皇上?”回宫途中,暮云见娴贵妃不言不语,心中很是疑惑,便上前低声问道。

十多年的蛰伏,一朝厚积薄发,娴贵妃的心机实在太过可怕了。

“恭送娘娘!”愉妃微微福身,待娴贵妃走远了,脸上才露出了笑容,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长春宫。

“小主,皇上来了!”冰若进了寝殿,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是,娘娘!”暮云脸色微变,随即扶着娴贵妃去了。

魏凝儿一怔,皇帝今日不是要去娴贵妃那儿吗,怎么来醉心苑了?虽然满心都是疑问,她还是站起身迎了出去。

娴贵妃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才深吸一口气道:“暮云,看这时辰,皇上和娘娘定然是在用早膳,我们先回宫去吧!”

“皇上万福金安!”

刚刚出了寝殿,她便见到娴贵妃远远走了过来,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随即故作惶恐迎了上去:“臣妾给娴贵妃请安!”

皇帝伸手将她扶起来,顺势带入怀中,笑道:“凝儿这几日可好?”

“是,臣妾告退!”愉妃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皇帝这么一问,魏凝儿便想起皇帝好几日不曾看她了,虽然她未曾表露出丝毫的异样来,可皇帝一问,她心中顿时也有些酸涩。

“你伤得不轻,回去歇着吧!”皇后对愉妃笑道。

“臣妾近日来很好,谢皇上关心!”

“是,臣妾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愉妃喜不自禁,不禁热泪盈眶,看着皇后,满心都是感激。

“朕怎么瞧着你不大高兴?”皇帝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柔声道。

皇帝看着愉妃,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才道:“以后你要去看永琪,先来回禀皇后吧,由皇后做主!”

魏凝儿笑了笑:“臣妾今日有些头晕!”

“皇上,您将永琪给娴贵妃抚养,却也没说不准愉妃去看他,愉妃虽然太过鲁莽了,却也是爱子心切。”皇后见皇帝面色不好,随即柔声劝道。

“吴书来,传太医!”皇帝脸色一变,随即对吴书来吩咐道。

皇帝微微蹙眉,正欲说什么,愉妃却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泣声道:“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已将五阿哥给了娴贵妃娘娘抚养,与臣妾再无瓜葛,可……他毕竟是臣妾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是臣妾的亲骨肉。这一年多来,臣妾见了他不到五次面,这孩子又病得这般厉害,臣妾心急如焚……恨不得代他受罪,皇上,臣妾不求别的,只求皇上能让臣妾看看永琪,臣妾也安心了,求皇上开恩!”

“不必了,皇上,并无大碍,只是臣妾今日不能伺候皇上了!”魏凝儿靠在皇帝怀中,低声道。

“启禀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昨夜想去瞧瞧五阿哥,可娴贵妃娘娘她不肯,臣妾一时急了,只好拿出匕首,威胁娴贵妃娘娘,若是娘娘不让臣妾去瞧一眼五阿哥,便自尽。臣妾触怒了娘娘,娘娘说……既然臣妾不要贱命了,与她何干?死了也是白死,臣妾一时气不过,便要自尽。若不是令嫔及时赶到,推了臣妾一把,臣妾怕已经……”愉妃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既然你不舒服,朕哪儿也不去了,就陪着你!”

“到底出了何事?”皇帝显然失去了耐性,这大年初一的,便闹了这么一出,他如何能舒坦。

魏凝儿微微一怔,心中苦笑不已,她不过是想找借口将皇帝支走罢了,没承想倒是弄巧成拙了。

“启禀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受伤了。”春絮立即禀道。

“皇上今日不是翻了娴贵妃的牌子吗?”魏凝儿柔声道。

“这是怎么了?”皇后大惊。

皇帝闻言,脸色微变:“永琪今日落水了,昏迷了半个时辰才醒来了!”

“妹妹先起来再说吧!”皇后看着愉妃惨白的脸,有些不忍,便伸手想要扶她,没承想碰到了愉妃昨日的伤口,疼得愉妃冷汗直冒,忍不住叫出声来。

“臣妾听说了!”魏凝儿微微颔首,看来是五阿哥落水之事,让皇帝心中有些不痛快了。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吉祥!”愉妃猛地跪倒了地上,颤声道,“皇上,臣妾昨夜冲撞了娴贵妃娘娘,请皇上责罚!”

皇帝闻言,并未再说什么。平心而论,如今他对娴贵妃算得上极好了,可永琪出了意外,他心中也是有些窝火的,他若是去了娴贵妃那儿,免不得多生事端。

“是!”初夏立即退了出去,片刻后便扶着愉妃进来了。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去碧水云天给皇后请了安后,便与陆云惜一道在园子里游玩,没承想却遇到了大阿哥的两位福晋。

“去把愉妃叫进来!”皇后对初夏使了个眼色道。

“令嫔娘娘吉祥!”两个人微微欠身。

“大过年的,她们又在折腾什么?”皇帝微微蹙眉,似乎很是不满。

魏凝儿回了礼,笑道:“天越发热了,两位福晋如今身子重,可要好生歇着!”

皇后得知愉妃天还未亮便跪在外头,心中也有些诧异,随即伺候皇帝起身了。

自打二月里来了圆明园,众人便闻喜讯,大阿哥的两位福晋都有喜了,且时日不短,如今两个人小腹已隆起了很高,看样子已有好几个月了。

“澄碧,你快请愉妃娘娘去正殿里坐一会,我去瞧瞧皇上和皇后娘娘可曾起身了!”初夏说罢急匆匆地去了。

“谢娘娘!”茉雅奇笑了笑,随即对身边的舒舒道,“妹妹,令嫔娘娘说的是,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愉妃却定定地跪着,一句话也不说。

“是,姐姐!”舒舒略带挑衅地看了魏凝儿一眼,这才随茉雅奇一道去了。

“娘娘,您快起来吧!”初夏有些着急地说道。

“公主都嫁出去了,也不知大阿哥何时出宫自立门户?”陆云惜笑道。

而长春宫寝殿外头,愉妃正静静地跪在那儿,因天冷,此时的她脸色发白,嘴唇也是青紫一片。

“这可得看皇上的意思!说起来我倒是想公主了!”公主三月里便嫁给了色布腾巴尔珠尔,现如今住在了她的公主府中。

“纯贵妃没那个本事,愉妃受了伤,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定然是令嫔在帮她们!”其实昨夜娴贵妃巴不得将此事闹到皇帝、太后面前去,可没想到才过了一夜,这事便传开了,还如此合情合理,倒是对她不利了。

想想公主出嫁那番情形,魏凝儿唏嘘不已,到底是嫡出的固伦公主,皇帝最宠爱的女儿,那排场可真是有些吓人。听说,这还是皇后怕太过铺张而有心让内务府的人酌情操办的。

“娘娘,您说这消息是令嫔让人放出来的!”暮云大惊。

“听说过几日公主会来圆明园,到时候你便见得着了!”陆云惜笑道。

“令嫔,你以为你有皇上的宠爱、皇后的庇护,本宫便拿你没办法了吗?竟然你想插手此事,本宫便陪你玩个够!”娴贵妃脸上满是怒色。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

“是!”暮云立即让身边的宫女们上来伺候娴贵妃梳洗。

“姐姐方才为何要让我走,我还想给那令嫔一个教训呢!”回了住处,舒舒才有些不痛快地说道。

“快给本宫梳洗,本宫要去见皇上!”娴贵妃定了定神道。

茉雅奇瞥了她一眼,半晌才有些无奈道:“你为何总与令嫔为敌?令嫔貌美且不同宫中一般的女子,大阿哥当初对她有意也是情理之中,现如今她是皇阿玛的女人,大阿哥也早就没有念想了,你不要弄巧成拙,反倒害了自个儿,害了她!”

“奴婢也不知,一大早就传遍了后宫,奴婢也是听小宫女们说起的,娘娘,现在该如何是好?”暮云颤声问道。

舒舒闻言,笑了笑:“好嘛,我以后不与她计较便是了!”舒舒说到此,将身边的奴才们都打发了,低声道:“上次我给姐姐说的事儿,姐姐想得如何了?”

娴贵妃一起身便听暮云禀报了此事,气得她一下子将手里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厉声道:“是谁在诋毁本宫?”

茉雅奇沉吟片刻道:“舒舒,此事不妥,你以后也万万不要提及,否则便是杀身之祸。”

第二日一早,宫中便传言四起,说昨儿个夜里,愉妃跪求娴贵妃想去瞧瞧五阿哥,娴贵妃不愿。两个人起了争执,愉妃便拿出匕首以她自个儿的性命相逼,请娴贵妃让她看看五阿哥,可娴贵妃却铁石心肠,愉妃被逼无奈,加之急怒攻心,便往自个儿脖子上刺,幸好被纯贵妃与令嫔等人撞见了,才免于一死,却伤了胳膊。

舒舒闻言,急声道:“姐姐,前两日七阿哥抓周你也瞧见了,皇上当众说要将大清的江山交给他。虽然后来又说了模棱两可的话,可咱们都清楚,皇上是中意七阿哥的,他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皇上已然有了让他继承大统之心,那大阿哥往后该如何自处?这两日姐姐也瞧见了,他虽然不说,可我们都知道他不痛快!”

“皇上与太后不会相信我们片面之词,更何况……”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笑道,“算了,时辰不早了,先回宫歇息吧,明日再作打算!”

茉雅奇微微颔首道:“是……大阿哥心中的确不快,当初二阿哥永琏死了后,被追封为太子,加之皇上的一席话,便让大阿哥知道了,皇阿玛第一次秘密立储,并未看中他,现如今皇阿玛第二次秘密立储,只怕也是七阿哥。”

“此话怎么讲?”纯贵妃倒吸一口冷气道。

“皇阿玛怎么如此偏心?”舒舒很不痛快地喊道。

纯贵妃微微皱眉,似乎很是不满魏凝儿说的话,正要说什么,愉妃却抢先道:“令嫔说得对,今夜本宫与纯贵妃娘娘确实欠考虑了,不仅打草惊蛇,险些骑虎难下,方才若不是令嫔来了,只怕此番娴贵妃便会借此机会彻底将本宫与娘娘毁了。”

茉雅奇叹息道:“我瞧着,皇阿玛是立嫡不立长、立嫡不立贤,他只爱皇后娘娘所出的孩子,再则皇阿玛正值壮年,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舒舒,千万不要去做傻事,即便你除掉了七阿哥,还有那么多的阿哥,而且……一不小心便是死罪,不仅是你,就连大阿哥与我也要陪葬,七阿哥,动不得!”

魏凝儿瞥了她一眼,随即恭声道:“娘娘,娴贵妃娘娘向来谨慎,无缘无故的,她会拿着刀子刺伤愉妃姐姐吗?皇上和太后可是不好糊弄的。”

舒舒闻言,沉吟片刻才道:“是,我知道了,姐姐放心,我不会鲁莽的,更何况如今我有孕在身,哪里有工夫顾及其他!”

纯贵妃却道:“若是此时回宫,明日娴贵妃还会认账吗?”

来日方长,她又何须急于一时。

魏凝儿微微蹙眉,随即对愉妃道:“姐姐今日也太过莽撞了,不仅打草惊蛇,也没有讨到好处,姐姐还是回宫请太医治伤吧!”

娴贵妃的逸梦轩中,愉妃正恭恭敬敬地坐在她身边,娴贵妃也是不言不语,过了半晌,她才端起茶杯,笑道:“想好了吗?”

愉妃紧咬着唇,并未说话。

“是,娘娘!”愉妃低声应道。

看着娴贵妃扬长而去,纯贵妃气得直跺脚,随即低声喝道:“愉妃,你怎么就让她走了,若是我,非得大闹一番不可!”

“若是你取不到皇后与令嫔等人的信任,可别怪本宫翻脸无情!”娴贵妃猛地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厉声喝道。

娴贵妃眯了眯眼,半晌才笑道:“算了,就当本宫今日不慎,被狗咬了,本宫懒得和你们在这儿磨嘴皮子,有本事去皇上面前告状吧,天晚了,恕本宫不与你们唱戏了。暮云,回宫!”

“请娘娘放心,只要娘娘配合,臣妾定然会取得令嫔她们的信任!”愉妃恭声道。

“臣妾可没有胆子与娘娘说笑!”魏凝儿态度越发恭敬起来。

“那便好!”娴贵妃脸色微微好转,随即笑道,“往后你少来本宫这儿吧,以免让人怀疑,若是要看永琪,你便按照皇上说的,去请皇后的旨意便可,不必知会本宫了!”

“令嫔,你是在和本宫说笑吧!”娴贵妃脸上微微发僵,随即笑道。

“是,娘娘!”愉妃应了一声,这才退下了。

魏凝儿微微颔首,随即抬起头看着一旁的娴贵妃,笑道:“好端端的,娘娘为何要置愉妃姐姐于死地呢?”

“娘娘就不怕她假意答应您吗?”暮云见愉妃出去后,才低声道。

愉妃愣了愣,双眼一亮,随即笑道:“多谢妹妹关心。”

“只怕她不敢拿永琪的性命开玩笑。”娴贵妃似乎已有十成把握了。

魏凝儿笑了笑,随即走到愉妃面前,柔声道:“方才妹妹见姐姐神情恍惚,有些担心,便一直跟在姐姐身后,姐姐不怪妹妹吧!”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愉妃秘密与纯贵妃联手,给娴贵妃使了诸多的绊子,虽然没有让娴贵妃因此失了宠,却也给她带去了不少的麻烦。

“令嫔,陆贵人!”娴贵妃三人看见她们都很吃惊。

八月在木兰围场时,娴贵妃还被人推下了马,扭伤了脚,伤势颇为严重,九月底回了宫还不能下地走路,倒是让一向不待见她的魏凝儿等人心中痛快了不少。

“嫔妾给众位娘娘请安!”两个人齐声行礼道。

“娘娘,愉妃来了!”暮云给娴贵妃揉了脚踝擦了药后,刚刚出了寝殿,便瞧见愉妃来了,随即便进来禀报。

“凝儿!”早已看了许久热闹的陆云惜见身边的魏凝儿竟然迈开步子要从隐蔽处走出去,大惊,伸手想要拉住她,岂料迟了一步,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请她进来!”

“此番,只怕愉妃妹妹是白白受伤了!”娴贵妃看着一旁正用憎恨的目光看着她的愉妃,低笑出声。

“娘娘万福金安!”愉妃此时身着宫女的服饰,看来是偷偷掩人耳目来的。

“你……”纯贵妃指着她,气得直哆嗦。

“起来吧!”娴贵妃轻轻抬手,笑道。

娴贵妃却不受威胁,深吸一口气道:“本宫与愉妃身边的奴才们都远远地候着,未曾瞧见,只有你纯贵妃的片面之词,你以为真的对付得了本宫?本宫也可以告诉皇上与太后,是你们想杀本宫,想给本宫下套子钻,你们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愉妃却猛地跪下去,颤声道:“娘娘,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下手没轻重,才让娘娘伤得如此厉害,都两个月了也不见好!”

“是没有分量,不过,愉妃的伤是最好的证明!”纯贵妃笑道。

娴贵妃笑了:“能让你借此完全获得皇后与令嫔的信任,本宫伤得再重一些,又何妨?”

“哼!”娴贵妃冷哼一声,语中满是讽刺道,“只怕你说的话,宫中无人会信,一个为了自个儿活命,置皇上于不顾的人,你以为,你在皇上心中还有分量吗?”

愉妃闻言,低低地垂下了头,不敢言语。

“哟……妹妹恼羞成怒了,可……姐姐与身边的奴才都瞧得一清二楚,这该如何是好?”纯贵妃轻笑出声。

“你放心,本宫并没有怪你,你要小心,不要让人瞧出来!”娴贵妃沉声道。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是她想杀本宫!”娴贵妃忍不住喝道。

“是,臣妾告退了!”愉妃这才起身离去了。

就在此时,纯贵妃却带着人从一旁的宫道上走了过来,笑道:“娴妹妹,即便愉妃对你不敬,你也用不着拿着匕首去杀她啊,瞧瞧,若不是愉妃躲闪得快,只怕已没命了!”

“娘娘,奴婢瞧着那愉妃就是狼子野心,说好了轻轻将娘娘您推下马,让令嫔等人瞧见后相信她如今与娘娘您水火不容,可她却暗中下狠手,让娘娘您伤得这般重!”暮云心里面对愉妃是很不满的。

娴贵妃看着那匕首还在滴血,只觉得一股恶寒从心中升起,随即对一旁的暮云道:“回宫!”

“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咱们静观其变吧!”娴贵妃笑了。

“娘娘,是臣妾不好,惹娘娘生气了,娘娘你杀了臣妾吧。”愉妃却步步紧逼。

暮云见她如此,也不敢多说了。

娴贵妃以为愉妃还想杀她,顿时往后退了几步。

愉妃的确存了害娴贵妃之心,推她下马时也下了狠手,那一刻,她想着若是能借此除了娴贵妃岂不是一了百了,只可惜未能得逞,如今她更得在娴贵妃面前俯首帖耳了。

愉妃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娴贵妃,眼中满是怨恨,随即一把将匕首捡起来。

十月初六,娴贵妃的额娘佟佳氏奉了太后的旨意入宫看望娴贵妃,她并没有先来娴贵妃的翊坤宫,而是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娘娘您怎么了?”春絮见自家主子捂着手臂,手指缝里还渗出血来,顿时慌了神。

“太后,娴贵妃娘娘的额娘奉旨入宫了!”秋嬷嬷在太后耳边低声道。

“娘娘……”闻声赶来的暮云等人也是大惊。

“快宣她进来!”太后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你……”娴贵妃微微一滞,便瞧见愉妃举起匕首往她自个儿的胳膊上刺了下去。

“太后万福金安!”佟佳氏恭恭敬敬地行了个万福,笑道。

愉妃突然大笑起来:“娘娘以为臣妾真的想要杀你?”

“你们都退下吧!”太后对身边的奴才道。

“来人啊,暮云!”娴贵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猛地大喊起来。

“是!”秋嬷嬷立即带着众人退出去了。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娘娘只怕打小便学习骑射吧,才有如此大的力气。也难怪了,娘娘的阿玛可是领兵的佐领,去年在木兰围场,便是娘娘您用箭射令嫔与嘉妃的吧,娘娘您真是狠心呢,宫中众人您个个都不放过!”愉妃眼中满是嘲讽。

“姐姐近日来身子可好!”见四下无人了,佟佳氏才笑着问道。

娴贵妃拼尽全身的力气一脚踢到了愉妃腿上,愉妃吃痛不已,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

“嗯!”太后轻轻颔首。

“拉着娘娘您一块儿下地狱!”愉妃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举起了手里的匕首便要刺下去。

“姐姐,敏若那孩子这些年给姐姐您添了不少麻烦,妹妹谢谢姐姐垂怜!”佟佳氏说罢便跪下要给太后磕头。

半晌,娴贵妃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沉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自家姐妹,何须多礼!”太后却伸手扶起了她。

娴贵妃嘴角微微抽搐,因天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可此时的她却有些害怕了,一丝丝冷汗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流,两个人就这般僵持着。

佟佳氏听太后如此说,脸上更是恭敬了。

“我说过,若是你敢动永琪一根汗毛,我就敢找你拼命,你的皇后梦,只怕永远都是梦了!”愉妃在娴贵妃耳边低声笑道。

“当初若不是阿玛将你送了人,你也不至于嫁给一个佐领!”太后说到此唏嘘不已。

“若是……臣妾想与娘娘您同归于尽呢?”愉妃娇声笑道,只是那笑声让娴贵妃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佟佳氏闻言笑道:“是啊,有姐姐您庇佑,三妹也嫁了慎郡王做嫡福晋,反倒是我嫁给了那尔布,若不是姐姐您提携,他连佐领也不是。”

“暮云她们就在后头,愉妃,你不想死就把匕首拿开,本宫若是有丝毫损伤,只怕你也吃不了兜着走!”娴贵妃语中满是冷意,此刻的她没有丝毫的害怕,她肯定愉妃是不敢将她如何的。

“你放心,哀家不会亏待敏若的,她是哀家嫡亲的外甥女,哀家不疼她,又能疼谁!”太后轻轻拍着佟佳氏的手笑道。

“娘娘可别吓臣妾,不然臣妾不小心误伤了娘娘,该如何是好?”愉妃手中的匕首紧了紧,语中满是嘲讽。

“谢姐姐!”佟佳氏心中知晓,太后不过是想补偿她,因此对她的女儿敏若好。

“你想做什么?找死吗?”娴贵妃定了定神,低声喝道。

“姐妹之间,何须言谢,到底当初是阿玛、额娘欠了你,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好好补偿。再则……哀家实在喜欢敏若,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哀家!”太后笑道。

“说什么?”娴贵妃见她竟然不吱声了,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却感觉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正抵在了自个儿的脖子上,浑身一颤,便不敢动弹了。

佟佳氏在太后面前向来是恭敬有加的,她与太后是亲姐妹的事儿,她一个人也未说起。当初她还在襁褓中便被她的阿玛送给了佟家,若不是太后后来在宫中身居高位,也不会派人秘密来认她了,须知这些事儿牵扯起来可是有些麻烦的。

愉妃慢慢靠近,在她耳边低声道:“启禀娘娘,臣妾听令嫔说……”愉妃微微一顿。

自然,佟佳氏知道,当今的太后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就说她们的三妹吧,虽然嫁给了慎郡王,可……太后却不待见她,若是她真的疼爱三妹,只怕三妹早就是亲王福晋了。

愉妃搀着娴贵妃,两个人慢慢往前走去,只是走得不远娴贵妃便停了下来,笑道:“妹妹说吧!”

“是,敏若能得到姐姐的喜欢,是她的福气,我也会在那孩子面前多加提点的!”佟佳氏笑道。

“你们退下吧!”娴贵妃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嗯,敏若伤了腿,很严重,你去看看吧。记住,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告诉她,这永远都是一个秘密,谁都不能说。”太后叮嘱道。

愉妃没有说话,半晌才道:“娘娘,请屏退左右,臣妾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对娘娘说,是关于令嫔的。娘娘您知晓,臣妾与她平日里走得颇近,有的秘密,臣妾是知晓的!”

“是,太后!”佟佳氏立即收敛心神,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