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网络小说 > 金盏澜 > 摊牌

摊牌

良久,我才启口道:“你们从头到尾都瞒着我,还瞒我这么久?你们觉得这些完全是我想要的吗?只把我一个人排斥在外,让我跟霍锦君一样被你们玩得团团转!看着我像一个小丑一样死去活来,很有趣是吗?!”我渐渐充满了无法忍受的怒气。

我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们静静看着我。

霍思庄讪讪搓了搓头发,“瞒着你骗着你,这场半真半假的局才能混淆霍锦君的视线,足够逼真,引鱼上钩。”他最后推锅补充,当然这是陆盛洲的意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周家陆家联手潜伏着,梁源财那边的政界关系这次帮不了她了,梁家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被陆周两家夹击打压,不敢轻举妄动。

陆老板瞥他一眼,不作解释,他只请我回金盏苑,他慢慢细说给我听。

他们认真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个局,陆老板和霍锦君结婚都是假的,只是为了获取霍锦君的信任,套得她的财产而已。

“请你清楚,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气沉沉走人了,陆老板无奈跟随我回了周家,我不让人放他进来,等我上楼后他却又能进来了。

霍思庄在那期间故意做出很多大动作,和陆老板表面争锋,甚至把翻案的事揽到头上来,让霍锦君忌惮霍思庄,更相信了陆老板。

陆老板几度上门来接我回去,可是没有我的意愿,他只能带走我的行李,我的人他强迫不了。于是他厚颜无耻说,那他过来住也是一样,女婿回门留宿住,重新培养感情也好。

至于霍思庄是在去打他的时候,加入了这个局一起联手的。

我暂时谁也不见,陆老板要了锁开我房间的门独自进来了,我无处可避,他将我堵得死死的。

他干脆将计就计跟霍锦君注册结婚,等锦欣的案子一翻,她坐了牢背了两条人命,霍氏出现危机,他之前慢慢套得的财产加上最后套骗霍锦君的底盘,逐步掌握了大部分财产。

“偏偏是在你怀孕的期间受苦。”他靠过来把脸贴到我肚子上温存摩挲,唉声叹气的。

都坐下后,陆老板注视着我,娓娓道来摊牌了。在他找到锦欣车祸证据的时候,霍景君开始接近他了,他便暂时按下了翻案的事,冷眼看着她玩花样。她再三勾引诱惑他,还用集团和孩子做筹码要跟他在一起结婚。

这个场景我梦见了很多次,我推开他,落泪时捂住了脸。他一边亲吻掉我的一些泪珠,一边用手擦我的泪,叹息着告诉我,他是真的对不起我,但是事情已经开始进行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怕我不答应闹别扭打乱计划,所以选择对我保密。

我迟疑着,很快霍思庄也到场了,陆老板沉重地认为我们三个有必要谈一谈事情。我见他们的态度不寻常,陆老板不像是找我问责落井下石的事,我无所畏惧随他们进了会议室。

他目光诚恳地看着我,“我已经帮你打理好了一切,锦欣的冤案也平反了,以后你就不操心了,再也没有这样瞒着你的事了。”

霍锦君出事后,陆老板就来公司楼下找我了,他站立在玻璃窗前看向外面,背影高大冷清,与远处那棵孤零零的杏树一样萧条。我停顿一会儿准备回家,他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郑重其事地说,他要和我谈一谈。

“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有你自己的主张,你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停下来,不会因此影响你的决策。”我平淡地说:“只是我如今不想跟你回去。”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我踩上一脚把当初老爷子死前她们争吵的恶劣录音,卖给了新闻记者方与报社,最后此事再次掀起热度传遍了,使得她们母女一再身败名裂,遭万人唾弃。

“你怪我是应该的。”他楼拍着我宽慰说。

时隔小半月的样子,霍家再次出现引起轩然大波的事,霍锦君因为被控谋杀而被逮捕了!而且是两条人命,她果然谋杀了锦欣!还有一条人命是当初被指使的肇事司机,司机本就是亡命之徒,他卷起封口脏款逃到国外后,用完了钱后来又勒索她,才被灭口的。

陆老板好声好气哄我未果,最后选择利益引诱,“你跟我回去,这个档口上,董事的位置还悬着,我是暂代的,你跟我回去我就推你做董事,财产该分配的我们可以开始分了。”

一个人可以步步为营积累夺得殷实的财产,也可以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大起大落,跌宕起伏,在我们的圈子里乃人生常事。

他直中要害,我不得不理智起来。“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我没打算复婚。”

到底周策一样是野心勃勃的男人。

“嗯。”他竟然答应了。

我干脆闭眼默认了,他便幸福地拥我而睡,满足地慨叹起来,他终于及得上我外面的野男人。

“我们还没复婚你就把我推上那个位置,不怕我一脚踹了你啊?”

“我的意思是胎稳了,我挤一晚不会有问题吧,我想赖着你睡一晚安稳觉。”他重新倚过来,把暖和不久的手放在我心脏处,似笑非笑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连霍思庄都不如么?你要想我当接盘人,多少给我点甜头是不是,你总是拒绝我,我很沮丧呢,都快丧失信心了。”

他笑吟吟地说,他在我身上向来喜欢赌。本来这个位置就是他给我谋划的。

我后退警告他,“你喝多了,再不走,我叫周海成了。”

而且订婚宴,陆老板让他们拦着不要我来,已经尽量在减轻我的负担。结婚的时候也是,偏偏周策从中作梗,想要让我死心,趁虚而入。

直到被酒精麻痹了理智的周策,呼吸粗重,一语双关地问我,“胎稳了吗?”

周策被打,是陆老板在背后警告的举动,他明明白白通知霍思庄说,周策想让我流产,怂恿我参宴,还怂恿我喝酒。就算意图不明,也得咬死了这么说。他还撺掇霍思庄把此事透露了给海爷,依然利用霍思庄,如此远程操控保我。

他以那种语气让我别拒绝他,像是曾经的陆老板,我一时之间跌入了错觉之中,沉沦于他睡前的温柔里,开始分不清我到底是对周策本人生出了好感,还是仍在思念那个人。

陆远东病房里有录音监控,陆老板早就从此知道了我怀孕的消息。我平时在外面藏着掖着生怕被发现,到头来还真是我一个人被这些豺狼虎豹耍得团团转,倒像是陷入了敌方阵营里似的。

我一躲闪推拒他,他就喃喃让我别拒绝他,他只是想亲亲我,白天在外面做事的时候很想我。

思及周策当初怂恿我做掉孩子,他确实在他们计划里暗中动真格地挑拨我们,我后知后觉惊起一身冷汗,尽管理亏的不是我。我便问陆老板如果我当时一气之下拿掉孩子,你会像对霍锦君那样而对我也如此失望吗?

“我不会伤害你的,再也不会有那种心思,你别怕我。”他一边温声细语说着,一边纠缠不清地朝我脸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缱绻,迷离,酒气熏天。

陆老板抚了抚我的肚皮,毫不犹豫地说:“不会,这个孩子起初我不知道,再者我们是商量过的,你也没有主动答应我,一定会给我生孩子。她当初是说得信誓旦旦把我们的未来规划得极好,后来又亲手残忍打碎了我的梦,不一样的。”他低声无奈地道:“我只是怪你不珍重自己,更怪我在计划中没有顾好你,不过总算是熬过来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

“我说了给我时间,不要步步紧逼,你越这样我越心乱如麻。”我按住周策令我有些害怕的手,努力想要拿开,他却强硬环上了我整个肚子,连人一起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

我虽然和陆老板有了隔阂,但是为了最后给霍锦君一击,我按下了这几月的怨念,终于肯同陆老板回去了。

“我会用这辈子来证明的。”周策将冰凉的手伸进被子里,来回轻摸我微凸圆润的肚子,低缓引诱道:“你的肚子已经大了快藏不住了,我们是时候该办事了,早办早少些麻烦。”

我们正要走的时候,在走廊里碰到了周策,他似乎要过来找我,见我和陆老板并排出来后,他手背在身后,淡然盯着我,苦涩地问道:“你要跟他回去了?”

“我不相信誓言。”我收回了手,拉上被子侧躺闭目。

“嗯。”我似乎也没法再和他计较什么。

“我发誓,我一辈子对你好。”他眼睛有些赤红,说得一字一顿。

陆老板更是寻寻常常与他客套,感谢他这些日子以来照顾我。

我一想起陆老板在游轮上说过的似是而非的话,便斟酌着拖延周策,“我还没想好,再给我一点时间。”

周策谈笑风生之间,他身后突然有两朵小野花掉在了地上,他尴尬笑笑捡了起来,将花别在了自己耳朵上,就这样漫不经心与我们道别。

周策便把我的手拿过去放到他脸上贴着,微微蹭了蹭,又轻吻了下我的手心,痒酥酥的。他第一次主动出击,“婉婉,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们结婚吧。”

我路过摘下他耳上的其中一朵说:“真好看,送给我吧。”

我耐心问是怎么了?

他点点头,冁然而笑,“本来就是想送给你的,心想你不开心,我哄哄你。”

可是他老实守在我床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甚是古怪。

“啊…谢谢大哥。”我们在那一刻终于划清模糊不清的界限。

从游轮上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周策喝了酒回来后,脚步踉踉跄跄地进了我房间,我当时半睡半醒,慵懒催他可以去睡了,我已经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