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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我生气了啊。”

周策一副赖皮样儿,轻易把我拖下去困到了他怀中,他腿脚并用控制住我挣扎的身体,抱紧了我,微笑道:“因为要陪你,最近我不忙,睡吧,正好我也困。”

“没事儿气气就过了。”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忙你的,别成天赖在我这儿,我不考虑你的,别想了。”我拉他起来,想赶他出去。

“你……”

我直感觉这种白纸是不好沾染的,要是被缠上了,很难甩脱,即使还没什么关系,他已经将我视为囊中之物了。

周策竟然又吻了过来堵住我的嘴,他这次眼睛是半眯着的,看着我吃瘪的神情,他似乎很夷悦,他的嘴巴在我此处辗转片刻,试着用舌轻舔了一下,像是尝过清甜的果子就还想再尝。

他竟然嗯了一声,承认了。

我膝盖往上一提撞到了他的处男反应,他神情吃痛,整张脸皱了一会儿,脸色有点发青,但他没有冲我生气,蹙眉紧闭上眼睛始终缓着疼痛。

我观察到他耳根子红了,稳然洗刷他,“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亲个嘴就有反应了,听说处男是容易这样的。”

我噤声,更是借此想要逃脱,他察觉后立马把我拎扯了回去,轻佻吻了吻我的耳廓耍赖道:“我要是真被踢坏了,你得负责。”

“我怀……”我话没说完周策忽就吻住了我,他控制住我推拒的双手,闭眼青涩地吻过来,他吻了吻我的上唇,又换一下吻了吻下唇,吻技老实得像是青春期的男生。当他整个人不轻不重伏到我身上来的那刻,让我感受到了他的反应,他才停止暧昧的一切,然后躺到了我身侧去笑眯眯地搂着我,一本正经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性冷淡?”

“那是你活该。”

周策眼神暧昧坐近了点,那壮健的身体渐渐轻缓匍匐过来,他将双手撑在我身侧,那张浓眉大眼的脸便挨得我很近,彼此呼吸灼热,他闪烁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我的眼睛和嘴巴,玩味地道:“你要不试试?”

见我不理他,他探头探脑地问:“许世文叫你大小姐,你就和颜悦色应着,为什么他可以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周策的决心还真敢啊。我上下打量他一番,质疑道:“受曾经的阴影,你该不会……性冷淡吧?”

“对啊,他可以叫,没有为什么。”

见我沉思不语,周策摸上我的手背轻抚着,斩钉截铁地说:“婉婉,我知道你的顾虑和担忧,不管等多久我都可以等的。你要是嫁给我,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我还可以签协议,如果我出轨,我自愿净身出户。”

周策自己为我解释,“噢,叫习惯了的,他以前在霍家工作。”

我隐约也觉得他们有一丝古怪,说不清道不明。现在他们互相都拿捏了对方的可疑处泼脏水,我只会一起防着。

“你要是再跟我动手动脚,我就告诉周海成你对我图谋不轨!你出不出去!”

人走后,周策进来坐到我床边,沉吟一会儿说道:“婉婉,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你的避风港。别听外人的挑拨离间,耍花招的也许是霍思庄,他和霍锦君他们说不定是一路人,你注意着了,别太相信他。”

即使海爷真在撮合我们,周策乱来也是不行的,他忌惮着呢,终于投降了摆摆手叫我别生气,他这就走。

周策毫不在意地笑笑,稳然目送霍思庄离去。

说曹操曹操到,周策刚下床理了理衣服,海爷就敲了敲门进来了。

“周策,我警告你,别耍花招!暴露的是你自己。”霍思庄那瞬间露出的神情真像一头目眦欲裂的小狼。

海爷一来,我看着周策目露挑衅,微微张嘴装腔作势要告状。

等霍思庄开门离去的时候,周策就站在门口靠墙抱着手臂,淡定挑眉道:“我就知道有人要讲我坏话,天地良心,我和陆老板可不同,你这小舅子做上瘾了,该不会还帮着陆老板想哄骗我们婉婉吧。”

周策自顾自笑笑说:“婉婉淘气着呢,就交给父亲了,我先出去忙了。”他便步履平稳地出去并带上了门。

到了下午霍思庄有事不得不离去了,趁周策出去的那小会儿,他表明一有空就会来陪我,以弟弟的心情上眼药讲道,他真怕好白菜再次被猪拱了,请我面对周策要把持住,周策是为了周家以后所有的财产才想拴住我的,让我不要被这种男人的花招迷惑了,再得不偿失地走老路。

海爷是亲自端了晚饭过来的,我来周家就没出去一起吃过饭,我随意翻着书晾着他,他把托盘里的饭菜端出来放在小桌子上,摆到我面前,劝道:“先吃吧,书等会儿看,凉了不好吃又伤身。”

他们吵吵闹闹倒是让我有时候没什么空去想别的。周策晚间也总安抚我睡下才走。

我稍微尝了尝味道,就把筷子拍到了桌上去,冷嘲热讽道:“难吃死了我不吃,可能就是沾了脏男人的气味,才变得这么难吃。”

这架势把我伺候成太后一样,我忽然被他们逗笑了,他们见了放松一笑,默契地插科打诨服侍我。我没赶他们出去,是近来开始害怕一个人呆着,一静下来就会想起不开心的事,以至于胡思乱想。

“你是觉得我抛弃了你妈妈,对吗?”海爷并不恼,在我胡闹发脾气的这些天,他的气度始终很稳。

霍思庄不甘落了下风,坐到床尾给我按摩捏腿,说我在床上躺久了身子肯定不爽利,只要我哪儿不舒服只管说一声,他都可以帮我按按。

“难到不是吗?!”我悲愤地掀翻桌子,碗盘刺耳摔碎,饭菜瞬间撒了一地,地上一片狼藉。我红着眼睛指控他,戟指怒目道:“要是你不背叛她,她何至于落得那个下场!”

但是我吃补品的过程里,嘴上一沾了点汤渍,周策就殷勤给我擦嘴,另只手则拖着我的碗底稳着,减轻我端碗的负担。

海爷缓缓背过身去开始叙述那些陈年旧事,他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不打算结婚不打算生子祸害别人,他的父母就是被自己的仇家报复砍死的。至于收养周策,是为了培养一个继承人,如果这个孩子挨不过磨炼夭折了,不是亲生的,他也没那么痛苦。可是后来到底还是一样的,他不知不觉已经把周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渐渐也有了能力护得住家人。

他们冲我笑了笑感到抱歉,让我选择谁来照顾,我自然是要自己吃的,他们争抢无果,不肯便宜对方,终于肯让我自己用膳了。

当年他和林畹徽谈情说爱起初是一时的,林畹徽却很认真,他渐渐沉沦后,打破了自己的规矩和畹徽认真在一起。

我捏捏鼻根,问他们能不能让我清净点儿?

当时他的势力还很小,成天打打杀杀,出去抢场子砍人都是不要命的来。林畹徽就是一个乖乖女大小姐,没有见过他这种生活,才会被吸引。她应该过门当户对的日子。

………

我外公在世的时候,并不中意他,求他放过畹徽。因为她是林家的独女,外公把一辈子的爱都给了她,唯一的女儿不能有事,不希望她的选择冒着任何风险。外公认为,她跟着打打杀杀的海成没有希望,注定会吃苦。只有霍振中才能给畹徽稳定的生活。这样外公走之前,把畹徽下半生托付好了才好放心。

周策便嫌弃霍思庄听不懂话,他说的分清明明是分家的分清,又暗指霍思庄同样对我有非分之想,大哥别说二哥。

林畹徽跟着他的时候确实受到过伤害,加上外公的警醒,他才选择用背叛的方式逼走了她,因为她很倔强,认定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霍思庄恍然大悟,该分清的话,某些人就不该对自己的妹妹有非分之想。

至于我手上的血镯,是当年他第一次正式赠送出去,为林畹徽亲手戴上的,走的时候,她脱下来还给了他。现在,给我也是一样的。

周策提重点说,毕竟我如今已经回周家了,身份该分清就得分清了。

那么我错怪了我的生父?

霍思庄以为血缘并不重要,正如养恩大于生恩,就算我回到了周家,我们还是亲人。否则周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不也不是亲生的,同样没有血缘关系。

我消化了一会儿,低声沙哑地问他,这样的选择,你后悔吗?

周策说笑霍思庄跟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才是我正儿八经的哥哥,这种照顾人的活儿自然由老大来,再说他都照顾得习惯了,怕思庄弟弟马虎照顾不好。

他暮气沉沉转过身来,面朝我时眼梢红润,苦笑着说:“后悔吧,早知道她还是会出意外英年早逝的话,我一定会亲自保护她的,这都是命。怕的始终会来,不怕死的偏偏长命,也没想过自己能混成今天的地位。”

两个人抢着喂我吃补品,霍思庄认为周策照顾了人几天应该已经累了,今天就由他这个弟弟来尽孝。

她离去的时候,他不知道她怀孕了,如果知道的话……

至于霍思庄和周策那两个死对头,互相一杠上了什么礼仪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去。真不知道海爷是让人来陪我的,还是让我来陪他们暗中较劲的。

千言万语似乎涌上了海爷心头,但情绪惆怅的他化作一句,是我不好,苦了你们母女这么多年。

世文向来进退有度,他不客气顺从了我的安排走人了。

讲完了过去,解了我的心结,海爷让人进来收拾好地上的狼藉,重新端了一份晚饭过来。

他和我叙旧的话平时都可以过来走动,我不想他被大材小用,加上他有女朋友了,考虑到文月的心情,我这个前女友便自动避嫌,坚持让许世文回保安公司去了。

他坐在床前陪着我,叫我不要再柴米油盐不进的折腾自己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多年了突然冒出个大女儿来,他心底也很无措。

我们之间相处自然得就像老朋友和家人一样,一些话都可以摊开来聊,比如他如今在保安公司做到了高位,最近海爷的意思是让他陪陪我,等我情绪好起来了,他还可以被调回去的。

我眼圈发红地默默用饭,后来收不住眼泪,吃得自己梗噎得不行,他便递水给我,同时拍拍我的后背使我顺气。

许世文是他们之中最让人省心顺眼的了,而且他好像真的放下了我们的过去,都正经谈了女朋友,是一个乖巧的学生妹,叫文月。似乎怕我不信,他把女朋友的照片从皮夹里搜出来给我看,文月长得很温婉又有点俏皮,扎着低低的马尾,穿着简约朴素。

半夜里,他还过来给半睡半醒的我掖掖被角,低声说他是个粗人,不会表达,但他真的希望我好,等我熬过这段时间,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似乎是向霍思庄请教取经,毕竟外界传闻我和霍思庄关系好,我们私下确实也一直是一个阵营的。

他说话的声音再小,我都听见了,并且清醒了过来,在他快要出门以前,我在黑暗中仿佛有了某种安全感,才缓和着第一次唤道:“爸,你也早点休息吧。”

由于我对海爷不冷不热的,他调了许世文过来做我的贴身保镖。在霍思庄偶尔走动探望我的期间,海爷还让人家多过来坐坐陪陪我,又请霍思庄去书房里说过会儿话,大约是关于我的。

霎时,他脚步停住,整个人缓缓转过来,情绪内敛地探了一下屋里,我拉起被子盖住了头,听得他笑了两声说好,便退出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