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还透露,是丽姐那边给了曼琳我生病的消息,海爷这个不知死活的暂时得宠的女朋友,才跑过来探望讨好我,又急功近利想拉近我们父女的关系。
周策忙完自己的事以后,过来跟我说他已经训斥过守门的人了,曼琳确实是海爷的新欢,所以借用了这点狐假虎威进来的。
此事已搞得海爷很不满意,他对丽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话里有话警告了几句。而新宠曼琳则下位,不会再出现了。
我暗中拨通了周策的电话,他会意过来马上派人来把曼琳带走了。
看来周家也没那么安生,海爷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引起了我心里积压的对他的不满。
曼琳越矩念得我非常恼火,我明里暗里下了逐客令,她都笑脸插科打诨。我看她不像是听不懂的样子,而是好不容易进来刷脸了,逮着机会便不肯轻易走。
海爷背叛了林畹徽,也就是抛弃了我,他出轨那一刻,就是抛妻弃女了。他当年就是现在的陆老板,他们没有区别。
曼琳带了不少礼物过来,她的话也很多,自来熟得很,带着明显的讨好与接近。我有一搭没一搭应付着,她喋喋不休讲海爷的好,还没有自知之明地教育我,什么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毕竟海爷是你父亲,你不应该在低谷时期不待见家人,只有家人是你最好的后盾,怎能想不开和父亲生分呢?你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精神好了点之后,把心里的叛逆释放了出来,更是为了做给他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看,免得哪个不长眼的女人又撞上来惹我心烦。
我被扰醒了睡眠不是很愉快,孕期里脾气自己都捉摸不透,又听得她是海爷风流招来的女人,只感到反感与嫌恶。
我低调打扮了一番,去周家旗下的洗浴中心闹事,我让那些工作人员将他们的上司找过来,最大的那位,周策也不算,点名了要把董事周海成找过来。
夜晚没睡好,白日里睡得混乱时,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惊醒了我,她约莫大我几岁,自称是海爷的女朋友,亲亲热热地让我不用见外,叫她曼琳就行了。
我身边的保镖是周宅的人,他上前说几句话露了我的身份,那群本想先礼后兵的工作人员只好顺着我了。
这几日周策都过来仔细照顾我,海爷偶尔来坐坐。海爷一来我就把自己捂进被子里装休息,他只当我一时不接受他,通常叮嘱几句关心的话才走。
不过来的人还不是海爷,他们折中通知了周策有人闹事。
他出去关上门以后,我才安心闭目养神。
周策过来一看是我,从横眉冷对变得笑脸相迎,问我不呆家里休息,跑到鱼龙混杂的地方要做什么?提醒我要保住身体。
我知道自己怀孕他做不了什么,可我还是无法接受他的迫近,起身来就要推搡他出去,他回身稳住我,叫我不要乱动,免得摔着自己,他自己晓得出去。
“怎么是你?工作人员瞧不起我啊,把周海成给我找过来。”
他涎皮赖脸说,不如我把床头借给他靠一靠就行了。
周策安抚我,“董事是个大忙人,有什么找我。”
得到他的保证以后,我才肯在他的照顾下重新躺好入睡,他觉得我睡不安稳,准备留下来守夜。我看他白天也是要忙活的,就驱赶他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
我一反常态不顾姿态,在大厅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还拍桌警告道:“都听不懂是吗?!我说了把你们的董事周海成找过来!”
周策答应我,周家不会停止追查的,请我放心。
周策靠近按摩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好言相劝道:“大小姐,你在玩什么呢?你这么做可是会连累我的,有什么不满,私下来就行了。”
他叹息模棱两可说些还在查的话。看起来进展大约是不好的。
“我偏不要私下怎么着?”
我问他锦欣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你是周家的掌上明珠,我能把你怎么着?”
他噢一声说,我估计是霍家唯一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的人。
周策起身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领头站在前面,标准微笑问道:“请问这位女士,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呢?跟我商量提意见也是一样的。”
我摇摇头告诉他,我梦见我最小的妹妹锦欣了。
“等你们董事来了再说。”我看看手表,限制周策十五分钟内把周海成喊过来。可他坚持代表整个公司,又过来私下让我放他一码,表明他要是稳不住我,遭殃的只有他。有什么回去摊开来说,何必在外面闹得如此难看,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周策问起我哭得这么厉害,是又开始想陆老板了吗?
说完私话,周策站回去一只手揣在裤兜里的时候,我首先挑了他的错儿,“就这个站姿?手怎么放的啊,站没站像,成什么体统。”
谁知道这话是真是假,那种柔情才不像海爷的作风,估计是他在为海爷说话。
我一边抱臂说着,一边把脚肆意翘到桌上去。他似笑非笑示意我也如此。
他捋了捋我脸上被汗湿的发丝,轻笑道:“父亲叫我注意着你多关心你,他自己不好意思,知道你不喜欢他,他就不出来晃,惹本就不开心的你更心烦。”
“你敢挑客人的错处?没听过顾客就是上帝的话吗?”
可惜我就是对他没什么感觉,更不想那么快再走错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等我止住哭泣后,我问他,你怎么来了呢。
周策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摇摆,“客人也分上帝、阎王和小鬼的,客人选择我们的同时,我们也会选择客人。”
周策下巴磕在我额上摩挲着说,现在选他也不迟啊。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小鬼咯?不选择我这位客人,要赶我出去?”
这时候无论是谁都好,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任由周策抱住我,自己也将脸埋进了他胸膛里寻求抚慰。我还对他说,如果我一开始选的是他,那就好了,可惜陆老板一早布下了鱼饵引我上钩。
“当然不是,你是周家大小姐,来自家场子,我们这些小人物自然得奉陪到底。”
这一晚外面有人开门进来了,我仍沉浸于自己的失意中恸哭,周策坐到我床畔边来,小心翼翼试着将我揽入怀里,他轻手抱住我温声宽慰。
这边周策始终与我周旋稳着,另一边海爷听闻我久留闹事终于现了一下身,他风尘仆仆来时身后跟着几个人西装革履的人。
我在周家情绪不好的时候梦见了几次锦欣和林畹徽,也梦见陆老板携霍锦君再次离我而去,因此夜晚总容易伤心落泪。
我当众发难给海爷挑错儿的时候,他不以董事的身份与我对抗,而是以父亲的身份强制接我回家,等一回去我冷漠回房反锁上门不与人说话。他无奈在外敲门,老气横秋地让我有什么不满意就说出来,我照旧不理会他。
直到我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在半夜里像锦欣梦里呜咽一样哭了起来,才得以喘息。
下一次出去的时候,我又专门去了周家的赌场里捣乱,他们知道我身份,只是摸不清我的来意是善还是恶,在我闹事的初端,依旧先礼后兵。
锦欣的这个灵魂走了以后,后来我又经历了无数次目睹这场车祸的过程,我如何挣扎也无法动一下,只能被迫看着循环的场面悲戚心痛。
我在赌场捣乱没外面那么自由,直接被工作人员按住挪去了办公室里关上。
她先前那种怨鬼的模样才渐渐变得清秀美好……
周策临危不乱地来后,无可奈何地说:“婉婉,你对父亲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冲我来,父债子偿一样的,我宠着你,您别瞎折腾了成吗?你只管折腾我,我都可以的,就是别在周家地盘上损人不利己。”
我流着泪点头说,对。
我讥笑道:“你是养子又不是亲生的,我冲你来什么。”
这样的锦欣飘上来拉住了我的手,她呜呜地叫我姐姐,空灵呼唤着我,让我帮她沉冤得雪。她说她只有我一个亲人了,老爷子去了地下还在训斥她,她太失望了。她问我,只有大姐不会让锦欣失望的对不对?
他只好瞄着我的肚子,劝我回家好好养胎,免得折腾坏自己。他说一声抱歉后,逼近了我。
过后锦欣转过身来直勾勾盯住了我,她此时的模样像一个怨鬼,不再是透明的淡淡的魂体状。锦欣干枯的小脸和瘦巴巴的肢体上缝了结着血痂的线,她的眼睛和嘴巴周围一圈青黑,浑身散发着能看见颜色的戾气,冒着一股黑黢黢的雾气。
我最后是被周策横抱起来强制带回去的,我怎么打他他都不撒手,忍耐力确实强,还让我高兴就好。
锦欣死了,灵魂也从身体里脱离了出来,她看着车祸现场,看着那具被压在车里紧紧抱着大提琴的尸体,背影木讷呆滞……
之后我要出门他们也不好拦着,于是盯紧了我的动向,只要我去了周家的场子,快到之前就被他们火速拦截住了。
我只能清楚看着,她最后在车内被撞的每一帧慢动作。她尚存在世间残存的一丝美好,残忍被撞得支离破碎,只剩血肉模糊,碎物狼藉……
不过我张扬跋扈的名声倒是闹出去了点儿,让那些阿猫阿狗一样的女人望而生畏。期间周策摸到我的心思,帮忙把我胡作非为的名声夸大其词,放给了那些有心思接近海爷的女人知道,还说曼琳就是我搞下位的。
车祸发生的瞬间,她下意识将大提琴护在身下,抬眸时分,又冲我甜美微笑似乎在享受死亡。
于是除了丽姐,海爷一时无人问津。
接着我的灵魂冲破躯体的桎梏,飘到了上方去,亲眼目睹了那辆货车撞翻了锦欣所坐的出租车,我被困在空中无能为力。
另一种说法,又有不少人传我和陆老板离婚后失心疯,四处泄愤,连自家人都不放过,不好惹。
我拼命挣扎想动,努力想发出声音挽留住锦欣。她自顾自微笑着说完以后,还是上了那辆出租车,而我眼睁睁看着她再次离我而去。
只要别来骚扰我,他们想怎么传都行。我无意的举动倒是帮丽姐清理了后宫,她摸清了我的喜好后,示好差人送了几样古董过来给我暴殄天物地把玩。
……以后不管西婉你做了什么,其实都没有关系,请尽情利用我吧。
与其换上那些不识时务又艳俗的女人,丽姐的存在不算碍眼,她能跟海爷那么久,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还能为周家做事。于是我给了回礼表明态度,联手让海爷身边干净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