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很多人的本质,不管什么理由总能让他们偷腥吗?”我咄咄逼人道:“所以你想好了吗?意外的话,孩子是要处理掉的吧。”
接着他表达了歉意说,这只是个意外。
对此,他还是沉默了下去。
“霍锦君婚后就没有和何望谦同房了,她为我做了孕期亲子鉴定,冒着流产和感染的风险。”他语气淡然的像是在叙述什么寻常的事情一样。
我自嘲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我最怕找到老爷子那样的男人,偏偏陆老板也是这种男人。
原来我早前并不是捕风捉影,也不是过于敏感。我讥讽他,“你怎么确定孩子是你的,不是何望谦的?”
也许陆老板注定就不是安分的人,什么严于律己的挑战都是虚伪标榜自己的话,他对我的好也让人分不清真假,更多的应该是虚情假意。
他低声说,喝醉的那次。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坦白了罪行,他手下的人自然有主张会为他打掩护,陈文汉坦然带我上去之前已经通知了刘秘书,刘秘书过去救场,最后连监控也是处理过的。
我们之前分明那么和睦恩爱,都是他制造的假象,事实上我并不能满足他私下的放浪形骸,他就是背叛我了,还是我最不能忍受的那个女人。
接下来,我们默然相对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我打破了书房里的这种寂然,冷笑问他,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明明答应过我,除非我不要,陆太太的位置一直是我的,如今却出现了犹豫。男人是最不可信的存在,老爷子已经教会我太多,包括生父,可是上天还觉得不够么?要继续惩罚我,在我愿意为他留下孩子的时候,无情给了我致命一击。
他沉默一会儿后,让我给他时间想想,该怎么处理。
在那些受伤的时刻我确实想报复他,想稳住他让霍锦君打掉孩子之后,我再打掉他的孩子,然后残忍地告诉他,狠狠打击他。
我的笑容顿时消失,指关节背沉重敲击桌子,一字一顿道:“我和孩子只能选一个。”
我最终冷静下来,为了自己和无辜的宝宝停止了这种想法,不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要做的,首先是占着陆太太的位置,让霍锦君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才是最痛苦的。
他竟然不可理喻地商量,“我想要这个孩子。”
以及露出面目的陆老板,即使他如此对我,怨恨过后,我尝试去守住这个出现裂缝的家庭。既然他说是意外,我勉强相信他一次。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情况,大不了貌合神离各玩各的。
我沉住气,淡然镇定陈述道:“你让她把孩子打掉,我就可以当没这回事。”
我不打算让位,更不想用孩子捆绑他的选择,如果用孩子,以后他依然会有其他的选择。我要他选择我,确定了他的立场,我才告诉他我们那个来之不易的孩子的存在。否则这个不幸的孩子,可以不用来到世上承受迟早破裂的家庭。
陆老板此时停止了手中事宜,他抬眼与我冷静沉着地对视,模棱两可反问道:“如果是我的,你会……?”
晚上和陆老板同床共枕的时候,我浑身上下冲满一股不能忍受的别扭劲儿,因为我觉得他哪里都脏。相比前两天的热情,他很识趣地没动我,只是稍微挪过点轻轻拥住我,先看看我有没有反抗的情绪。
“我猜,是为了逼宫。”我的几根手指按顺序在桌上嘚嘚敲击,微笑定格般地问道:“你的?”
为了稳住他,我连大吵大闹都没有,只是背着他,在夜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无声哭泣,手脚冰凉地微微颤抖。
他再次出现那种微不可察的神情凝了几秒,只是低嗯一声,没有搭多余的话。
他感受到后,不知说什么好,默默做出拍肩的动作抚慰我。我后来的哭声忽大忽小,整个人抑制不住地抽噎,压制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因为怀孕的敏感情绪,负面情绪一释放出来了,收都收不住。
“她寄给我的。”我已经放了手中的事,撑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陆老板。
陆老板将我转抱过去,过程里不管我如何挣扎,他都牢牢禁锢住痛苦反抗的我,徒劳地一声又一声向我说着对不起。
陆老板顿过那几秒以后,继续陷入工作中整理文件,不以为意道:“你怎么知道?”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连最基本的处理掉那个野种你都要想!
霎时,我身上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包括我肚里那个尚未发育起来的孩子,像是也跟着母亲停止了几秒呼吸,我由心到肚子都难受了起来,感到身心交瘁。女人对此的敏锐感真是准确而又强烈,基本不用靠什么证据了。
我一边控诉他,一边用拳头结实捶打他的脸庞、胸膛和肩膀,随着那股悲愤的怨气下手愈来愈重,他闷声不响完全受着。
当我提到她怀孕的时候,他原本严肃的状态有了微小的变化,那张冷清的面孔有过一瞬紧绷,他眼里压抑着交杂的两种情绪,像深黑干涸的岩洞里出现了一汪罕见的积水,里面有种稀有的生物突地跳动了一下,荡漾起黑色水波,而又悄悄掩藏下去归于平静。
打累了,他还摩挲我打痛的手。
回家中各自在书房忙碌的期间,我漫不经心提起霍锦君怀孕的事,然后转头观察陆老板的神色。
陆盛洲,你还是让我失望了。我喃喃着,无力任由他将我困在他身边,哭累了渐渐就睡过去了。
于是我再次压下自己怀孕的消息,准备回去后先试探一下陆老板。
从头到尾,除了表达那只是意外,他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更没有忏悔,只有歉意。我越来越不安地感到了他的选择。
我的第六感敏锐联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一对陆老板和霍锦君起了疑心,便开始疑神疑鬼。又觉得自己不能凭一张孕单,就如此草率定了陆老板的罪,这可能也是一个挑拨离间的陷阱。
第二天醒来,我一想起他给我的当头一棒,整个人又跌回了谷底,闷痛,心碎,喘不过气来。
除非这个孩子,给她增加了某种底气。
早上他没有先起,而是陪着我。
收到这莫名其妙的孕单那一刻……我的心脏下意识坠胀下沉,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我莫名认定这是霍锦君自己寄来的,她要是在事业忙碌期间怀孕也不是一件好事儿,必然先瞒着,哪有先泄露给敌人的道理。
我必须得打起精神作战,于是没事人一样让他起来按时工作,我还从衣橱里挑一套西装亲自帮他穿上。他忧虑抚摸我的脸侧,让我不要这么乖,这样只会让他越来越无所适从。
当我在办公室嘴角微扬的思索好了,打算回去就把怀孕的事告诉陆老板的期间,我在公司收到了一份匿名邮件。打开来看,里面是妇幼保健院的检查报告单,上面的名字是霍锦君的,显示的结果是她怀孕了。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利用愧疚挽回他,让他怜爱疼惜我远胜过外面的野种母子,对我的选择多一点也好。
后来几天,鉴于自己其实很注意保护孩子,我想,我下意识都在留孩子,不止是因为陆老板心底想要,所以我深思熟虑后选择生下来。
我耐心给陆老板打好领带后,一扯领带亲吻他,便暧昧吻了起来,我主动引诱他,彼此吻得意惹情牵之时,他情难自由摸向我的衣襟里。我本想忍着不快迎合他,一想到他和霍锦君之间发生了关系,想象着他不久前也这样摸过她,我的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了出来。
当我想清楚以后,不管是好是坏的选择,我都决定要与陆老板一起商量。
见状,陆老板将手放到我脸上捧着擦泪,他用拇指抹抹我的眼下和脸颊,再一次进行了道歉。
“还好,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要做,当你觉得重要的时期就是我们共同的重要。”陆老板表现得似乎不太在乎,我却想起他曾经提起霍锦君杀了他们的孩子时,他失落与失望的反应。
在这个我以弱势姿态挽回他的清晨,他竟有脸露出疲惫的笑容,平淡地告诉了我他苦思一夜的结果。“好吧,速战速决,我要孩子。看着你这么痛苦,我很过意不去,但是我还是舍不下这个孩子的出现,你值得更好的选择,我们可以离婚。”
睡前我搂住他的脖子,窝在他那温暖踏实的怀里,认真问道:“孩子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他这是以进为退?他凭什么有这种自信死死拿捏我?
他咬住我乱说话的嘴,与我充满情趣地小打小闹。
“你是说,如果不离婚的话,我必须得接受这个孩子?就算我肯,她霍锦君肯吗?!”
陆老板反应可疑,一般男人对此是求之不得的。我故意挑明怀疑他,是不是偷过腥了,我这点小菜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他郑重其事道:“我没有开玩笑,也不是在玩什么把戏,我知道你无法忍受,霍锦君也无法忍受,所以我说我们可以离婚。”
为奖励陆老板,我打算用其他方式帮他解决一下生理反应,我第一次肯为他这样,他却后退了,说笑自己还没有那样如饥似渴。
“就为了这个孩子,你都做到这个份上,甚至愿意放弃我背后的周家?我宫寒可以调理又不是彻底不孕不育!还是说,你跟霍锦君旧情复燃了?!”我尽量压制自己的怒气。
他确实为我学了好几种缓解痛经的按摩,我回想起来才发现之前几个月确实不太痛了。
一问到敏感的地方,陆老板总是沉默,他手揣入裤兜里,转身背对着我,让我无法再盯着他难以捉摸的神情。
那几天我都是靠卫生巾躲过了陆老板的侵袭,当他的手探过来摸到卫生巾后,叹息一声,问的却是我经期还疼不疼,他学的缓解痛经的按摩技术有没有用?
他踟蹰出门前,我依旧保持镇定,只当他那是一时的冲动,让他最后想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