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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

“谢谢霍小姐的提醒了,我一路爬上来应付这种肥肉得心应手,不劳您操心。”她思虑着,一副真有点为我担心的神态说道:“老实说我没想过动陆老板,只是借来炒名气的,不晓得哪个别有用心的人在你跟前儿吹风以为我对陆老板……霍小姐如今砸了陆老板的招牌,不知他作何感想?要是影响你们两口子的和睦,我真有点过意不去。”

我怡然自得道:“奶酪你想动又吃不起,怪谁呢?这下换了个五花肉吃,不是挺好,虽然又油腻又齁,好歹是块儿真材实料的大肥肉,梁老板女人也不少,咬住了可叼紧了,他对女人很大方的。”

我依然不冷不热,“盛洲当然睁只眼闭只眼由着我来,反正他有能力收拾残局。”

她烈焰红唇间叼起一支烟,自在点燃后,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抽,说话时将烟悠游夹在手上,一双含蓄烟熏妆风格的眼睛直勾勾对着我。“霍家姐妹下手都这么重,这是要把人逼上绝路么?”

蒋薇琪把她的女式香烟散了一支过来,目光真诚地与我对视,笑容可掬道:“其实呢,我很感谢霍小姐的弄巧成拙,我早就不想维持假象了,真的很累,现在可以放飞自我全靠了您给的机遇。我早就想要个转机了,这一次……并没有生气,在过硬的实力背景面前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的,我是真的感谢霍小姐,给个面子抽一支烟我们讲和吧?”

蒋薇琪和我碰头见面的时候,整体的气质变化与以前截然相反了,不再那么弱势,化着港式浓妆,终于露出了一副自信的风情万种貌,那婊里婊气的心机样看起来倒很带感,让人瞧着顺眼多了。

我将信将疑接过后,她还殷勤地搜出打火机为我点火。

蒋薇琪攀了梁源财后,拍戏的安排多了起来,黑红从玉女转型做性感小女人了。

随后蒋薇琪又抽上了第二根香烟,还拉着我继续谈笑风生讲了会儿话。我应付着头渐渐发晕后,便意识到了香烟有问题,连忙跌跌撞撞要离去,一到门口看到梁源财那张肥腻的笑脸,我眼前愈发陷入迷濛就晕了过去。

梁源财也搞影视投资,一来洗黑钱,二来玩女人。那些编剧导演最喜欢这些老粗又不虚头巴脑的煤老板、地产老板之流的。他们有明确目的而附庸风雅,又不瞎干涉拍摄,左不过塞些人过去。

我醒来时周围一片灰暗,脑子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渐渐回忆起晕倒之前的画面,忽摸到身旁还躺了个人,心里咯噔一下感到毛骨悚然,便立马警惕防备起来。我急得连滚带爬光脚跑到地上去,忽然发现这里是我在金盏苑的房间。

晚间我和陆老板请罗德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竟还碰到了梁源财和蒋薇琪,这段时间她实在勾引不了陆老板,在外面舆论的压力下,只好另择了路子。

“醒了?”那分明是陆老板浑厚的声音。

霍锦君又盯了盯我脖子上的钻戒,眼里发红蔓延出了一些血丝,之后她收回看戒指的目光,冲我眼神深远一笑,祝福我美梦成真后,尽量淡然处之地走了。

他打开台灯,看见我惊惶没缓过神来的模样,无奈轻笑了起来。他也光脚下地,把愣神的我重新带回床上去,温和拉我入怀以后,他用睡衣袖子擦了擦我额上的汗,叹息道:“这副傻傻的样子,看来是药效没过,脸色还惨白,等你神经缓过来了有什么再说吧,还是躺下来休息,先安心睡,我守着你。”

“亲口说得还能有假?”只要确实能刺激她,如陆老板所说脸面值几个钱。

我躺下后已经睡不着了,总想起晕厥前的画面,后知后觉越来越恐惧,便紧紧勒住了陆老板的身体,几乎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贴在他身上。当我听到他那沉稳闷动的心跳声才找回了一些踏实,我甚至反过去压著他,把耳朵贪婪侧放在他胸膛上来回蹭动。

霍锦君较量嘲道:“怕是大姐会错了意,没有准信儿的事少拿出来炫耀了,免得以后被啪啪打脸,多疼呀。”

他笑着让我别钻了,心里怪痒的,心脏也要被压坏了,调侃我是不是女纣王,要他比干这颗七窍玲珑心。

我耐人寻味回她,“你的是首饰,我的可就不一样了,区区戒指是不算什么,背后的某种心意才是重要的,不是吗?”

我缓过来终于启口道:“睡不着了,心里害怕,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抽了蒋薇琪的烟之后晕了,晕前看到了梁源财,怎么完好无损回到了金盏苑。”

霍锦君果然直了眼盯紧我脖子上的戒指,但她仍然冷静的不屑表明,“一个戒指也能让大姐心花怒放,看来以前久呆国外过得太与世隔绝了,盛洲从前给我买了好些呢,宝石的翡翠的眼花缭乱,我也不是买不起,他总喜欢用这些俗物哄女人。”

“还不是靠了我这颗七窍玲珑心。”他换了个位置仔细拥住我,侧着身体撑起头,另一只手搭在我背上摩挲,目光深远地说:“蒋薇琪一跟了梁源财,我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发生,那两个抱团起来一致对付你是迟早的事。我们出来吃饭那么巧又遇上他们,蒋薇琪接近你说话,我就一直远远注意着。还有霍思庄之前也提醒过我,透露许太听到了些墙角,让我看紧你的安危。”

我偏得意洋洋又故意把脖子上的钻戒项链露了出来,自言自语说,唉,这戒指放衣服里贴着皮肤真是肉凉,钻戒锋利戴着不方便做事,只好挂着了。

幸好这一次是有惊无险,蒋薇琪抽过自己的烟,我才勉为其难也抽她给的烟,心想多一个敌人不如井水不犯河水,但该来的还是避不了。没料到她胆大包天,在陆老板眼皮子底下就兵行险招动我,想要速战速决把我借花献佛献给梁源财,讨得金主欢心。

霍锦君打开我手的时候,我早有意撤回,她挥了个空,不紧不慢再抱好手臂,莞尔耻笑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盛洲最近对你那么好,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还不了解他么,大姐少得意忘形了,他吃饱了,以后有你哭的。”

陆老板说他刻意推迟救下我,也是想让梁源财到嘴的鸭子飞走后心气大,才摆蒋薇琪一道,在梁源财那边透露蒋薇琪受不住他的压力,还怕东家,只好通风报信了。现在如胶似漆的两人,多少心生一点儿嫌隙,总之蒋薇琪没把事情办好,梁源财肯定是不满意的。

“这你可就说错了,这个客户资源本身就是我的,反而是陆盛洲靠我得了不少好处。”我轻轻用几根手指背弹拍了几下她光滑的脸侧,“二妹生怕自己被比下去,急火攻心退步了呢,做事别毛毛躁躁的,调查清楚再出击。”

这次的事,陆老板嫌恶地蹙紧眉头从头讲到到尾后,一脸严肃仍觉得不够,他一气之下竟与我表明想赔钱跟蒋薇琪解约了,留着个吃里扒外、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祸害,特别是祸害到我,他就心神不宁。

霍锦君吃了闭门羹被挫了威风后,抱臂过来朝我轻蔑地说:“你不就是靠了陆盛洲么。”

我愕然过后,端详起陆老板大为不满的眼神表情,他表面上确实在生气。但不确定是不是做出来先以退为进做给我看的。

我气定神闲看着她抢人,罗德神情无奈地与我相视一笑,明确点回绝了她别有用心的邀请。

不管是不是,我思量过后还是劝道让他算了,不如继续利用蒋薇琪最近黑火起来的价值,能捞多点儿是多点儿。何必放虎归山便宜了他们,要解约也得她来解了赔偿,不然就死拴住她留在公司等到合同到期,这期间有的是方法可以慢慢修理她。

罗德前脚刚出会议室,霍锦君后脚便找了过来。我听说她想同我抢这个客户资源,来得比我早,现在完了还去堵,可惜罗德压根没打算理会她,客套再见的礼貌用语却被她当真。

我忽然心生一计,让陆老板和蒋薇琪表面厮混起来做给别人看,特别是霍锦君和梁源财,让她被三重夹击后,孤立无援,更好收拾了。

我们话说得差不多后,各自还有私事要办,约好了相聚的晚餐,方才道别。

陆老板微微颔首,似笑非笑地问我,就不怕他跟蒋薇琪假戏真做吗,你放心么。

他耸耸肩应承,我们的长期合作,对于他来说也是很有好处的,让家里能够对他刮目相看,对他放心下来。

不晓得他的试探是哪一种,我只好很正经地说,我相信他,信任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我仍然无颜面对罗德,认真地说,他当初救我一命,后来又和我成为朋友,已经是此生最大的帮助了。

我还兴致昂昂出谋划策,让他引得蒋薇琪心猿意马吊起她的胃口,断了梁源财那边的后路,再把她从天上摔到地上去……

他请我放心,表示自己回家族接手生意是差不多的事了,他在外面浪够了好几年,同我一样,也有意回家学习经商。

我顾着讲陆老板该怎么勾搭她,一时也没注意到他的神态,回神才发现他脸色沉了些。我便先发制人兴师问罪,问他是不是故意装出这种不情不愿的样子,其实心里偷着乐,巴不得有个机会玩女人了。

我们在会议室见面谈完了公事,罗德私下再次跟我说,你们为我吵架的事我知道了,陆抱有歉意地为你解释过。凯琳,你不要过分担忧,我知道你从来不是那样的人,更没有怀疑过我们的感情。我那一封信确实是在向你问好,我也只是在愧疚,在想很多年前我们那个幼稚的约定,朋友之间应该是互帮互助的,陆已经把你的遭遇,你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我。

他不露声色地看着我继续表演一会儿,突然重重吻住了我呶呶不休的嘴。我怕引火上身假意装头晕的后劲来了,便闭上眼睛在他身上择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养神了。

罗德作为家族企业代表人被派来中国,他跟霍家做外贸生意点名了要跟我谈,我接下着手后,在公司的地位又升了一大步。

他无奈叹息一声,把手臂调整到了我的头下来,让我怎么舒服怎么枕。他来我房间守着我,就做好了当枕头的觉悟。

他在信中告诉我,他即将要来中国,请我做好准备欢迎他,招待他。陆先生已经和他聊天讲过我的身世和麻烦,与目前捉襟见肘的情况。他在信中表示很愿意帮助我。

他最后用左手搓了搓我的脑袋,评价我这丫头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蒋薇琪的黑料被我放出去引起轩然大波不久,另一边我又收到了罗德的回信。

于是我拍陆老板马屁说,我是狐狸的话,他就是我背后威武的那只老虎,给我撑着腰,才能让我成天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