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完全不想同他讨论酒量，赶紧转移话题，指着地上的洗衣粉说，“你家洗衣粉怎么长得那么奇怪？”
“去谢阿辉，我到家就睡了，”阿震拿着吸尘器走回来，“看你好像蛮能喝，结果那么没用。”
“有什么奇怪？”阿震拖着吸尘器的电线找插座。
“那也应该干洗吧……”Dan只穿了一条内裤，看看自己身上没什么污渍，想到是有人帮忙擦过了，补了句，“那昨晚谢你照顾。”
“普通洗衣粉不应该有那种蓝色小颗粒吗？这个那么白，真的好像白粉。”
“你家把白粉收在洗手间？”阿震扫了半天才想起来应该用吸尘器，边走去储物室拿边回了句，“洗衣粉啊，还不是你昨天吐的一身都是。”
“蓝色小颗粒……还蓝色小药丸咧……”阿震开始吸地，边吸边抬头从上到下扫了Dan一遍，“看你身材不错，原来下面不行喔？”
“……白粉啊？”吐掉牙膏沫Dan清醒了点，看到阿震原来在扫一堆白花花的粉末，随口问了句。
“行不行你要试过才知道……”
第二天Dan醒过来，宿醉头疼的要命，迷迷糊糊地晃去洗手间，看阿震正弯着腰不知道扫什么，也懒得管他，自己用冷水拍了两把脸，又翻出留在阿震家的牙刷刷牙。
“好啊……来左边让让。”
阿辉带了一个小弟送他们回公寓，车上阿震睡死过去，Dan却醒过来，直吐了一路。回到公寓，阿震睡了一觉酒醒了一半，不放心Dan回自己家，吩咐阿辉把Dan架到客房睡了一夜。
阿震开着吸尘器，透过嗡嗡的声音玩笑说地很顺嘴，等到吸完地关了机器，才觉得安静得有些诡异。
飙酒的结果就是大醉，阿震还好，基本还能自己走，Dan就只能靠人扶。
“……有空了？要试吗？”Dan笑着走过来，右手撑住墙，正好把阿震堵在墙边。
别人不知道原因，但阿震和Dan总知道自己这次无论如何算是死里逃生，从两人默契地碰了第一杯开始，就一杯连着一杯停不下来。
“………………”
“……Daniel哥，”阿震挣开Dan的手，终于有心情开玩笑，“求你别再说冷笑话了，你真的不适合。”
“………………”
“好啦，我们也算同命鸳鸯，一起去喝酒。”Dan揽着阿震走去开车，扬声说，“大家一起去，我请。”
暧昧的因子像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先是那样隐蔽地躲藏在普通的空气中，这时却突然褪去伪装，四面八方地蜂拥着，朝他们包抄过来。
阿震也知道现在还没到时候，如果他们死在隧道里，连车带人一烧就是死无对证，他现在打死了阿成，郭正邦正好把事情都推到死人身上，左右他们只能怪自己大意，忽略了郭正邦心急胆也跟着大起来，只能认了这个暗亏。
阿震再一次扫过Dan只穿着内裤的身体，喉结……而后是锁骨……乳头……结实的腹肌……阿震调开目光，不愿再往下看。他第一次感觉到同性的荷尔蒙，似乎从昨夜的生死边缘走过之后，有些什么开始突然变得不同……心理上的亲近……或者……
“…………”阿震深吐了口气，改口对阿辉道，“听Daniel哥的吧。”
Dan本想往常一样抱着玩笑的念头凑近阿震，却在他侧脸掉开目光时……忽然的念头是想再靠近一些……或许像昨夜被横飞的子弹追逐着那样贴近。
“阿震，先算了，”Dan安抚地抱住阿震的肩，凑近道，“你真要现在正面对上郭正邦？”
有人说过死亡可以刺激性欲，而那些残忍嗜血的杀人者正是通过慢慢扼杀一个鲜活生命的行为得到仿似性交的快感。
“……到底出什么事了？”阿辉莫名所以地问了句，求助地望着Dan。
Dan当然不是想阿震死，只是当他想到他们曾那样紧贴在一起靠近死亡，便控制不了地涌起某种冲动……分不清是拥抱的冲动……还是更深的……接吻……或者做爱。
而回到那夜，阿震本吩咐阿辉带人一起进隧道，“小陈和阿成一个都别放过，照死里打，打死为止！还有谁敢拦也给我一起打！”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跟一个男人上床，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出卖了他。方才被宿醉压制住的晨勃现在一鼓作气反杀回来，他真的在向阿震靠近，阴茎透过一层薄棉布抵在阿震胯上，似乎已能想像到如果阿震动起来，粗糙地仔裤表面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摩擦体会。
即使在梦中，阿震也下意识地、无条件地选择相信了他。
阿震背后的瓷砖墙面是冷的，但每个毛孔都已能感受到Dan靠近的热度。他甚至控制不了地幻想Dan口中牙膏微凉的薄荷香气，这引诱着他似乎可能随时猛地吻上他，又可能永远不会。
但是，即使在阿震后来某次场景相似的梦中，Dan也没有失手。
“……你要不要洗澡？”阿震本意是说点什么摆脱掉越来越旖旎的想法，说出口才发现这句话有多不合时宜。
其实阿震不是没有后怕。他也曾许多次控制不了地想过，如果那时自己没有明白Dan的意思，没有绕到小陈的左边方便Dan开枪，或者Dan那两枪都没有能打中小陈的眼……
“我是说你钥匙大概在客厅茶几上……”只得又连忙补上一句。
“你自己随意，”Dan拿过觊觎了很久的鼠标，把阿震推到一边，笑得实在招人讨厌，“我现在想打游戏。”
“……好啊。”Dan收回撑在墙上的手，身体相接的部分和隐约的温度亦离开了，“我先回去了，晚上有空一起吃饭。”
“想做喽。”阿震扔掉鼠标，大方转过身，“床还是沙发？”
这一层只住了他们两个，阿震听到Dan在客厅找到钥匙（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就这样只穿着内衣走出门（轻微的拉门声），走回他自己的房间（轻微的碰门声）。
“哦？”Dan抬手贴在阿震背上，慢慢向下滑过他的腰，伸进他的裤子，一边摸一边贴到他耳边问，“那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
阿震打开马桶的盖子，拉开仔裤的拉练上厕所，半硬的阴茎握在手里，让他忍不住闭上眼，轻轻喘息。
“ABC就是ABC，”阿震一枪爆掉一个terrorist，“教给你句中文，叫做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然后他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几秒钟之后还是忍不住站起来拽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个笔记本电脑，开机后输入密码，再犹疑地打开连通监视器的程序，默认地偷窥和记录。
“那时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防雾镜头里阿震望着Dan站在淋浴下，水流过他的身体……与刚才相同的……喉结，锁骨，乳头，腹肌……但这次阿震继续看下去……他无声地注视着屏幕，注视着Dan站在热水下缓慢地……自慰。
直到事后某天Dan坐在阿震身边看他打CS时，才忽然又重提起那个晚上。
他比Dan更早达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