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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白篇——身份之谜

这话听得小白有些胆寒,这不是电视剧里演得倒霉包们进了妖洞经常听到的话吗?这样想着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头儿的口气中有些高兴:“来了个大活人儿。”

老头儿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两只眼睛眯成了月牙儿,看上去有几分可爱:“一时高兴,说话唐突了,姑娘别见怪。我这里常年不见人影儿,平日里来得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挺闷得慌,今日见姑娘来了我是打心眼儿里高兴,恨不得将这些年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儿倒出来。”

几分钟后,门开了,一个高个儿清瘦的老头儿将小白迎了进去。

有关这里的回忆里好像没有这个老头儿:“您在这儿待了多久了?”小白问。

老头儿明显松了一口气:“是人啊,那进来吧,我这就给你开门。”

老头儿掐指算了算:“得有大十几年了吧。要不是受过吴先生的恩惠,可不来这荒山野岭给他看房子。”

“我来自S城徐家,家父跟这里的主人是好友,今天路过这儿,想起小时候曾在这里留宿,所以就顺道再来拜访一下。”小白解释了一通。

老头儿擦了擦厅里的椅子,示意小白坐下。

吴先生,这个称呼有些耳熟。

小白环顾了一下四周,右手边是曾经得《异人志》的书房,左手边是曾和樊素华一起睡过的屋子,看样子现在被老头儿住了,后面有一道门紧闭着,没有记错的话,门打开后会通一条青苔石板小径,小径两旁是鸟语花香,尽头是茶室等几间雅房——徐礼当初就是在那里跟主人彻夜长谈的。

老头儿警惕的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吴先生不在。”

从老头儿絮絮叨叨的话语中,小白确认吴先生就是这座院子的主人。十几年前,吴先生外出办事,将院子的看管事宜交给了老头儿。这么说来《异人志》的真正主人也是吴先生了,看来这次是白跑了。

“抱歉,打扰了,我看到篱笆门儿是虚掩着的就进来了。”小白合手示歉。

“住在这里,虽说环境挺好,但每天心惊肉跳的。”老头儿看小白只顾着看房子没空儿说话,就自顾自得说下去。

“你竟然进到这里来了。”老头儿的眼睛里有明显的恐慌。

“哦,难道有野兽?”小白礼貌性的顺着他的话题回应一下。

天微微亮,篱笆门虚掩着,小白径直推开走了进来,马上走进厅里时,才发觉这个时间点闯入可能会惊扰到主人。正想着,一个老者将花白的头从窗子探了出来。

老头儿的嘴巴一撇,口气变得有些夸张:“可比野兽吓人多了。说出来姑娘可能不信,这吴先生是个高人,管着这世上的妖魔鬼怪。那些妖魔鬼怪犯了事儿只能找他帮忙。尤其是半夜时分,经常有长得千奇百怪的妖怪在篱笆墙外徘徊。呀,没见过的保准给吓死。”

从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花草和依旧运转的水车来看,这里还住着人。

小白想起儿时的那一夜,原来月下篱笆墙外的那个青面孔不是梦。

凭着断断续续的记忆,她将目标锁定了S城的栖桐山。或许跟这座山有着特殊的缘分,几个小时后她竟然真找到了回忆里的那个神秘小院。

“那些妖怪不进来吗?”

抱着一丝侥幸,小白从沙发上爬起来直奔了停车场。

老头儿眉眼上扬,得意的笑了笑:“吴先生哪是他们想见就能见到的。这篱笆墙可是有乾坤呢。”他边说边指着外面那缠绕着花木的篱笆墙说:“你仔细瞧瞧。”

应该早早想到的,能让徐礼留宿夜谈的人,除了政要就是高人。这书的主人也一定不简单。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

小白站起身,将视线集中到老头儿手指的地方,从上到下将篱笆墙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发现那些缠绕的小花儿平日里并未见过,且下面竹子插的位置也不是简单的一排,而是有某种规律的图案。

想到这里,小白的心动了一下,突然察觉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二十多年了,自从将这本书顺来之后,自己苦兮兮的查资料上论坛,满世界的研究真相,竟从来没有想过去拜访一下这本书本来的主人,真是舍本逐末!

她将自己的发现跟老头儿一说,老头儿立刻竖起了大拇指:“姑娘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这小花儿是吴先生从瑶华山请来的仙草呢,姑娘听说过瑶华山没,我们吴先生说啊那可是座仙山,里面……”

都说其字如人,那么写书之人是否长得也像田瑞舒呢?

“可否请教那竹子排列的是什么图案吗?”小白不想接受重复的信息,打断了老头儿想要跑题的话语。

《异人志》是一本人工手绘标注的未完之书,后面有不少的空白页在静静等待主人去填满。从字画风格看,这本书以前的主人是个崇尚简单深刻的人,寥寥数笔就将异人介绍个通透,作画也是几笔绘灵魂。记得有一次,小白带田瑞雨来办公室,本着培养接班人的心态,她将书拿给她当漫画书看。谁知小雨的注意力没有在画上,而在题字上面,她指着上面的繁体字说,这字写得跟哥哥差不多,又硬又瘦。小白细细看,那些字果然如田瑞雨所说,笔触纤细硬朗,但也刚中带柔,提笔收尾飘逸中带着仙气,宛若田瑞舒挺拔的身姿。

“啊,那图案出自道家学派,其中奥义就只有吴先生知道了。不过姑娘千万可别小看了图案。小花儿的香气将妖怪阻挡在门外,碰上花谢的时候,这图案能将放肆的妖怪锁住,让他们动弹不得。哈哈,我就亲眼见过一回。那妖怪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一动也动不得。”可能是真的太久没有跟人聊天了,老头儿才不管自己讲的话普通人听来是否荒谬,自顾自讲得神采飞扬。

可惜《异人志》上并无记载。然而没有记载,并不代表没有。

但小白相信老头儿讲得都是真的。

如果这世界上有可以剪辑掉记忆的异人就好了,起码让她回到没有遇见田瑞舒之前的时间也是好的。

她边听边将眼睛转向书房:“吴先生去办什么事儿了,要去十几年这么久。”

他走了,生活就像被抽去了骨头,只剩下一滩烂泥。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头儿摇着花白的脑袋:“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儿吧。以吴先生的身份,说不定是拯救天下的大事儿。他中间倒是回来过几回,但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从老头儿说话的语气看,“吴先生”着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小白不免更加好奇:“实不相瞒,当年幼小,只知道家父跟吴先生交情不错。却不知道这吴先生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就连家父都十分敬佩,老先生能详细介绍一下吗?”

没有人给她答案,包括那本貌似无人不知无事不晓的《异人志》。她回想起以前田瑞舒还没有出现的日子,心上虽有贾祺之死带来的伤痛和遗憾,但至少能活得下去。自从遇见田瑞舒,生活就起了波澜,他就像个承前启后者,帮她疗愈以前的伤,为她以后的生活带来新的希望。

老头儿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右手在脑袋上摩挲了几下:“怎么说呢,当年吴先生将我从阎王手里抢回来,可没有将我带在身边儿。只是几年后突然又找到我,让我照看这小院儿,告诉我院里不平静。所以我只知道吴先生是个能降妖除魔让人重生的高人,具体干什么的我还真不知道。”

工作室内的小白躺在待客的真皮沙发上,把自己蜷成一团。倩兮就是来凤,她走了,带着田瑞舒走了,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了。是啊,贾祺走了,田瑞舒也走了,自己以后可怎么活啊!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知道吗?”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将自己淹没在S城的灯光里。

“也不知道。”老头儿老实的答道:“高人的行踪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说里都这么写,更何况现实中。”

钟大卫停下来抬头看,以往这个时候,工作室应该会伸出一颗看热闹的脑袋,脑袋上还得挂着一个望远镜。但今天,那个窗口静悄悄,里面的人没有丝毫反应。

小白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她指了指书房:“我可以去四处看看吗?”

楼下一群喝了大酒的男女在街上肆意大笑,有的还摔碎了酒瓶子尖叫几声,貌似在向生活宣战:你想把我怎么着?你能把我怎么着?

老头儿想了一下:“应该可以,吴先生只叫我看小院儿,却没说不让人来参观。你去吧,注意别动他老人家的东西就行了。”

但他还是同以前一样听话,耸耸肩就走了。

天色已经亮了,书房在晨曦中被镀上了一层朝霞金。院里儿的花香夹着老书房特有的香味儿,让进来的人心生平静,想起昨日重重,恍如隔世。

小白却只是沉默着,摆手示意让他离开。对于这个结果,钟大卫有些愕然。他第一次感觉到,以前认识的那个小白似乎真的远去了。

书房里多是古书,还有竹简、龟壳,锦帛等,内容涉及诗集画作,历史传记,街头秘闻,采药游记,奇门遁甲等,看来这个吴先生兴趣十分广泛。有些书还带有特殊药香,想来是为了防止老化和虫蛀。儿时不懂,现在看这满屋子的书,真是价值连城。

钟大卫坐在椅子上拍打着扶手,他等待小白说些什么。

书房内还有一张黑色木头做的书桌,桌上整齐的放着几本看似是吴先生笔记的手账。最上面一本十分小巧,是可以随身携带的那种。小白看了一眼窗户外在院里儿照顾花草的老头儿,拿起最上面一本翻了起来。

天意弄人,以前她总是主动去追赶真相,却一点线索都没有,直到她疲了,累了,想停下来了,许多看似真相的事情却如浪头般毫无预兆的拍打过来,让她措手不及。

像是一个时间账本,里面记载了某年某月要去往何处的提示。如果不是这账本上的字体确实跟《异人志》十分相像,小白无心再浏览下去。正当她准备换下一本时,却发现其中一行字写着:4月23日G省瑶华山凌龙峰东南角三百余步上山路,亥时发;11月25日S城潮海区徐家别墅问责,子时发……

这个想法让她打了一个激灵。这些天来,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目标。她不愿意再顺着这个方向思考下去了。

4月23日,当时她与田家兄妹也正在G省瑶华山。而S城潮海区徐家别墅正是自己的家,11月25日半夜吴先生来家里了吗?

除非,当时来凤就认识了神秘人,药是神秘人所给。来凤又假借小白的名义把药给了薛氏。可来凤哪来的机会认识可以掌握生死的神秘人呢?突然,她想起带来凤参观自己家的那天,徐礼在家!

眼见院子里的老头儿朝着这边走来了,小白连忙用手机拍下了手账上的内容。

听了钟大卫的话,小白当下琢磨起来。难道倩兮手中有起死回生的药?如果她以此来交换跟田瑞舒的婚姻,为了小雨,田瑞舒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可是这药倩兮从哪里弄来的呢?想到这儿,小白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年来凤养母薛氏低声下气求生子药方的场景来。不久后薛氏好像真的得到了药,还曾口头感谢过她。可她清楚记得自己并没有给过她任何东西,为什么要感谢呢?只怪那时年纪太小,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太不寻常了。

11月25日,她心中叨念着。自从与田瑞舒分手后,她的日子过得分外迷糊,从未关心过时间。突然,她想起那个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的夜半,田瑞舒出现在徐家院子,转眼间就消失了……

这么一说,钟大卫想起来了,那天他确实拿着小白从倩兮那里偷来的液体找小敏做了一番检验。难道是残留的液体让蟹爪兰重新复活的?

老头儿进了厅,小白走出书房打了个招呼,然后赞叹说:“吴先生的书房真是清雅啊。那些书一看就是高人读的。哎,都过了十几年了,这吴先生的样子老了没?”

小敏翻着白眼想了半天,告诉钟大卫说那天帮他偷偷做实验,检验某种液体的成分,因为不属于公事,她把检验完用过的器皿没有放进专属的垃圾桶,而是扔进了自己的垃圾桶,其余的垃圾就是这盆蟹脚兰和自己用过的纸巾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花就在倒垃圾的时候活了。

老头笑呵呵的说:“那不能老,白白净净的脸跟十几年前一样,仙气儿飘飘的,就是头发是白的,跟你那一样。”

一盆死去的花重新复活不比一个死人重生,大部分人都不会太放在心上,比如小敏。但钟大卫跟小白在一起时间久了,对生死异常之事格外敏感。他逼着小敏回想那天对垃圾桶做了什么。

小白闻言心一惊:难道这吴先生竟是田瑞舒?不对呀,这年龄对不上呀。按照田瑞舒的年龄,十几年前不会是先生,而是一个少年。

前天,钟大卫发现鉴证科同事小敏办公桌上又放了一盆蟹脚兰。小敏爱养花,但总养不好,上一盆蟹脚兰没养几天就从里到外烂透死掉了,钟大卫看不过去强行替她把花扔进了垃圾桶。这次看她又养了一盆,不免酸里酸气的嘲笑其“辣手催花”。不想,小敏却说这盆蟹脚兰就是上次那盆。被扔掉的那天晚上,她在倒垃圾时发现花竟然又活了,且晶莹剔透生机勃勃,就又把它捡起来重新养了。

“那这吴先生有没有儿女呢?”小白接着问。

至于她背后的权势人物是谁,以及双方做了什么样的交易目前还未查出。不过有一件事特别奇怪。

老头又摇了摇头:“没听他讲过,也没见过。”

钟大卫的消息总是迟来一步。他告诉小白倩兮的身份果然是假的,她原来的名字叫来凤。上大学前,不知通过什么方法攀附了一个神秘的权势人物,帮着她改变了身份,更新名字为“倩兮”,并送去德国留学。在那里她认识了田瑞舒,并跟随着一起回了国,合伙做起了生意。

错综复杂的信息互相交缠,哪些是真相,哪些是线索,哪些是迷惑,小白感到头都炸开了。

走出医院的小白迟迟发动不了汽车,她浑身发抖,难道上次见面竟是永别吗?她伏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回S城的路上,小白将车开得飞快。她接到樊素华的电话说,徐礼从瑶华山回来了。

小白咨询过很多国外的专家,目前田瑞雨所患的病属于国际难题,没有听说哪个国家比国内拥有更先进的疗法。他们为什么要去国外治疗呢?又去了哪个国家呢?

尽管樊素华告诉小白徐礼今晚的心情不太好,让她有什么事情过几天再说。但小白等不及了,她风风火火推开了父亲的书房。

送走了小梁,她开车回家,脑子里思绪纷飞,不知不觉车就开到了田瑞雨入住的医院。没有理由光明正大的见面,偷偷看一下也好,反正夜深人静无人发觉。怀揣这样的想法,她轻手轻脚走到小雨的病房前,病房的门虚掩着,她轻推一角,里面的床上赫然躺着一个骆驼似的老头儿。她奔向护士台。一个护士面无表情的说田瑞雨已经转院了,据说去了国外。

“11月25日半夜谁来过?”情急之下,她忘了父亲是个极其注重礼仪的人。

改变一个人很容易,发生一件事情就行。

果然,一只握着书卷的手,缓缓地放到了书桌上,房间里久久没有声音。

改变一个人很难,再多道理都没有用。

小白低下头,默默的给他倒了一杯茶:“对不起,我刚才没礼貌了。”

这个张牙舞爪的世界像极了以前的小白,现在的她却待不了两分钟就开始疯狂想念那杯安静的咖啡。

书又被重新拿了起来:“都成年人了,做事还慌慌张张!”

音乐声大得惊人,彼此之间要么扯着嗓子喊,要么暧昧的把嘴巴放到对方脸颊旁说话。钢管舞女郎表情清冷的做着慵懒却有力的动作,还未脱下西装领带的办公室男人跳上舞台疯狂扭动全身,厅内口哨声、尖叫声四起……

以前小白遇到这种情况的第一反应就是撒娇,但这一年来经历的事情,早在这对父女之间砌上了一堵猜忌的墙。

楼下的咖啡厅彻底变成了酒吧,生意比以前好了很多。眼见的夜夜爆满,男男女女来往如梭。门童穿着英式礼服将来寻乐的客人迎进去。不过一门之隔,外面是个糕点飘香白领优雅的安静街道,里面就是个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魔兽世界。

“爸,11月25日那晚我看到有人来咱们家了,能告诉我那是谁吗?”小白语气诚恳。

“这世上只有永恒的死,没有永恒的生。”小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楼下霓虹已经亮起:“我要走了。用仅剩的几年生命去看看这个世界,人就是这样,拥有时总觉得来日方长,真要失去时,才觉得时日无多。”

手上的书换成了一杯茶:“那个人有些意思,夜半来访,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他叫田瑞舒,为你而来。”

“你为她们放弃了长生,要知道很多人渴望长生,有个从古时候走过来的老头儿活得特别痛苦,只有一起风,他的五脏六腑就会被猛兽从内里撕裂,但即使这样,他依然想活着,还来过我办公室寻找能帮他继续延寿的异人,你说为什么他活得这样残喘,依然还是想活着?”小白想起了那个跟贾祺同样死法的长生人。

听到熟悉的名字,小白的心一紧:“为我而来?”

小梁低头想了一下:“即使没有她们,也会有别人闯进来吧。如果生活没有痛苦,就如同死水没有波澜。痛苦印证了快乐的意义,正如死亡印证着生存的意义。”

“是啊。”徐礼缓缓说道:“他说跟你感情不错,想让关系再近一步。我当时就答应了,因为我也很喜欢这个孩子,毕竟他是我老友吴生的后代。”

“你恨她们吗?打破了你平静的生活,让你感受到世间的痛苦。”

“哪个吴生?”

小梁也跟着笑起来,样子像是在自嘲:“他说得没错。早知人间皆是苦,所以我常年独居。虽谈不上多快乐,确实也没有多少痛苦。春夏秋冬,四季演变,与自然为友,与动植物交流,日子寡淡如水,无喜无悲。但是欲望一旦起来,喜怒哀乐都会围绕执念而生。不管是人还是异人,都有命中注定的劫吧。郑淼和郑炎,都是我要历经的劫。”

似乎要特意磨磨小白的急性子,过了几秒钟后徐礼才答:“就是栖梧山上那位,你小时候去过,还顺了人家一本书回来!那个田瑞舒随了母姓,不知道吴生是怎么同意的。”

“我听一个哲人说,人死了之后都会上天堂。别人问为什么,哲人说,还有比人间更像地狱的地方吗?”小白苦笑着开了一个玩笑。

“可是他们田氏集团不是被徐氏集团欺负得破产,然后家破人亡了吗”小白急急忙忙问。

小梁看着她,平静地说:“人人如此。”

徐礼皱着眉头说:“你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故事!小田的母亲去世的早,吴生本来就向道,妻子一死就正好放下世俗去云游了。一边云游一边给天生患有绝症的女儿寻找灵药。”

“你活了那么久,每个人都是这么累吗?”小白问小梁。

尖利的蜂鸣声从耳朵直奔脑袋。小白的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徐礼面前。

真的好累。

倩兮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听完这个回答,小白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仓鼠,被生活装在一个转笼里不停奔走,实际却停留在原处,至死方休。

徐礼看到女儿魂不守舍的样子,立刻明白了八九分,他摇摇头:“自由惯了,放纵惯了,自负惯了。现在的年轻人自以为洞察一切,遇事从不跟人商量,现在被人骗惨了吧!我还说小田怎么没下文了呢!”

小梁摇摇头:“我也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估计快三十年了吧,不过他出现的地方,百花齐放,盛春不衰,顺着这个线索,或许你能找到他。”

是啊,自己是有多蠢,没有问田瑞舒,也没有问自己的父亲,两个当事人都没有问,就轻易相信了一个外人!

“他在哪儿,能联系到吗?”

如果有一把刀,她想立刻刺穿自己的心脏。

被问起老友的信息,小梁面上显出为难之色。但小白锲而不舍的眼神,让他最终还是开了口:“实不相瞒。我那老友也是一位异人,他是赶春人,能量巨大,能做到很多常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小白回到自己房间,趴在床上肆无忌惮的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心中又隐隐升起了一点希望。

“那你的老友是怎么将夜神草从瑶华山带出来的呢?”

后来,她又去了栖梧山几次。她确信手账的笔记是田瑞舒的。看院子的老头儿怕是认错了人,十几年未见,田瑞舒从一个少年长成父亲吴生的模样,是解释得通的。

“是一老友相送,恰好瑶华山在古时名属沧海镇,环境与桑田镇遥相呼应,我将草种在精心挑选的山石上,每日引山泉水灌溉,再加上特殊照料这才得以养活。”小梁解释道。

只是,田瑞舒再也没有回去过。他为什么记时间手账,也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那你的夜神草从哪里来的?”小白问。

转眼间,一月又一月,S城今年的春天来了又是迟迟不肯褪去。小白散步在烂漫的春光里,幻想着有一天田瑞舒能花树下轻唤她一声:小白。

化金人小梁将夜神草吞了,本来连带着将小白的希望也吞了。只是临走前,他又给她下了继续前行的诱饵:“夜神草出自瑶华山。如果决意要取此草,可去瑶华山一趟。只不过瑶华山灵草生长之地多异兽灵木,障眼法奇多。且灵草出山后沾染世俗之气即死。夜神草鲜食有用,枯死后就难说了。”

工作室也好久没有开张了,但有些人依旧没有忘记她。曾合作过“六指人”案件的何静突然来访,请她帮一个忙。

小白在“异论”论坛上发起了一个新的话题:赶春人

不久,跟田瑞舒一起去法国参加比赛时认识的超模高雪也回来了!

深夜,室内一片黑暗,只有桌上的电脑还闪烁着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