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跟媛媛到底有没有关系，发生这种事情，也可能是办公室的磁场出现了问题。不过不管怎样，只有将她的真实身份解开，才能确定杨总跟她的关系。”
石兰的表情开始有点惊讶，后来瞬间转为平静：“照你这么说，这个媛媛不是平常人了。”
“这个交给我吧，我有个朋友擅长研究妖怪异类。”石兰说。
我将昨天中午在办公室看到的景象告诉石兰。
“你说她是妖怪？”我惊呆了：“你相信这世上有妖怪吗？”
我看了石兰一眼：“目前，我们并没有捉奸在床，所以他俩的关系可能不想你现在想得那样。相对于男女关系，我觉得杨总对媛媛更像一种女儿般的照顾。而且，我觉得媛媛的身体很奇怪。”
石兰冷冷地说：“人太贪心就会召唤妖魔鬼怪，然后吞噬自己。这样，世界才会平衡。”
石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真是宠爱啊。”
再会石兰
“店主说媛媛很奇怪，晚上喜欢在客人多的沙发旁默默地听人讲话，而且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杨总有时候也会陪着她在沙发上蜷缩到天亮。”
很快，我跟石兰都有了新发现。
石兰的脸色有点难看：“他在那里怎么过夜的？”
我求助在公安系统的内线，查阅了媛媛的背景。资料上显示，媛媛的身份是孤儿，直到两年前才在公安系统登录身份。
我点头：“据店主说两年前杨总在咖啡厅里面买了一间员工宿舍给媛媛。刚开始的时候媛媛整天蜷在宿舍，杨总偶尔来看看她。今年开始她进了杨总公司，杨总就来得比较频繁了。看来是我疏忽了，以前我以为他只是喜欢这家咖啡厅，没想到他跟店主有交易。”
“公安说之所以两年前才将媛媛的信息收录在案，是因为她出生就被扔了，跟着乞丐群一路乞讨长大的，基本属于无人管的状态。”我这样对石兰解释。
“那个媛媛每天都睡在咖啡厅？”石兰手里拿着我拍的媛媛背影的照片，声音有点颤抖。
石兰摇了摇头：“这些东西你自己都能判断出来是假的，我来告诉你她的而真实身份吧。”
第二天下午，我去了石兰的花店。
她拿出手机，将里面一张照片翻给我看。照片上是一篇泛黄的书页，内容是一副画和一段文字。画面上一株人形状的植物，下面标注着：回颜草。再下面文字太小看不清楚了。
我看着他俩一起进了杨总经常去的咖啡厅，半个小时候，只有杨总一个人出来了。等他走远后，我也走进了咖啡厅。
“这是拍的古书上的。我把那个女人的情况说给了朋友。朋友基本确定她是一株回颜草。”石兰说。
说完就带着媛媛走出了办公室。我连忙赶到车库门口打了个车，偷偷跟在杨总车后面。
“可她明明是个人啊？”我觉得这太荒诞了。
“把电脑关了，我送你回去。”他吩咐媛媛，然后转身对我说：“她身体不太好，不能加班熬夜。以后有这种事情吩咐别人做。”
石兰解释说：“回颜草生长在灵气聚集的地方，每隔三百年幻化成人形。成人后需待在人密集的地方，以吸食人的精气维持形状，为人三年后就再次化回植株的模样度过三百年，以此循环。回颜草是很珍罕的药材，能驻颜延寿，古代修仙之人常饲养回颜草来增进修为，而转化成人的回颜草，一般都长相奇美，常人难及。”
我连忙说：“是我，有点事情让她处理一下。”
我沉默了，石兰这个说法解释了那天中午的现象以及媛媛必须呆在咖啡厅等人多地方的理由。但我对鬼神之说一直持半信半疑地态度，反观石兰，她对自己的说法非常自信。
他口气很不好。
“如果是妖怪情况就复杂了，我们还要正常调查下去吗？”我想既然没有其他的办法，就暂且按照石兰的思路尝试下吧。
谁知刚一转身，就碰到杨帆从办公室里板着脸过来了：“谁让她加班了？”
“不管是人是妖，”石兰说：“我最关心的还是他俩走到哪一步了。”
我没有再说话，想看看再坚持一下会发生怎样的状况。
我叹了口气：“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你丈夫的安危吗？毕竟他跟妖在一起。”
媛媛咬着嘴唇摇摇头。
石兰淡淡地说：“并不是所有的妖都有本事害人的，相反，有时候人比妖可怕！”
“你没事吧？”我问。
或许是知道了媛媛的真实身份，再次见到她竟有点害怕。不过，想知道她跟杨总的真实关系，只能从她这里入手了。
我回办公室泡了杯咖啡，决定一个小时后再出去看看。时间过得很快，媛媛做事的效率却很慢，当我出去的时候，她还有大半的工作没做。她脸色很不好，豆大的汗珠正从从额头往下渗。
我把她叫到办公室，表达那天让她带病加班的歉意，并邀请她共进晚餐。
听我这样说，媛媛只好把资料接了过去。
她吞吞吐吐地说：“我，身体不太好，所以晚上不吃东西。”
我严肃地说：“不行，这个今天晚上一定要弄出来。”
“没关系，我们喝点咖啡总可以吧。”我下决心约定她。
媛媛有点犹豫：“能明天再做吗？”
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下班后，我故意将一叠资料交给媛媛：“今晚你加个班，把这些资料输入到电脑里面。”
晚上，在咖啡厅里，媛媛坐在我的对面。我的衣领里藏着微型麦克风，另一头连着石兰。简单的寒暄之后，我将话题转移到杨帆身上。
两点钟，大家陆续睁开眼睛。有人嘟囔说：“怎么越睡越累。”我仔细观察了下每个人的脸色，都略微发青，只有媛媛比上午更加白皙红润了。我开始每隔一个时辰观察一下他们。一下午过去了，其他人没再有什么变化，只是媛媛随着时间流逝，气血仿佛也渐渐减弱，中午的白皙红润只剩下苍白了。难道，她的精力比一般人耗费得快？
“你真幸运，公司这群实习生里，杨总最看重你了。”我假惺惺地说。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通过玻璃门观察外边人的动静。
媛媛沉默一下：“看重是爱吗？”
我慌忙打开灯，灯光下看不到任何气流的流动。再次关灯，气流又清晰呈现！
没想到她这么快直奔主题，我赶紧快速转动大脑：“为什么这么说？爱有很多种，你问得是那种？”
离开石兰，到达办公室的时间是中午一点半，员工们还在午睡。我轻脚绕过前台时不小心滑了一下，手碰到了唯一亮着的灯开关，办公室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我摸索着爬起来，准备打开灯，突然发现办公室上空交错着一股股暗红色的气流，寻其根源，这些气流好像是从熟睡的人身上发出的，交错混合后成为一股，流入了墙角的方向——那是媛媛的位置！我想起了上午燕子的话。难道她说得是真的？
“男女之间那种。”媛媛静静地说。
惊人一幕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想了一下：“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俩在一起时是怎样的情况，我会帮你分析一下他对你是那种爱。”
虽然这个解释让我半信半疑，但她选择在这个时间告诉我这些无疑是已经觉察我对她的动作了，这个理由既是对我的交代也是对我的警告，我及时收回了好奇心，继续按部就班的调查。
媛媛偏着头陷入回忆中：“他给吃，给我买衣服，给我租房子，怕我生病，对我照顾得很无微不至……”
她摇摇头：“所以我要赶在他之前动手。”
“你知道他有妻子吗？”我突然打断她。
“你老公知道你爱上别人了吗？”
“知道”媛媛说：“但我更想知道他对我是不是对妻子的那种爱。”
“我心里有别人了。”她说。“我想离婚，但是这样离婚我就是过错方，结果可能什么都得不到。所以，我要找到他出轨的证据。”
“从你刚才描述得看，他对你的爱可以理解为父女之间那种，也可以理解为情人之间的那种。界限就在于你们上床了没有？”我说。
调查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杨帆其实很爱自己的妻子，除了晚上不爱回家，爱去清吧、咖啡厅等地方静静地喝点东西外，并没有什么不正常。而且，他经常派人把寻觅的兰花新品种送到石兰的花店。所以，我怀疑杨帆可能是生理有了问题，但被石兰坚决否定了。既然如此，这么好的老公，为什么偏偏急于离婚呢？职业的敏感性，让我更加迫切的想知道石兰的真正动机。正当我准备暗地里调查一下石兰时。她把我叫了去，说出了她这样做的原因。
“上床？”她张了张嘴，正要回答，杨帆急匆匆地冲进来，将她拽起来：“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跟别人出来吗！”
两年前，我与石兰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她告诉我她的丈夫杨帆已经有大半年都是凌晨回家了，可能有了外遇。希望我能调查清楚，并最终形成证据，尤其是对离婚有用的证据。石兰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坚定得让我无法理解。杨帆在S城是个有名气的企业家，资产千百亿，人长得更是玉树临风。而坐在椅子上的石兰已经过了三十五岁，除了淡雅的气质，相貌很普通。如果说她调查杨帆是为了揪出小三排除家庭矛盾，我还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她急于寻找的是离婚证据呢？
说完不由分说将媛媛拉向门口，媛媛突然扭头大喊了一句：“上了。”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突然作此要求，但她是雇主，我要无条件满足。
这一声震耳欲聋。
我转头，门口刮进一阵风，石兰身上的白色宽松上衣被风吹皱了，额前的头发也飞扬起来，挡住了部分眼睛，苍白的脸看不清表情，这样的她在风中显得很孱弱：“下次，你拍下媛媛的背影给我吧。”
我匆忙去见石兰。
“等一下！”石兰叫住了我。
石兰正疯狂砸店里的花盆。
我点点头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两年多了，800多天，每次都信誓旦旦得说爱我，骗子！”石兰已经疯了。
石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辛苦你了。”
看到我来，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我面前，指着一条腿说：“看到没，这就是拜他俩所赐。”
我有点小失望地说：“依杨总的为人，他亲自招聘这批学生估计就是想隐藏媛媛的身份，恐怕公司其他高层也不知道她的来历了。看来，我要从其他方面入手了。”
原来，三年前的石兰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幸福的主妇。为了照顾家里，她辞掉了某公司高管的职位，在市中心开了这家花店。直到那天，她捧着新培育的兰花去找杨帆，结果在十字路口看到丈夫跟一个女孩手拉手过马路，石兰怒火中烧忘记了自己对面还是红灯，直接冲了出去。结果被疾驰的车撞到在地，晕过去之前，石兰深深记住了女孩的背影，醒了之后，就是一条腿变残废的现实。
石兰听出了我的意思：“你也知道这几年我跟杨帆的状态。他接触了什么人，我都是从你那里知道。”
“我想过成全他们俩，要离婚，他不肯，也不承认自己有人了，只说是我看花了眼。结果呢，又夜夜不回家，这是干什么，折磨我吗？我做错了什么！”她单薄的身体因为憎恨而颤抖着。
“她叫媛媛，是今年年初跟一群大学实习生一起进的公司，但是这个媛媛不属于这批招聘里的任何一所学校，所以我想问你知不知道她的来历。”我补充了一句：“这次招聘是杨总亲自去的。”
“你冷静点。”我劝她：“事情可能另有隐情，比方说我们还不知道杨帆到底知不知道媛媛的妖怪身份！”
石兰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惊叹道：“这姑娘长得真好看，看这毫无瑕疵的皮肤，还有眼睛里的灵气，真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上次叫你把媛媛的背影拍给我还记得吗？媛媛就是当初那个女孩！快三年了，他们一直没断！而且那个贱人也亲口承认他俩的关系了，都这样了，是人是妖还重要吗？”石兰已经疯了，目光凶狠地能杀人：“我们之间的合同到此为止，我会把余下的钱打到你账上，从明天起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我思考了一下说：“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我拿出手机，点开临走之前偷拍媛媛的照片：“这个姑娘，你认识吗？”
回颜木
花店外是繁华的都市，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潺潺的流水，巨大的枯木，磨光的石块，看似随意而生的兰花，处处营造出主人淡泊的情怀。石兰正坐在椅子上摆弄一盆兰花，那把椅子是这里唯一不协调的地方，因为那是一把可以转动的现代机器。见我来了，她转过身来：“这么长时间了，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肯定是事情有进展了吧。”
从那以后，我就跟石兰断了联系。
跟燕子聊完天，我请了个假走出公司，来到了S城市中心的一个花店。
回想起来，石兰其实早就认定了结果，她想要的所谓证据不过是逼迫自己下决定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没有再去打听他们的结局，直到三个月后，我在桌下捡到一张手机卡。插入手机发现是在杨帆公司时所用的号码卡，手机显示有很多小曼的未接来电，我打了过去。
拜会石兰
“张进，你总算出现了。”小曼说：“你知道吗，公司在你走后发生了很多大事。”
我沉默了一下说：“那行吧，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我也不劝你了，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
“哦？”我想，她无非是要说杨帆离婚的事情吧。
“她不是应届毕业生，我们当中没人跟她熟。所以我说她进公司不明不白的。”燕子说。
“媛媛失踪了！”小曼说：“就在杨总夫人来公司的前一天。据说她去了卫生间就没再出来，手机没带，钱包也没带，就死活找不到人了。还有，杨总夫人跟杨总离婚了！”
我装作有意无意问了燕子一句：“你们当中有谁跟媛媛是同一个学校的吗？”
“媛媛不见了？”我心里紧张起来。
燕子的话提醒了我，今年的大学生招聘，是杨总一个人面试的，最后甩给人事一个名单，然后这批人就进来了。
“对啊，所以我才给你打那么多电话，就是杨总让我问你见过她没有。毕竟，你刚辞职就发生了那么多事儿。”
燕子哼了一声：“很明显啊，按照杨总之前说的专业招聘原则，她这种的来公司肯定不是通过正规招聘渠道。我觉得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媛媛大有来头吧。”
“那现在找到没？”
我问：“你是怎么看出来你的主管和杨总对她格外照顾的？”
“没有，杨总找了大半个月没找到。紧接着就宣布公司以后归李副总管，然后就走了，再也没回来！”小曼一口气说。
燕子叹了口气，用一种有理说不清的口气说：“张经理，我知道我今天做的事情你们都觉得是我嫉妒媛媛。确实，我是有点嫉妒她，因为她能力不怎么样，却因为长得漂亮，主管，甚至杨总都对她格外照顾。但是，我也不是缺心眼，大家都在嫉妒她，凭什么我做出头鸟带头闹事。所以我说得都是真的，她真的不干净。”
我跟她又寒暄几句就挂了电话。
杨帆的公司在S城名气很大，是很多人挤破脑袋想进来的知名企业。但杨帆的招人政策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猎头直接挖人才，另一部分是每年的大学生招聘。一般被招进来的大学生实习期长达半年之久，半年后能留下的也是寥寥无几。所以，每年这批应届毕业生为了留下来，互相排挤、打击的事情层出不穷。燕子平时聪明机灵，这次用出这种手段，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又过了两年，我受人所托去一家会所帮人竞拍一张椅子。途经市中心花店，走进去，一个女人正在幽幽花香中看书。见有人来，抬起头，那张脸竟如20岁出头的姑娘般水润。
我把她拉到阳台上说：“你不要冲动。实话跟你说，你的专业能力在这群人中还是可以的，转正很有希望。你去给媛媛和杨总认个错，事情还有转机。”
“石兰？”我半信半疑地问。
那些女孩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了。只有燕子气急败坏地说：“再怎么好的工作都比不上自己的身体，你们一个个就在这里等死吧。我去辞职。”
对方点了点头：“原来是有老朋友来访。”
就在此时，杨总进了办公室，听小曼讲了事情的经过后，面色铁青地对着那群女孩说：“想辞职的就在人事这里登记，然后去财务结算走人。不想辞职的，以后就少说话多干事！”说完大步流星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我上下打量她，她不惧我的目光，微笑着任我看：“媛媛是你弄走的吧？”
几个女孩站成一排，形成一副集体请愿的架势。我抬眼看了一下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媛媛，她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她还是笑不说话。
燕子见我这个态度，委屈极了：“我们说得都是事实。况且老话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已经打定主意了，如果公司不开除她我们就辞职，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
“你把她弄哪里去了？”突然，我想起她曾说过的话：回颜草是很珍罕的药材，能驻颜延寿。
我收起笑脸说：“这是莫须有的罪名。都名牌毕业生还迷信，赶快回去老老实实工作，等杨总看见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把她吃了！”我惊叫道。
燕子撇了撇嘴：“这个很简单，因为就她一人是越长越好看，所以高人说得一定是她！”
她还是不说话。
我仔细看了看，确实如她所说，这群女孩的脸明显没有当初水灵了，一个个如同被榨了一层水分，但我嘴里却说：“没什么变化啊。再说就算有，你们就一口咬定是人家媛媛的错？或许是加班多了的原因呢？”
“杨总知道了吗？”我的情绪有点失控，虽说媛媛是一株草，但毕竟呈现过人形。太可怕了！
燕子仿佛早就知道我会这么问，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她们刚进公司时的大合照：“您看看，当初我们是什么样的脸色，现在又是什么样的？”
她转过身用指尖挑着一朵兰花：“自从离了婚，他也消失了。看来他对那个女人是真爱，应该是天涯海角地去寻找她了吧。”
我笑着说：“且不说你们碰到的高人可能是个骗子，就算他说得是对的，公司这么多人你们为什么非得说是媛媛？”
我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走出了花店。
“张经理。”技术部的燕子带了几个人过来了：“我们不是瞎胡闹。最近我们这群实习生接二连三的生病，您是知道的。昨天晚上，我跟英子几个本来也准备去医院的，结果在路上碰到一个高人，那个高人看了我们几眼就说我们身边有不好的东西，会不断吸取我们的精力，对我们的健康非常不好，短期内小病小痛，长期会加速衰老甚至死亡。”
新客户让我帮着竞拍的是张椅子，据说为瑶华山深处的一棵仙木打造。常坐有延年益寿，甚至返老还童之功效。我打开半人多高的保险箱，将里面的椅子拿出来。随着一层层保护措施被揭开，一股淡雅如空谷幽兰的香气逐渐飘进我的鼻子。椅子真是把好椅子，虽然是木质的，但呈现出来的颜色却是嫩滑的象牙白色。抚摸一下，触感如人的肌肤般有着紧致的弹力。
“她们说媛媛是个不祥的人，长期待在她身边会损害健康，所以要不媛媛走，要不她们走！”小曼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最后还是嘟囔了一句：“我觉得这分明是嫉妒人家长得漂亮，故意想挤走她。”
保险箱底下有一张说明书，里面讲得是这张椅子的来历，上面写着：
我惊讶地问“为什么？”
20**年，S城张某，与驴友一起步入瑶华山深林探险，偶入一处兰花丛生，溪涧潺潺的仙境。
得益于石兰的安排，我在杨帆公司的身份是人事主管。那天一早，我刚到公司，行政文员小曼就慌忙跑过来说：“张经理，快来管一管吧，这群孩子嚷嚷着要集体辞职。”
仙境正央为一株一人粗，三人高的玉色琼木，木身刻有文字：
集体辞职事件
八百年回颜男木，曾成人型50年，40年时深爱人间一女子。欲与之白头偕老，无奈50年期满，将再陷500年为木轮回。故觅得300年回颜女草，悉心养之，欲待其成药草时食之，延人型，与妻常伴。不想，回颜草暗长男女之情，利用妻之疑心，致我与妻彻底决裂。最终，回颜草被妻吞，我亦难维持人型，终回木身，若得遇好心人，望把我打琢成座椅床榻，卖与S城市心兰亭我妻石兰，如此，心愿了……
事情的开始很俗套，石兰雇佣我调查她的丈夫杨帆是不是有了外遇。当初接下这个案子的时候，我以为会在一个月内结束。但是杨帆的生活一年如一日，工作，见客户，去固定的咖啡厅小憩……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于是，我告诉石兰可能她想多了，并提出解约。但是石兰坚决把我留下，并照常付我费用，说早知道我对这个案子失去了激情，所以允许我同时去接别的案子，只需分一点时间在这件事情上就行了。看在钱的份上，我又把这份工作继续。案件如死水般又沉寂了一年半，直到第快第三年时，才出现了转折……
故延其愿，雕琢成椅。望几经流转后，能交付与其妻石兰。
我叫张进，是一个私家侦探，工作目标是挖掘事件真相，以供雇主做出正确选择。对我来讲，让每个故事都有属于自己的结局才算完美。基本上，我每份工作也称得上有始有终，除了八年前的石兰离婚案件。想起那件案子，我心里就很不痛快，那草率的结尾，总让我觉得事件背后还有着千丝万缕的隐情没有被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