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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那是个中午,我做了一切准备,趁他爹鼾声如雷的当口,抱住丰儿就走,不料还是被他发现了。”华母哽咽道,“这回他真是疯了,光天化日之下就举起菜刀要砍死我。我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地上向他求饶,他才说留下丰儿,就留我的命,不然谁也活不了。”

她在叙事时口音十足,只能参照她的表情和动作推测出这样一个故事:华丰三岁的时候,她就离家出走了。出走的原因是,华丰出生后不久,有天夜里他爹用菜刀要砍她,幸亏她没睡死,及时躲开了,第二天她问他,他居然不承认。华丰一岁时,有天夜里他爹又用菜刀砍她,因为早有准备,夜里不敢睡死,所以她还是躲过了。华丰两岁三岁时,又发生了两起同类事件,她无法再忍受了......

“老爷子为什么要这样三番五次砍你?”乔智一脸迷惑,“他跟您有仇呀?”

她说话如此体贴得当,反倒无形中拉开了他们与老大的距离,或者说他们对老大产生了陌生感。

“他能娶我这样比他小十来岁媳妇,又帮他生下个胖小子,哪来的什么仇?”华母使劲摇头。

“听罗律师说,你们是丰儿最亲密的同学,为了他的事,你们很辛苦。”她深深鞠了一个躬,“我先谢谢你们。”

乔智还想问,左亚用脚踩了他一下,冲着罗素道:“罗律师肯定有什么高见?”

左亚和乔智齐声道:伯母好!然后两人都有些呆,因为他们从来没听老大提过他母亲,冷不丁在他们的世界里插进一个比他们还要近的老大亲人,心里有种异样的别扭。

“先不说高见。”罗素显得很自负,“我现在只想让你们再给我拿到三张牌。”

“这是华丰的母亲。”罗素介绍说,“从千里之外的皖南赶来。”

“噢,又是牌?”乔智憋不住想诙谐一下。

罗素的办公间里除了他,还有一位陌生女人,年龄五十左右。

“对,又是牌。”罗素以肃然压住他的诙谐,“第一张是华父,你俩带他去看病。”他看着华母,“第二张是华母,您务必把您刚才说的落实到纸。”

看着他一脸的难堪,左亚突然感觉到,这的确是个值得依靠的人。正巧乔智打来电话,说罗素正在律师事务所等着他俩,让她速去。

“我不会写字呀!”华母满脸歉意。

“那你总不能让我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我们写,您画个押就行。”罗素又看着左亚和乔智,“这第三张是华丰,需要你们给他写封短一点的信,目的是让他泪流满面后对我说,您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OK?”

“嗯。”左亚也愣了一会,然后改变了语气道,“没错!我只能相信你。”

左亚瞟了一眼乔智,乔智马上回答:“OK就OK。”

“嗯?”柯北愣住了。

“那就OK了。”罗素合起双手发出响声,显得干脆利索。

“旗鼓相当。”左亚道,“但是,就算你的成绩倒是第一,我也不我相信他,我相信你。”

左亚慢吞吞地问:“我想问问,OK完了能有什么结果吗?”

“这么说吧,他是综合成绩第一,我只是专业成绩第一。”

“回家,与父母团圆。”罗素胸有成竹,“回家,与你们继续畅游三国,乱世称霸。”

“就是因为他是你们班最优秀的学生,我就该相信他?”左亚不接受这个理由,“那你呢?和他比起来,你自愧不如还是自惭形秽?”

乔智开着修好的车,后面坐着左亚和华栓。车停在大门口,乔智支起轮椅,左亚扶住华栓坐了上去。华栓指着门牌上的“精神病医院”说:“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我不能再说了。”柯北道,“你一定要相信罗素的智慧。”

“没错!就是这。”罗素迎面过来,“医生我约好了。”

“最好的结果是什么?”左亚问。

“约大夫干嘛?”华栓望着罗素,“再说你是谁呀?”

“所以呀!我才留下这些疑点任罗素发挥。”柯北竖起大拇指,“他是我们班最优秀的学生,考考他,让他辩护。”

“这是罗律师,老爷子。”乔智介绍道,“鼎鼎大名的罗大律师。”

“所以呀!”左亚有些急了,“我才问你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大名不大名的。”华栓并不买账,“律师不在律师所呆着,跑医院来干嘛?”

“根据现场情况,如果说有人陷害就是给他倒酒的梅茵,梅茵不可能陷害他杀死她自己吧。”柯北不厌其烦向她说明,“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我们掌握的证据是假的。”

“嗨!”乔智跟他耳语,“一路不是叮嘱好的嘛!您啦,一切要听律师安排。”

“你告诉我,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对不对?”

“行啊,听他安排可以呀。”华栓依然迷糊,“为什么要去找大夫?”

“先喝茶。”柯北示意她镇定些。

“伯父,这么跟您说吧!”左亚也凑了过来,“没有这一步,我们就没法完成我们制定的目标。”

左亚的扭曲化为怨气:“因为我不想说,我们老大是个二货。”见左亚气息紧促,柯北默默将她杯里凉掉的茶倒掉,续上热的等待她继续说。“杀了人不想承认,为什么还要留下证据呢?这不是典型的二货吗?”冒出一连串泄气的话,左亚有些后悔:“不不不,我们老大坚决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肯定出了问题。对不对?”

看着左亚真切的眼睛,华栓道:“好吧姑娘,我信你!”

“为什么?”

乔智开车到停车场,停好车后快步走进医院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挡住了视野,他无法找到左亚他们的踪影,刚举起手机,有个中年男人热情地向他打招呼:“哎呀,你怎么来了?”

左亚的表情有些扭曲,半晌才冒出:“不想说。”

乔智愣住,心想:这人我怎么没印象呀?

“证据确凿无疑。”柯北追问道,“第二种呢?”

“太不像话了!”那人拉住他的手嗔怪道,“今天怎么也不涂点口红呀?”

“两种可能。”左亚悟道,“一种是,那个证据是假的,或者证据里的他是假的。”

“哦哦。”乔智马上反应过来,“来得太急,忘了忘了。”

“是。”柯北示意她继续。

“哪能说忘就忘呢!”那人在他手背上狠劲地掐了一下,“该打!”

“老大杀了那女人,留下杀了那女人的证据,然后告诉你们他没有杀那女人,是吗?”

乔智用力挣脱开他道:“我这里先有点事,待会见。”

柯北点点头:“你继续。”

“待会见,宝贝。”说完那人给出一个飞吻,后面来了两个护士即刻将他架走。

“你意思是,这两种情况我们老大两头都不沾,对吗?”左亚问。

乔智站在那,感受到心脏的胡乱跳动。

“一个人杀了另外一个人,要么主动承担,就像电视报导的那样,某某组织对本次袭击负责;要么呢,就是逍遥法外。”见左亚皱着眉头,他开始讲起一部叫《黑色大丽花》的电影,说其中的女尸案就是取自1947年在美国加州发生的一起至今未破的真实案例。

“你在这里也有熟人?”左亚站在他身边问。

“什么事情?”

“吓我一跳。”乔智马上接上她的话,“幸亏是熟人,要不真找不到北了。”

柯北貌似被朋友之义绑架,不说吧不行,说吧又不愿直说,只好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左亚带他走进诊室,一位三十开外的女人正躬身向华栓说些安抚的话,口音十分浓重。

“既然是朋友,就以朋友身份告诉我。”左亚的口吻马上转为命令,“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你不是本国人吧?”左亚用日语问她。

望着她诚挚与哀求交错的眼神,柯北慢慢伸出手来。

“是呀是呀!”那女人也用日语回答她,“我来自福冈,我的中国名字叫朱丽叶,是薄老师的助手,请多多关照!”

左亚伸出手:“当朋友就握,不当就别握。”

罗素推开门,引出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这位是全国乃至国际精神病界最据权威的薄医生。”

“真是中毒了。”柯北道,“按说我们是公诉人一方,你们是辩护人一方,双方对立,我哪能......”

“您叫薄图?”左亚问。

“我?我哪有想法?”左亚也愣了一下,“一百个想法就是,桃园三结义最先死的是老二,最后死的才是老大。”

众人表示惊讶,乔智悄悄问她:“你偷偷找他看过病?”

“我?”柯北愣了一下,“先说你自己的想法吧!”

“胡扯!”左亚道“上次飞机上遇到的。”

“你的建议呢?”左亚问。

薄图操一口南方口音:“是是是,我好像想起来了。”

“我跟他没仇,只是偶然摊上的案子,执行法律程序而已。”柯北叮嘱道,“我们这边就快结案了,下一步就看你们跟罗素怎样准备辩护词了。”

乔智低声对左亚道:“我怎么听口音,孟小姐是中国人,薄医生是日本人。”

“别老大长老大短的,他是你抓的杀人案犯,是你立功的业绩,更是你晋级的台阶。”

朱丽叶招呼大家下后,薄图坐在左前将大家巡视一遍,最后落在乔智身上:“哪一个看诊?”

“毕竟是老大,到了这份上,可以理解。”

乔智觉得很不爽,便学着南方话:“哦不!我蛮健康的,年年体检过关。”

柯北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推开了,说:“本来我觉得没什么的,你这样一来,我不哭都不行了。”

朱丽叶问华栓:“是您吗?大爷。”

一个人说华丰杀人,左亚不信,两个人说,她也不信,但是全世界的人都说是,她要再不信,就宣告她要与这个世界决裂了。当柯北终于把她一直想知道的证据告诉她时,她哭了。在她的印象中,从小到大,她就哭过两次。一次是她养过一只她根本就不喜欢的流浪猫,后来它死了,她才知道爱是个什么东西,那时她哭了。第二次是她离家出走,原因是她想得到的玩具,老爸不给买,当回到家中发现满屋子都是那些玩具时,她一怒之下把那些玩具全部烧了,然后就哭了。这次她为什么要哭?她不知道,很久以后她才找到了真正的原因。

华栓板起脸:“大爷年纪大了各种病都有,就是这个病没有。”说完他示意左亚,“姑娘推车,咱们走人!”

华丰环视了一下涂局,老蒋和柯北,然后低头盯住手铐道:“我已经不相信我眼前的世界了!所以我不会再说一句话。”

罗素终于忍不住嚷道:“哎呀,你们以为精神病医院就看精神病人啦!没有哪个精神病人承认自己是精神病的。”

“嗨!该你说话了!”老蒋忍不住冲华丰嚷道。

华栓、乔智和左亚齐刷刷看着他。

“我们当夜抓你时,你身穿的酒红色睡袍与此人完全一致。”涂局进一步强调,“并且,你之前交代过你入住的707房间,与此也完全一致。”见华丰仍没有张口,涂局补充道,“虽然录像不是高清的,也没有特写镜头,但是经过图像对比鉴定,此人的骨骼结构,与你完全一致。并且,现场留下的指纹脚印也与你完全一致。”

“哦不不。”罗素冷静下来,“这么跟你们说吧!精神病人不可能这样乖乖让薄医生诊断的。”

华丰消瘦的脸上眼眶深陷,露出的目光散乱而游移。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配合着大吵大嚷,博医生就诊断我们有精神病?”乔智开始喧嚣起来,“那我就新鲜了。”

白色的墙壁上投射出一组监控画面:一位身材与华丰完全一致的身影,双手托住昏迷的梅茵行走在酒店的楼道里,打开电梯走了进去,电梯到了顶层停下,走出电梯后上了顶层平台,毫不犹豫将她抛出楼顶,然后空身返回707房间。

“不用着急!”朱丽叶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就算你们是精神病,薄老师也不会当面诊断你们是精神病的。”

“华丰,你可以再回顾一下。”涂局意味深长,“看完后,我们做最后一次笔录。”

“这话我听着别扭!”乔智完全进入搅合状态,“按照孟小姐的意思,只要我们的腿迈进医院的大门,就算成精神病了?”

讯问室摆上了一台投影仪,涂局示意柯北打开。

“满拧了满拧了。”罗素有些急了,“我早就跟你们打过招呼,要想达到预期目标,必须配合我,好吗?”

“不不!我不想听。”左亚果断阻止他,“这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左亚瞪了一眼乔智,又对华栓道:“伯父,为了您的丰儿,您委屈会儿?”

“所以我一定要转告他,外面的亲朋们是如何为他揪心的。”柯北有些刻意道,“这第三件事嘛,是关于梅茵的......”

“成。”华栓顺从道,“就依姑娘的。”

左亚嘟囔道:“他怎么会这样?”

薄图翻阅完华栓的病例问:“您的癫痫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领他到停尸房见到梅茵的尸体后,他开始神志不清。“柯北道,“从第二天开始,他就拒绝进食。”

“记不清了,反正好些年了。”

“啊?”左亚惊讶道,“为什么?”

“犯这个病之前有什么事情刺激到您了?”

“第二,眼下他开始绝食。”

“这个我忘不了。”华栓肯定道,“是从我那个没出息的儿子迷恋狐狸精开始的。”

“我就觉得老大不是鲁莽冲动的人。”

“狐狸精?”朱丽叶小声嘀咕。

“第一,你们老大并没有参与暴动越狱一事。”

“日本没狐狸精吗?”乔智压低嗓子问。

她不想在他面前继续纠缠箱子的事情,于是就问:“刚才你说你想跟我聊一下我们老大的事,那你说吧!”

朱丽叶摇摇头:“什么意思?”

望着柯北无比诚恳的样子,左亚的心又颤动了一下,同时他开始捋了一遍华氏父子的头绪。华丰说自己没开过箱子,只是看见华栓开过箱子,而华栓却说自己从来就没开过箱子,只是看见华丰开过箱子。父子俩的说法是矛盾的,就算有一方说了谎,但这密码总是有人知道的,毕竟这箱子打开过。据乔智说,密码锁是金属制作的,如果超过一定的年代,会锈死转不动的。而如今完好如初,一定是有人不断转动开启的缘故。到底是谁在说谎?说谎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乔智瞟了一眼她隆隆的胸部:“中国有,日本一定也有。”

“因为我不想用谎言回答你。”

左亚狠劲在乔智的脚上撵了一下,然后对薄图说:“薄医生打搅了,我们到外面等候。”说完转身就走,乔智赶忙跟了出去。

“噢?”左亚心咯噔了一下,“这么庄严!”

“你是不是要效仿老大,也找个日本大姐试一试呀?”左亚劈头就问,“如果不是,今天你是不是太失水准了?”乔智低头不语,掏出电子烟就吸,左亚觉得不对劲,“老三,这阵子你是不是在闹情绪?”

“左亚美眉。”柯北貌似在发誓,“我向你保证一个原则,你认真向我提出的每一个问题,我要么不回答,回答了,就一定是实话。”

的确,乔智这阵子的情绪糟糕透顶。且不说自己家里的那点破事,单说老大这档子事,本以为左亚万念俱灰,他好力挽狂澜,结果没料到,她不但对老大贼心不死,还要对柯北眉目传情,最令人无法忍受的,对这个自以为是的罗素还要言听计从。既然左亚问到情绪问题,他不能说没有,也不能说成对她的情绪,只好把矛头指向罗素:“反正我是死活也不信那个连苍蝇都要用枪崩的家伙,他跟那个小警察是同窗好友,凭什么反过头来帮我们?”

“你保证你说的都是实情?”左亚质疑道,“不是在回避什么?”

“这话你说过六遍了。”左亚有些不耐烦,“有点新鲜的没有?”

“他说他根本就没有打开过箱子。”柯北道,“他只是看到他父亲打开过箱子。”

“当然有,这阵子我也可没闲着。”乔智开始眉飞色舞,“这个柯北呀,是个伪娘,对女同学女同事一概不理不睬。”

“不知道密码?”左亚疑惑道,“那他怎么打开的箱子?”

“噢?”左亚表示疑惑。

“据华丰交代,他并不知道密码。”

“这可不是我瞎编的。”乔智显得很神秘,“他的一个大学女同学也是他现在的同事,正好跟我们班的大多搞对象。”

“什么问题?”

“大多?咱班有叫大多的吗?”

“第二个转告我可以做到。”柯北貌似要改变在长崎的态势,“可这一个转告有些问题。”

“嗨!就是那个永远坐第一排的地了排子马拉多。”乔智比划着戴帽子,“现人家是区法院的,戴个盖儿帽挺显高的。”

“如果你还有人情味就转告他,他老爹、乔智和我,都很惦念他。”

“我好像想起来了。”左亚张开笑脸,“就是那个吃过毛毛虫的矬子个,被咱俩气得哇哇大哭的活电脑。”

“就这些?”柯北问。

“行了,幼儿园我被你气哭过无数。”乔智瞪了她一眼,“再说这个罗大律师吧,绝对是个直男癌。”

“华家有只箱子,可能与华丰的案子直接相关,密码华丰知道,箱子里的东西,也许可以成为这桩案子的证据。”左亚道,“我希望你能转告他,说出密码,一切将会真相大白。”

“噢?”左亚故作惊讶,“这也能打听到?”

两人选择在附近的一家茶馆里。

“你看那个站台的罗艳梅,见到他都哆嗦。”

“也不是,我只是有些其他一些情况想跟你聊聊。”柯北担心她拒绝,就接上一句,“当然是有关你们老大的。”

“罗艳梅?”左亚蒙住,“哪个罗艳梅?

“这有什么不妥吗?”左亚打断他反问道,“难道问讯室见不得人?”

“嗨!就是律师事务所跟咱要订金的那个罗娜。”乔智解释道,“我就请她吃了顿饭,她就把对直男癌的全部苦水吐给我了。罗艳梅是人家爹妈给的名字,他嫌难听,非要她改成罗娜才能上班,显得他跟她爹似的。”

“噢?”柯北有些踌躇,“按说你来报案,我该请你到问讯室,还要做笔录。”

“你跟我叽咕叽咕这么多,就为了让我们跟他们拉仇恨值,任凭老大在号里不吃不喝不说不笑,然后让机关枪突突了?”左亚越说越气,“就你这样,绝逼是伪娘和直男癌的结合体。”

“你不用皱眉!好像我要永远求你办事似的。”左亚坦坦荡荡道,“我现在是以报案者的身份出现。”

乔智继续低头不语,拿起电子烟再吸。

左亚终于见到了柯北,柯北满脸歉意地向她解释不接电话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