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吓我!”孟露脑子闪电一样,搜索她认识的人,“她是谁呀?”
“事实就是这样的。”
“喊你小姐的人。”
“啊?”孟露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啊!”呆了半晌,孟露还是选择晕了过去。
“因为你认识她比我还早。”
巴赫扶住她的时候,珍妮在门外喊道:“巴总罗娜小姐带一位客人要见您。”
“噢?”
在客厅坐着这位客人,在巴赫脑子里根本没有任何的记忆。“这位先生,我在哪里见过吗?”
“没跟你闹着玩。”巴赫满脸内容道,“我说的句句是真。”
“哎呀!巴总。”那客人感觉跟他十分熟悉,“去您公司找不到您,我又只有这半天的时间,说什么也要见上您一面。”客人指着罗娜,“这不,幸亏有罗小姐呀!要不我又白跑一趟。”说完,他拿出纸和笔来,“你呀,把这三个字写上,我们马上刻上去。”
“你说什么?”孟露停下化妆,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你到底有没有女儿呀?还是继续跟我闹着玩?”
巴赫一头雾水,低声问罗娜:“这是怎么回事?”
“好好好!”巴赫马上穿好衣服,又道,“恐怕让她叫我爸爸,还需要你的帮助。”
“这位是金乡长。”罗娜低声道,“您去他们乡扶贫,捐给他们乡一座桥,桥的名字是您取的,叫金凤桥,现在乡长让你题字呢!”
“我刚才说了,你再说介意我就真介意啦!”孟露一把将他的衣服扔到他怀里,道,“我不想明天让她叫我妈妈,现在就要她叫。”
“好好好!”巴赫马上笑容可掬对乡长道,“我会好好写下这三个字,但是不是现在。”
“要是介意,可以把这事放放。”巴赫嗫嚅道。
“噢?”乡长不明其意。
安静片刻,孟露穿起了衣服,巴赫心里开始打鼓,呆呆望着她,大气不敢出。“愣住干嘛,你也穿衣服呀!”孟露道。
“等写好了,我会亲自送过去的。”巴赫道。在他眼里,那段灵魂互换的时光里,他最该感激的是那位自称另外一个世界的他的他。他不但救起了孟露的肉身,也一并救起了自己的魂魄,他不但挽救了八盒的财富,还挽救了自己的精神,没有他的巨资作为支撑,集团瞬间就会破产倒闭,没有他的假想作为虚拟支柱,他的精神也将分裂崩塌。这座桥一定他办的事,所以这个字一定由他来写。
“不不!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不久华丰走出了看守所,一辆车子将他拉到一栋别墅的院门口停下。他问司机:“这是哪?”
“你忍到现在才肯告诉我?”
“您家。”司机道。
“好吧!”巴赫道,“她是我亲生女儿,是我年轻时欠下的情债。”
“我家?”
“你再说介意,我就真介意了。”孟露充满着真切。
“对!原来在乔总名下,现在改成您的。”
巴赫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眼睛死死盯住她的眼睛:“我说正经的,你不介意吧!”
“哦。”华丰领会到乔智的用心,但这并不让他感到意外,因为乔智虽好占便宜,但绝不敢沾白来的横财。
“去。”孟露一噘嘴,“你吓我玩。”
刚走进院子,大格子滋溜出现在他眼前,他刚一蹲下,大格子又滋溜窜进屋里。院子大敞四开,让大格子把门,只有老爹才敢这么做。
“不是急,真这样。”巴赫认真道。
屋里几乎所有家具摆设都是新的,唯独华栓和那把轮椅没变,因为那椅子是华丰买的。华栓举起大拇指,老泪纵横。华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在眼眶里打圈,怎么也下不来,他实在没有在老爹面前哭过的经历。大格子似乎嫌这爷俩儿磨叽,故意从两人之间穿插过去,蹭个热度。“这大格子被你满当叔借走,我还担着心呢,结果没过两天自己就跑回来了,你说逗不逗?”华栓擦去眼泪,抑制住内心激动。
“明天?你也太急了吧!”
“不逗。”华丰立刻恢复到昔日的情致,“大格子是回来了,可满当叔没回来看您吧?”
“我是说,明天我就要你做。”
“还真是。”华栓一拍脑袋。
“当然好!”孟露做出更为亲昵的动作。
“所以呀,早些把大格子送到它该呆的地方。”华丰继续吓唬他,“它是不舍得吐下您,但您不能保证它不吐别人呀。”
许久巴赫才想起来他早要开口说的话:“宝贝,我让你马上做孩子她妈,好吗?”
“你满当叔应该没事吧?”华栓担忧起来。
他干脆将她的嘴搬到自己的嘴边,嘴对嘴,紧紧胶在一起。
“他早该没事了。”华丰一语双关道。
“我也是一样,宝贝。”孟露轻声道,“只要两个的灵魂相连,肉体都成了负担。”说完,她用嘴亲吻他的脸。
“你吓唬我?”华栓道。
“开始是介意的。”巴赫道,“直到你真正占有时,我感受到是我在占有你,到最后我都已经忘记了谁是谁的肉体,心里只有你的灵魂和我的灵魂。”
“我是说,这会儿再说满当叔有事,已经没有意义了。”
巴赫与孟露恢复如初,俩人躺在床上紧紧拥抱,顾不上吃顾不上喝,也顾不上说话,脑中只有那段梦幻般的经历,扭曲变形,但又奇妙惊异。“你不介意那一夜我用别人的身子占有了我的身子吗?”孟露问。
“好吧好吧!”华栓似懂非懂道,“老房子拆了,大格子要实在不习惯这新地,再说吧。”说完,他推着轮椅往大格子的房间去。
“这个我不想猜。”华丰道,“我只知道意外才是惊喜。”
左亚和乔智正好走进屋子。
“既然开了天眼,为了迎接你的归来,你就该知道老二老三给你什么样的惊喜吧!”
华丰见他们并没有多惊喜,但对左亚和乔智而言,实在有太多的情绪要宣泄出来,也实在有太多的话要对老大絮叨。看着他俩要掉下眼泪,华丰赶忙制止道:“老二老三,我非常严肃地提醒你俩,千万别消费激动的泪水,不然将来的某一天会后悔的。”
“我不小心开天眼了。”华丰笑道。
俩人面面相觑,心想:难不成又有什么新的幺蛾子?
“跟你一样,在另外一个单间里。”柯北突然疑惑地问,“你用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大师天天喝酒的?”
“除非你不是老大。”乔智试问道,“否则我们没有不激动的理由呀!”
“机智的回答。”华丰想起大师,“你跟大师天天喝酒,他人呢?”
“老大多了,那个大师不也是你们的老大吗?”华丰将他们的情绪控制在神秘的范围内,自己实在没有力气激动。
“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柯北也并不知道其中的隐情,“你要不清楚,就只好被认为六合彩的几率,你被人选中了。”
乔智与左亚再次面面相觑。“那是他强迫我们叫的,不叫他老大救不出你这个老大呀!”还是乔智反应快。
“我一个靠卖画谋生的小人物,何德何能值得那些科学家的青睐?”华丰问。
“我理解。”华丰道,“只要救出老大,你们就可以接受胡总,孟露,巴总,还有这个大师,对吗?”
“当然是为了玄界岛所谓的科学盛会。”柯北道。
“这些你都知道?你开挂了?”左亚大惑不解。
“他们这样做,动机是什么呢?”
“所以事情我差不多都知道,唯独大师在玄界岛的表现我不知道。”华丰道。
“因为他们的目的不在于她,而在于你。”柯北道,“他们必须让你背负杀人的罪名,陷你于不义。”
“去玄界岛我们除了听到罗律师的声音,就没有见到任何熟悉的人,大师的表现,你只有去问柯北了。”乔智道。
“真是绞尽脑汁。”华丰道,“她已经做到这点了,为什么那些人还要加害于她?”
“我们在玄界这几天,除了看海看电视看手机,就是自己看自己了。”左亚补充道,“回来听柯北说,你今天出狱,我们就赶来了。”
“很明显,她以梅茵的身份与你闪婚后,回头再以梅茵的身份找到仲间佑埙,与之绝交。”柯北分析道,“仲间先生崩溃后,她再重新整容回去,抚平他的伤口,俩人便重归于好。”
“你们对玄界岛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华丰问。
“星野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华丰问。
“真的一无所知。”左亚道。
“因为梅茵与仲间佑埙的恋情破坏了她的家庭,打乱了她的生活秩序。”柯北道,“她决定制造一起车祸撞死梅茵,结果被跟踪的人控制住,车确实是毁了,但人撞晕后被抬到了医院。经过一番人为处理,医院按照梅茵的外貌将星野整容出另外一个梅茵来。”
华丰有些失落,难道柯北所说的惊喜,就是老二老三给他准备的这栋房子吗?
“星野广治为为什么要冒充梅茵?”
门外传来车声,乔智和左亚将涂局和柯北接了进来。
“还不清楚。”
“梅茵被杀一案被定为错案。”柯北开门见山道,“涂局长亲自登门向受害者华丰表示道歉。”
“那梅茵现在在哪?”华丰迫不及待地问。
“我们丰儿不会杀人。”华丰推着轮椅从里屋冲了出来,指着涂局嚷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这个家伙就是不听。”
“是的。”
“您别说了!”华丰凑到华栓耳边,“人家是局长。”
“他们都是出自须藤毅的整容医院?”
“局长怎么了?部长来了我也一样。”华栓越说越来劲,“他在你们面前人五人六的,在我眼睛就是个小屁孩。”
“不是长得一模一样,也是整容得一模一样。”
“是是是。”涂局凑到到华栓跟前,“今天来就是来挨骂的,不然叫什么道歉呀!老爷子,您往死里骂,我都乐意听。”
“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日本人?”
“得!你都不要命了,我再骂就不识时务了。”华栓消了气,“我还是要提醒你,以后别动不动就拿证据吓唬人,证据也有真假呀!”
“也是个日本人。”
“您说得对,这回证据确实是假的。”涂局态度诚恳道。
“那杀死这个日本人的凶手是谁?”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华栓骄傲起来,“证据能做假,人都能作假呢!”
“不是长得一模一样,是整容得一模一样。”
“您说得对,这回人确实是假的。”
“星野广治?一个跟梅茵长得一模一样的日本人?”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华栓更加骄傲了,但老人懂得见好就收,“你们呀!聊你们的,我歇会去。”说完,他转动轮椅往里屋走。
“星野广治。”
涂局一把拦住他:“老爷子,道歉不是光嘴巴说说,您儿子可以向国家申请国家赔偿。”
“既然是真的,哪又是谁?”
华丰依然失落起来,难道柯北所说的惊喜吗?
“是真的。”
“国家赔我们钱?”华栓迷惑道。
“停尸房我看到的尸体是假的?”
“是的。”涂局解释道,“就像房子一样,国家拆您的房子赔钱,国家伤您的儿子一样赔钱。”
“是的,梅茵没有死。”
“那我问你呀,国家要伤了我的蛇,赔钱吗?”华栓问。
“你说什么?”华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梅茵没有死?”
“蛇?”涂局最怕蛇,正因为这,他才会被大师蒙住。
“梅茵没有死。”
“大爷。”柯北出来补台,“国家只会收购蛇,不会伤害蛇的。”
“杀害梅茵的凶手找到了?”华丰急切地问。
“我说老爷子。”乔智道,“为了安全,我劝您最好卖给动物园......”
“这个暂时我还不能告诉你。”柯北道,“我现在想告诉你的是,检察院已经从法院撤回了对你的起诉,公安局也已做出撤销案件的决定,你很快就自由了。”
话音未落,大格子突然窜到大家眼前,涂局当场吓晕过去,柯北急忙扶住他,向外奔去。乔智和左亚盯着它,不敢有半点松懈。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在此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华丰问。
“大格子,你这孩子也太没礼貌了!”华栓申斥它。
“你大概是麻药过量,昏迷了整整两天。”柯北解释道。
大格子从嘴里吐出一部手机,拽到乔智脚前。
华丰这才反应起来,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是大师,自嘲道:“嗨,我是说我刚从梦里来。”
“这是你的手机?”华丰问乔智。
“你什么时候喝的酒?”柯北迷惑道。
“不不!”乔智吞吞吐吐,看着大格子纹丝不动,赶忙说,“是是,好像是。”
柯北很快就来了,华丰证实这地方正是看守所的一间部长才能享用的医疗囚室。“这顿酒,我醉了多少时间?”华丰问。
大格子抽身消失,乔智已是满头虚汗。
接下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求提柯北。
“你的手机怎么会在这里?”左亚问。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摸摸自己的脸,发现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有一天睁开眼睛时,他必然回归到自己的身体。他感激隐者的同时,也感谢孟露并没有丝毫损害自己的皮囊,相反比原本的更加光洁与细致。
“是呀,我的手机怎么会在这里?”乔智额头上的虚汗继续冒出。这部手机就是那天他想打开密码箱被大格子吞下的,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连蛇都看不起的龌蹉之事了。
这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感到意外。
华丰更加失落起来,柯北所说的惊喜根本就没有发生。
一周以后,华丰睁开眼睛从醉梦中醒来。他发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不仅眼前的光线暗淡,耳畔的海浪声也已消逝,剩下的是白色墙壁和散发着消毒液味道的空气。他坐了起来,经过一番分辨,他确定这里是看守所的一间单独幽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