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而复生的意思呗。”乔智貌似明白过来,问,“加上那张权杖六的小牌,难不成还能衍生出新的意义来?”
“死神的出现虽然意味着结束,但并不代表一切就此毁灭。”左亚阐释道,“它只表明某种状况的完结,为旧事物画上休止符,新的阶段从此开始。可以这样说,生命中的某个章节就要结束了。”
“权杖牌组对应的是火元素,具有外向特质,与行动和创造有关。”左亚道,“它通常表现为生活中的行动面,代表主动、活力、热情、渴望和积极奋斗。而第六个的权杖直接意义就是,得胜而归,与众人分享胜利荣耀。这个胜利必须是努力后的胜利,凯旋归来之前,必定要付出过艰辛的拼搏。”
“面对令人魂飞魄散的骷髅头,这男孩不但毫不畏惧,反而好奇的想要看它的脸上到底戴着什么,以及这些改变会带出什么结果。”华丰道。
“两牌相加,就意味着面对毁灭,我们的态度不是拒绝,而是顺应,只有顺应死神的安排,我们最终才明白毁灭的真谛,它也许不是肉体的消亡,也不是意志的消亡,而是一格局的改变,而这一改变必须实现了我方的意图。”华丰道。
“跪地的女孩表情是扭曲的,她一方面想顺服死神,接受改变,另一方面又迷恋自身美妙年华,想做一次垂死挣扎。她委屈的跪着,只为了这个改变会与她擦肩而过。”左亚指着手捧鲜花的男孩道,“唯有这个天真无邪的男孩,坦然注视着死神,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它。他等待着改变,甚至以花朵相赠。”
“我方就是那天真无邪的孩子,对方则是权倾天下的国王,这个道理我们领悟了。”乔智道,“但我们除了脑子里有信念,手上总该有点别的东西去打败他们吧!”
“嗨!“乔智又重新审视牌面图案,”我怎么那么粗心,居然把国王和主教混为一团。”
“亏你还自诩是孔明的粉丝。”左亚耻笑他道,“当年他舌战群儒的时候,好像手里就拿了一把鹅毛扇,没带别的是什么吧!”
“不要信口开河好不好?”左亚支开他,道,“趴在地上不是妇人,而是国王,面对他即将逝去的王位,他断然拒绝死神的召唤,拒绝毁灭就是毁灭。而你说的那个国王恰恰是主教,他正与死神探讨毁灭的终极意义,以他的精神信念支持毁灭后即将发生的改变,而不是你说的片儿汤话。”
“我们估计连鹅毛扇都没有。”华丰神色严峻道,“不仅两手空空,还没有他身后的数十万蜀汉大军。”
“是呀!”乔智指着牌面的图案道,“你看这个骷髅头戴着钢盔,穿着铠甲,骑着白马,举着旗帜,不就是张罗着黑白无常拿人嘛!你看你看,地上躺着的妇人说明她死了,地上跪着的少女和男孩说明他们在讨饶,站在马前的国王正在跟骷髅头谈判,估计对话内容都是毫无意义的片儿汤话。”
“赤手空拳?千里走单骑?”乔智难以置信。
这一刹那,左亚想到当初他们三人在野湖边的占卜,当时抽到的也是死神这张牌,那个时候她极度不情愿他们的高中时光就此结束。眼下,老大自取的死神牌就意味着他所处的阶段,也将化为乌有,无影无踪。“这张牌意味着某种状态的结束,这是大阿卡纳中最容易被误解的一张牌。”左亚道。
“不!”华丰不紧不慢道,“我们有茫茫宇宙中的隐者紧紧相随。”
华丰名下的大牌是死神,小牌是权杖六。
“隐者?他在哪呢?”乔智四处张望。
“那我拭目以待。”乔智道。
“不要找了。”华丰道。
“具体做什么要看老大这张牌,三张牌谁占主导地位,谁来定具体方向。”左亚道,“具体方向有了,具体行为也就随之而来。”
“那他是一种气场,一种能量?或者是一种意念力?”乔智道,“总之,你得让我们感受到他的存在呀。”
“太抽象了!想不让我装傻充愣都不行。”乔智仍在云里雾里,“这两张牌到底要老二具体做什么呢?”
华丰指着玻璃罩道:“里面的这六张牌是我们各自摸到的,跟我挑选的没有任何关系。”
“独欢不如众欢,欢乐越分享越多。”华丰道,“这就是这两张牌搭配的核心释义。”
“肯定是这样的。”乔智道。
“这张小牌是圣杯十。”左亚解析道,“圣杯牌组对应的水元素,具有感性和内向的特质,通常反映生活中的人际关系,代表爱、情感、情绪、友情、人际、直觉等。10这个数字则说明情感与人际的关系有了完美的结果,她要将欢乐、喜欢、满足和幸福与有与她相处的人分享。”
“封盘后,谁也没有动它,对不对?”
“我关心的是,加上那张的小牌,你的心得体会是什么?”乔智幸灾乐祸道。
乔智看了一眼左亚,左亚道:“这个我保证,肯定没人动过。”
“有。”左亚继续道,“感情上有含蓄谨慎的倾向,首先通过被动的接受,然后得出自己的答案。追求并拥有高度精神层面的恋爱,对感情的发展有相当的掌握。它也是一张代表精神和心灵发展的牌,不代表具体事物,而代表可能性。她应该向内心探索,一切困惑的答案就藏在她的心中。”
“我们起个誓。”华丰神情庄重道,“如果罩内的六张牌与木板上的六张牌一一对应,说明那个隐者幽灵一定在冥冥中注视着我们,对吗?”
“还有吗?”乔智关切地问。
“嗯。”两人同时点头。
“它的正位释义是,开发出内在的神秘潜力,前途将有所变化的预言,深刻地思考,敏锐的洞察力,准确的直觉。”左亚继续解读道,“知性、优秀的判断力和洞察力、独立自主、有知己、善于交流、意志坚强、擅长精神方面的研究、柏拉图式的恋爱、冷淡的恋情。这一连串的秉性,意味着她在事业的每一步都要有准确的分析,小心利用高超的直觉来推测将要发生的每件事。周围的变化也是预测未来的重要依据,对未来走向不断进行逐步的修正。”
“也就是说,一旦两副牌型毫无二致,我们对隐者的存在深信不疑,对吗?”
“一字不差。”华丰道。
“对!”两人同时应答。
“牌意是这样的吗?”乔智半信半疑问华丰。
两人的信心被华丰坚定起来,而他本人心里却忐忑不安。“如果情况不是这样呢?”华丰露出心理的破绽。
“放心!我只按牌面解读,并不附加个人备注。”对他的挑衅,左亚表示漠视,“一个聪明的人或者女人,可能作出一个好决定。这个圣洁的女祭司,端正的坐著,手中还拿著一卷书,证明她充满智慧,放心交给她去决定好了。”
“木板上的牌只要有一张牌与罩里的牌对应,我就信。”左亚道,“因为全部牌是七十八张牌,抽中一张的几率是百分之一点二的,抽中六张其中一张的概率是百分之七点六,六张全部抽中,而且还加上搭配组合对应,几率就不是百分比的问题,而是几万亿分之一的问题。”
“嘻嘻,我倒要看看你老二如何自圆其说。”乔智不怀好意道,“老大说了,不许耍滑头。”
“是是是。”乔智仿佛被她说服,“我可能要求高一点,其中有两张大牌对应,就对无形的隐者五体投地。”
写着左亚名字的两张牌,大阿卡纳是女祭祀,小阿卡纳是圣杯十。
“我在想,几万亿分之一的几率该是怎样的一种概念呢?”华丰自言自语道。
“牌面我已经解读了,如何是好?那是你自己的事。”左亚道,“等我解完我名下的牌,你可以根据我的想法做你的主。”
“六合彩的几率是六亿分之一。”乔智解释道,“按这个几率算,我们起码连续抽中了一万次六合彩。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哈!不但打死我不信,打死全世界的人都不信。”
“两张牌结合起来,我该如何是好?”乔智喜出望外。
“如果事实如此,我们该信什么?”华丰道,“信你,信你说的一切。”
“这张小阿卡纳牌是宝剑十。”左亚道,“宝剑牌组对应的是风元素,引发的问题是伤害与思考。具体讲就是代表着问题、麻烦、思考和心智活动,而10这个数字,则意味着伤害的最终完成,剩下的只能是转化希望。”左亚指着牌面,“请注意后面的背景,天色正在逐渐变白,说明你眼前的现实虽然漆黑一片,但其实明日的曙光已经升起,黑暗终归挥之而去,太阳仍旧普照大地。”
“你的意思是,凡是唯老大马首是瞻,有没有隐者都不重要了,对吗?”左亚问。
“还有一张搭配的牌,也许就指明你具体该怎么做。”华丰道。
“对对对。”乔智道。
“是凤凰涅槃?”乔智心灰意冷道,“还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呀?”
“不对!”华丰中肯道,“我向你们起下誓言,我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昨天我将我心里想的那六张牌钉在木板上,就向冥冥之中的隐者幽灵祈求道,帮帮我吧!如果我们三个兄弟能再次到了这三张大牌,说明我能完成我想做的事情;如果还能看到如此组合的六张牌,说明我们三人携手才能完成。”
“倒放的魔鬼,显示出尝试性的走向自由,让你做出选择,挑战你四周遭遇的人,做一次改变你人生信仰的行动。”左亚道,“结束现在,迎接未来。”
“是这样。”乔智道。
“是这样吗?”乔智心想:一夜之间吹起的泡沫即将破碎,我和罗娜一夜之间建立的莫名情缘,也随之烟消云散吗?
“你们说,如果我的祈求成真,这个无形身影是不是存在?”
“当牌面倒立时,说明你在事业上开始由你的理性支配你的欲望,找到你真正值得努力的目标。”左亚向门外的罗娜努努嘴,“感情方面呢,你开始尝试与对方进行沟通,让你俩的感情更加牢固。”
“应该是无形之手,隐身在我们周围。”乔智浑身哆嗦起来,“莫非是传说中的隐身战士再现?”
乔智将脑袋倒过来看那张牌:“还真是的。”
“在你身后。”左亚故意吓唬他。
“那倒不是。”左亚强调道,“你没注意嘛!这张牌是倒放的,属于逆位。”
“哪呢?”乔智跳了起来。
“这能说明什么?”乔智大为不解,“说明我这辈子注定就该一贫如洗,当个无人问津的穷酸秀才?”
“既然是隐身,你就别想看见,还问哪呢?”左亚讥讽道,“简直好笑。”
“你用金钱引诱他们成为你的奴隶,他们在你的控制下失去了互相沟通的能力,占据心灵的完全是赤裸裸的原始欲望,为了追求金钱,否认生命中其它任何目标,人变得自私和贪婪。”左亚正色道,“而当生命真正结束时,这些物质就不再具有任何意义了。”
“别闹!”乔智臊眉耷眼道,“听老大怎么说。”
“有道理。”乔智道。
“你早该说这句话了。”左亚道,“自以为是不好。”
“你可以没有,但你把房子抵押贷出的钱可以有这样的魔力, 后来你成为八盒集团的股东,这种魔力更加光芒四射。”左亚瞪着乔智,“仔细想想,你身边那些曾经嫌弃的人,是不是对你又开始亲近起来,不离不弃?是你的人品改变了?还是他的人品改变了?其实都没有,答案是你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了亿万富翁。”
“老三是编剧,允许虚构,事实是什么我们并不知道。”华丰道,“但这不是眼下的重点,怎么样让他指引我们走向老大回归之路,才是重点。”
“我有那么大的魔力吗?”乔智问。
铺垫了这么半天,左亚有点动摇,心想:老大的用意只是让我听从他的调遣,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何须还要用这样近乎赌博的方式,启迪我们依从他呢?“老二和我,对老大的心智已经深信不疑,所以没有必要用两副牌的对应来考验我们的心智。”左亚瞥了一眼乔智,示意他附和。
“从牌面上看,恶魔看着被铁链束缚的奴隶,发出得意的狞笑。”左亚指着牌上的图画解释道,“尽管奴隶们被铁链捆着,但只要他们互相帮助就可以摆脱恶魔,但他们已经被恶魔的诱惑蒙住了双眼,心甘情愿被其驱使,仔细看他们已经长出了和恶魔一样的犄角和尾巴。”
“是是。”乔智机械地笑道,“单凭歃血为盟的誓言足矣,何须多此一举。”
“我就是魔鬼吗?而且手里还握着十把利?”乔智问华丰,“我哪有那么邪恶和狰狞?”
“不不!”华丰坚定不移道,“这不是在考验你们,而是在考验我自己。”说完,他示意左亚道,“老二,开牌吧!”
左亚指着写有乔智名头的牌组解释道:“这张大阿卡纳牌大是魔术师牌,搭配在上的这张小阿卡纳牌是宝剑十。”
左亚与乔智对视片刻,然后揭开玻璃罩,一张一张将桌上的牌翻开。果然,那六张牌与木板上的牌一模一样。
华丰将那块会议软木板搬了过来。“钉在上面的六张牌,大牌和小牌组成三组,和玻璃罩的摆法一模一样,每组我都标上了我们各自的名字。”他道,“在打开玻璃罩下的牌之前,我想请老二解读一下板上的这三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