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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也绝对不是华丰?”

“绝对不是。”

“绝对不是!果真有这么个人存在,我根本也不认识他呀。”

“我最后确认一下,你绝对不是巴赫?”巴赫问。

“你绝对是云瀚大师?”巴赫问。

“要不然呢?”大师问。

“绝对是。”大师指天指地道,“我可以不信天,也可以不信地,但我不可以不信我爹娘,我拿我爹娘起誓,我不是云瀚,爹娘永不得超升。”

“你肯定没有犯病。”巴赫镇定下来,“但也不像你说的那样,是什么幻觉,更不是什么旅行。”

“如果是这样。”巴赫看看孟露,“你可能在另外另外的世界里。”

“噢什么?你们是觉得我在搞笑呢?还是以为我犯了精神病呀?”

“糊涂了。”大师显得十分诚恳,“很少人能把我弄糊涂的,这一回你真的把我弄糊涂了。”

“噢?”两人不明其意。

“为什么说你可能在另外另外的世界里呢?”巴赫指了指孟露,耐心解释道,“因为我跟他就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了,而在这个另外的世界里,我已经见到我的原身被另外一个人主宰,他没有放弃我的名字,也叫巴赫,另外一个世界他已经真实存在,再冒出一个占据我肉身的人,发誓说他云瀚,你说你不是三重时空里的人,还能是谁?”

“你们也别生气!”大师耐心向他们解释道,“这里的人都叫我华丰,还说我在一个梦幻世界里旅行。”

“那你不是孟小姐?”大师大惊失色道。

“你的外貌明明是八盒集团的巴赫,你却要说你是大师,还说没骗人。”巴赫显得很愤怒。

“我是孟露。”孟露抢答道,“他是巴总。”

巴赫围着她的肉身走了一圈,孟露又围住他的肉身走了一遍。两人停住后,孟露道:“反正我认识的大师,长的不是你这个样子,说到天上去,我都不相信你是大师。”

““啊?”大师差点当场吓晕过去。

“你又没有付费给我,我凭什么骗你呀!”大师觉得自己很幽默,“我说真话,你说我骗你,是不是要我骗你,你才相信我没骗你呀?”

“有消息有消息。”导演神采飞扬地就要往屋里扎,“有天大的消息!”

“你确定没骗人?”

“嘘!”罗娜出身相拦,“大导演,他们正在屋里有事,吩咐我谁也不准打扰。”

“没有。”大师也板起脸。

“可我这里确实有天大的消息呀!”导演绝不让自己尴尬。

“你确定你没跟我开玩笑?”巴赫板起脸问。

“天有多大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们老大最大。”罗娜忍不出吐露出对他的厌恶这情。

“苍井?”大师觉得好笑,“什么苍井不苍井的,你叫孟露。”

“好吧,那咱聊聊《段清流》的事。”0

“不不!”巴赫摇摇头,“在集团里你叫我苍井小姐,你忘记了?”

“我不想当演员,也当不了,所以不想聊。”

“孟小姐呀!”

“你不想当演员这个是咱可以不聊。”导演根本把握不住脸皮的薄厚度,继续道,“但你说你当不了演员这个事,我们可以聊。”

“那我是谁?”

“你聊你的,我听就是了。”罗娜无法抗拒他的如此。

“不是。”

两人的低声细语没有干扰到房间里打卦占卜的三人。左亚在铺好的黑色棉布上将牌洗完,然后稳定住斯莱特林挂坠盒。“可以开始了。”她神情庄严,示意华丰和乔智抽牌。

“你不是巴总?”巴赫问。

塔罗牌由22张大阿卡纳图画牌和56张小阿卡纳数字牌组合而成,两种牌搭配接合更具指向性,甚至可以把具体行动的细节解读出来。在此之前,华丰恶补了这七十八张牌所隐藏的所有含义,然后经过深思熟虑遴选出其中的三张大牌和三张小牌,为了使牌意更为合乎自己的心意,他还从网上的名塔罗占卜师那里得到了印证。继而,他将这六张牌标注各自归属的名字后,钉在会议软木板上,双手合十后又紧闭双眼,他向冥冥之中的隐者幽灵祈祷:如果我们三个兄弟能再次到了这三张大牌,说明我能完成我想做的事情;如果还能看到如此组合的六张牌,说明我们三人携手才能完成。

“你真能说笑,我就是云瀚大师呀!”大师解释道,“我呀,是耳朵被巴总咬迷糊了,醒来以后才发现到了这里的。”

“老大先抽吧!”乔智道,“然后老二抽,我最小,最后抽。”

“咱俩在云瀚大师那里喝完蛇茶,云里雾里,就来了。”巴赫问,“你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三人按照乔智说的顺序一一抽完大牌,又一一抽取小牌。左亚正准备将牌一一翻开时,华丰拦住她:“先等等!”,说完,他拿起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玻璃罩将其盖住。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来了。”大师眨巴眨巴眼,好奇地问,“难道你们知道你们是怎么来的吗?”

“牌面不看了吗?”左亚问。

“嗨!”巴赫以为他是华丰,“你怎么也来了?”

“不是不看,是现在不看。”华丰道。

“哦。”孟露神志不清起来。

“那什么时候看?”乔智着急地问。

“不对!”巴赫纠正道,“他是现在这个世界的巴赫,不是原来世界的巴赫,原来世界的巴赫是我。”

“暂时封存起来,我们先要聊聊。”华丰道。

孟露转眼盯着巴赫,问:“他才是原来世界的巴赫,对吗?”

“聊聊?”乔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嗨!两位好!”云瀚大师披着巴赫的外形出现在他俩眼前。

“聊聊摸牌前咱心里头都许了什么愿,也好让老二解起牌来更有的放矢。”华丰道,“一定要实话实话,不许耍滑头。”

“那你到底是巴赫还是华丰?”孟露被他问得也禁不住忌惮起来。

桌上摆满酒菜,三人正要碰杯时,罗娜走进来说,导演在门外急得上蹿下跳。乔智瞅着华丰,华丰点点头,导演“嗖”的一声就进来了,眉飞色舞道:“电视台有重大异动!制片人告诉我,他们马上派摄制组去日本,规模和规格一并升格,领队队长改成代表团团长,团长由副台长亲自担任。”

“那你到底是华丰还是孟露?”巴赫猝然犯憷。

“为什么要日此大动干戈呢?”乔智问。

“他们一直叫我华丰。”孟露道,“现在呢,这里的人又突然叫我孟露了。”

“因为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一位诺贝尔奖评委会委员,以及一位诺贝尔奖评委会特邀的教授,将浩浩荡荡齐聚玄界岛。”导演歇了口气,道,“我认为这才是天大的消息。”

“啊!”巴赫无法相信,“那,那你现在是谁?”

左亚有些沉不住气,马上转脸问华丰:“老事不迟疑,咱是不是马上想办法应对呀?”

“因为我就是那个世界里的孟露。”孟露道。

“不急吧!老大不是说过嘛,没有主角登场,大幕拉开后是无法收场的,所以电视台的出行计划肯定要放缓的。”乔智转脸又问华丰,“是这样的吧?”

“是呀!”巴赫颇感意外,“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这样,我现在没有答案。等咱三吃完了,喝完了,聊完了,才知道。”华丰扭脸对导演道,“你也来一口?”

“明白了。”孟露继续求证道,“你有个女友叫孟露,对吗?”

“哦,我刚喝了一顿,不能再喝。”导演耳朵里听到的是‘咱三’,所以很知趣地说,“我还有个制片人要见,拜拜了。”

“八盒集团。”巴赫道,“我是这个上市集团的董事长。”

罗娜把他送出门,站在门口捧起手机,开始继续玩着从乔智那里刚学会的《新三国杀》游戏。

“那说说你原来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孟露产生浓厚的兴趣。

“摸牌时我脑子就想,我到底是当吃瓜群众呢?还是不当吃瓜群众?”乔智一脸真诚道,“如果当了吃瓜群众我该怎么办?不当吃瓜群众我又该怎么办?”

“不!他是他,我是我。“巴赫毫无避讳道,“我在原来那个世界里就叫这个名字。”

“总之你想表达你是个墙头草,不想背任何锅。”左亚蔑视道,“活像讨伐董卓的统帅袁绍袁本初,仗打赢了数自己英明,仗打输了赖谋生愚蠢。”

“巴赫?”孟露进一步确定道,“是法国哪个作曲家吗?”

“我哪有那么恶劣!”乔智自嘲道,“袁绍我可当不起,要当也是阿斗,糊里糊涂来糊里糊涂去。”

“这里的人给我安的名字是华丰,但我不是。”巴赫强调道,“我原来的名字加巴赫。”

“你就装吧!”左亚责怪道,“老大说不许耍滑头的。”

“我会小心的。”孟露不放弃对这个躯体的细致观察。在他两个肩胛骨之间有个小小的蝴蝶纹身,她就要在恍惚在清醒过来,她确实脱胎换骨地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为了更加确信这一点,她问,“看你穿的衣服,说明我们都是这里的客人,你叫什么?”

“你说我格调低我认,但说我不诚实,我不认。”乔智申辩道。

“你自己看着办。”巴赫假装威胁道,“你要不嫌耳刮子疼,就尽管来。”

“我信你说的。”华丰将目光投向左亚,“你的心愿呢,老二?”

“什么可以摸,什么可以不摸呢?”

“不管是‘隐者合约’的旧约,还是‘隐者现身’的新约,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期待老大早日回归。”左亚发自肺腑道,“为这个愿望,我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是该摸的可以摸,不该摸的就叫瞎摸。”

这一刻,华丰内心仿佛被暗流涌动了一下,不单单局限于兄弟的情分,而是在男女之间的情愫上撩拨出一丝哀怨。难道自己对梅茵那份固执的苦恋果真是遥不可及的幻影吗?

“什么叫别瞎摸?”孟露挑逗道。

“老大,你的心愿呢?”乔智问。

“摸可以,但别瞎摸。”巴赫出于无聊,很想看看男人的饥渴感。

“结束幻影,回到从前。”华丰举起杯,“刘关张继续笑傲三国。”

“看你这个人好实在,我信你。”孟露微笑道,“能不能再让我摸你一下?”

三瓶红酒喝干,按说是乔智酒量最小乔智先倒下,然后就是左亚,最后是华丰,但今天他却第一个倒下,紧接着是乔智倒下,最后应该是左亚倒下,但结果她并没有倒下。为什么她没倒下?原因是在华丰突然封牌时,她突然想起高考完赴野湖郊游的那一夜,想起华丰擒蛇的那个离奇举动,所以在干杯时她将嘴中酒一一吐到袖子里。她保持清醒的头脑,目的就是为了窥视老大可能会再次做出离奇之举。

“是的,真的是人。”巴赫解释道,“人的事我都能跟你说,但鬼的事我没经历过,所以我不能对你瞎说。”

她假装匍匐在桌上,用耳朵洞察屋里屋外随时发生的一切。

“那你就是人喽?”

终于,她等到了华丰那个方向发出的声响。她感觉到他直起身子,慢慢挪动脚步。她睁开眼,慢慢抬起头,发现他背身正往台案上的玻璃罩靠近。她心想:他一定是奔那牌去的,试图要做什么手脚。

“不是,真不是。”

突然他转过身来。

“你真不是鬼?”

因为速度太快,她毫不准备,眼睛根本就来不及重新闭上,心脏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我倒是想当鬼,可谁要我当呀?”巴赫诙谐道。

“老二,卫生间在哪?”华丰做出呕吐状。

“你不是鬼?”孟露怯生生地问。

“哦哦,在门那边。”左亚缓过神来。

“你惊讶什么?”巴赫迷惑不解,“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

华丰往她指的方向走,身子摇晃两下差点倒下,左亚赶快过去搀扶住。穿过走廊,拐了两个墙角才见到卫生间,华丰推开左亚道:“洗洗脸就好了。”

“啊?”孟露心想:原来她不但不是我,还不认得我。

“好吧!我等你出来。”左亚不放心地在门外守候。

“我以为你是日本人呢?”巴赫明白过来,又怒气冲冲道,“我刚才问你要做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如此轻浮? ”

大约一刻钟,华丰从里面出来,身子感觉还在晃悠。

“好像是日语。”孟露嘀咕道,“他是日本人?”

“为什么酒量不如从前?”左亚问。

あなたは何をしますか?”巴赫推开孟露的手。

“因为这肠胃是别人的,身不由己呀!”华丰道。

而在巴孟体这里,巴赫从来没有接触过华丰,其音容笑貌完全自然属于陌生人范畴,尽管在她在大师的厅堂里恍惚地照过一面,也已毫无记忆。所以当孟露抚摸她时,她自然就要替孟露保护住身体。“

回到房间他又晃悠了几下,然后就趴到桌上,再也不吭声。

首先发难的自然是孟华体的孟露,因为他看到的巴孟体穿的是自己的皮囊,脑子的第一意识是,这是我吗?难道我真的见鬼了吗?经验中,他看到的自己只有在镜中和视频中,真实世界见到自己,不是鬼还能是什么?定下神来,他必须第一时间亲手去触摸一下,看看这究竟是鬼还是幻觉?

左亚守了一夜,没合眼也没发现任何异动。她一直想:这个具有老大精神的躯壳,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想到乔智与华丰依次醒来,也没想出不来。

青木原的提议很快得到主宰方的赞同,巴赫等三人便可以允许在沙滩上自由徜徉自由交谈。可想而知,当巴孟体与孟华体相撞时该多么富有戏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