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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究竟该选择他提出的哪个选择呢

“我当时带着巴赫的肉身被蛇茶弄得不省人事,蟒蛇之争的场面是你们描述给我的,不是我编造的吧!”华丰激动起来,“我信你们说的一切,你们就不能信我说的一切吗?如果再不信,我就把我们从高三开始认识的第一天说起,各种故事,各种细节,如数家珍。可以吗?”

“嗯。”两人相互定住眼神。

“好吧!我信。”左亚望着这个陌生但又熟悉的人,眼泪像山泉一样,哗哗流泻出来。因为,因为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离老大的灵魂这么近了,她浑身颤抖地叫出“老大”的称呼。

“是的。”华丰道,“我只说眼前的一件事,如果不是我,我们家大格子怎么可能乖乖钻进你乔智制造的箱子里?又怎么能明明知道我的肉身被易布生一帮人掳走,而不加以阻拦呢?相反,它要冒着被群蛇纠缠至死的风险去就一个跟它毫无干系的云瀚大师呢?”

乔智情感的触碰点还不至于此,好奇心没有打消下去,他是不会糊里糊涂滥用真情的。“交换肉身,交换意识,屡屡得手,你是怎么做到的呢?”他问。

“这么说,前面的一切奇人奇事都由你亲手炮制而成?”乔智问,“包括那份隐者合约?”

“如果是我主动做到的,我自然能回答你,但遗憾的是,每次都是我事后才发现的。”华丰紧锁眉头,“这也是我最揪心最苦恼的事。”

“过去我在巴赫原身里,你们自然叫我巴赫,巴赫原身是孟露,你们自然叫他孟露,我的原身是孟露,你们自然就叫她孟露。”华丰试图用理性劝解他们,“意识与肉身分割,自然以意识为主,因为意识支配着肉身的行为。虽然唯心,但不违心。”

“你所讲述的故事,细枝末叶不说,关键之处都是死结,并没有被你解开,所以看似生动的故事,其实都停留在主观推断中,还不能说明故事是最后的真实。”乔智道。

“好吧。”左亚低下头,试图要回避他的眼睛。

“恰恰相反,细枝末叶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主观推断必须如此,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合乎逻辑的解释。”华丰不容他质疑自己,“虽然我还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结果出现了,你还要纠结过程的真实吗?就好比天上打雷下雨,雨都有了,你还要说雷不存在吗?不是雷不存在,只说明你没有听到而已。”

“我理解,但这又是事实呀!”华丰被她触动了,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他努力控制住,语气温和道,“因为我也无法掌控他现在大脑里的意识归属是谁,所以我现在也无法回答你。”

“我只相信眼见为实。”乔智嘟囔道,“有本事你现在就把咱俩互换了。”

乔智望着左亚,左亚迟疑道:“按你的说法,要真见到老大的身体,我们该怎么叫?”她十分痛苦道,“因为不叫他老大,我无法想象,更无法接受。”

“如果我真能这样,根本就不用你来提醒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华丰坏笑道,“而且我会偷偷拿你的躯壳,干尽坏事,然后再换回来,让你背负骂名,无脸见人。”

“你们还想信你们自己,就叫我云瀚大师。”华丰盯着左亚和乔智,“如果信我,就叫我老大。”

“这太可怕了!”罗娜在一旁插嘴道,“要是真这样,天下就该大乱了!”

左亚挂掉电话,罗娜走了进来。“15天的停留期。”她将乔智和云瀚大师的护照放在桌上,“两位的赴日签证,加上我的,都一并加急办好了。”

“对呀!”左亚突然想到,“梅茵被杀,是不是另有其人借你之身干的,然后嫁祸于你呢?”

“各个通往玄界道的码头港口,手冢警视长都安排了眼线,进去多少人,回来多少人都有详细记载。”柯北道,“除了几个司机和杂务人员,主要成员都没有异动。”

“我早想到这一点,但是如果你说的这个‘其人’真具备这样的能力,为何要在我这个毫无价值的身上费这么大劲呢!”华丰道,“起先我以为是箱子惹的祸,结果金币并没有一丝外流,所以问题一定在我这个人身上面,思来想去,不就是我身上具备这样的能力吗?”

“我还怕你犯上回西浦的傻呢!”左亚道,“你确定华丰,巴赫和孟露在玄界岛吗?”

“可是你身上到底具备什么样的能力呢?”乔智挝耳挠腮道,“超能力?意志力?还是外来力?如果不能明白,我简直活不下去了。”

“我们现在只能在玄界岛外围的各个点蹲守。”柯北正给左亚回电话,“守株待兔已经好几天了。”

“这在法律上通常解释为不可抗力。”罗娜靠近乔智嘀咕道。

柯北在给手冢警视长的通报中,着重强调他要抓捕的人并不完全是那位携款潜逃的嫌疑人麻皇,而是一位犯有贩毒诈骗绑架之罪的嫌疑人牛总。手冢警视长告诉他,他可以带人带枪,并且还可以给他配备当地警力,在福冈范围任何时候的任何公共区域里进行搜寻,但玄界岛这个地方不行,因为它已经被划为私人领地,任何不经允许者擅自闯入招致枪杀,将自行负责。执意要进,一定是这个领地里即时发生了犯罪案件。

“是是。”乔智应付道,“也算一种解释。”

乔智点点头:“是,是做梦。”

“不管是什么力,我只觉得冥冥之中,有位隐者在在暗中保护我,引导我。”华丰道,“他或在天上,或在地下,像个幽灵,也像个游魂。貌似这个幽魂一直伴随在我们家族中,让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也往往当你濒临绝境甚至死亡时,它便出手相援。”

乔智跑过去要去抚摸罗娜,她却提前睁开眼睛,问:“我刚才是在做梦么?”

“按你思路,我的冷痱子就一直没下去。”左亚道,“哪个宗教都强调,神鬼只在心中,而不像你说的,整天萦绕在你身边。”

乔智慌了手脚,马上举起手机要叫急救车。“这属于惊吓性休克,没事的。”左亚劝慰道,“大脑一时供血不足,一会就好了。”

“是呀!”罗娜一惊一乍道,“这么一说,我身上的冷痱子也起来一大堆。”

“啊?”罗娜一直尝试用正常逻辑理清思路,但实在无法在短时间里消化掉华丰道出的第三种超乎常理的选择,霎时间脑中的逻辑线路被全盘绞杀,或者说是大脑中枢跳了闸,全体经脉断电一般,牵动着整个身子趴在桌子上。

“既然你认为有隐者环绕着你,为什么他不现身出来告诉你呢?”乔智抱怨道,“指条明路,省得我们在这里抓耳挠腮的。”

“有!”华丰就要这个提问,“那就是信我和我讲的故事,这故事不但是真实发生的,而且还正在发生。”

“你的意思是,只有现身说法,你才俯首帖耳?”华丰问。

罗娜舒了口气,乔智却开始头皮发胀,究竟该选择他提出的哪个选择呢?“就没有第三种选择吗?”左亚问。

“也许是吧!”乔智含糊其词。

“这个故事不是虚构的,而是真实发生的。”华丰道,“因为真实的故事,只要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无论从那个角度那个视点叙述,都是在讲同一个事实。如果你们确定这个故事是事实,就完全可以忽略掉我是不是华丰这个疑窦。”

“从最早的胡总开始,我就呕心沥血对你现身说法了,还用得着我再搬一个人来吗?如果我像蜘蛛侠和蝙蝠侠一样,恣意妄为,我就不用跟你们商量了,我直接去找陆海空总司令调集联合舰队,保证一夜之间就将那小岛沉入海底。”华丰道,“如果想法正确,天上的游魂和地下的幽灵,就一定帮你梦想成真的。可现实呢?每次睁开眼睛,我的脑海里想的就是你们,我的两个好兄弟。唯有你我相互支撑,才能抵达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彼岸。”

左亚和乔智无言以对。“那第二个选择呢?”罗娜迷糊地问。

“哦。”乔智懵懂道,“虽然我很感动,但还是没开窍。”

“既然你们笃信逻辑,我暂且给你们两个逻辑选择。”华丰道,“假如你们认为我讲的那个故事是虚构的,老三是编剧,应该懂得两个人的脑袋在没有任何交集的前提下,是写不出逻辑如此完美的同一个故事的。所以,第一个选择就是,我和巴赫是两个身子同一个脑子。”

“圣经故事也是这样说的。”左亚道,“耶和华起初跟认识他的人订立旧约,后来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没见过耶和华,就开始不认他了。耶和华只好把自己做成肉身的人,也就是他的儿子耶稣,跟大家现身说法,费了好大力气才跟大家订立了新约。等后来后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他们既没有见过耶稣,更没见过耶和华,所以眼见为实就成了他们不遵守新约和旧约的理由了。”

“嗯嗯。”罗娜眨巴眨巴眼睛,道,“确实在逻辑衔接上,没有任何纰漏,算是天衣无缝。”

“上帝好像永远跟我们若即若离。”罗娜若有所思道。

左亚与乔智面面相觑。

“对!若即若离。”左亚恍然大悟道,“也许这就是其中的奥妙所在,只有在若即若离中,家族的精髓才能世世代代传承下去,不然就会因为滥用能力而毁于一旦。”

“前几天‘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和今天‘这一夜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同一个故事?”华丰问。

“终于老二明白我该要做的是事情了。”华丰脸上有了笑容。

“那,那现在你就解释清楚。”罗娜结结巴巴道,“为什么刚才你刚刚向大家解释清楚了,现在又把大家弄糊涂了,你明明不是华丰,为什么还要说自己是华丰呢?你说你是华丰的朋友,而且是非常要好非常熟悉的朋友,不就清清楚楚了吗?为什么还要坚持说自己是华丰?弄得大家不清不楚的。好尴尬!”

“道理虽然深奥了些,但浅显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乔智并不觉得自己糊涂,“咱们要做的事情不就是完成隐者合约,让老大回归吗?”

“嗨,早知老二如此爽快,我有何必动用老五,多此一举呢?”华丰坐到罗娜身边,罗娜警觉地往外疏远一下,然后吐出舌头向乔智表示她很尴尬。“但是,我就是你们的老大华丰,绝不骗你们,也顺便澄清罗娜小姐是清白的。”

“那是旧约,我们现在要签署一个新的合约。”华丰笑道,“就依你老三的意思,让隐者现身。”

“是担心我们不相信你和我们老大有深厚的渊源吗?”左亚道,“其实我们心里已经早有准备,凡是能拯救我们老大的,无论是谁,无论事情有多么离奇古怪,我们照单接收。”

“不会吧?”乔智质疑道。

两人并没有见过大师,所以对他头上佩戴的耳机并没有太多质疑,也许还是他刚才做画外解说时忘记摘下来了。但是,他要冒充老大,究竟是个什么鬼?“你说你是任何人都可以,为什么独独说自己是华丰来吓唬我们?”乔智质问道。

“我理解老大的意思。”左亚道,“只有耶和华通过耶稣现身,一直到钉在十字架上复活以后,你才肯死心塌地相信新约的存在。”

眼下华丰戴着大师的脸,出现在左亚与乔智面前,自称老大。

“这个嘛......”乔智正犯愁如何回答。

他摸了摸兜,发现了一些零钱。天一亮他就跑到超市里,买了副耳机护住了耳朵,然后在集团的门口堵住了罗娜。他说他是华丰,罗娜眨巴眼问他是哪个华丰?他说就是左亚和乔智老大的那个华丰,而且她还是他们其中的老五。罗娜晃晃脑袋问,是他搞错了?还是她听错了?华丰说,都没有错。说完他将他身上所有的兜翻个遍,拿出所有零钱递到她手上说,只要你按我的话叫上老二和老三,回头我把卡里的钱都给你。她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连连说:不不!我不要钱,我可以帮你。

“签证我搞定了!”导演一头闯了进来。

直接找左亚和乔智老生常谈,费脑费心还费时不说,两人是否再次相信,还是未知。所以他脑海中立刻浮现的是罗娜,在她眼里,这个世界只有好人和坏人这两种人,没有骗子。对不明真相的人来说,虽然自己主观不存在欺骗,但客观上已经构成诈骗了。

“谁要你来的?”乔智斥责道。

水面荡漾着云瀚大师影影绰绰的面孔,他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仰望空中的月亮,乌云没有了,只剩下月亮傻傻地看着他。他该怎么办?

“不是你要我来的吗?乔总。”导演提醒道,“你忘了?”然后他的的视线由乔智摇至华丰,“这位是?”

那天,华丰被强行灌下大师的蛇茶后就一直昏厥不醒,等到他睁开眼睛时,他发现他躺在山涧旁一块平缓的岩石上,还没有来得及分清天空中究竟是乌云遮住了月亮还是月亮遮住了乌云时,就感到耳朵一阵剧痛,他用手摸住耳朵却发现耳朵没有了。他的第一个意识是,当有一天他将皮囊交巴赫时,他该如何交代呀?他坐了起来,顺着哗哗的流水声找到一块平静的水面,看看巴赫的这张脸到底有多难看?很快他又发现身体有些不对劲,摸摸脸,脸上布满胡须,看看衣服,衣服完全是自己没有穿过的。没错!自己再次陷入改头换面的境遇。

“我们新的老大。”乔智冷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