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面地点还是在野湖边的大辽寺。
“有什么怎么办的。”左亚道,“咱老老实实跟着老五见这个老大一面,不就完了呗。”
上个礼拜悬挂的幕布好像还没来得及撤下,罗娜打开电脑准备放射投影仪的页面。“上次巴总说,故事只讲了上半部分,现在我们来听听下半部分。”说完,罗娜特意将顶灯关掉。
“算了算了。”乔智心软塌下来,只好瞅着左亚说,“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屋里被投影仪的光线照得幽蓝,并且闪烁不定。
“知道并不等于认识,认识也未必知道,你说你知道刘备关羽张飞,你认识他们么?你认识我就一定知道我么?哼。”罗娜显然被乔智一反常态的语气激怒了,“还有呀,你这样一股脑的问题,我一股脑哪里回答得过来呀!就算回答了,你也不信呀!”说完,她简直要哭了。
“这罗娜是不是被谁洗脑了?”乔智低声问左亚,“要不就是谁给她吃了什么药?”
“不对呀!”乔智找出了问题,“你在罗素律师事务所就接了我们老大的案子,早早就知道我们老大了,你怎么会说是前天才刚刚认识的呢?而且,你为什么还隔一天告诉我们呢?还有呀,谁封你为我们老五的?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这件事,你知道吗?我和老二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又知道么?”
“人都有这样的时候。”左亚低声道,“反正我现在对事物的态度都麻木了。”
“认识不久。”罗娜眨巴眨巴眼睛,“要说具体嘛,就是前天。”
“不信。”
“等等。”左亚问,“罗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老大的呢?”
“有什么不信的。”左亚解释道,“越想越想不通,越想不通就越想,想到最后,好奇指数就降到了零。”
“那我可能信了。”乔智壮起胆子,道,“那你带我们去见老大。”
幕布上出现一行字幕:这一夜发生了什么?
“他根本就没走。”罗娜道。
画外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那位创造那一奇迹的少年,在这一夜里能不能再次创造奇迹呢?答案是,当然可以。”
乔智望着左亚,嘀咕道:“飞机起飞明明是我们一起眼睁睁看到的呀!难道它又飞回来了?”
乔智左顾右盼,企图寻找到声音的来源。
“不不!他不在日本,更不在岛上。”罗娜道。
“不用找,找也找不到。”罗娜提示道,“听完故事自然知道。”
“千万别告诉我们都知道的地方。”乔智仰起脸,瞪着她,“在日本的某一个岛上。”
那个声音继续:“博士弟弟见姐夫死不出手,也就死下心来,完成他最后一个实验,也就是说,一个新的人头即将被他活活切开,移植他研制的神经记忆元。因为马路大已经用完,那位同乡少佐大哥就帮他找来这里的一位焚尸工。此次实验,对弟弟而言只是绝望一搏,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而对部队长来说,必须万无一失,必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担子落到推荐人少佐的肩上,在看到小老弟的实验毫无意义和姐夫又誓死不露真相的情况下,他必须绞尽脑汁,另辟蹊径。”
“当然知道。”罗娜显得很自信。
幕布划出第二张页面:哑巴的画像。
“既然你是老五,也知道老大是谁,那一定知道老大现在具体在哪?”左亚问。
“这名焚尸工是一位远离他乡来此谋生的哑巴。少佐为了将他与少年夫妻挂上感情的钩子,就当着他俩的面羞辱他毒打他,以至于腿被打瘸。少年身体流淌着汉人的血液,自然上前阻止,少女怀着一颗怜悯善良的心,有意救治他收留他。少佐乘机罚这个哑巴到他俩身边做服侍的下人。也就是说,在博士弟弟做最终实验之前的这个时间段里,姐姐姐夫与这个哑巴建立了一段亲如一家的感情。”
“啊!”乔智当场就要耷拉下脑袋,左亚及时用胳膊肘挡住,才不至于让他瘫软倒地。
“周瑜打黄盖是苦肉计,好歹黄盖肉疼,周瑜心疼。”乔智揶揄道,“这个少佐大哥,用的究竟是哪门子计呀?”
“老三。”罗娜微笑道,“左亚姐自然就是老二喽。”
“苦心计吧!”罗娜冷不丁答道。
“那,那我呢?”乔智紧张地问。
“哦。”乔智心想:这个罗娜,看来还那样。
“华丰。”罗娜从容答道。
“实验前,同乡少佐领着两个持枪宪兵走到少年少女面前,满面春风道:大哥大姐,今天是弟弟展示医学成果的一次手术,石井四郎中将亲自督阵,关东军总司令部遣副参谋长池田纯久少将前来佐证,陆军大臣阿南惟几大将还特意派他的内弟竹下正彦中佐作为特使,专程从东京赶来助阵,除此之外,还有满洲国国务总理大臣张景惠的专员及各方代表,务必请二位莅临指导。少年并不理会,见宪兵们目露凶光,少女婉言相劝一番后,勉强随之而去。”陌生的声音道,“下面的情景该由大编剧来想象吧!”
“是谁?”乔智问。
左亚看着乔智,乔智看罗娜时她也正看着他,他忙不迭道:“哦哦,如此惨烈的场面,没有亲身经历,谁想得出来呀!”
“当然。”罗娜道。
“不信。”罗娜嘟囔道。
左亚其实也很恐慌,好歹乔智全然承担了这份惊惧,就只好拼凑出笑容道:“既然你是老五,就一定知道老大是谁了?”
“好吧!我试试。”乔智将脸故意拉长,“因为是一次非同寻常的实验,对外宣称是一次具有科技含量的医学手术,所以地点和场景就要精心遴选和格外渲染。地点肯定不是在平房,因为这个地方属绝密之地,不易暴露于众,所以地点应该设在繁华的中央大街上的一家俄式花园洋房里。”
“啊!”乔智赶快与左亚紧紧挨在一起。
“为什么要选这里?”罗娜问。
“是的,我是老五。”罗娜道。
“来的客人档次高呀!”乔智道,“东京来人,总部来人,新京来人,新京就是长春,满洲国的首都,还有本市要员,以及一切相关人员,人多车多围观的人也多,所以档子高就注定场子就要大,场子一大,这对乡下夫妻,就不知不觉少了主张,容易产生羊群效应,随波逐流,人云亦云。”
“怎么是你?”乔智毛骨悚然道,“你是老五?”
“感觉你就是那位同乡少佐似的。”罗娜道。
老地方只能是那家网吧,否则这个密语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但是,他俩在这里见到的不是什么老五,而是罗娜。
“那少佐大哥的场景铺排,就无须我赘言了。”乔智道,“但起码有两个必不可少重要的设置,我还是要特别提示一下。一是宴会大厅,迎来送往,吃吃喝喝,发言讲演,散布消息,都在这里。二是实验观摩室,屋子里中间用落地玻璃隔离,一边是纯粹的实验手术台,一边是贵宾室,供重要人物观摩谈论,手术人员只能看清自己,看不清贵宾室的人。请注意!重要人物只有石井、池田和竹下这三位,其他专员代表什么的,在外面闲聊扯淡就可以了。”
“好吧!”
“外面的人是配角,里面的人是主角,对吗?”罗娜有些入戏了。
“你要真觉得怪,到老地方一见,不就觉得不怪了吗?”
“不不!外面的人属于跑龙套的,里面的人呢,还够不上角色,只算群众。”
“好吧!”乔智又降下调门,“反正我听喝。”
“那配角是谁?”罗娜迷糊了。
“见怪不怪,我倒觉得没什么。”左亚道,“只要能让老大回归,一百单八将跑出来,我都不觉得怪。”
“少佐大哥和博士弟弟。”乔智道继续描述道,“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助手们将所有的设施设备和器械工具备齐后,静静等候博士弟弟登场。观摩间里,少佐大哥将那对少年少女夫妇请到贵宾席落坐后,逐一介绍在座的要员,大家相互弯腰鞠躬,显得彬彬有礼。此时实验室大亮,为什么大亮?手术用的无影灯亮了,灯光一点大亮,主角就该登场亮相了。”
“老大杀没杀人还没闹明白,冒出个老大的密友胡总,他说他能让你闹明白,你刚想跟着他闹明白,他就没了。嘿,马上又来个孟露,也说是老大密友要帮你闹明白,结果她比胡总还快就没了。紧接着再来个巴总,还号称是老四。”乔智降下语调,“你说这老四嘛,也确实让咱踏实下来,帮着咱闹明白老大杀没杀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望着左亚,又将调门升上去,“眼下再次冒出个老五,你说怪异不怪异?”
“主角?”罗娜问,“主角不是那对夫妻吗?”
“他还在日本,不可能。”左亚道。
“那你得问他。”乔智转脸朝那个声源的方向喊去,“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下面的故事我实在缺乏想象,还得你来。”
“老五?是柯北吗?”乔智问。
“除了在贵宾室漏了一样东西没说,其他都很完美。”陌生人道。
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两人同时举起手机。两个屏幕上出现一个未知电话发来的同样信息:我是老五,中午12点,老地方见。两人同时大吃一惊。
“哪样东西?”乔智问。
“只要老大回归,我们做什么和不做什么不是重点。”
“一部16毫米的电影放映机。”
“那我们只有袖手旁观的份喽。”乔智很不甘心。
“噢?另有玄机。”乔智揣摩道。
“柯北说,他向上级汇报过了,涂局准备派更多人前去协助。”
“其实谁是主角并不重要,重要的谁能牵动我们的心。”陌生人开始叙述,“实验室的门开了,两个便衣宪兵搀扶着那个哑巴焚烧工走了进来。此时的哑巴,已经被剃成了光头。”
“对对!有困难找警察。”乔智不住点头,“他们最专业,也最职业。下一步该怎么办,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喝就是。”
“哑巴是主角?”罗娜喃喃自语道。
“你这态度可不好。”左亚继而匡正道,“刚才你说错在不专业,所以我才想到了专业,有什么不对吗?”
“哑巴身穿整洁的病号服,神色虽然有些忙乱,但气色却健康无恙。观摩间的夫妇慌作一团,少佐示意他们不必紧张。副手试图与哑巴对话,哑巴边打手势边发出嗷嗷声。副手向贵宾解释道,此人是听力障碍者,属先天性聋人。助手拿来一个小盒子,副手解释说这是丹麦Oticon厂家生产的集成式耳聋助听器,副手立刻把它给哑巴戴上,哑巴立刻活跃起来,并且伴随着恐惧。为什么恐惧呢?因为哑巴从来不知道世界还有声音这种东西,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观摩室的贵宾们交头接耳,猜测下面的实验是不是让哑巴成为一个能听能说的正常人。那对夫妇也开始议论。就在这会,一位助手给哑巴注射了一针,兴奋不已的哑巴即刻昏迷过去,两个助手将他抬到实验台上。这对夫妇焦急不安地观望着。”
乔智心想,就算他想问个所以然来,又能怎样呢?就道:“行吧!你听他的,我听你的,一样。”
“应该打的是全麻针吧!”罗娜嘟囔道。
“他自愿的。”
“副手说,即将开始的手术是,将这位哑巴转换成一位马上能接受各位贵宾提问的正常人。大家正议论纷纷时,一位助手开始放映一部电影纪录片。银幕上是一位战场上被炸掉四肢的日本士兵,他名叫阿部正,年仅二十,是殉职中将阿部规秀之侄。阿部正十分痛苦地哀求伍长开枪将他打死,伍长没有答应。到了医院,阿部正发现他的下体也已废弃,弥留之际他请求医生,赶快将他还能用的内脏取出来,交给医学上使用。”
“啊?为什么是他?”
“真有阿部正这个士兵?”罗娜信以为真。
“柯北。”
“影片放完后,助手打开冷藏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玻璃容器,里面是用保存液浸泡的大脑,完好无损。副手指着这个大脑说,虽然这位年轻士兵的四肢没了,内脏也没了,但是他的大脑还在,他的意识还在,所以阿部正并没有故去,他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老五?谁是老五?”乔智茫然不解。
“啊!”罗娜大叫,“这在医学上能成立吗?”
“还是听老五的吧!”
“嘘!”乔智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安静。
“得!”乔智低下头,“既然巴总这个老四不在,从今往后我听你老二的,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众人唏嘘不止,少年少女夫妻开始躁动起来。”陌生人道,“此时,博士弟弟出现在大家面前,他摘下口罩道:其实一个人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他的四肢五脏,也不是他的大脑。副手展示一幅人脑内部结构图,博士弟弟指着一个米粒大的红圈道:神经记忆元。众人议论纷纷。安静后,他指着容器里的大脑,继续说:我将取出这里的神经记忆元,移植到哑巴的脑中。众人又开始议论。安静后,他继续说:手术后,我们将亲眼看到,这位哑巴将张开口说,我是阿部中将的侄子阿部正。”
“刚才你还在面壁思过,现在又要推个一干二净?”
“啊?”罗娜张开嘴,马上又闭上了。
“导演自告奋勇,大包大揽的,关我什么事!”
“贵宾间一片哗然后,博士弟弟道:很遗憾,手术需要三个小时。大家继续哗然,少佐笑道:外面的酒会预备完毕,酒会完毕后是舞会,舞会尽兴了,我们再重新回到座位,来共同见证博士创造的一项伟大而神圣的人类奇迹。”
“拍戏用的花拳绣腿,你要人家假戏真做,真枪真刀地干,也真是醉了!”
“是不是太夸张了?”罗娜自言自语道。
“也不全是。”乔智自惭形秽道,“这回从山庄铩羽而归,错中之错在于我们太不专业!人家是律师,医生,媒体,财团,还有司法机构做背景,我们呢,一帮起哄架秧子的草台班子。”
“大家正要鼓掌时,那个少年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屠杀,完全是屠杀!所有人都惊呆了!少年还要继续申斥,大家完全不给机会,兔子一般溜出现场。少年急眼了,疯狂了,使劲要砸开那道玻璃墙,他决不允许内弟为了这么个荒唐的实验,害死无辜,更何况他们夫妻跟这位无辜者有了感情瓜葛。不!他一定要就救这个哑巴。”
“所以既然人是那样的诡异,事情又是那样的古怪,我们满脑子就没法正常起来,你又何必还要用个找个法律的帽子戴着呢?”左亚又回到他懊恼的第一个问题,“难道这就是你要找的失败原因吗?”
“怎么救呀?”罗娜一直用心去听。
“所以呀,这些日子我就一直睡不好觉。”乔智苦着一张脸道,“过去我们认识的老大究竟是不是我们认识的老大?眼前出现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诡异,感觉要么是从过去时间来的人,要么是从另外空间来的人。不这样想,就真的睡不着。”
“也许是麻醉剂量不够,也许是助手故意要这么做的,当博士弟弟的手术刀伸向哑巴的头颅时,哑巴似乎醒了。”
“奇怪的是,他们带老大远洋医病,为什么要他俩陪伴呢?”
“肯定是故意的。“罗娜实在忍不住,道,“全身麻醉,至少六小时后才能清醒呢。”
“是不是担心我无意间泄露给易布生马莉之流呀?”乔智以此打消她心生的玄机,“再说这算他俩的隐私,不愿让咱俩知道。”
“几个助手使劲按住哑巴,博士弟弟停住了手术刀。”陌生人道,“但是副手恳求他,无论如何他们要做完这次手术,否则算违抗军令。博士弟弟还在犹豫,两个便衣宪兵拨出枪来,恳求道:如不完成手术,他们也要被枪毙。哑巴玩命挣扎,助手们拿来绷带,将他死死绑住。哑巴发出惨叫,博士弟弟摘下口罩,命令示助手再打麻药,副手加以阻拦,催促他必须马上手术,宪兵再次举起枪。博士弟弟只好戴上口罩,重新拿起手术刀。副手预备好一把小小的锤子和一把小小的锯子,随时递上。手术刀在哑巴的耳根上划了一刀,鲜血顺着刀口流了出来。哑巴撕心裂肺地嚎叫着。”
“巫姐是孟露隐身经纪人,不会说错的。”左亚道,“既然如此,巴总为何要隐瞒我们呢?”
“太惨了。”罗娜满脸抽搐道。
“你这么一说。”乔智翻滚眼珠,“身姿绰约,延颈秀项,还真是她。”
“少年被两个宪兵死死困住,无法接近玻璃墙,任他怎样喊叫,也无法穿透这堵墙。少佐终于开口了,他告诉这位少年,要想救哑巴,必须帮他内弟完成实验,哑巴活了,大家也都活了,否则哑巴死了,大家也都跟着死。说着说着,少佐还流了眼泪,流完眼泪,少佐还跪倒在地,请求少年挽救所有人的生命。少年转脸看着即将生产的妻子,已经满脸是泪的妻子向他轻轻点头。于是他有了一个决定。”
“她整天戴个面具,鬼才知道。”左亚道。
“赶快结束这惨剧吧!”罗娜嘀咕道。
“是她?”乔智有些意外,“那我们的眼睛也太拙了吧。”
“这个决定的结果是,哑巴带着少女逃出实验室,逃出俄式花园洋房,逃出哈尔滨这座城市,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最终逃到了哑巴的家乡。”陌生人道,“当酒足饭饱的要员们回到贵宾席时,他们看到的奇迹,竟然是那个少年直挺挺地躺在实验室的手术台上一动不动。”
“那个失踪多时的孟露小姐。”左亚道。
“这该怎么解释呀?”罗娜问。
“她家小姐是谁?”乔智问。
“经过博士弟弟一番解释后,要员们晃晃脑袋后悻悻离去。虽然石井部队长对这次实验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恼羞成怒,但对‘招魂’计划的可行性却充满着信心,因为此番行动总算让他大开眼界,奇迹少年并不是神话传说,而是真实的存在。大本营这边得到消息,即刻发出特命,聚集陆海空的一切机动力量任由少佐调遣,要不失时机地抓到正在逃离中的哑巴和孕妇。”
“别跟我扯法律的字眼,要扯找懂的人。”左亚没必要再为他排遣郁闷,因为他另有其人,“据巫姐讲,去大师庄园的是她家小姐,而不是什么苍井小姐,要说是,也是巴总随意说笑的。”
“两人是否被抓到?之前没有交代的那个决定究竟又是什么?”乔智看了左亚一眼,道,“而且,你到底是谁?我们期待您当面揭晓。”
“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一直在干一件违反法律的事情。”乔智垂头丧气道。
罗娜将顶灯打开,屋内呈现出原有的明亮。“我就是你们的老大,华丰。”陌生人从他们身后的侧门里走了出来。
虽然后来左亚和乔智他们都齐刷刷地追到机场,但也无力回天。因为导演的小舅子告诉他们,航班是合法的,航班上的乘客是合法的,航班所要例行的公务也是合法的,而你们想要做的一切,都是违法的。
“啊?”乔智与左亚差不多异口同声地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