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生田像是溺水一般大口喘着气。
“那福光天道是怎么溺死的。”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尸体。”
“八月六日上午十一点前后,监控拍下了一个像是天道的人拄着拐杖走向屋顶。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离开屋顶。”
在晚间的调查会议上,这边汇报了对四十多名信徒和干部的询问结果。
互目插嘴道。
天道的遗体是在八月九日下午一点左右被发现的。对于六日下午就一直在不吃不喝接收太阳神谕的教主,雨贝和雾窪很担心他的身体,来到屋顶发现了他的遗体。由于干扰通信是戒律严禁的事项,所以自从雨贝前去打听入室盗窃案的六日下午三点半以后,就没人知道天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道真的是死在这个屋顶上的吗?”
“信徒们普遍认为天道是被恶魔杀死的。也有证言说,在宴会举行的第五天晚上,有人在‘太阳神殿’听到了恶魔怒吼的声音。”
根据预报,八月七日,十四号台风将直击牟黑市,但由于行进路径发生偏移,连靠都没靠近,这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的情况。
五日晚上十三号台风直击牟黑市,房龄四十年的校舍一定会嘎吱作响,他们大概是把那个声音当做了魔鬼的吼声吧。
“不会,八月六日凌晨四点,十三号台风已经经过了牟黑市。从那以后牟黑市就再也没下过一滴雨。”
解剖医生的报告证实了死因。屏幕上播放了鹿羽学园大学娱乐研究会的无人机拍摄的视频。视频共有两段,第一段拍摄与六日下午三点十五分左右,第二段拍摄与下午四点左右。虽然躺椅的阴影调转了方向,但天道抬头的姿势并无变化。这个身穿华丽连体服,戴着墨镜,膝盖上还放着金杖的男人,看起来只是沉溺在自己的妄想之中。
“是接收神谕的时候被暴雨浇死了吗?”
“凶手是用什么办法把屋顶的受害者淹死的?谁有想法?”
“是这样,具体情况还有待解剖,但因为找不到外伤,喉部有积水,死因可能是溺水。”
秃头丹波管理官情绪比平时还要不好,谁都知道会遭到劈头盖脸的反驳,所以没人举手。互目决定不跟他对视,可把头一抬,视线却不知为何撞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天道还活着,所以死亡推定时间是六日下午四点到七日一整天是吧?”
“有什么想说的?”
互目回想起三天前造访“太阳神殿”的时候,从二楼窗户看到的黑影。原来那是学生放的无人机。
丹波怒气冲冲的吼道。稀奇古怪的尸体早已看惯了。唯独这一会,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八月六日下午拍的照片,是从鹿羽学园大学娱乐研究会的学生们用无人机拍摄的影像中剪辑出来的。据说每当室内发生盗窃事件或抢劫案时,他们都会赶到现场,把拍摄到的视频传到了YouTube上。八月六号,他们前来拍摄‘舛屋’失窃现场的时候,顺便在‘太阳神殿’也放了无人机。”
“……他是想用游泳池的水做一场水上秀,然后失败了么?水里似乎寄宿太阳之力。”
警察掀起了照片,第二张照片也拍到了天道,但他的头并没有靠在椅背上,而是抬头看着太阳。
“要怎么把水从游泳池弄到屋顶?”
“不过有证据表明,天道死亡的时间是在六日下午四点以后。”
“他们买了一台大型喷水机。这点钱应该不在话下吧。就算教主不出去工作,钱也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滨鼠警察递过来一张拍立得照片,福光天道穿着绣花了红色连体服。戴着墨镜,靠在躺椅上,脸色苍白。膝盖上放着一根看起来很灵验的金杖。
“没有证据表明牟黑一神教参与贩卖大麻,刑警不能只凭想象说话。”
“尸体死后已经经过两三天了。死亡日期是六日至七日。”
最后还是被骂了。
屋顶中央放着一把木制的折叠躺椅,就是有钱人在海滩上晒日光浴用的那种,据说天道就是躺在这张椅子上仰望天空,接收来自太阳的信息。
之后又有十来名调查人员成了祭品,看来丹波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福光天道就仰面倒在这张椅子上。”
会议结束后,互目照例被豆生田叫到了资料室。
长得像滨鼠的警察正在向豆生田汇报情况,互目也加入其中。
“照这样下去,我就要被踢进交通科,上街追胡乱加塞的混蛋了。拜托了,能不能想个办法解决一下。”
“这里就是现场。”
豆生田毫不羞耻地搓着双手。
互目一边观察着“太阳神殿”的地界,一边沿着走廊行进。向鉴识科的工作人员点头致意,然后走上楼梯。穿过了三天前驻足的楼梯平台,走到了屋顶。
“先告诉我有什么在屋顶上淹死人的方法吧。”
室外游泳池依旧蓄积着混浊的水。
“伊拉卡卡酒店社长被杀的案子你处理得很好嘛。”
2
脑海中浮现出了推理作家满是粉刺的脸。就算是他,恐怕也解不开这种无法解释的谜吧。不过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伪装。
九日下午,在“太阳神殿”里发现了福光天道的尸体。
“我是不觉得总部会出钱,话说您不差钱吧?”
但是豆生田的忧郁只消失了一小会。
豆生田磨着门牙。
不知是不是科长的心愿化作了现实,七日清晨,十四号台风想北方大幅改变了方向,牟黑市的晴朗天气一直持续到黄昏,“台风风助”也没有再度搞事。
“我会想办法的。”
互目讥嘲道。豆田生抚摸着发际线后退的头发,哈哈地笑了一声。
3
“请天道大人保佑台风别来吧。”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要是贼一周光顾两次,秃子会弄死我的。”
用平板电脑看完两段视频后,青山森太郎心满意足地抬起了头。
今年七月末开始,台风接连袭来,在“舛屋”失窃的八月五日至六日的夜里,十三号超大台风带来了总量超过四百毫米的猛烈降雨。八月六日,也就是今天,是台风过后的爽朗秋日。而到了明天,同等规模的十四号台风将再度袭击牟黑市,实在无法让人放松心情。
“胡说。”
这些年来,牟黑市每逢台风都会发生入室盗窃事件。由于其专门趁暴风雨行人减少时闯入店家的盗窃手段,被戏称为“台风风助”。顺带一提,牟黑市还有“雨后小飞象”“热带夜的凸八”“筒子楼的基约”“花色星期五的金塔”等窃贼。
“真的。”
豆生田一言不发,像山羊一样磨着上下齿。
“把天道淹死在屋顶上的方法也知道了吗?”
“就算搞定了牟黑一神教,明天 ‘台风风助’又来的话该怎么办呢?”
“当然。准确地说,是让人产生错觉的方法。”
“会做不合常理的事才叫宗教吧。”
似乎难得有客人进来,“破门屋”的一楼传来了醉鬼的大笑。
“感觉太不符合犯人形象了。我不认为这些哪怕不说话,布施也会自己找上门来的家伙会特地闯进酒馆。”
“太快了吧。”
“是团伙犯罪吗?”
“总比慢好。”
“听说昨晚信徒们在一起喝酒。”
“不是为了钱故弄玄虚吧?”
一看到互目,刑事科长豆田生就把她带进了小巷里。
“我才不会做这么无赖的事。听说只是溺水死亡,我本来并没什么动力。但视频里已经清楚地拍下了真相,所以就没问题了。”
“就不能想办法算到牟黑一神教的头上吗?”
双方约定好支付一百五十万后,青森即刻开始了说明。
鉴识科在“舛屋”的工作仍在继续。
“太阳是会移动的,特地讲这个好像有些奇怪。总之这两段视频里的阴影方向不同,说明视频是隔开一段时间拍摄的。可天道先生的脖子却没有动。如果是为了保持接收神谕而一直看着太阳的话,那脖子的方向不可能是一样的。这时天道先生已经死了。”
雨贝轻蔑的说道。
互目又看了一遍视频,天道的脑袋悬在椅背上,看起来只是抬头盯着太阳。
“没有搜查证的话就请回吧,天道大人的话就这些了。”
“你是说尸体的脖子被固定住了?怎么固定的?”
雨贝的声音非常有力。不愧是教主,虚张声势似乎不起作用。
“在这之前先确认一下天道先生溺死的经过吧。既然视频里的天道先生已经死了,就没有理由认为他死在屋顶上。可以认为他在与神明交流之前就已经死了。
“没有证据表明本教和赤麻组有关系,这是谣言。”
天道先生参加了八月五日至六日的宴会。教主也是人,喝了酒就会醉。要是互目小姐喝多了感到难受,会怎么办呢?”
“——然后呢?”
“呕吐。”互目缩了缩下巴,“吐在厕所。”
“天道大人为‘太阳神殿’附近发生的事情感到悲伤。”
“教主也是一样,天道先生在厕所呕吐,把头伸进马桶里,然后不省人事。”
雨贝走上屋顶后立刻把门掩上,屋顶上传来了毕恭毕敬的声音。两分钟后,门打了开来,雨贝再度现身。
“这天是‘舛屋’遭‘台风风助’毒手的日子,十三号台风直击了牟黑市,降雨总量超过四百毫米,下了巨量的雨。在年深日久的楼里,要是降雨超过了下水道的容量,水就会从污水管倒流,从马桶和浴缸里喷出来。信徒们听到的恶魔的吼声,其实是水流过墙里的管子,把空气排出去的声音。”
雨贝吩咐互目在楼梯平台上等着,继续顺着楼梯往上走去。只见那里有一扇通往屋顶的门,右上角装有监控探头。雨贝郑重地双手合十,上半身深深地弯了下去,说了声“打扰了”,然后打开铁门,当互目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他已不知不觉挺直了腰杆。
互目胃袋周边变得沉重起来,同时混浊的室外泳池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要是那个泳池是空的,说不定谁就会从那边的排水孔里涌出。可由于泳池里放了大量的水,阀门被水压固定,无处可去的雨水就顺着污水管逆流出来。
雨贝指示信徒们回去打扫卫生,交代雾窪监督,便向主楼的三楼走去。互目也紧随其后。
“就在宴会结束台风离去的八月六日,凶手——虽然并没有谋杀,但方便起见,我就这样称呼欺骗的警察和信徒的人吧——发现天道先生淹死在马桶里了。
“好吧。”
要是教主的领袖魅力受损,宗教也就完了。淹死在马桶里着实不成体统。幸运的是,第二天又将有十四号台风再度袭击牟黑市。所以凶手决定把尸体抬到屋顶,假装是在接收神谕的时候溺死的。
“我只想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
屋顶的门上装有监控探头,没法抬着尸体进入,所以凶手先把绳子穿过天道先生连体服的袖子,在绳子的另一头绑上重物,然后从三楼的窗户把重物扔到屋顶上。接着再穿上同样的连体服,拿着金杖,伪装成教主走上楼顶,拽着绳子把尸体吊上屋顶。然后凶手把尸体放在躺椅上,把绳子从中间对折后搭在栏杆上,顺着绳子回到三楼。只要拽着绳子的一头回收,就不会留下什么东西了。”
“............”
“你的话我知道了。但无人机拍的视频里天道明显抬起了头,看起来像是活的哦。”
“你们跟赤麻组的毒品贩子勾勾搭搭是吧,证据多得很哦。”
“是这么回事——”
“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违反戒律。”
青森在纸巾上画了张图(图6)。
“既然能和太阳对话,应该就能知道小偷去哪了吧。”
插图6
“妨碍天道大人接收神谕是戒律禁止的。”
“凶手把尸体吊上去的时候,距离死亡已经过去半天,尸体开始发生尸僵,天道先生是宴会途中去世的。凶手把尸体前后颠倒放在躺椅上,这让他看起来像是抬头凝望着太阳。不过我不认为凶手预测到无人机会飞过来,所以这应该不是算计好的事,只是走运而已。”
雨贝皱起了眉头。
“根据发现尸体后拍下的照片,他的头靠在躺椅上。”
“还有一个人呢,教主在哪儿?”
“尸僵会在死后的三十到四十小时内解除,所以到了九日下午,脖子已经变软了。”
“够了么?请回吧。”
推理作家似乎知道的净是些多余的知识。
互目以当老师的心态,站在讲台上向信徒们提问,但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收获,祭典的疲惫配合酒的力量,到了深夜一点时分,几乎所有信徒都失去了意识,并没有哪个怪人会透过窗观察“舛屋”。
“结果就是牟黑一神教的信徒们组织起来维护教主的领袖魅力吗?”
雨贝看起来只是秃顶。
“不,伪装在接收神谕过程中死亡,这是针对信徒的表演,并非对付警察,我想绝大多数信徒都不知道真相。”
“我们剃掉头发,是为了用全身承受太阳的力量。”
“是哪个人编排的?”
“明明不拜释迦牟尼,还当和尚吗?”
“八月六日下午,互目小姐为了调查入室盗窃,造访了‘太阳神殿’,听到了干部雨贝和天道先生的对话。这个时候天道先生已经死了,雨贝先生明知这点仍在演独角戏。把尸体吊上屋顶,欺骗信徒和警察的,正是雨贝先生。”
聚集在此的信徒约有十五人。
互目当时坚持要见天道,雨贝一定慌了神,要是被刑警发现教主已经丧命,那就彻底完了。但这也是让人相信教主还活着的良机。于是雨贝把互目领到门口,让她听到自己的说话声,误以为天道还活着。
“出家的信徒有十人,俗家的信徒有二十多人。”
“组织信徒们大扫除,应该就是为了清除厕所被水倒灌的痕迹。第二天台风就要来了,一切都会圆满收场的。可由于台风偏离了方向,结果就在屋顶发现了一具溺死的尸体。”
雾窪播放了校内广播后,光头信徒们纷纷聚集到体育馆外,大部分是年轻男子,身穿一样的连体服。
这一切听起来都很扯淡。互目咬了口价值一百五十万円的卷心菜,感觉就像是弄丢了塞满大额钞票的钱包。
互目望着因台风过境而变浑的水,不经意间,一个黑影从窗玻璃前方几厘米处掠过。该不会是乌鸦吧?刚想问雾窪,可她已经走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
4
雾窪怜悯地垂下眉毛,大概是把互目当成了未开化的野蛮人了吧。
体育馆里传来了蹩脚的合唱声。
“水里蕴含周围太阳之力,是为我们净化,保护我们免遭恶魔侵害的重要存在。”
早上七点,在“破门屋”喝到通宵,然后在厕所里清空了肚子的互目来到了“太阳神殿”。变更死亡现场属于轻罪,很难实施逮捕。她打算故意被雨贝触碰身体,然后当现行犯抓回去。
互目打趣道。
互目抽完一支烟,按响了正门的门铃。大约三十秒后,雨贝从体育馆里现身。他看上去就像刚考上志愿学校的考生一般神清气爽。
“你们这是要搞游泳比赛吗?”
“怎么又是你?有什么事吗?”
走在二楼的走廊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个装满水的室外泳池。
“我想瞧瞧淹死你们教主的那个厕所。”
信徒们正用拖布抹着窗户,掏椅子腿下面的地板,是紧急大扫除吗?
一瞬间,雨贝表情全失,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原先的微笑。
牟黑一神教的总部是教主福光天道买下牟黑中学的旧校舍后改造而成的。虽然房龄四十年左右,还没老到二宮金次郎在上面走来走去的程度,但总有种会冒出一两个幽灵的感觉。
“天道大人是死在屋顶上的哦。”
雨贝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雨贝莫名淡定,情况有些不对。就在这么想的时候,手机传来了震动。互目忐忑不安地接起了电话。
“我这就带您进去。”
“你现在在哪儿?”
“听说你们牟黑一神教在卖大麻,有没有这回事呀?”
是豆生田的声音。
“这边不允许外人入内。”
“我在‘太阳神殿’,正打算引雨贝钝息上钩。”
“我可以找他问话吗?”
互目摘取青森的推理进行了解释。
“天道大人也一样,现在他正在屋顶接收神谕。”
“别这么干,情况有变化。”
“你们教主呢?”
豆生田的声音相当萎靡不振。
“我们都醉得晕头转向的,所以证词不可靠。”
“昨天那个秃子情绪很低落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调查了一下。”说到这里,豆生田压低了声音,“秃子好像是这里的信徒。”
“好古典啊。”
啥?
“就是太阳祭。我们牟黑一神教崇拜太阳。”
“丹波管理官是牟黑一神教的信徒,崇拜福光天道。”
这个词听起来总觉得让人不适。
步波骤然想起了调查会议上的对话。
“因地·莱米?”
——他们买了一台大型喷水机,这点钱应该不在话下吧。就算教主不出去工作,钱也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昨天是因地·莱米(Inti Raimi)的最后一天,所以到了深夜,还有四十多名信徒在喝酒。”
互目说了个不着调的推理,而丹波管理官是这样回答的。
八月六日下午三点,互目鱼鱼子为了调查发生在北牟黑通酒馆“舛屋”的入室盗窃案,来到了牟黑一神教的总部“太阳神殿(Qurikancha)”。
——没有证据表明牟黑一神教参与贩卖大麻,刑警不能只凭想象说话。
“我不是怀疑你们,就是来打听一下。”
说起金钱流入宗教的理由,一般都会想到信徒布施吧。为什么丹波会立马把牟黑一神教和大麻联系在一起呢?
雾窪古水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这位头上也是寸草不生,年龄二十出头。大概就像是看学生会长脸色的会计吧。
说他们在贩卖大麻,是互目为了吓唬雨贝的信口忽悠。但丹波已经知道了这点,牟黑一神教是不是已经跟丹波打了招呼,让牟黑署的刑警不要轻举妄动呢?
“我们没做什么无颜面对天道大人的事。”
这么一想,一条再明显不过的线索就摆在了眼前,牟黑一神教的信徒为了沐浴阳光而剃去了头发。
雨贝钝息拘谨地挺起胸膛,礼貌的语气反倒有种冷淡的感觉。因为没有头发,所以看不出年龄,大概三十多岁吧。明明表现得一板正经,却傲气得让人难堪,是在学校里担任学生会长的类型。
而寸草不生的丹波管理官,正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秃子。
“我们不是犯罪团伙。”
“昨晚在‘太阳神殿’召开了临时干部会议,正式决定福光天道是为了从恶魔手上保护信徒们而自我牺牲的。信徒之间对天道的信仰也越来越强。要是把醉酒淹死在马桶里的真相曝光出来,我们都会被管理官做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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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桩案子该怎么办!”
——牟黑日报二〇一七年八月十日晨报
互目粗声喊道,豆生田也像是想通了一般大声说:
根据熟知新兴宗教的推理作家袋小路宇立(34)的说法,“福光先生会不会在举行用水的仪式呢”。
“肯定要成悬案了。天道就是被恶魔杀死的!”
9日下午,在北牟黑8丁目牟黑一神教总部发现了该教代表福光天道(本名福田弘道)氏的遗体。福光被认为是吸入了大量的水窒息死亡,据悉,他从6日开始就在总部的屋顶进行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