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耸了耸肩。
“为什么不呢?”
“你看起来像个健康的男人。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能预知事情。”
“你想要我吗?”她问道。
她笑了起来。“是科内柳斯说的吗?哦,是的,阿妮塔能看到东西。不过阿妮塔看到你刚才还很热切。怎么,你害怕了吗?”
我换了个姿势。
“不是你,是我,我得了一点梅毒。”
她没有回答,只是从头到脚地打量我。
她笑的时候,我才明白她为什么笑不露齿了。“我有避孕套。”
“嘿。”我说。
“实际上,不只是这一点。我的那玩意也脱落了。”
他笑着走开了。女孩在我面前停了下来,闭着嘴微笑着。她满头大汗,还在因为跳舞而上气不接下气。她额头上长着两个愤怒的粉刺,瞳孔有针眼那么大,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狂野的眼睛。大麻,可能是安非他命。
她走近了一步。把手放到我的胯部。“感觉不像。来吧,我就住在教堂后面。”
“再见,科内柳斯。”
我摇摇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转身面向女孩。“嘿,阿妮塔!”
“这些该死的南方人,”她嘶嘶地说道,然后猛地挣脱了我的手,“快干一场有什么不妥的?很快我们都会死,你不知道吗?”
“但要玩得开心。科内柳斯可不是个爱说闲话的人。”
“是的,我听到了传言。”我说,四处寻找一条合适的逃生路线。
他把手放在我肩上。
“你不相信我,”她说,“看着我。我说看着我!”
我缓缓地点点头。
我看着她。
“拥有并传播。”
她笑了。“哦,是的,阿妮塔没看错。你眼中透着死亡。别扭头!阿妮塔看到你要射影子。是的,射影子。”
“拥有?”
我脑子里拉响了一个小警报。“你说的这些该死的南方人是谁?”
“不,但你不想要她拥有的东西。”
“当然是你。”
“嗯。为什么不?她结婚了吗?订婚了?”
“还有哪些南方人?”
“从这里你就可以看到。”
“他没说他叫什么名字。”她拉着我的手,“但现在我已经读过你了,你可以——”
“那是?”
我挣脱了。“他长什么样?”
“预知未来。她是个真正的萨满法师。但她想要的东西你是不会想要的。”
“哇,你真的害怕了。”
“读?”
“他长什么样?”
“快看,快看,乌尔夫,”科内柳斯低声说,“让她给你读一下吧,不过仅此而已。”
“为什么这么重要?”
我看着那个穿绿裙子的女孩朝我们走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自动校准了方向。
“求你了,阿妮塔。”
“雷卡斯,”他说,“发酵的驯鹿奶。”他悲伤地摇了摇头,“但是现在的年轻人只想要汽水和可乐。滑雪车和热狗。正统的烈酒、雪橇和驯鹿肉,这一切很快就会消失。我们是每况愈下。哦,是的。”他在拧上盖子之前,安慰性地喝了一大口酒,“啊,阿妮塔来了。”
“好吧,好吧,别紧张。瘦瘦的。纳粹刘海。帅气。食指留着长指甲。”
“这是什么要命的酒?”我问,同时把酒壶递给他。
该死。费舍曼总能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你和我也许不知道怎么做,但他知道。总是这样。
他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天啊,不,马蒂斯先是失去了对上帝的信仰。然后他对法律体系也失去了信心。现在他唯一相信的是酒精含量,至少他是这么说的。”科内柳斯大声笑着,狠狠地拍了拍我的背,害我差点把刚喝的酒又吐出来。这可能是件好事。
我咽了咽口水。“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没有冒犯的意思,科内柳斯,但除非我大错特错,你告诉我的话里十有八成不是谎言就是幻想。”
“就在你来之前。他进了村子,说他要找人谈谈。”
“差一点是,”科内柳斯说,“他去奥斯陆学习神学。但后来他失去了信仰,所以就转向了法律。他在特罗姆瑟当了三年的副法官。哦,是的。”
“他想要什么?”
“那么他是什么?神父?”
“他在找一个叫约恩的南方人。是你吗?”
他笑了起来,我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这酒的味道比我从马蒂斯那里买的还要糟糕。
我摇了摇头。“我叫乌尔夫。他还说了什么?”
“假萨米人。我父亲是卑尔根人,但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妈妈。”
“没什么。他给了我他的电话号码,万一我听到了什么消息,可以打给他,但那是奥斯陆的号码。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而你是……”
“我只是在等一个拿着我的猎枪的人出现,但可能不是他。”
“因为鱼,”他递给我那个酒壶,“他们在内陆的高原不吃鱼。所以他们摄入不到足够的碘。他们的骨头很软。”他把膝盖伸出来以示说明。
所以约翰尼·穆厄在这里。我把手枪留在小木屋里了。我来到一个不安全的地方,却没有带上唯一能让我感到略微安全一点的东西。我原想着如果遇到一个女人,要脱衣服,会有点棘手。现在我遇到了一个女人,而我显然根本不想脱衣服。还有比白痴更低的等级吗?有趣的是,我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恼火。我应该更害怕的。他是来杀我的。我躲在这里是因为我想活下去,不是吗?所以我最好他妈的好好表现,好好活下去!
“真的吗?”
“你说你住在教堂后面?”
“只有游牧的萨米人是罗圈腿,出海的萨米人不是。”
她高兴了起来。“是的,不远。”
“你问我见过马蒂斯走路吗,是什么意思?”
我抬头看着碎石路。他随时都可能回来。“我们能不能绕道穿过墓地?这样就没人看见我们了。”
“马蒂斯?”科内柳斯笑了起来,从酒壶里喝了一大口酒,“他看起来像个适合出海的萨米人吗?你见过他走路吗?不,老埃利亚森是船长,他只能在他的船上给人主持婚礼,而且从来没有女人踏上过船。哦,是的。”
“你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
“哇。马蒂斯还是个船长?”
“想想……呃,你的名声。”
“哦,是的。他是这个地区的三个授权人之一,”科内柳斯举起一个握着的拳头,一个接一个地伸开手指,“神父、副法官,还有船长。”
“我的名声?”她哼了一声,“谁都知道阿妮塔喜欢男人。”
“他有权这么做吗?”
“好吧,那想想我的。”
“神?没有神,他以挪威的名义让他们结为夫妻。”
她耸耸肩。“好吧,如果你真的那么珍贵的话。”
“真的吗?那么,是以什么神的名义呢?”我朝火堆和一张长桌子看去。一个穿绿裙子的女孩停止了跳舞,好奇地看着我。即使从远处我也能看出她身材很好。
房子有窗帘。
“什么,跟那些迷信的人?”他拿出一个小酒壶,“马蒂斯比那些血液稀薄的路德宗教徒更擅长主持婚礼。”
过道里还有一双男人的鞋。
“我搞错了,我以为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
“谁的……”
“为什么有人扔重石头?当然是为了证明他们可以!”他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乌尔夫?派对快结束了。”
“我父亲的,”阿妮塔说,“你不用小声说话,他睡着了。”
“嗯,那为什么四分之一神把石头扔在这里?”
“睡着了不都应该小声说话吗?”
“一个相当强壮的萨米人。也许是半神。不,四分之一!四分之一神。”
“还害怕吗?”
“真的吗?那是谁?”
我看了看鞋子。它们比我的小。“不。”
“特朗斯泰恩?”科内柳斯摇了摇头,“不,是比伊夫-沃拉布把它扔在这里的。”
“很好。走吧。”
“那就是鳕鱼肝油石,”我说,“这是一座残破的神殿吗?”
我们走进她的卧室。房间很狭小,这张床只够一个人睡。一个瘦子。她从头上把裙子脱下来,解开我裤子的扣子,然后一把拉下我的裤子和内裤。然后她解开胸罩,脱掉内裤。她皮肤苍白,几乎是白色的,到处是红色的印迹和抓痕。但没有针孔。她很好。不是那种人。
我不愿握他的手。
她坐在床上,抬头看着我。“你还是把外套脱了吧。”
“那个南方人!迟来总比不来好——欢迎!”他把着老二的手晃了晃,尿液洒得到处都是,然后把它塞回裤子里,伸出手来,“科内柳斯,马蒂斯的表弟!哦,是的。”
当我脱下外套,把它和衬衫挂在唯一的椅子上时,我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鼾声。刺耳的吸气声,噼噼啪啪的呼气声,像个坏了的消音器。她打开床头柜。
“乌尔夫。”
“没有避孕套了,”她说,“你得小心点,因为我不想要孩子。”
“你好!”一个穿着萨米夹克的高个子金发青年喊道,他正在空地边上的帚石南丛中撒尿。“你是谁?”
“我不善于小心,”我急忙说,“从来都不擅长。或者我们可以就……呃,玩一下?”
我拐下大路,向东走,上了一座小山。在我面前,一片石灰色的岬角沙漠伸向一片碧蓝的大海。在岬角的颈部,我的正下方,有一块平坦的、常有人走的空地,那就是他们跳舞的地方。一堆大火在一块五六米高的方尖碑状的岩石旁熊熊燃烧。岩石周围有两圈较小的石头。这些石头没有任何真正的对称性,看不出是什么图案,但它们看起来仍然像一座从未完工的建筑物的地基。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个破败、被拆除或烧毁的建筑工地。我朝它们走去。
“玩一下?”她说出这几个词,好像令她感到恶心似的,“爸爸有避孕套。”
尽管大风阵阵,空气中还是有某种沉重的东西压在我的太阳穴上。好像马上要打雷。也许庆祝活动已经结束了。酒喝完了。可供选择的女人都有主了。但当我走近些,便听到了两天前听到的鼓声。我路过教堂朝码头走去。循着鼓声。
她光着身子离开了房间,我听到隔壁房间的门开了。打鼾声卡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前。几秒钟后,她拿着一个破旧的棕色钱包回来了,她正在里面翻找。
然后我出发了。
“给你。”她说着朝我扔了一个塑料小方块。
洗完澡后,我把衬衫洗干净,拧干穿上。希望我到达村子时,衬衫能干得差不多。我不知道该不该拿手枪。最后我决定不带,把它和腰包一起藏在了苔藓后面。我看了看来复枪和子弹盒。我想着马蒂斯说的话。在考松没有人偷东西的唯一原因是没有什么值得偷的。木板后面放不下来复枪,于是,我用在床铺下面找到的油毡纸把枪包起来,藏到了溪水边的四块石头下面。
塑料的边缘已经磨损。我想找有效期,但是找不到。
我在小溪里洗了澡。我不在意蠓虫了,它们只有落在我的眼睛上、嘴里或面包上时才会惹我生气。我的肩膀也不疼了。这很有趣,但当我在葬礼后的第二天醒来时,疼痛就消失了。我回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用不了避孕套,”我说,“就是没反应。”
马蒂斯说婚礼将持续三天。
“不,会有反应的。”她说着抓住了我下面。
第二天晚上,我受够了。
“对不起。阿妮塔,你在考松做什么?”
我快疯了。更疯了。克努特是对的。没有什么比不知道子弹什么时候来更糟糕的了。
“闭嘴。”
两天。乌云低垂,却没有下一点雨。地球在转动,但我没有看到太阳。一个又一个钟头甚至变得更加单调。我努力一路睡过去,但发现没有安定这是不可能的。
“嗯。也许它需要一点……呃,碘?”
这就是费舍曼给我提供工作时的情况。
“我说闭嘴。”
我把博比留在那里,试图说服自己,安娜和护士在一起比和她父母中的任何一个在一起都要好,我卖大麻,为了一种我强迫自己相信的浑蛋奇迹疗法存钱,因为另一种结果是我无法承受的,因为我害怕这个眼睛里有蓝光的小女孩会死,甚至强过我对死亡的恐惧。我们会四处寻求安慰:在一本德国医学杂志上,在一个装满海洛因的注射器里,在一本声称只要你皈依他们提出的新救世主便会得到永生的闪亮新书里。所以我卖大麻,数着克朗,算着日子。
我低头看着那只小手,它显然相信自己能创造奇迹。我想知道约翰尼会在哪儿。在这么小的村子里,不难找到一个人告诉他,最近刚来的那个南方人住在狩猎小屋里。他会去那里察看,还有婚礼派对。科内柳斯答应过会保持沉默。只要我待在原地,就是安全的。
什么也没做。
“好了,你看!”阿妮塔高兴地咯咯叫着。
我做了什么?
我低头看着这个奇迹,惊讶不已。这一定是某种压力反应。她向后躺到床上,分开双腿。
我到博比家时,她正躺在床上,还说她病了,说她付不起电话费是我的错。我去了卫生间,正要往垃圾桶里扔烟蒂,这时我看到了那血淋淋的棉球。再往下一点,我发现了一个注射器。也许我早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我见过比博比更脆弱的灵魂越过那条线。
“我只是想说——”
护士和医生摇摇头,说他们试着给她打过电话,但她的电话好像停机了。
“你还没说完吗,乌尔夫?”
“博比没来过吗?”
“我不喜欢事后马上被赶出去。这只是因为自尊,如果你——”
我勃然大怒,问问题、打电话、检查、去看专家,最后发现德国有治疗白血病的方法。它并不能拯救所有人,而且要花一大笔钱,但它给了我一样东西:希望。很明显,挪威政府要把钱花在其他事情,而不是渺茫的希望上。博比的父母说,这是命,是挪威卫生服务系统的事,他们不会为某个德国的虚幻疗法付费。我算了算。即使我能卖出五倍的大麻,还是不能及时赚到足够的钱。尽管如此,我还是尽了最大努力,我一天干十八小时,拼命地推销,当夜幕降临,皇宫花园没人了,就朝大教堂走去。我再去医院时,他们问我为什么过去三天都没人来。
“闭嘴,能走的时候走就行。”
终于有一天,博比说她不能再照顾那个该死的孩子了。安娜一直哭,鼻子在流血,她已经连续发烧四天了。当我低头看着床时,她眼睛里的蓝色光芒已经被眼睛下面的蓝色圆圈所取代;她脸色苍白,膝盖和肘部有奇怪的淤青。我带她去看医生,三天后诊断出来了。急性白血病。一张通往死亡的单程票。医生说她还有四个月的时间。每个人都不停地说,这样的事情不受我们的控制,就像随机、无情、毫无意义的闪电。
“你保证?”
我告诉博比,如果她能远离皇宫花园和毒品,我就会远离警察,远离费舍曼,远离麻烦。因为如果我进了监狱,她和安娜就没法生活了。就像我说的,博比的父母其实并没有那么富有,而是极度保守的中产阶级,他们非常明确地表示,他们不想和吸烟、滥交的嬉皮士女儿有任何瓜葛,她和孩子的父亲将不得不自食其力,或许在国家的帮助下。
她叹了口气。“快。”
也许是这个原因。她那么小,那么脆弱,但又那么珍贵,我不想独自照顾她。我做不到。也不敢。因为我注定会做错事,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我确信自己会以某种方式对安娜造成持久的伤害。不是说我是个不负责任或粗心的人,我只是判断力很差。所以我总是准备听从陌生人的建议,把重要的决定留给别人。即使当我知道他们——在博比这件事上——并不比我好。懦弱可能是我要找的词。所以我没有插手,而是继续卖大麻,每周把一半的钱给博比,那时我会看着安娜微笑的眼睛里那神奇的蓝色闪光,如果博比那时没有男友,我们喝咖啡的时候,也许我还能抱着她。
我爬上了床,尽量不去想避孕套的状况,或是阿妮塔和我的结合体是什么模样。
我照做了。好吧,所以英瓦尔没在她身边待太久。安娜出生的时候,博比和另一个名字以“伊”开头的家伙在一起,我想可能是伊瓦尔。我被允许不定期地去看安娜,但从来没有讨论过由我来照顾她。我也不认为这是我想要的,至少当时不是。不是因为我不在乎——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爱上了她。当她躺在婴儿车里骨碌骨碌地看着我时,她的眼睛发出一种蓝色的光芒,即使我并不真正了解她,她也在一夜之间成了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突然,她僵住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我和英瓦尔,”她说着朝拿吉他的人点点头,“我们现在在一起,他说他想当父亲。当然,只要你肯付生活费的话。”
我停止了动作。我以为她是听到了什么,比如她父亲的鼾声有些不正常,或是有人靠近了房子。我屏住呼吸仔细听。在我听来,那刺耳的鼾声和以前一样。
“哦?那么……和谁一起?”
接着,我身下的身体突然变得完全无力了。我焦急地低头看着她。她闭着眼睛,没有了生命迹象。我小心翼翼地把拇指和食指放在她的喉咙上,摸摸脉搏。我感觉不到脉搏。妈的,脉搏在哪里,她是……
“一起是没错,”她说,“但不是和你一起。”
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她的嘴里传出来。先是低沉的咆哮,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某种很熟悉的声音。刺耳的吸气声,坏了的消音器一般的呼气声。
“好吧,显然我很乐意尽我的一份力。我们一起。”
是的,有其父必有其女。
“你只需要付生活费。”她说。
我挤在苗条的女性身体和墙壁之间,感觉到背后冰冷的墙纸和贴着大腿的床架。但我很安全。暂时。
“很好,我们要做父母了。”我说,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像被人劈头倒了一桶冰水。
我闭上眼睛。突然冒出两个念头。一是我还没有想到安定。二是,你要射影子。
我们正坐在皇宫花园里,听一个男人用一把没有调好音的吉他弹奏着一首诡异的《时代在变》,博比告诉我她怀孕了。她很确定我就是孩子的父亲。
然后我坠入了梦乡。
博比是皇宫花园的女孩之一。她有一头棕色的长发,还有一双乌黑的眼睛,而且抽大麻。显然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其肤浅的描述,但这是我首先想到的。她话不多,但是爱抽烟,这使她的眼睛变得柔和。我们很相似。她的真名是博格尼,她来自西郊的一个富裕家庭。好吧,她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富有;她只是喜欢这个想法罢了:叛逆的嬉皮小女孩摆脱保守的社会观念、经济安全和右翼政治的束缚,为了……好吧,为了什么呢?为了检验一些关于如何生活的天真想法,为了开阔眼界,打破陈规。比如男女一起生个孩子,然后双方都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就像我说的,我们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