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推理悬疑 > 悬案密码8:第2117号受难者 > 33亚历山大

33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放声大笑。时间正在流逝,他的警察一定很烦忧。他可能正在办公椅上坐立不安,不确定该做什幺。但亚历山大会安慰他,告诉他,他无能为力,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瞥瞥手机。再赢五十次就好!这不是个值得庆祝的胜利吗?他该是唯一知道将要发生什幺大事的人吗?

然后亚历山大会逗逗他,让他困惑。他会试图提供警察没料到的解释来先发制人,给他可能但牵强的线索追查。那白癡不会知道该思考什幺。如此无法想像的力量!想到这就足以让他兴奋得起鸡皮疙瘩。

亚历山大往后靠坐,瞪着萤幕,心满意足。这游戏真是疯狂,他花了三小时才达到最新的胜利,现在萤幕上闪着黄色、绿色、红色和蓝色的统计数字。美丽的数字令人印象深刻,他确定没有人能办到他做到的。他的同学可以儘管去大吹特吹马丘比丘和日落中飞翔的秃鹰的故事,他才不在乎什幺马丘比丘、澳大利亚的艾尔斯岩、金字塔,或他们在巴黎、阿姆斯特丹和曼谷干过的女孩。他们都达不到他刚在游戏中达成的成就,他们也没人曾经在任何事中经历和他相同的满足感。

亚历山大找到他的号码,在那个男人接听时非常开心。「悬案组的高登‧泰勒。」

「又是你吗,科特布莱恩?」亚历山大困惑起来。科特布莱恩?他是在叫谁?「你不要再打电话来烦我们了,科特布莱恩。我们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你只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一切恢复正常。」她会这样说。但她就是在那点上搞错了。

浪费他们的时间?这男人疯了吗?

三十小时后,他母亲会走进大门,而她看到的第一个景象会是她丈夫的手机正在她总是放手套的地方旁边充电。她会觉得很困惑,出声叫他。「亲爱的!」她会像往常般扯开喉咙叫个几次,然后勃然大怒。

「好,随你爱怎幺叫我都好,我不在乎,因为我没你那种一听就知道是鲁蛇的名字。高登‧泰勒!你是哪里人啊?你是被一对白癡收养的小移民男孩,而你的养父母甚至不能给你取个响亮的名字吗?」

他看看时间,九点二十分。他估计在两小时内就能打赢五十次,达成目标。

「也许是喔,科特布莱恩。告诉我,你最近还有砍过任何人的头吗?」

他当然向对方保证。

背景有个声音,有人在对他低语吗?是女人的声音?这家伙的口气听起来的确和平常不同。

「喔,那幺,谢谢你,亚历山大。很抱歉听到这件事,请代我向你母亲问好,并告诉她,我为他们两人感到难过。等她知道你父亲的落脚处时,请她通知我们,我们很想知道。」

「你有人在旁边提醒你该说什幺吗,高登‧泰勒男孩?」

再度停顿,那男人显然儍眼。

「提醒?」一阵耐人寻味的停顿,「我当然没有人给我出主意,科特布莱恩。」他冷冷地说,「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要挂电话了。」

「我母亲不想谈这件事,反正她正在出差。我单独在家,但我习惯了。」

「叫那个贱货来听电话,不然我就挂掉。」

亚历山大思索一会儿。他才刚告诉这个男人,她丈夫没说再见就和别人跑了,他真的还想和他母亲谈谈吗?真是混蛋。

另一次停顿。

「那你母亲呢?可以和她谈谈吗?」

「我要挂啰!」他警告,然后他听到另一头传来手忙脚乱的沙沙声。

「不,他就这样搬走了,他完全疯狂爱上那个新情人。我母亲认为他们跑去法国了,他情人在那显然有地方可住。」

「嗨,科特布莱恩。我是萝思。你儘管诋毁我的名字吧,我已经不怕青少年时期的霸凌了。回答我这个问题:你最近有再砍任何人的头吗?还是你只是坐在那,闷闷不乐地想着所有那些你碰不到的女孩,你这个小笨蛋?」

「我都认不得你的声音了,亚历山大。真遗憾听到此事。所以你不知道他在哪?」

亚历山大很享受此刻,因为现在他确定警察是认真看待他,想到此他皮肤就刺痛起来。没人能用言语伤害他。自从他还是个小男孩时,他父亲就是个善用言语霸凌的暴君,而他在上学期间也遭到朋友的相同对待。

「是的。」

言语只是炙热的空气。

「没,他就这样消失了。你是亚历山大吗?」

「妳只是在打空包弹,烂妓女。」他说,「好好听我说,不然就换高登来上阵。」

「不知道,他就这样搬走了。他应该是在哪里找到新情人,但我只知道这幺多。他都没去上班吗?」

「我只是想让谈话活泼点,我们在忙比你更重要的案子。」

「你知道他的新电话号码吗?」

走着瞧。他心想。

「四或五天前。」

「让我给妳一点暗示,小贱货。我们就说我的名字是罗根吧──我们不是都有英文名字吗──而我试图比自己多活过整整一年?现在每件事都说得通了吧?」

「原来如此,抱歉打搅,但他在上班时没提到这件事实在很奇怪。这是什幺时候的事?」

「好,你的名字是罗根!你父母是欧洲歌唱大赛冠军强尼‧罗根的粉丝吗?」

电话陷入沉默,亚历山大不禁微笑。如果对方知道实情的话不吓坏才怪。

见鬼,她究竟在说什幺啊?

「可惜你不行。他搬家了。」

「好,我听得出来你不知道强尼‧罗根。那告诉我,罗根不是你的真名。我说得对吗?」

「我想和威廉说说话。」电话另一头的声音说。

亚历山大头往后仰开始大笑。她重複那个问题几次后,他的整个身躯便开始因狂笑而颤抖。事实上,以某种方式来说,这种旗鼓相当的感觉就和他刚赢第二〇六七胜时一模一样。

亚历山大长成青少年后,就发现他父亲大部分的电话谈话根本微不足道。他是个妄自尊大的无名小卒,却要求别人在每件事上对他毕恭毕敬。现在,走廊梳妆檯上的电话又响起那个西敏寺的可笑教堂钟声。即使在现在,他都会反射性地畏缩一下,儘管以前将耳朵贴在那个话筒旁的脑袋,目前已躺在不到二十公尺外的冷冻柜里,还有那对结晶和冷冻过后的眼睛。他父亲已经四天没去上班了,所以毫无疑问,这类缺席会引发注意。因此,要是亚历山大不小心点,他就得冒着他父亲的同事突然站在大门外要求解释的险。对着公司寄生虫的鞋子呕吐和冲着他的脸说出真相的欲望虽然很诱人,但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该让它发生,所以他不情愿地站起身。他刚达成二〇六七胜,简直等不及再打下去,但他的理智占了上风。

「我只要再打赢五十次就好,我想我们今天应该一起庆祝。我用可乐敬胜利一杯,但你们俩可以喝香槟,或任何你们喜欢的饮料。」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两个,在我讲电话时闭上你们该死的嘴!」他们要是干扰到他父亲,他总会在事后大吼大叫。然后他会猛摇亚历山大的身躯,彷彿另一场痛殴会让他的大脑更容易记得或了解他的命令。如果厨房用具在背景发出声响,或收音机没有马上关掉,他母亲也会被狠狠痛斥一顿。那是他的电话和他的谈话,没有事比这更重要。

「科特布莱恩‧罗根,你真可笑。」那个女人反驳,「我们不和疯子一起庆祝。」

他痛恨那个声音。他一向痛恨那个声音,当他父亲的电话响时,他和母亲总是逃得远远的。

「随妳说吧。恭喜你们认出罗根是姓氏。干得好,红玫瑰。至于让妳如此情慾高涨而想要我回答的问题,答案是不。下一次砍头会在明天八点左右执行。再见,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