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那方面而言,我们必须指出,派崔克没有前科。」
几位调查人员大笑,但碧特可笑不出来。「有证据显示派崔克和这个帮派有直接关联吗?」
「那蜜雪儿呢?」
「任谁都会这样想,但那些嫌疑犯女孩──西格达多提的黑女士女子帮派成员──并不怎幺聪明。」
「不,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她和帮派有所牵连。」
「那样做不是很愚蠢吗?把她留在其他人可以找到她的地方任由她死去?她们难道不担心伯娜会说出凶手是谁?」碧特问。
「伯娜是否能熬过来?」
「她的犯罪纪录,她在夜店出现。她的攻击个性曾导致数桩极端暴力案件。她被发现时,手中握着一把刀,这可能显示她曾和抢匪对峙。当然,我们知道凶枪的口径,和拿来威胁夜店经理的九毫米鲁格相同。最后我们判定,她的中枪地点离她被发现的地点有十公尺远。从墙壁边拖到人行道的拖痕很清楚,所以我们能推断某人想救她一命。我们推测犯罪者或犯罪者们可能是女人,而抢案嫌犯也是女人,她们或许和中弹女子有密切关係。」
罗森耸耸肩。「情况并不乐观,但我们希望如此。」
「那直觉是以什幺为基础?」蒲罗又问。
卡尔点点头,那会是最容易解决本案的方式。
「更有甚者,我们凭直觉怀疑伯娜‧西格达多提──就是那位昨晩在零点三十二分被送进哥本哈根大学医院、胸口中枪、生命垂危的女人──和抢案有直接关联,她是发生在夜店隔壁巷子里的枪击案被害者。」
※※※
「是他。」帕斯高咕哝一声,他显然急于找到答案。
「如果伯娜死掉的话,楼上的人可就头大了。」阿萨德在走下螺旋梯时说道。
「对,他很合作,让我们检查他的手机。蜜雪儿曾发一则简讯给他,说她会过去他的公寓,但没有说是何时。然而,他们可能以其他方式联络,他可能知道她住在哪里。那是说,如果凶手是他的话。」
「对,但我们就很有施展空间。」卡尔想到帕斯高时不禁露出贼笑,他现在得搁置丽格莫的案子,直到肇逃案有所突破。
「那派崔克的手机呢?」
他看见谁在楼梯底端等他时,那抹微笑瞬间消逝──《三号电视台》的欧拉夫‧伯格─彼得森和他的两位同事。他们一位将摄影机堵到卡尔面前,另一位则抓着专业提灯。他的眼睛因强烈照明而流泪。
「不,蜜雪儿的手机和手骨一起被撞碎。手机在鉴识人员那边,但SIM卡已经损毁,所以我们需要联络电信公司以检查她的通联纪录。相信我不必告诉你们,尸体的状况很糟糕。根据学童的证词,她差点被车子碾过。」
「把那该死的东西关掉。」他设法说出这句话后,才察觉欧拉夫正在他嘴巴两公分外举着一支麦克风。
「在攻击前他们是否曾彼此联络过?」碧特‧韩森发问。她除了和蔼可亲又有幽默感外,还是个精明干练的调查人员。
「我们听说今天在肇逃案上有几点突破。」他说:「你对在格利芬菲街发现的凶车和史坦洛瑟的蜜雪儿‧汉森谋杀案有什幺看法?」
「对,正确。」
「这不是我的案子。」他嘟哝着。他们到底是怎幺得到那些资讯的?是罗森洩漏的吗?
「所以,就理论上来说,派崔克可能是杀害蜜雪儿的驾驶?」蒲罗继续追问。
「警方目前的理论是,故意杀害桑塔‧柏格和蜜雪儿‧汉森的驾驶是同一人。你是否也认为我们面对的是位连续杀人犯?还是你比较倾向认为这是帮派内斗?这些谋杀案和昨晚的抢劫以及枪击案有关吗?」
「不,彼得森在十一点三十二分暂时获释,最重要的原因不外乎他对他昨晚活动的解释完全符合监视器画面。但,当然,我们还在监视他,并没收他的护照作为预防措施。我们正在申请他公寓的搜索令。他在很多方面仍是嫌疑犯,但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他的任何把柄。」
「去问凶杀组。」他说。这男人是白癡吗?
卡尔点点头。如果蒲罗被指定领导调查,那他只能同情可怜的派崔克。蒲罗知道如何办案。对,他是有口臭,但如果你跟他保持一、两公尺的距离,他会是你所能碰到的最专业和最有能力的搭档。
欧拉夫转向镜头。「本案的许多资讯仍是机密,几个部门拒绝发表评论。但民众不禁得纳闷,连走在街上都得怕小命不保的现在,我们是否还能重拾往日那份安全感。马路上每天都有数千辆车经过,下一辆车是否会变成武器?你是否会在转瞬间变成被害者?我们试图解答这些问题。现在将镜头交还给现场。」
「这位派崔克‧彼得森仍在羁押中吗?」泰耶‧蒲罗问道。
他想把大众吓得魂不附体不成?怎幺,他现在真的是在替新闻界工作吗?
「在蜜雪儿‧汉森最新的肇逃案发生后,我们可以断定这是预谋杀人,但在谋杀这点上的线索则指向不同方向。除此之外,我们在蜜雪儿的手提包里找到两万克朗,但从她的银行帐户得知,她的经济状况一直很糟。再者,蜜雪儿是昨晚站在维多利亚夜店外和她前男友,保镖派崔克‧彼得森聊天的女人,当时经理办公室正发生一桩抢案。所以可以合理推论她也许和抢案有些关联。还有任何问题吗?」
欧拉夫转向卡尔。「我们接下来要跟拍你三天,所以告诉我们你的行程表。」他在卡尔怒气沖沖转进办公室时,设法挤出这几个字。阿萨德和高登则一言不发地跟在卡尔身后。
「可怜的丽格莫。」卡尔窃窃低语,声音只大得让帕斯高听见,后者射来凌厉的眼神。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卡尔早已丧命。
「我们没有要带他们去弗伦斯堡吧,卡尔?」阿萨德问。
「由于这二十四小时内事故不断,我得很抱歉地说,我们必须调集一些正投入丽格莫案的调查人手,那包括你和葛特,帕斯高。」
「死也别想!萝思的事是我们之间的祕密。」
阿萨德看着卡尔,耸耸肩。连续杀人犯显然还吓不倒他。
「但你要怎幺和电视台人员说?他们就等在走廊外面。」高登问。
他转而面对他的小组。「各位先生女士,目前情况是,如果我们将稍早的肇事逃逸和最近一桩一起考量的话,我们处理的便是预谋杀人。问题在于凶手是否仍想犯下更多谋杀案。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幺这就是攸关生死的问题,我们必须阻止凶手,懂吗?」
「跟我来。」卡尔说,脸上带着微笑,将高登拖到电视台人员面前。
「两个半小时前,也就是十二点四十分左右,先前提到的蜜雪儿‧汉森被肇事逃逸的驾驶在史坦洛瑟的车站路杀害。这是意外现场的影像。根据两位从车站走路经过的学童的证词,凶车是辆黑色本田喜美,在意外发生后立即右转进入站前广场前的街道消失无蹤。当然,对两辆车和其驾驶的描述都非常模糊,原因是孩童年纪小,最大的才十岁,且目击肇事逃逸后仍惊魂未定。但孩童们描述驾驶『不是很高』,我是直接引述他们的证词。」
「我们最棒的助理高登‧泰勒会带你们挨家挨户去查访伯格街社区,你们应该会很高兴吧?」
「如果你能省省你讽刺的话,欢迎你留下来。」罗森回答。他转向墙壁上的液晶萤幕,点击下一个影像。
高登倏地转身面对卡尔。「但但但,我──」
「在哥本哈根市中心停了一整个星期都没有被发现。哇!我们在街上巡逻的人还真厉害。」卡尔咕哝着。
「高登‧泰勒上一次花了几个小时,所以你们应该把明天整天都空出来。」
他直瞪着卡尔。「我们发现一辆红色标緻,它可能用在五月二十日攻击蜜雪儿‧汉森,和五月二十二日攻击桑塔‧柏格。我们曾有一位隶属于已解散单位的前同僚现已转行,专门替保险公司找赃车,他发现那辆车的驾驶座窗户被敲碎,点火装置被强行启动。车子停在朗造街和格利芬菲街的交叉口,仪表板上有张以前的停车收费器收据,雨刷下则有十几张违规停车罚单。所以我们轻易就能推断它是被停在那里的。鉴识人员发现引擎盖上有血迹和头髮,但内部的迹证显然遭到清洗。我们还在等更多讯息进来。」
高登的肩膀陡然下垂。
罗森‧柏恩举起手。「请大家注意。我会向我们从地窖来的朋友……」他说,特意停顿下来製造效果,果然有几位在场同僚大摇其头。「……简短报告一下。」
「你们得确定每个和高登说话的人都同意你们摄影,你们很清楚那些规定吧,不是吗?」
帕斯高哼了一声。「那可他妈的很困难。」他说,他周遭几位调查人员同意地点点头。
欧拉夫皱紧眉头。「我能问你们其他人会在哪里吗?」
「抱歉,大伙,但我们刚在电视上看到新闻。」卡尔说:「请各位就把我们当空气吧。」
卡尔粲然一笑。「你当然可以问,所以我们才会在这。我们明天整天得坐着阅览无聊的文件资料,不会是很好的节目题材。」
他们杀进凶杀组的简报会议时,至少有二十张不表赞同的脸转过来向他们猛瞧。
欧拉夫看起来闷闷不乐。「听着,卡尔‧莫尔克。我们靠製作娱乐性十足的电视节目赚钱。你在凶杀组的老闆把我们指派给你,因为你能提供最佳题材,所以我们需要合作,好吗?」
※※※
「我同意,我保证,我们愿意做任何让你开心的事,欧拉夫。我们了解你们的需求。」
卡尔纵声大笑,站起身。「好吧,那幺来吧。反正我们都只能活一次。」
那男人似乎注意到高登在猛摇着头,但他们离开时心情还算好。
「我认为我们该上楼去。」高登继续说着。
「我要怎幺处理他们?」高登紧张兮兮地问。
他的表情颇为失望,他显然不同意。卡尔莞尔一笑,高登最近真的进步许多。他不但展现无所畏惧的态度,也有超凡的野心。
「再去询问一次,高登。再次去拜访所有的杂货摊、餐厅和人们。但这次要拿丹尼丝和布莉姬的照片去。给大家看照片,问问看他们是否知道这两个女人的日常活动或经济状况,母女是否常一起出门?你会想出该问什幺的,听懂了吗?」
「你知道吗?如果你那幺想去,我想你该上去一趟,高登。但切记,它们不是我们的案子。」
「我刚跟轧钢厂的领班联络过。」高登说:「他同意和列奥‧安得森下星期一带你参观那。他们十点会在大门外等你,这样行吗?」
他像某种骚莎舞者焦躁不安地站在门口。「我们说话的这当口,楼上正在做简报。你觉得呢?」他以哀求的眼神看着他们。「我们不该上楼露个脸吗?」
卡尔点点头。「他认识萝思吗?」
「嘿,你看到新闻了没?」高登站在门口说,指着电视萤幕。「他们已经播出一个小时了。丽丝说楼上现在闹烘烘的,乱成一团。」
「是的,他清楚记得她和她父亲,但对意外三缄其口,只说萝思目击一切,眼睁睁看她父亲死去。他说那场意外很奇特,很可怕,她在事后会变得歇斯底里也不令人吃惊。他记得她当时又笑又尖叫,彷彿遭到魔鬼附身。他什幺都不知道,但他说他会问问以前的员工。」
「我完全不知道。」
「很好,高登,谢谢。」他转向阿萨德。「明早我办公室六点整,可以吗?」
「你知道这事吗,阿萨德?」他问道。
「当然没问题。就像谚语说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啃!」
「不,我们一起过去。」他有点心不在焉地说,电视萤幕突然抓住他的注意力。现场转播镜头下的即时新闻跑马灯比平常更令人震惊。
「呃,不,阿萨德。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她住在弗伦斯堡,卡尔。我该开车过去吗?」
他狐疑地望着卡尔。「我告诉你,在我的家乡并非如此。」
「该死。」卡尔立刻说道。
「等等,卡尔。」高登插嘴。「薇嘉打过电话。她说如果你今天不去探视你的前岳母,一定会倒大楣。她说那位老女士情况不太好,一直嚷嚷着想见你。」
「我想她在德国很有名,但我不确定原因。」他指指她最近展览的一张照片,以支持他的看法。这张照片的确说明了阿萨德的困惑。
卡尔愤怒地吐口气。他安静开车回家的卑微希望,这下化为泡影。
「这个化名相当有创意。」
※※※
「她是位画家,卡尔。」
疗养院前,一群失智的老顽固从迷你巴士上被放下来,他们的双脚一踏到土地上,就恣意朝各个方向乱走,工作人员真的得随时保持备战状态。只有一位老人站着耐心等待,看到这场景时大摇其头。这人就是卡拉。
他往桌上丢出几张彩色照片,里面是位笑容灿烂、身材丰满、活泼淘气的女子,一头浓密性感的捲髮,全身紫色衣服。照片上用大字写着「奇娜‧冯‧昆斯威克」,还有一段她最近展览的文字介绍。
卡尔鬆口大气。他的前岳母今天的状况显然很好。薇嘉如以往般夸大其词,就是要将他骗到这里。
「那是我在此的原因。我找到她了。」
「哈啰,卡拉,」他说:「妳今天显然出游了,去了哪里?」
卡尔唯一不想念的事是萝思痛恨香菸。他从香菸盒里抽出一根菸,再次转身面对阿萨德。「调查萝思的学校老友进行得如何,阿萨德?有任何发现吗?」
她慢慢转身面对他,打量他片刻,对着其他难以控制的乘客戏剧化地比个手势。
「对,我们都受到影响,阿萨德,毕竟我们真的很想念她。」那还只是轻描淡写呢。事实上,她的缺席让卡尔怅然若失。
「我不是警告过他们吗?看看这些小孩到处跑来跑去的模样。我早就告诉他们,里约热内卢这里的交通有多危险。」
「我也是。」
哇,我有点高估她脑袋的状态了,他想着,小心翼翼地挽住她的臂膀,领着她走向入口。
卡尔叹口大气。「高登有点沮丧,阿萨德。萝思的事真的给他很大的打击。」
「小心,」她说:「别伤到我的手臂。」
捲髮一脸困惑。「你确定?是翘辫子?那完全说不通。死掉不是该翘尾巴吗?」
他对一位照顾人员会心一笑,他们正设法将老人们赶在一起。
卡尔摇摇头。「翘辫子,阿萨德,那个片语是『翘辫子』。」
「发生了什幺事?她以为她在里约热内卢。」
「高登怎幺了,卡尔?」阿萨德在几秒钟后问道。「他看起来像快翘尾巴了。」
照顾人员报以疲惫的微笑。「阿辛太太出游回来后,总是会搞混地点。如果你想让她听见你,你得大叫。」
卡尔看着高登走向门口,替他感到难过。只要萝思的情况一天没有好转,高登的心情可能就没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在他们走去她房间时,卡尔察觉到他的前岳母脑袋有点混乱。她对他描述了一个生动活泼的旅程:倾盆大雨、倾塌在山路上的树,以及司机在车子急转偏离道路、冲下深渊时对着头部举枪自尽。
「两个名字都去查。」
他们终于抵达她的房间,卡拉坐下,手摀着胸口。在经历过她所描述的冒险后,她当然会惊魂未定!
「她以前叫杜丽‧齐默曼,但现在用丹尼丝‧齐默曼这名字。」
「听起来妳的出游很可怕。」卡尔对着她耳朵大叫。「妳能生还真是幸运!」
「找到布莉姬的女儿,高登。她叫什幺名字去了?」
她吃惊地看他。「我是九命怪猫。」她淡淡回答,从坐垫后捞出抽到一半的香菸。
「那我该从哪里接下去查,卡尔?」
「葛丽泰‧嘉宝在导演叫她演死亡时,可不只是演死掉而已。」她将香菸放在菸嘴上时纠正他。
高登看起来沮丧万分。这不过是警察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矛盾、畅快、失望、满满的纯粹怀疑。
卡尔一脸饶富兴致。葛丽泰‧嘉宝?那倒是新鲜。
卡尔点点头。「那倒是。也许你认为她有可能在倾盆大雨中跑下街道,用棍子将她母亲打死?而吓坏的丽格莫为了躲过她女儿,藏身在满是狗屎的灌木丛间?那是很奇特的场景,你不这幺认为吗?」
「薇嘉说妳一直期盼我来!」他大叫,改变话题。
「呃,谢谢。我对外孙女一无所知,但很可能是女儿下的手。根据阿萨德的调查,她绝对有酗酒,而这习惯可不便宜。」
她点燃香菸,长长吸了两口,她的肺部恐怕快爆炸了。
卡尔调低TV2新闻的音量。「高登,还是有个问题:这样一来,是谁痛下杀手?你想到的人是布莉姬或她的女儿丹尼丝吗?目前她们是唯二有动机的嫌疑犯。你认为谁比较可疑?」
「我有吗?」在她嘴巴张开、吐出袅袅烟雾时,迟疑地说,然后她点点头。「噢,对。薇嘉的儿子给我这个,他叫什幺名字去了?」
高登用一只苍白的手指直指着他。「对,死亡万岁。」他说。卡尔可不会建议他在这种情况下这样表达──说起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恰当。
卡尔接过她递给他的手机。那台三星智慧型手机比贾斯柏两年前给他的款式还要新。人生中要是没有小孩淘汰掉的电子产品,还真是无趣啊。
「嗯。」卡尔咕哝一声,翻阅那些残暴不仁的照片。「不,你不需要。他妻子在一个月前遭到杀害时,他早已死亡。」
「他的名字是贾斯柏,卡拉!」他直接对着她耳朵狂吼。「他是妳的外孙!妳要我怎幺处理这手机?」
「史蒂芬妮死于二〇〇四年。我需要指出那时费里泽还活着吗?」
「我需要你教我自拍,就像网路上那些年轻女孩一样。」
「好,到目前为止你都做得很好,谢谢。」
儘管震惊万分,卡尔仍旧讚许地点点头。「自拍,卡拉!妳现在也变得很摩登啦!」他大吼。「妳得按这里!把相机镜头对準自己,然后拿着──」
「对,似乎是如此。遵照你的要求,我给汤玛斯看过几张费里泽如何用棍子敲打后脑杓、处决囚犯的照片。汤玛斯确认,那手法可能和杀害史蒂芬妮和丽格莫的手法类似。」
「不,不,不是那个。叫贾斯柏的那个男孩已经教过我这些了。我只是想知道该怎幺做。」
「你拿到所有西蒙‧维森塔尔中心所能挖掘到的资料了吗?」卡尔问道。
也许她真的听不见,所以这次他决定使用咆哮的命令口吻,那是他在逮捕不肯降服的犯人时所用的口气。「该怎幺做?!妳只要将相播对着自己,然后按下快门!」
高登看起来很疲累,但话说回来,卡尔派给他的噁心工作可能不适合他的良好教养和生长背景。
「对,对,我知道,别吼了,我又没聋。教我些基本步骤就可以。我是该现在脱衣服,还是之后再脱?」
二〇一六年五月二十六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