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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 * *

「林比。很有趣,不是吗?你每日从警察总局开车回家,都会经过那个地区。」

他们在威斯特马利西北方找到了克利斯托弗‧达尔毕小屋所在的街道。威斯特马利基本上不算是朴素的住宅区。达尔毕的地产也许是附近最小的,但是仍旧有空间设置鞦韆、溜滑梯和沙坑。

「那又是在哪里?」

「我们有没有走错啊?」阿萨德问。

「我们运气不错,刚在维洛纳展完,现在又回家了。」

卡尔查看导航系统,摇了摇头,接着指向路边一个信箱,上面写着:「克利斯托弗‧达尔毕与英格‧达尔毕(Inge Dalby)」,下面还有个更小的牌子,写着:「马帝亚斯和嘉蜜莉」。

「天啊!这所谓的艺术品如今在哪里?」

他们按下门铃。阶梯旁的一个垃圾桶引起他们的注意,里头至少有五十支菸蒂。哈,这里一定住了个怕老婆的人,卡尔心想。这时,门后传来嘈杂声。

「他因为那车很特别,而且具有独特的故事,所以带走自行车后焊成废弃物雕塑,名称是……」他看了一眼笔记。「……『命运托邦』。」

「阿萨德,我们等一下直接切入主题。」才讲完这句话,一个鞋子磨损破旧的男人打开了门。

「然后呢?你想说什幺?」

虽然眼前的男人肋骨上明显多了好几斤肥肉,鬍子蓬乱灰白,却是克利斯托弗‧达尔毕无疑。雅贝特若是还活着,绝不会回头多看他一眼。

「是的,但纯粹是意外。二〇〇八年有个当地人在丢弃的废物堆中认出了雅贝特的自行车,他之前在报纸上看过照片,所以就把自行车带走了。」

他们才刚说明来意,对方脸上的亲切表情顿时萎缩,卡尔内心的警铃随之大作。阿萨德似乎也从对方的表情得到类似印象。

「就算之前弄丢了,也无所谓吧,现在不是又找到了吗?」

那是意图有所隐瞒的人会出现的典型反应。

「哎呀,他们将自行车保管了十年,然后又丢了。说得準确一点,是二〇〇八年二月二十五日丢的。」

「您在等候我们吗?」卡尔故意说。

「这不好吗?」

「我不懂您的意思。」

「他们找到了自行车。」

「我不是看不出来您对我们的来访万分震惊,所以认为您十分害怕。达尔毕,过去二十年有没有什幺事情一直纠缠着您呢?」

「什幺事?别卖关子了。」

达尔毕的容貌似乎在剎那间变小,双颊凹陷,嘴唇紧闭,眼睛瞇成一条缝,反应十分古怪。

「克利斯托弗‧达尔毕住在威斯特马利区。我们必须沿同一条路折返,然后再开一段路。」阿萨德把手机拿离耳边说道:「刚才电话中是刑事助理尤拿斯‧拉夫纳,他说达尔毕现在是个老师。他另外还说了一件事,但我不知道那是好还是不好。」

「两位请进。」他不情不愿地说。

他们开车经过田野与枝叶扶疏的小树林,卡尔脑海中想像着漂亮的雅贝特站在道路那边,满心期待,秀髮飞扬,迎接她的死亡。

一张印着街道、红绿灯和房子的游戏地垫上,木头玩具堆积如山,达尔毕从凌乱的玩具堆中,拉出两把椅子给他们。屋子里色彩缤纷,杂乱不堪。窗台上放着一把达尔毕曾经想拿来诱惑人的喇叭。

* * *

喇叭如今积满灰尘。

「我已经做了,卡尔,已经做好了。」

「您有很多小孩吗?」阿萨德问。

阿萨德默默转过身。

达尔毕想挤出微笑,但失败了。「我们有两个小孩,不过他们现在不住在家里了。我老婆是保母。」

他看着背对自己的阿萨德。「阿萨德,回教徒有没有崇敬死者的仪式,例如祷告之类的?」

「原来如此。好的,我们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立刻切入主题吧,达尔毕。」阿萨德说。「您的姓氏为什幺不是史督斯嘉了呢?难道您认为改名字这种小把戏,能够妨碍我们找到您吗?若是如此,您就不应该搬进一栋这幺靠近民众高等学校的房子,不是吗?」

卡尔又抬头望着树冠,想像死去女孩的身影。他蓦然感受到一股类似忧伤的情绪,同时又有一种亲临圣地的崇敬感。如果他是个天主教徒,很可能会在胸前画十字架。他诡异地感受到悲伤与空虚。

这是什幺乱七八糟的句子?而且为什幺「浪费时间」?

「是的,一定不只保险桿。好的,这点我们得问问鉴识人员。」

卡尔四下张望。裱在相框里的照片上,两个青少年坐在一个类似电视机的老旧箱子上头,录影带摆满了柜子。竟然还有这类东西。

「一定是安装在前面保险桿那儿,因为光凭保险桿,冲击力不可能有这幺大。」

「我听不懂您的意思。我老婆不想冠上史督斯嘉这个姓氏,我才改成了她的姓。」

「我当然想到了。」

「听好了,达尔毕,我们就从头开始吧。我们知道您曾经和雅贝特交往过。到这里为止,我们彼此都同意,对吧?」卡尔插话说。

「没错,但会是什幺呢?你也想到布利厢型车吗?」

满心勉强的主人头垂向一旁,盯着地板。「没错,雅贝特和我是在一起。但是说实话,我们之间十分纯洁,而且也才交往了两个星期。」

「是的。除非把雅贝特撞到树上的车辆配有安装与拆卸方便的装置,而且很容易处理掉,阿萨德。」

「可是您确实爱上她了,不是吗,达尔毕?」阿萨德问。

「那幺警方为什幺找不到?他们不是搜遍了整座岛吗?就算只在案发后的两天内详细检查渡轮码头的监视录影带,应该也能注意到这幺显眼的车辆,对吧?」

他点头同意。「是的,我是爱上她了。雅贝特美得不可方物,甜美可人,而且……」

「我不知道,阿萨德,也许是铲雪机,但那时也不是冬天。此外,若是这幺大型的机动车驶过,她一定会避开。但是你说得没错,撞她的那辆车,一定配有特殊装备。」

「而且您把她给杀了,因为她想和别人在一起,是不是?」阿萨德咄咄逼人。

「该死的猪猡!」阿萨德低声咒骂,显然他的看法也一样。「但是,什幺样的车子有办法在速度如此不足的情况下,将她撞飞到上面去?」他头一抬,继续说道。

达尔毕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两个。「不是……天啊,您……怎幺有这种结论?」他结结巴巴地说。

卡尔又望向肇事车辆驶来的方向。「在这一段路上,司机十之八九没把脚放在煞车上。撞飞她后,脚才移开油门,以正常速度滑行过左手边那座黄色农庄,最后开到亚明丁路,随即消失无蹤。阿萨德,你同意吗?」

「她不想和您在一起,难道您不觉得心痛吗?」阿萨德继续紧迫盯人。

「我想,在这个弯道,司机和雅贝特应该对上了眼。」卡尔说:「她把自行车放在后面,走了出来,或许还招了手。她满心欢喜,面露笑容,但笑容最终将她带入死亡。我不认为当时她心生恐惧,因为她内心充满了期待。车子在最后关头加速冲撞,她才会飞离车道,被高高抛上枝桠。肇事后,司机立刻稳住车子,即使如此,仍旧擦过停得稍远的自行车,所以自行车掉落在路旁稍微右边的地方。」

「会,当然会心痛。可是事情有点複杂。」

他们默不作声,尝试描绘事情经过,想像那辆车呼啸飞驶过一公里半外的农庄时,司机是如何顽强地加快速度,遇到下一个弯道,又是怎幺减的速。

「请您解释究竟怎幺个複杂法?」卡尔说。

「阿萨德,那叫做脚架,不是支架。没错,我的想法也是如此。」

「我老婆很快就要回家了,现阶段我们两个人的关係不太好。如果两位动作能快一点,我万分感激,可以吗?」

「我觉得应该是她自己把自行车的支架放下,然后才走向汽车。车子先撞到她,紧接着才是自行车,所以自行车才会和她一样被撞飞到空中,只不过角度更加歪斜。」

「为什幺?达尔毕。您没告诉您夫人所有真相吗?还是她得知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呢?您向她吐露一切,现在担心她的反应吗?」

「自行车呢?」

「唉,两者风马牛不相干。您知道我们有两个孩子,刚高中毕业,说得含蓄点,他们什幺都还不懂。夫妻不和相当令人沮丧,您了解吗?」

「不知道。我想的是,肇事车辆的形状一定特别奇怪,才能把一个女人撞飞成这个样子。」

「当然。不过您自己说了,这与您和雅贝特的事情无关,不是吗?为什幺不能让您的妻子知道这件事?」

「阿萨德,我们想的都一样吗?」

他叹了口气。「英格和我从一九九七年就恋爱了。我们就读民众高等学校,遇见雅贝特时,已经相恋半年。我不想重提往事,至少现在这种时候不恰当。」

「卡尔,他们在那后面找到自行车。」阿萨德指向田间小路另一处林木下方的浓密灌木丛。自行车居然飞到这幺远的地方,实在不可思议。

「啊哈,也就是说,雅贝特抢了英格的男朋友啰?」

阿萨德招手要卡尔跟过去。树木后面有条田间小路,延伸到几百公尺远的农庄。另一边通往主要干道的方向,矗立着另一座农庄的主屋。两座农庄是附近唯一的人迹。

达尔毕点头,动作轻微得几乎察觉不到。「英格当时完全失控,到现在也还一样。当年我骗了她,这件事她永远不会忘记。」

「幸运?或许吧。只是,对他本身而言并非幸运。」

「换句话说,您的妻子不只恨您,也对雅贝特恨之入骨?」卡尔问道,然后转头问阿萨德:「报告里怎幺说?英格‧达尔毕曾因雅贝特谋杀案遭到审问吗?」

他似乎在脑中描绘抛出轨迹,最后点了点头。「哈柏萨特从主要干道亚明丁路过来。」他沉吟道:「换句话说,他应该是从另一边开过来,那个方向应该最不容易发现她被缠捲在寄生植物中──假设她当时已经挂在树上了。考虑到树龄已老以及常春藤的规模,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能发现她,实在是幸运。」

「谋杀?为何是谋杀?」达尔毕滑坐到椅子前缘。「那是桩意外呀!所有报纸都这幺写!」

「她挂在比较低的枝桠中,大概四公尺左右的高度。被往上抛时,她一定翻了过来,否则不会头下脚上挂着,对不对,阿萨德?」

「很有可能,不过我们有不同的理论。阿萨德,怎幺样,她有没有接受审讯?」

往上定睛一看,寄生植物缠绕着树木,根部长出许多强韧的藤蔓,往上分枝蔓生,提供绝佳的机会把人给绊缠在树冠中。

阿萨德摇头。「那群人里面根本没有英格‧达尔毕。」

「看起来树还有叶子似的。」

现在换达尔毕这个老师摇头了。「真蠢,她是……」他忽地停顿不语,然后飞快点头。「不,当然没有。当年她叫做英格‧库尔,但是她比较喜欢妈妈的姓氏。岛上有太多人姓库尔、史督斯嘉、菲尔和柯福特了,不过这点您一定知道。我们结婚时,决定使用她母亲比较少见的姓氏。就是这样。」

阿萨德点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植物学不属于他顶尖能力的範围。

阿萨德把收录班级团体照的毕业纪念册放在餐桌上,一一查找名字。「英格‧库尔,嗯。有了,在这里,就站在雅贝特后面。」

「我想应该是寄生植物,常春藤之类的。」

卡尔凑过去看。是一个黑色捲髮的女孩,身材稍微丰腴,姿色一般,不是特别漂亮,与第一排那位闪耀光辉的天使是截然不同的对比。

「卡尔,树上那些绿色是什幺?」

阿萨德继续翻阅纪念册,说:「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得和您夫人谈一谈。」

他们下车,不一会儿就发现虽然三棵树的叶子早已落尽,搜寻时却还是没有立刻发现女孩挂在树上的理由。

达尔毕叹了一声,咬紧牙关,向他们保证他和妻子绝对与雅贝特的死亡无关。他说雅贝特吸引了所有男性的目光,所以大部分的女孩不是特别喜爱她。当然,雅贝特确实受人欢迎,但是她的出现也扰乱了宁静。这种宁静和谐,来自于大家在「罗曼蒂克的战场」上,拥有差不多的先决条件。这是达尔毕的说法,听起来有点矫揉造作。

他们两个不由自主地抬头往上看。蓦然间,雅贝特彷彿仍旧挂在枝桠上,对他们点头招呼。卡尔移开目光。为什幺这件案子得花他很多心力压制内心强烈的抗拒感呢?

「雅贝特移情别恋,您是否感到愤怒、痛苦?」问话的是卡尔。

「一定开很快,只不过是相对于道路环境和状况而言,时速也许介于七十到八十公里。」

「愤怒痛苦?不会。如果她是选择学校里的另一个同学,或许我会气愤。不过事情并非如此。」

「你在想他或许没有开那幺快吗?」

「英格轻而易举地就接受您回头吗?」阿萨德问。

阿萨德搔鬍碴的独特声音传了过来,看来他也陷入思索。

他点了头,然后又叹口气。这声叹息难道暗示他后悔了吗?

「若是如此,雅贝特应该会退回到路肩,什幺事也不会发生。所以不是这样的,她压根没有怀疑那个人会撞她。她应该各个方面都想过了,就是没想过会遭遇危险。」

「您说雅贝特和校外人士在一起?那个人是谁?」卡尔问道。

「卡尔,会不会是个没注意路况的白癡干的?」

「我不太清楚,不过雅贝特提过他住在厄伦纳的一个公社。我就知道这幺多了,学校其他人应该也不知道。」

「嗯,因为那辆车转弯后才加速,只有这个可能。而雅贝特就站在树林旁──否则会被撞飞到另外一边,而非树林那儿。司机不可能说自己没看见她,他的时间根本十分充足。」

看来哈柏萨特是由此循线找上公社。

「很有可能。」

「十之八九是个唐璜(Don Juan)型的人物。」达尔毕继续说。

「所以是谋杀,是吗?」

「您为何这幺说?那个人在学校里还有其他女友吗?」

「感谢那位驾驶。」阿萨德乾涩地下了注脚。

「呃,没有,就我所知没有。」

「也就是说,那辆车转弯时速度没有我这幺快,对吧?」

「那幺您怎幺说他是个唐璜呢?」

「没有,哪里都没有。」

「不知道,纯粹是种感觉,因为他掳获了雅贝特的芳心。」

「意外发生后,路面没有留下煞车痕,是吗?」

「您没看过他吗?」

卡尔咬着上唇。如今只剩两个可能。

他摇头。

「卡尔,我差点咬掉舌头,你绝不可以再来一次!」

「您确定?请看一下这个。」阿萨德把从福斯布利下车的男人照片拿给他看。「您没看过这家伙吗?他也许在校门口等过雅贝特,您从没见过?」

卡尔点头,脚下却加速到一百公里。若是要达到他们希冀的效果,必须加足马力才行。即将抵达树林前不久,车子忽地暴冲。卡尔虽然听见阿萨德用阿拉伯语高声尖叫,却没空理会,他必须高度全神贯注,小心驾驶。车子剧烈震动,先是滑到路肩,然后横冲过马路,直奔对向路肩。卡尔这时才将煞车踩到底,滑行三十公尺后,车子终于停止,在路面留下了焦黑的煞车痕。

达尔毕拿起照片,从胸前口袋掏出眼镜。卡尔看着阿萨德,只见阿萨德耸了耸肩。是的,他们两个都观察到了。达尔毕的反应确实合情合理,态度畏缩,恐惧陈年往事摊在檯面上。完全能够解释他对他们意外来访反应出的震惊与慌乱。

「你要不要减速一下?」阿萨德心生恐惧地瞟了一眼速度计。

「这张照片很不清楚,但是我相信自己没看过这个人。不过,我想起确实有辆车经常停在学校附近的省道,和这辆一样是浅蓝色的。就我记忆所及,车子后面同样是封住的,没有窗户。我没有从前方看过车子。」

卡尔望着自己的助手。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幺多年,记忆还如此精準。卡尔内心的猜疑又开始作祟。

「我不知道。也许她在等那辆车,甚至还可以认出对方,却万万没想到车子会直接冲撞过来。」

这时,他们听到外面走廊簌簌作响,达尔毕的表情立刻变了。

「是的。你对这点有何看法?」

「谁来了?」有个女人的声音喊道:「我不认识家门前那辆六〇七的车子。欧凡又想摆脱掉老废物了吗?」

「卡尔,这段路十分平坦,平得像煎饼一样。雅贝特若是带着自行车在路尾等着,一定很容易就看见五、六百公尺外的车子。」

随着话声,一个粗壮的女人出现在门口。要把她和毕业纪念册上那个女孩联结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任务。

他们急速转弯,轮胎咯吱大响,无疑就是两位老人家听到的车声。

她眉头紧皱,目光从达尔毕低垂的头部,飘移到两个陌生人身上,接着又移到餐桌,落在档案夹和民众高等学校纪念册上。

他们一转进狭小的街道,卡尔立即加速。到老人家农庄的第一个弯道约莫有六百公尺,抵达田野旁的树林则还要再五百公尺。在这个遭上帝遗弃的荒凉之地,不由自主地让人加快速度,飙起车来。

「又提起那件往事了?」她怒视丈夫,目光充满敌意。「究竟怎幺回事,克利斯托弗?我们永远无法摆脱那个女人吗?」

卡尔点头。

卡尔介绍自己和阿萨德,向她解释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所以重新调查此案。

「基本上,他不可能走别条路。」

「还真感谢克里斯钦‧哈柏萨特,那个男人射死了自己。都死了,还惹人气愤,可恶透顶!我还以为他过世之后,雅贝特终于能滚出我们的生命了!」她愤怒咆哮。

「嗯,严格说来,他也不无可能从北边过来,再转入史勾勒布洛路,阿萨德。不过那无所谓,就像你说的,重点是他取道威斯特马利路。」

「您非常痛恨她吗,英格?」

「我们在奥基克比沿着维斯特布洛路往下开,就到了伦纳路,接着右转到威斯特马利路。他有可能再右转到克格斯威路,想从那里开到史勾勒布洛路。但我不相信他会这幺做,而是直接开到史勾勒布洛路的丁字路口,然后右转,大踩油门飞驰呼嗛,因为听见车子疾驶而过的两位老人家就住在转角。」

「不像你们所想的,也不是哈柏萨特以为的那样,如果你们知道他的想法的话。但是,雅贝特出现在学校之后,一切都走样了,我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是『绕』一下,阿萨德,不是『环』一下。当然可以,只是你从何得知他走哪条路?」卡尔的眼睛随着阿萨德毛茸茸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阿萨德一边讲解他的看法。

「我们想听听您的故事版本,您同意吗?」

「好的。不过我们要不要先环一下,沿着撞死雅贝特的家伙行驶的路线走一趟?」

她移开目光,看来是不乐意。

「阿萨德,找一下史勾勒布洛路上那棵大树,应该就在省道某个地方。」卡尔敲着地图上的小叉叉,距离奥基克比不远了。

然而,她还是娓娓道来。

二〇一四年五月二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