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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道 第6节

老板闻言马上回应道。

“哦,你懂这个?”

“那当然了,这可是约翰·列侬往年爱用的吉他。”

御手洗看到店里展示的原声吉他[1],说了一句。

说完他站了起来,朝那把吉他走去,随后一脚踏在高脚凳的搁脚上,抱着吉他拨了一下。

“哦,这不是Gibson J-160E嘛。”

“久等了。”

老板又大喊一声。

老板把炒饭递到那位客人面前。

“好嘞!”

“你知道If I Fell吗?”

愿意挑战拉面的只剩下御手洗一人,我们都选择了炒饭。

御手洗突然问了一句。

小鸟游刑警坐到吧台高脚凳上,对老板说道。他话音未落,小鸟游兄就连忙修正道:“不,三份炒饭。”

“什么知道不知道,告诉你,我以前可是专业的。”

“两份原创拉面,两份炒饭。”

老板说。

迎接我们的是一声劲喝。只见一个胡子花白,身穿蓝色花衬衫的男人正颠着大炒锅做炒饭。店里地方挺宽敞,却只有吧台座位上坐着一名中年客人。

“那就请你负责上声道吧,我负责下声道。”

“欢迎光临!”

说完,御手洗就突然弹唱起来。进入主旋律,老板也大声加入了高音。

我们走进店门。

他们组成了意外好听的和声。老板的英语发音并不完美,有的地方还略显敷衍,但音程很准确。也难怪他会夸耀自己以前是专业的。

从广告牌走路到满腹亭拉面只需五分钟左右。店面招牌上虽然写着满腹亭几个字,但“原创拉面”的字号却比它要大两倍。笔锋还甚为狂野。

唱到最后,两人相互称赞,并鼓起掌来。客人也拍起了手。御手洗把吉他放回原处,同时说:

我也说。

“嗯,声音非常不错。”

“那我也吃炒饭吧……”

“因为我每天都在弹它啊。对了,还得给你们做炒饭和拉面!”

刑警说。

老板猛然想了起来。

“算了,我吃炒饭就好。”

“披头士的歌你都能唱吗?”

“没有,只有他这款原创拉面。”

御手洗问。

我试着问道。

“嗯,都能唱,当然像You Know My Name这样的另当别论。”

“那别的拉面……”

“我连那个也能唱。”

记者哥哥说。

御手洗说。

“那个老板的风格就是爱吃吃不吃滚吧。”

“不过现在已经把歌词忘得差不多了。过去我们还招了个左撇子给他一把Hofner[2],搞过一阵披头士的模仿乐队。我扮演约翰。当时在赤坂跟六本木演奏,好多店都请我们过去,特别赚钱。比现在赚钱多了。”

我不禁想,那到底是什么拉面啊!啥都能往里放吗,那不就成了相扑火锅了?

老板一边往炒锅里倒麻油一边说。

“嗯,谁叫他是原创呢。”

“不过我的目的根本不是钱,而是女人。我一心只想受女人欢迎。但凡有点正经的行动,我的动机必定是这个,全部都是。我的人生就这么简单,simple is best。”

我说。

我转头一看,发现小鸟游兄弟都在齐刷刷地点头。

“啊,在拉面里放饺子?原来不只是年糕、泡菜和腌萝卜啊……”

“不过你也不错啊。老实说,我以前真不觉得能有人比我强,现在也一样。所以我也极少夸人。不过我得说,你是真不错。音乐在哪儿学的?”

“那里不卖煎饺。有也只是在拉面里放两个。他家的饺子就是为这个才做的。”

“我在美国搞过一阵爵士乐。”

“要是不喜欢拉面,不如吃煎饺吧?”

御手洗说。

刑警说。

“哦哦,爵士乐。嗯,那真够厉害的。我原来在六本木一边搞音乐一边打工做拉面,想成为顶尖乐手,结果却失败了。反倒是做拉面的名气上去了。”

“没什么,我对那家拉面有点……”

我见两兄弟面面相觑。他们那是在问彼此,这里的拉面很有名?

“怎么了?”

“还是因为女人失败的。六本木不是好女人一大把嘛,因为这个我进了号子,同时也因为写不出原创的曲子来。”

小鸟游刑警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进号子?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呃——”

兄长问。确实,那种地方不是什么人出于好奇就能进去待待看的。

“不知道呢……只是目前情况无法乐观。没办法,我们还是去吃原创拉面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年轻气盛,又遇上坏茬了。”

“啊?有那么危险吗?”

“打架斗殴吗……”

“但愿广告牌能撑到那个时候。”

“嗯,差不多吧。每次人家说让我干,我基本上都会失败,因为太兴奋了。说到底,我老婆跟我离婚可能也因为那个吧。被她抛弃以后,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了。”

“最晚是到那个时候。也有可能会提早。”

小鸟游兄弟一言不发,似乎不知道如何回应。

“三四个小时……那就得等到七点了吗?”

“六本木真的很可怕哦,你们都要小心点儿。”

“对,是箱根。等那边工作结束,吊车会直接开到这里来,不过就算紧赶慢赶也要花三到四个小时。这样没问题吧。”

老板说。

“派到箱根了?”

“可怕的根本不是六本木吧……”

“不过他们说吊车派到箱根去了。”

小鸟游兄低声说。

御手洗说。

“听说你买了最新款的幻影啊。”

“太好了。”

御手洗似乎想换个话题,突然问了一句。

“他们说会来。”

“对,对,我是买了。你怎么知道的?”

御手洗问完,刑警就点点头。

“这事在周围都传开了。”

“怎么样?”

记者说。

我们三个走到电话亭边上,正好刑警也打开门走了出来。

“有这么厉害?”

我不情愿地说。要是我说不愿意,有可能被提前打发回家。

“该不会像约翰那样把车涂成吉卜赛大篷车了吧。”

“呃嗯,好吧。”

御手洗问。

我犹豫了一会儿。虽然年糕和泡菜我都不讨厌,但不太确信把这两种东西放进拉面里能好吃。

“你别说,我还真想涂。”

“虽然还没到晚饭时间,但是吃碗拉面也挺好,你说呢,石冈君?”

老板一边炒饭,一边大声说。

记者不知为何一脸苦涩地低声说道。

“不过没人愿意做那种涂装。而且那种花纹早就不时兴了。”

“那个啊……”

“那你有在开那辆劳斯莱斯吗?”

“看小鸟游刑警的交涉结果如何。如果吊车五分钟就能来我们就不去了,要是几个小时后才来,我们就去吃碗年糕泡菜拉面吧。”

“完全没有。就是每天端个板凳去停车场看看。因为我爱喝酒,一不小心就酒驾了。更何况劳斯莱斯这么显眼,开不了多远就得被警察拦下来。”

“要去吗?”

“那何必买回来呢,直接去展厅看不就好了。”

记者马上回答。

御手洗说。

“原创拉面。”

“可这附近没有展厅啊。要是不到世田谷或六本木那一带,根本找不到代理商。”

“这个用日语怎么说呢。不过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我还是不翻译了,免得把你吓晕过去。你没进去是正确的。好了,小鸟游先生,鸭嘴兽跟原创拉面,哪家距离这里更近?”

“你是去那里买的吗?”

“哈啊?那是什么。”

“不,只是碰巧遇到一个卖车的。那人问我要不要买,价格可以优惠。老兄,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劳斯莱斯,怎么能像萝卜一样卖呢。”

“就是‘urine passage’。”

“推销员到店里来了?”

“你在说啥呢?”

“人家劳斯莱斯的推销员怎么会到这种拉面店里来。”

我说。

老板说。

“公共场所?”

“所以你就买了吗?”

“那里面是公共场所。”

“因为我想要啊!那可是我学生时代就有的梦想。那时我就想,约翰开的是英国高级车啊,我也好想开啊!”

“我差点儿就回去了,总比被你拽进那个垃圾堆里要好。”

我看了一眼御手洗,发现他竟很是赞同地点了一下头。

“原来你还在啊,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不过你哪儿来那么多钱啊?”

他看见我在一旁,就说。

记者问。

“啊,石冈君。”

“原来这家店这么赚钱。”

听完御手洗的话,刑警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电话亭。

“哪里,捉襟见肘。”

“我知道了。”

老板马上说。

“嗯,那也可以。总之请你语气强硬一些,要求他们必须今天之内过来处理。”

“啊,那你……”

御手洗闻言点点头。

“这种有什么好说的。因为这玩意儿,老婆不跟我过了,蓄电池也整没电了,连孩子都高高兴兴地对我说‘爸爸再见’。”

“用来运送招牌吗?这些东西施工方应该有的。”

“都走了吗?”

“我保证。最好再叫四五位警察过来,让他们跟吊车一起到达。然后我还需要厢式货车和防水布。”

记者毫不客气地问。

“真的吗?”

“嗯。”

“这不是说谎。只要坐在吊车的吊篮里升到上面去,他们就会理解事态的严重性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请你封锁这条人行道。”

“那你现在一个人?”

“可万一他们急急忙忙赶过来,发现我们在说谎……”

“对,从那间两房两厅的公寓搬出来,住在木造出租屋里。你有好女人介绍给我吗?我发现女人都不愿意坐劳斯莱斯。那种车真泡不到妞,她们该不会以为我是黑社会吧。”

“现在正是新年时期,对方应该会推托。但你一定要告诉他,广告牌随时都会掉下来,事态紧急。一旦坠落有可能导致大量行人受伤,甚至出现死者。所以务必请他们今天之内做出行动,一定要抓紧时间。”

“女孩子们可能不知道劳斯莱斯吧,所以不懂得那是好车。”

刑警说。

记者说。

“哦,那我这就去打电话。”

“没办法在朋友面前炫耀。”

“没错。要让他们到上面亲眼看到真实情况,这样对方才会理解事态的严重性。”

御手洗解释道。

刑警惊讶地问。

“啊,是吗?那可真是没办法了。好像又回到了用廉价录音机听披头士磁带的学生时代。这要是不喝酒让人怎么受得了!”

“吊车?现在要?”

“在鸭嘴兽喝?”

“最好如此。还要请他们立刻派一辆吊车过来。”

御手洗问。

小鸟游刑警说。

“对,现在我的人生就是这里和鸭嘴兽两点一线。是不是特别单纯?其实拉面店可是很忙的,根本没时间出去开辟新生活。而且那里还能给我打折。”

“那我先找认识的建筑公司谈谈吧。”

“干脆卖掉劳斯莱斯如何?”

“百货大楼这边的墙壁也老化严重,让人难以置信广告牌竟然还能挂在上面。”

刑警弟弟提议道。

御手洗窸窸窣窣地从墙缝走出来说。我不禁想,他又不是专家,怎么会知道这个。

“嗯,我确实想过。可是听说车子这种东西一旦转手价值就会减半。那也太可惜了。”

“总而言之,这块广告牌在强度上已经达到了极限。”

“啊,是吗……”

虽然只有我问了这个问题,但已经回到人行道上的刑警和等在那里的报社记者两兄弟都疑惑不解。

“听说你有额外收入?”

“那是什么意思?”

兄长问。

我说。

“对,没错。额外收入!”

“什么?!”

“老板,你在炒股吗?在牛市大赚了一笔?”

他说。

“我没炒股。”

“那确实是个好想法。要是不快点堵起来,搞不好又得漏下来一辆劳斯莱斯。”

“中彩票了?”

我刚说完,就见御手洗两手一拍,赞同道。

“算是说对了。那种事就别在意了嘛,世事沉浮,总会有各种境遇的。”

“如果是应急措施,至少要把洞堵上吧。”

老板大声说。

我大声说。

“听说这个町还有个人买了劳斯莱斯啊,开佛具店的。”

“比如把那些一直往下漏细菌的危险大洞填起来怎么样。”

御手洗一问,老板马上回答:

“还有更重的……”

“啊,那家伙是个白痴。真正的大白痴。”

刑警问。

“为什么?”

“重量大且危险的零件吗,比如马达和变压器什么的?”

记者问。

“至少要把重物先拆出来,让广告牌变轻。”

“一个开佛具店的,根本赚不到几个钱,还买了辆连自家停车位都装不下的幻影。除了脑子进水,我实在想不到别的说法。”

兄长问。

“不,可是……你不也……”

“不过该做什么应急措施啊……”

记者小心翼翼地提出异议,却听老板马上说:

御手洗淡然道。

“可是我一开始就没有停车位啊。”

“当然是真的。”

听到这里我们都无语了。我总感觉那应该也说不通吧。

刑警吃了一惊。

“而且我还有披头士这个原则。我要跟披头士过一辈子。”

“什么!真的吗?”

“哦!”

“要看检查结果。不过最好今天之内先做些应急措施,否则那东西搞不好今晚就要掉下来。”

御手洗发出了真心诚意的感叹。

“然后明天就拆掉吗?”

“所以我买劳斯莱斯是理所当然,不对吗?还有那把Gibson,这不就证明我的人生属于披头士吗?相反那个佛具店老板,你跟他说披头士,他都不知道那是个啥。所以我就热情细致地给他从头开始讲,结果他说什么,哦,原来是GS[3]啊!我都快气死了!”

“那上面烂了好多大大小小的洞,确实很危险。前面不远处有个电话亭,最好马上给施工单位打电话,叫他们立刻派辆吊车来检查广告牌。”

原创拉面老板难以掩饰脸上的怒容。

小鸟游兄也说。

“现在哪还有人说GS啊,那早就变成死语了!不是吗?他竟然把大名鼎鼎的披头士跟日本那帮奇形怪状的小屁孩相提并论!这种人买劳斯莱斯干什么!对吧?不是吗?难道我说错了?”

“那这块广告牌真的要拆掉了,这么危险。”

“完全没错,太有道理了。”

我又听到刑警回应的声音。

御手洗面不改色地迎合他,让我感到异常奇怪。

“啊,真的呢。”

“对,太有道理了。”

“广告牌已经腐朽,底下烂了个洞。”

实在没办法,记者也顺着他的话说。

我听到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因为担心他又要叫我进去,我躲在了U银行墙角,决定只听他说话。小鸟游兄则光明正大地正对窄巷,看着那两个人。

“我说得很在理吧?可开佛具店的偏偏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说他是个白痴,脑子进水了。”

“你瞧,就是那里。”

“不过,你跟佛具店老板在鸭嘴兽一起喝过酒吧?”

刑警闻言,马上勇敢地侧过壮硕的身躯,一步一挪地挤进那条缝里去了。我内心突然感到强烈的不自在。我并没有细菌恐惧症,而是对屋尘过敏。

御手洗问。

“小鸟游先生,我朋友派不上用场了。因为他很神经质,又有细菌恐惧症。能麻烦你过来一下吗?”

“嗯,喝过这么一次两次吧。不过我跟你说,那家伙太适合开佛具店了。那简直是他的天职。”

说完,御手洗似乎放弃了坚持,决定改叫刑警进去。

“为什么?”

“谁说那东西掉在地上了。不在下面。”

刑警问。

我说。

“那家伙太阴沉了。真的,就好像一年到头都在办丧事的人。喝了酒也快活不起来,就坐在那儿也不说话。有时候又絮絮叨叨地抱怨老婆。我就曾经对他说,你来喝酒到底是为了啥?”

“可我正在看你脚下呢。明明什么都没有。”

“不过你们还是一起回去了吧?”

“这个谜案的所有解答,都在这个缝隙里。”

“一起?可能有这么一次吧,因为回家方向是一样的。不过那种事我早就忘了。久等啦,你们的炒饭。原创拉面再稍等哦。我这就给你做份厉害的。那种拉面啊,整个东京只能在我家吃到,你可别吓坏咯。”

御手洗说。

“那个,老板啊……”

“没骗你。”

一直在旁边听老板说话的我开口道。

我盯着御手洗脚下说。

“咋了。”

“我就怕脏。而且这么窄的缝里怎么会有重要的东西呢,你可别骗人了。”

“你是什么星座?”

我说。

“星座?”

“我才不要。”

“该不会是射手座吧?”

“石冈君,这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你别怕脏,快进来啊。这东西真的很重要,我想让你也看看。”

“嗯,就是射手座。你怎么知道的?”

我心想,开什么玩笑,干脆装作没听见。然而御手洗不知为何格外执拗,又叫了我一声。

“啊,果然如此。”

“石冈君,别犹豫了,快进来吧。”

我说着,心里暗自下了结论。他这种性格果然来自星座啊。老板在知性和涵养上虽然不如御手洗,但除去女人这方面,他俩的生活原理其实是共通的。应该说,这两个人明显是同类。

两座大楼紧挨的墙面肯定脏得要死,搞不好还布满蜘蛛网,所以我就没进去,免得待会儿出来还得费劲把衣服拍干净。想到这里,我干脆远离了那条缝隙,决定等御手洗出来。然而御手洗偏偏喜欢在这种时候想起我来,从里面叫了一声:

注释:

停下来后也一直抬头望着广告牌的御手洗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地侧过身走进了那条缝里。因为地上满是瓦砾和铁管,他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1]原声吉他(Acoustic guitar):即木吉他,该名称是相对“电吉他(Electric guitar)”的说法。

我收回目光,发现左手边的朝日屋百货也越来越近了。来到U银行与朝日屋百货的分界点,御手洗停下了脚步。这两栋老旧的大楼之间,有一道宽度仅一米左右的狭窄缝隙。我听说要是在江户时代,这点缝隙也会被当成一条巷子,然而这里却不具备穿行的功能。因为里面堆放着无数瓦砾和铁管,深处还能看到一面墙壁,黑乎乎的,看不见对面透过来的光,应该是个死胡同。

[2]这是在模仿保罗·麦卡特尼。

御手洗将目光锁定在噗力高奶糖的大广告牌上,沿着银行大楼边缘朝那边走了过去。我也学他抬头看着招牌走了几步,随着与广告牌距离的缩短,青年跑者脸上的方形黑洞也越发逼近,想到那四个人在屋顶露台的离奇死亡,让我不禁觉得那是通往异次元或黄泉之国的骇人洞穴。

[3]GS(Group Sounds):是日本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后半期以吉他为主、由数人组成的摇滚乐队种类,简称GS。自一九六六年披头士到日本公演以后,一边演唱一边演奏电吉他等乐器的乐队在日本不断兴起,以年轻读者为主的娱乐杂志《周刊明星》把这些乐队和音乐统称为“Group Sounds”或“Group Sound”,其后被广泛使用。

随后我们又来到了外面的街上。走到住田系长坠落的位置,附近已经看不到围观的人,蓝色塑料布被撤走,血迹也已经洗干净了。路上行人兀自从那里走过,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在我看来,那就像是因为附近的人都已经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