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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人 第2节

“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吧,系长。从来没有过。”

住田系长的声调都变了。

俊子说。

“别跟没事人一样说我要回去了。难道你忘了刚刚来了劫匪吗?我们得报警啊!”

“当事情没发生过,你这……”

俊子马上回答。

“不过系长,劫匪已经不在了,消失了呀。”

“嗯,回去了。”

“那肯定是逃走了,理所当然的呀。钱都拿走了,怎么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系长慌忙说。

“还把枪扔下了。”

“喂,先等等,你们都准备回去了?”

俊子说。

俊子说。

“他把枪扔下了?”

“外面好像真的下雨了,我带了折叠伞,你们都有伞吗?这样回去要淋湿的。”

小出问。

细野说。

“嗯,现在还落在屋顶木栈道上呢。”

“嗯,真是个奇怪的劫匪。”

“枪没拿走?”

俊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细野也问。

“嗯,是说了。所以应该是临时改变计划吧。”

“那可真是稀奇了,我头一次听说劫匪把枪留在犯罪现场。”

细野说。

“快把枪拿进来吧,不然要淋湿了。”

“不过他走的时候说,要把岩木带到楼下去对吧。”

俊子说。

“对呀,我等了好久,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他啥都不说,所以我就……”

“喂,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不管他有没有把枪留下,现在钱已经没了,都被带走了!”

小出问。

系长说着,把手电筒的光照向金库。里面只剩下被登记了编号的八百万日元。

“还把你扔下了?”

“那种事就靠系长权限想办法解决嘛。”

“嗯。”

俊子说。

“一句话也不说?”

“靠我的权限?”

“应该是跑到一楼逃出去了吧?”

“没错。偌大一个金融机构,肯定有各种办法的嘛。那又不是好几亿日元。”

系长问俊子。

“别、别胡说!”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系长生气了。

“对呀,变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你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吗?!”

系长说完,在黑暗中愣住了。

“要是报警,我们今晚就别想回去了,得通宵达旦呢。”

“不见了……”

俊子反驳道。

俊子说。

“就算通宵,那也是身为银行职员的职责啊!好好工作吧,你们不都领着工资呢吗!”

“劫匪先生也不见了。”

“可我真的要走了,有急事呢。”

“嗯,然后……”

“要走,走到哪儿去?这里的事就不急吗?这可是抢银行啊!”

“就是。然后这一带就黑了。”

系长大声说。

“打雷?对了,我刚才确实听到一声巨响。真是所有事情都凑到今天了呀。”

“可是保安又还不知道,除了我们没别人知道这件事啊。只要我们四个人不说,谁也不知道有人来抢银行了。这不就跟没发生过一样嘛。”

“嗯,就是停电了。劫匪先生撒尿的时候,天上轰隆一声劈了一道雷下来。”

“确实,我们也没受伤。”

“停电……”

小出也说。

俊子说。

“东西没被弄坏,所以没有物品损毁。劫匪没开枪,所以没有人员伤亡。”

“停电了。”

“系长刚才不也说,对银行没那么忠心耿耿嘛。”

系长总算问了一句。

俊子说。

“下雨了吗?话说回来,这里怎么这么黑。”

“你、你说什么呢,那种时候我只能这么说呀!”

俊子说。

“窗户和门都没有损坏,我们也没被殴打。”

“是不是下雨了呀,你听见水声没?”

小出说。

“下雨?”

“如果被揍得脸肿了,或者牙齿断了,明天肯定会有人问怎么回事,那样就没办法隐瞒了,然而我们都毫发无损。”

“撒尿?是尿了。边尿边说天好阴啊,都没有星星,会不会下雨呀,之类的。结果……嗯?下雨?”

细野说。

“哦。他尿了吗?”

“对呀,我的贞操也保住了。”

“不是我,是劫匪先生。”

俊子说。

“撒尿?你吗?”

“你会在意那个吗?”

俊子说。

系长说。

“去撒尿。”

“那是什么意思呀?”

系长低声道。

“呃,这个……”

“不过劫匪干吗要到露台去呢。”

“警察做笔录可是很麻烦的,想一个晚上弄完根本不可能。至少要一礼拜以上。”

俊子说。

小出又说。

“嗯,人家特别努力来着。”

“啊?真的吗?”

“一个人竟然也能弄掉,换成我们肯定没办法的。”

细野问。

她没把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说出来。

“是啊,如果是抢银行,警察绝对会特别重视。而且这次金额还那么大。假设只是丢了一两万,他们根本不会认真做笔录,不过这次肯定要大费周章了,你就等着警察叔叔拿着卷尺来量这间房子吧。”

“对呀,一个人。”

“那可真是太麻烦了,本来我们年末就这么忙。”

“一个人?”

“而且很快整座城都会知道我们被捆得结结实实,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嗯,费了一番功夫。”

“去小酒馆肯定要被嘲笑的。喂,受虐狂,要不要我把你捆起来好好疼爱一顿呀,哈哈哈,这样。”

“你怎么把胶带弄掉的。”

“那是肯定的。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去喝酒了。”

“没错。”

“肯定还会被添油加醋地到处乱说,比如脱光了衣服被绑起来。”

“他把你留在露台上,一个人逃跑了吗?”

“还有被人拿着鞭子抽,爽哭了之类的。”

“没有。劫匪先生在屋顶消失了。扔下我一个人。”

“对啊对啊,到时候指不定还有人会开玩笑,要给我们灌肠啥的。毕竟大家的生活太平淡,肚子里又装满了坏水。”

“你不是被带到一楼去了吗?”

“日本人的一大乐事,就是拿霸凌当下酒菜嘛。今晚可能得搞到凌晨去,要是报了警辛苦协助调查,反倒被人那样嘲笑,我可受不了。这么一想还真有点想替警察省点事情了。”

“嗯,木栈道上。”

“其实这也算保守隐私吧?隐瞒丑事本来就是公民的正当权利呀。”

“露台上?”

“对啊,保护耻部的权利,生存的权利。”

“就在屋顶露台上。”

“没错没错。而且我现在特别担心我老婆,她快生了。”

“在哪儿?”

细野说。

系长好像在黑暗中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我想早点儿回家。”

“应该是吧,我刚才突然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我也是,还有急事呢。”

“是离开了吗?已经逃走了吧?”

俊子也趁机说了一句。

“他不知道去哪儿了。”

“你到底有什么急事!”

俊子回答。

住田系长说。

“已经不在了。”

“我未婚夫说有急事要找我商量。”

“劫匪呢?”

“未婚夫!?”

说完,他又转向俊子问道:

三人齐声大喊起来。

“看来都没什么问题啊。没有人受伤真是太好了。”

“你竟然有未婚夫?”

系长撕掉双脚的胶带,从俊子那里接过手电筒站起来,依次打量下属们的脸,确定他们真的平安无事。

“有啊,不行吗?”

黑暗中传来小出和细野的声音。

俊子说。

“没事。”

“啥、啥时候的事!”

系长接着问几个下属。

系长难以置信地问。俊子听了很生气,突然想吹牛皮了。

“你们没受伤吧?”

“已经两年啦。那人一直跟我说我俩该结婚了,我已经快没借口拖延了。”

俊子问。

三人哑口无言,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是的,我没啥事。大家都没事吧?”

“总之我该走了,不然要被甩掉的。有事明天再说,回见。”

“你平安无事吗?”

“你、你等等!”

已经撕掉眼睛和嘴上胶带的系长说。

系长说。

“啊,岩木君。”

“系长,岛金借贷那边处理得还好吧?”

解开系长的双手后,她又转向了年轻的同事小出。毕竟对方是男人,只要双手能动,剩下的应该能自己解决。等他们把自己嘴上、眼睛上和脚上的胶带撕掉,还会去帮同事撕胶带。

俊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住田系长一下就愣住了。住田欠了私贷的钱,因为他是个死性不改的赌马上瘾者。俊子还听说小出也一样。

她边撕边对他说话,以免让他受惊,以为那个劫匪又回来了。

此时,走廊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上的磨砂玻璃被敲响了。

“系长,你没事吧?”

“来啦。”

这回她无须担心发出脚步声,径直走进房间,首先从抽屉里拿出了应急用的手电筒打开。然后她先走向住田系长,撕掉了缠住他双手的胶带。

系长应了一声过去开门,把手电光对准地面。

俊子关上门,重新上锁,随后转身顺着楼梯跑上三楼。

“我是关东警备的人。”

“嗯。”

说到这儿,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现出身来。

“那你赶紧去吧,绝对要等我哦。”

“周围一带都停电了,你这里没出什么问题吧?”

“有道理。”

“啊,没什么,辛苦你了。”

“那里离得远,应该没事。”

住田系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只见保安对他行了个礼,又消失在走廊深处。

“嗯。不过店里应该停电了吧。”

“就这样定了,系长。”俊子说。

“知道了。不过这一带都停电了,不会有人看见的。”“也对。那等会儿见吧,到云雀等我哦。”

住田系长在黑暗中沉默不语。过了一段时间,他才说:

“这条路人比较少。你小心点儿,别让人看见了。”

“那你们都打算让我想办法解决啦?!”

俊子指了指右边。

几个人在黑暗中纷纷点头。

“听好了,从这里出去。”

“真的吗?都想好啦?今后可别变卦啊。”

他们平安到达后门,俊子赶紧把钥匙插进去打开了门。紧接着,她把青年推到门外。这里是自行车停车棚,从大路上也看不见,因此不会有人发现。而且现在她更不需要担心,因为周围都停电了。

几个人更坚定地点了点头。住田拿起手电依次照向他们的脸。

接着她又蹑手蹑脚地回到走廊,穿上鞋,拉起他的手催促着下到一楼。再不快点保安就要来上班了。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啦。”

为了不刺激到那几个人,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桌边,轻轻拉开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一楼后门钥匙。除了圣诞老人劫匪拿走的那串,还有另一套钥匙由俊子负责保管。她平时都放在自己座位的抽屉里。

俊子见此情景,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房间。系长依旧呆站着,一句话都没说。

走进大楼,俊子让青年在门边等着,自己则脱下鞋轻手轻脚地走进刚才她跟三个男同事所在的房间。因为停电,室内一片漆黑,但她知道那几个人被捆得结结实实,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虽然嘴巴都被封住了,她还是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