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问道。
“这儿？”
“你是不是一直躲在这个露台上？”
俊子问。
“没有啊……”
“你一直在这儿吗？”
他说。
俊子歪着头想，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事儿吗？圣诞老人劫匪跑到屋顶撒尿，还没过多久呢。就在这么一瞬间，圣诞老人就变成了年轻男人，而且这个年轻男人还说自己没看到圣诞老人。这种事真能说得通吗？
“也对啊，这儿怎么藏得下人呢。我们五点前就锁门了。当时这里确实没有人。”
“真没见到，影子都没见到。”
“对吧？”
“你真没见到？”
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没见过那样的人。”
“那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对呀。”
青年露出了思考的表情。他沉默了一会儿，俊子在一旁静静等待着。只见青年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谁，圣诞老人？”
“我从后门溜进来……”
“他刚才还在这儿呢，怎么可能一转眼就没了。”
“不可能，后门上锁了。”
他说。
俊子立刻否定道。
“我也想说这句话。”
“啊？上锁了？”
“这说不通啊。”
“没错。我们一到关门时间，就会有人把楼下各个角落都检查一遍，确定没人后关掉所有自动门电源，再把全部后门都锁上。”
俊子说。
“哦。”
“哼。”
男人点点头说。
他大声说。
“因为这里是管钱的地方，才会这么严密。所以说，你究竟从哪儿来的？”
“我怎么可能知道嘛！”
男人再次陷入沉默，俊子等了一会儿，听见他说：
“那你说，那男的跑哪儿去了？”
“你说我们两个躺在这儿干什么呢？”
“没骗你。”
“不行吗？”
“你骗人。”
“也不是，可是……我们才见面……”
“没看见。”
“那有什么关系嘛。”
只见青年对着近在咫尺的俊子使劲摇起头来。
俊子说。
“我也想问啊。不管怎么说，你见着他没，圣诞老人？”
“为什么？”
他说。
“人和人之间总要有第一次见面的呀。”
“圣诞老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话是没错。”
“嗯。”
“你脸长得真不错。”
男人反问。
“哈？”
“圣诞老人？”
“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没有退路了。”
俊子问。
“哈啊？”
“那你说，圣诞老人到哪儿去了？”
“人生在世，唯胜负论。”
他说。
“哈啊？可是……”
“不，那个……跟你没关系。”
“可是什么？”
“还摊上？什么还摊上？”
“那啥，就是……有点冷。”
“还摊上抢银行？快饶了我吧，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那有什么关系，别在意啦。”
他急切地说。
“你刚才不是被捆住了嘛。”
“当然。真的真的！”
他说。
“那就是真的啦？”
“那也不值得在意。”
“胡说什么呢，我没有撒谎。”
“什么不值得，那可是大事儿啊！”
“你这样子要是撒谎可真是太逼真了，简直比演员还专业。”
“别在意别在意，眼前还有更要紧的事儿呢。你从哪儿来？”
听了他的话，俊子笑了笑。因为那副拼命辩解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
只见他慢吞吞地竖起食指，指向了天空。
“我才没有！没有！你说什么呢，谁是那副打扮了，别拿我开玩笑了！”
“哈啊？什么意思。”
“对呀。你刚才不就那副打扮？”
俊子说完笑了一下，青年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由于过度吃惊，声音仿佛哭泣。
“天上？宇宙？”
“谁？我？”
听了俊子的问题，青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俊子说。
“对。”
“你刚才明明就是圣诞老人嘛。”
“真的？天上？”
“什么？你说什么红衣服白胡子？喂，我可不是圣诞老人！”
他又点点头。
“你刚才不还穿着一身红衣服嘛，才过去多久呀。还戴着白胡子呢。”
“宇宙？真的吗？”
他的声音越发尖利起来。
青年这次很肯定地说。
“红衣服？！”
“嗯。”
俊子问。
“哦……”
“那身红衣服哪儿去了？脱掉了？”
俊子说。
他说。
“那你就是外星人？”
“谁抢银行了？”
青年又陷入了沉思，然后说：
他诧异地问。俊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发现他瞪大了眼睛。
“对。”
“你、你说谁抢银行？！”
“啊哈哈。”
只见他大惊失色，挣扎着想坐起来。然而俊子死死抱着他，不让他推开自己。
俊子发出了短促的笑声。
“所以才来抢银行？”
“你是外星人。”
“呃……”
“没错。”
俊子问。他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他才犹犹豫豫地说：
青年说。
“你很缺钱吗？”
“所以才会缺钱吗？因为不是地球人？毕竟你刚刚才来到地球啊，肯定没有地球上用的钱。”
他吃惊地说。
“嗯，没有。”
“啊？”
他说。
“你压根儿就没碰到啥地方。”
“要是我身上有就不是外星人了。”
俊子马上断言道。
“那是当然。你这人真有意思。”
“骗人。”
俊子说。
“不过好像没骨折。”
“对呀，只能那样解释了，因为这里除了天上没别的路嘛。一楼又都锁着门。”
他说。
俊子说完，兀自点了好几下头。
“头啊，脖子啊，背后啊，还有手臂。到处都有伤。”
“你是坐飞碟来的吗？我刚才眼睛被蒙住了，啥都没看见。”
他回答。
“对呀，结果一来就停电了。”
“呃，全身都是。”
“那可不是，突然来个不得了的东西，停电实在太正常了。”
俊子问。
俊子被说服后贴得更紧了，还把右腿直接搭在男人腰骨上。她知道这样一来裙子就彻底翻起来了，搞不好连大腿根都露了出来。那样正好，现在可是决胜负的时刻。一想到朋友们的目光，她就更加不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了。
“哪里？”
“你结婚了吗？”
他说。
俊子单刀直入地问。
“我身上有伤。”
“结婚？”
俊子问。虽然她动作有点大，可对方是个男人，应该没怎么受影响才对。
“嗯。结了吗？”
“啊？哪里痛？怎么了？”
这是最重要的细节。
他大声说。
“呃，还没。”
“很痛，很痛啊！”
很好，完美！俊子想。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啊！就算拿命去换，她也要得到这个人！
为了那个，她什么事都愿意做。什么困难都无法阻挡她。就算要她在这里脱光衣服，她也会兴高采烈地照做。
“你几岁了？”
俊子已经把按部就班的常识抛到了脑后，因为身边的朋友中只剩下她还没结婚。这种时候还讲究矜持注定会输的。如果她能把这个男人当成未婚夫介绍出去，朋友们肯定都会惊讶不已。她们一定会惊得合不拢嘴。想象着那样的光景，她爽快得几乎要失神了。
“几岁？”
此时俊子可是拼尽了全力。因为她无论如何都想得到这个男人。她明年就三十二了，每天都被要想办法把自己嫁出去的慢性焦躁折磨着，在看到他模样的那个瞬间，她就开始想要这个男人。为此她甚至有点歇斯底里，甚至想大叫只要能跟这个人结婚，她什么都愿意做。
“嗯，年龄。”
他惊叫了一声。
“二十六。”
“啊……哎？”
比她小五岁吗，嗯……俊子犹豫起来。这会变成最容易受到朋友攻击的软肋。虽然是个重大弱点，但那又如何呢，她肯定有办法防御的。她都已经这个岁数了，早就无路可退。
双手很快就像做梦一样恢复了自由，可以随意活动了。紧接着，俊子做了一件连她自己都惊讶万分的事。她一下撞在青年身上，把他给推倒了。两人顿时滚倒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你可以随便来哟。”
他说。俊子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低下了头。随后她扭动上半身，让他帮忙解开捆在身后的双手。男人马上开始替她撕开捆绑手腕的胶带。这回他很快找到了切口，动作略显粗暴地把胶带撕了下来。
俊子说完，又把身体贴得更紧了。
“痛吗？真对不起。”
“来什么？”
俊子静静地说。
他说。
“啊……好痛。”
“你不明白吗？”
剩下的胶带都粘在了头发上，俊子实在怕痛，他就放下了那一截，转而寻找胶带另一头的切口。在耳朵前方的脸颊上找到切口，他轻手轻脚地将其撕了下来。俊子拼命忍住疼痛。虽然撕到嘴唇那里特别疼，但忍耐一会儿之后，她总算能说话了。
“不太明白……”
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挑开了胶带，于是转而用指尖将其捏住，准备将胶带撕下来。刚撕了几厘米，就听见“哧”的一声，贴在脸上那半圈被一口气撕了下来。
原来俊子心里想的是，干脆让他在这里要了自己。不管怎么来都行，只是不确定肉体关系，她始终会有种烧心的不安。一旦有了肉体关系，他就是俊子的人了。就算追到地狱尽头，她也会纠缠到底，她打算就这样一路追击，直到两人同居，然后结婚。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碰到俊子嘴上的胶带，随后又用指尖沿着表面摸索，寻找胶带的切口。可是周围实在太黑，很难找到那个切口。俊子一动不动地等着。他好不容易找到切口，并试图用指甲挑起一角。俊子能清楚感觉到他每一个细微动作。
如果他有工作，还可以用把她强奸的事捅到公司去这个办法威胁他，只要逼迫他跟自己结婚，接下来就好办了。不管多肮脏的手段她都不在乎，只要能挨到过上新婚生活，她有的是办法补偿。只要尽心尽力就好，她对自己的厨艺非常有自信。问题在于结婚典礼。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秀她们一脸，让那帮人瞠目结舌。这种幻想已经成了优先于一切事物的壮举，能够给她带来无尽快感。
俊子忍不住拼命点起头来。她想，自己现在的眼神肯定非常失态吧。然而她并没有顾及脸面的余裕。
“话说回来，你在地球上也没地方住吧？”
“你想我帮你撕掉吗？”青年问道。
俊子问。
瞬间沉默之后，俊子的感情爆发了。她使劲发出呻吟声朝他挪动过去。她努力用目光恳求他撕掉嘴上的胶带。俊子兴奋地想，这是个绝佳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了。她忘我地朝男人挪过去，希望眼前这个青年能替她撕掉胶带。
“是没有呢……”
她一下就陷入了呆滞。即使在一片黑暗中，她也分辨出了对方不太像日本人的俊俏面孔。而且还很年轻，应该才二十几岁。
他慢吞吞地说。
啊，她心想。哎？哎？她又想。这男人不错啊，她想道。
“得赶紧找地方住了……”
她勾起脖子，拼命想用制服胸口擦掉眼泪，然而那只是徒劳。不过她还是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男人的脸。
“是吗？那你干脆来我家吧？现在就去。”
那人声音里出乎意料的温柔让俊子疑惑起来。因为他现在这样竟让她感觉不到丝毫威胁。
青年沉默了。俊子立刻反省，这样果然有点乱来吗？她刚才太直接了。可是没过多久，青年就说：
“不要吗？那算了。”
“好啊。”
说这，男人凑过来一些。俊子立刻发出尖叫一般的哭声，挪动身子往后缩。
俊子闻言跳了起来。
“不如我帮你解开吧？”
“真的？”
他又问。俊子使劲摇着头继续哭泣。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真不要脸，明明是你把我捆住的。她想道。
她问道。
“你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副样子？”
“嗯。”
她能听见声音，但是看不见那人的脸。因为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什么都看不清了。
青年低声答道。
他略显讶异地说。
“那就这么定了。快起来，我们出去吧。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保安要来啦。”
“什么？”
俊子说。
如果她能张嘴，一定会撕破喉咙拼命尖叫。好不容易等到惊恐时刻结束，没想到第二轮又开始了。她始终无法摆脱命运的捉弄。今晚她一定要被强暴了。她不仅会被玷污身体，搞不好还要送掉性命。这已经注定了。自己这副样子根本就是在说“欢迎来强暴我”。
“啊？真的？”
俊子脸上立刻滑下几行泪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扭曲了。这下真的没救了。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呢。真是祸不单行。这个陌生男人又要给她带来跟刚才一样的恐怖经历了。
“是呀。你在那头街角的迈阿密等我，我马上过去。不，迈阿密不太好啊……那里容易被人看见。还是户越大道上的云雀咖啡店吧，那里很多学生。云雀，你知道吗？”
她听到一个安静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只见那个穿着银色羽绒服的男人已经坐了起来。
“嗯，知道。”
“你怎么了？”
“你明明是个外星人，怎么知道那么多呀。”
这样不行，得把捆住双手的胶带挣掉，她心急地想。否则她连站都站不起来。她跪在木地板上弓起身子，拼命扭动手腕。她尝试转动双手，又试图用力撑开胶带，可是胶带的黏性实在太强，完全不见松脱。俊子的焦急逐渐转化为歇斯底里，哭声也越来越大。
“嗯，我在天上看到的。”
这个毫无防备的姿势让她惊恐万状，她害怕被强暴，赶紧合拢了双腿，结果一下失去平衡，向右歪倒在了地板上。她好不容易挣扎着勉强撑起上半身，那男人却开始发出闷哼，吓得她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极度的恐惧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点哭声。她一边命令自己动作快点、动作快点，一边焦急地想从露台逃离，结果被束缚的身体再次失去平衡，让她跪倒在了地上。
“哦这样。你身上有钱吗，点餐钱？”
那是劫匪，她瞬间想到。原来他在这里。他已经脱掉了圣诞老人的衣服和假胡子，还换上了平时的装束躺在那里。为什么？她又想。可是很快她又改变了想法，认为那种事根本不值得关心。现在穷凶极恶的罪犯成了这个样子，她得尽快逃走，结果因为太着急，她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有。”
随后，她又扭动不自由的身体看向背后。这一看把她吓了一大跳，还发出了细细的尖叫。因为她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只见一个身穿夸张银色羽绒服的男人躺在了刚才俊子两人走上露台时穿过的、整个露台唯一的一扇门边。
“是嘛。算了，等会儿我来付账。你先过去等我。绝对要等我哦，听见没？绝对要等我。知道了吗？”
可是，俊子转念又想。就算他没跟她说一声就带着抢来的钱跑了，也应该把枪拿走啊。这么重要的证据，如果那是劫匪以自己身份注册过的，岂不是瞬间就能找到人了。而且他刚才还光手端着这把枪，甚至把手指搭在了扳机上。把这种东西留下来让警察和鉴证人员调查，肯定能查出指纹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扔下枪呢？
“嗯。”
俊子使劲扭动下巴和脖子，把眼睛上的胶带彻底撕了下来。胶带落到木板上，尽管周围依旧昏暗，幸亏有了远方的那一点照明，她还是能分辨出屋顶的样子了。圣诞老人装束的劫匪早已无影无踪。奇怪的是，他手上的猎枪和装猎枪的黑色塑料收纳袋都落在了木地板上。只是她没看到钥匙串，当然也没看到装钱的布口袋。那些可能都被他拿走了吧。
“约好了哟，你可一定要等我。”
不过不管他唠里唠叨还是沉默寡言，劫匪就是劫匪。人家肯定不会照顾她的心情，每一步行动前先给她做个解释。那人可能就是突然有了别的想法，把她扔在这里自己回到室内，打开一楼后门离开了吧。他很可能一开始就打算这样行动，才会把俊子双手捆起来，还遮住了眼睛。
“嗯。”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应该不会在屋顶上一言不发地消失掉。他有可能把俊子一个人留在屋顶，自己回到楼下离开了银行。可他如果真的要改变计划，应该会对俊子说才对。虽然她不确定劫匪一定会说，但那个人总的来说有点唠叨，应该不至于一个字都不对她说。
“真的真的，你可不能毁约哟。只要你等我，我就不对任何人说你的事情，对警察都不说。”
那人刚才说，他上完厕所就要把她带到一楼，然后捆住她的双腿，自己从后门离开。后门从室内和室外都能上锁。室内并非按钮或旋转搭扣上锁的形式，而且门下还有一点缝隙。劫匪知道这个细节，还对她说等他出门上锁后，会把钥匙从门缝里塞进来。
“警察？”
俊子首先在微弱的光亮中寻找起穿着圣诞老人装束的银行劫匪。那种人能消失当然再好不过，但搞不清楚消失的原因却让她很是头痛。因为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回来伤害她，所以她必须针对所有可能性想出对策来。
“我们刚才遇到抢银行的了。”
她抬起头，眯起眼睛朝远处看，凡是视线所到之处全都漆黑一片。不过对街大楼背后某个地方似乎还留有照明，灯光被四周的墙壁散射，间接的光亮使她能隐约分辨出露台上的东西，这才勉强掌握了眼前的情况。若没有那些光线，俊子所在的地方应该也深陷在漆黑的夜幕里。
“啊！”
眼前能看到的光景并没有显示任何异常。屋顶的木栈道上没有人。周围的大楼外墙和填满露台的盆栽都没见到开裂的痕迹。连位置都跟原来一样，还是几小时前看到的那个样子。
他瞪大了眼睛。
视力一点一点恢复，胶带下开始露出周围的景色。然而视野依旧被包裹在黑暗中。因为停电了。这一带都因为刚才的雷击而停电，所以她才看不清周围的东西。当然也因为现在她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不过因为一直闭着眼，她的右眼还是很快适应了黑暗。
“不过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你。所以你也快点儿离开吧，到云雀去等我。”
太棒了，她想。然后，她把翘起来那部分的粘贴面用力压在制服肩膀上。果然，有黏性的那面粘住了制服面料。接下来，她一边告诫自己要小心要小心，注意着不让粘着制服的那部分剥落下来，一点点挪动面部，把胶带从脸上撕了下来。
“可是抢银行的……”
她用力耸起右肩，同时把脸全力向前伸，好不容易让肩膀碰到了胶带一角。随后，她摇晃着脑袋让胶带蹭在衣服上。这个动作虽然痛苦，但她总算感到胶带右侧从皮肤上剥离了，原来是一直磨蹭的角落稍微翘了起来。
“就当没发生过。”
尽管如此，她还是想把嘴巴、双眼和双手解放。嘴上的胶带绕着头缠了整整一圈，应该很难撕下来。双手应该能想办法挣脱，只是得花上一点时间。目前最容易摆脱的就是眼睛上的胶带，因为只是截取了刚好能遮住两只眼睛的长度贴在上面而已。这种跟紧急包扎差不多的处理，应该很容易弄下来。只要眼睛能看见东西，就能应付各种事态了。
“啊？”
于是她缓缓撑起身子，在木板上跪了起来。然而这个姿势会让膝盖很痛，无法长时间保持下去。只是她这个状态要站起来更加危险。因为眼睛看不见，手也动不了。虽然脚没被捆住，可一想到刚才的冲击可能会再来一遍，她就觉得还是保持这个姿势更为安全。
“那种事就当没发生过。所以你可要遵守约定，在那儿等着我。听见没？拉钩上吊。”
她等了一会儿，那个银行劫匪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而且她还不能肯定那件事已经结束。可能还会有后续。如果真是那样，她这个什么都看不见，一动都动不了的状态搞不好会送命。
俊子再三强调了好几遍。
双手被捆到背后的俊子在木栈道上躺了一会儿，身上的疼痛渐渐消失，使她恢复了思考能力。她嘴巴、双眼和双手都被封住，就算想破头也不可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行动起来自己去摸索了。为此，她首先得把眼睛上的胶带弄掉。只要能看见东西，她就有了思考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