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库利道：“你需要去上海参加一个外星文明部的会议。”
“等等……这是我不去的意思吗？”唐飞说。
“我们走。”老鲨带着哥舒信走出办公室，“没睡好？做噩梦？”她看着哥舒信的脸色，问道。
哥舒信懒散地点头，抓起背包。
“不然呢？这次具体什么案子？”哥舒信淡然反问。
老鲨笑道：“是的，之前一直在等化验结果，我们只有在确认涉及外星生物时才出动。这样吧，哥舒信，你跟我走一趟。”
“纽约凌晨，著名流行乐制作人列洪死在彗星酒店。”老鲨带路前往传送室。“死者是外星人？”哥舒信问。
“这就是你说的新案子？”唐飞问。
“那可不一定。”老鲨笑了笑。
老鲨道：“这个事几年前我就提出过，但是当时重案组的格林先生不太赞成。”说到这里，老鲨的联络器响起，她认真听了几句，面带歉意道：“化验结果出来了，纽约有一个案子被证实涉及外星人，我们要去处理。”
“我居然还要开官僚会？”目送那两人离开，唐飞问道。
唐飞皱眉道：“走私和凶杀、贩毒毕竟不同，我觉得外星重案组既然人手不足，那就应该管一些时效性更强、危害更严重的案子，对付日常走私应该成立一个银河缉私队。”
斯库利皱眉道：“什么叫官僚会，这次会议涉及日后对银牛角的抓捕，我们需要有落实计划的人到场。另一方面，我们需要专业的人评估一下哥舒信的情况。”
老鲨苦笑道：“他们涉及的生意很大，有时候走私过来的危险品足够把地球毁灭。有时候他们还帮助星际武装力量完成偷渡，一支星际雇佣军如果装备齐全，就足够征服太阳系了。”
“如果评估他有问题呢？”唐飞问。
“这种事是不是不管也无所谓？”唐飞说。
“那就要等他没问题才能出外勤了。”斯库利拍了拍唐飞的肩膀，说道，“纽约不是什么大案子，你正好趁这段时间研究一下应聘简历，我们重案组需要补充人手。”
老鲨道：“星际走私和我们日常说的走私并没有太大不同，主要涉及逃避星际关税的商品，以及逃避安全检查的危险品。比如某些星球的铁矿石比较少，另一个星球比较多，他们就走私铁矿石，原因无非是某些星球对这种矿石进行管制。再者，某个星球的星际关税比较高，来自外星的移民比较喜欢用家乡的东西，而他们的家乡比较远，官方供给不够用，所以银牛角在我们地球也走私日用品。”
“我不喜欢开会。”唐飞说。“我答应过你，未知罪案调查科会给你一个更大的平台。”斯库利笑道，“领导对你上次的表现很满意，你好好加油。”
哥舒信问：“额，我一直比较好奇，星际走私到底走私些什么？”
唐飞道：“说到上一个案子，秦桦有个聊天群，那个群平时伪装成我们内部群。群里有四个人，如果一个是她，一个是野马星人，一个是卢克，那第四个是谁？”
斯库利道：“这事情从前是外星文明部和异现场调查科一起做的，现在是外星文明部单独在管。随着难民的增多，外星犯罪问题也就逐渐变得严重，其中一项就是星际走私。”
斯库利说：“你担心还有内鬼？互联网时代一个群里有四个人，他们可能在四个不同的地方，查起来难度非常大。”
唐飞道：“战争是从希亚星开始的，怪不得那边的难民特别多。”
“总归要查吧？”唐飞说，“上次的案子总觉得有些不清楚的地方。”斯库利笑着确认说：“查吧，但要小心。”
老鲨笑道：“三言两语的确很难说清，就简单说吧。银河系主要有银河帝国和银河联盟两大势力，他们从前很少打仗，或者说，从前战争的规模很小。大约一百年前，银河系半人马座边缘的希亚星爆发了一场较大规模的战争，大约有近两百个文明星球先后卷入了其中。被战争蹂躏的星球产生了大量的难民，这些人大多数前往了帝国和联盟的内陆国土，但也有少部分前往其他地方，比如我们这里。地球原本没有那么多外星人，大约是2000年左右，才开始有正规的接纳难民的流程。”
来到三楼的出发台，面前是几扇看上去并无区别的铁门，老鲨想了想选了一扇，穿过铁门后赫然是自由女神像。
“我知道，在资料库里有介绍，但谁能简单跟我说一下外星难民潮是什么？”唐飞问道。
“运气不错，我曾经走错过，一不小心就到了非洲。”她顺手在街边买了份热狗和咖啡。
唐飞和哥舒信面无表情地听着，虽然消息很劲爆，但他们之前并没有对摧毁这个组织投入太大的精力，因此并不是很震惊。
“这倒挺方便，不过如果容易出错，门前不该做清楚的标识吗？”哥舒信扫视四周，周围并没有传送门的迹象。
“他们这个名字来自银河系里的通用货币——银河币。”说着老鲨抛出一枚硬币，大约比两英镑的硬币大一圈。她指着硬币上的纹理道：“你们看，在银河币的这一面上画着一个银色的牛角。”旋即，她将硬币收回，又道，“那个野马星人的确是银牛角在地球上的大头目，但相对于他们组织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人物。”
“跨洲行动可以用传送门，事先说好去哪个城市即可，但只能送到大城市。”女医生解释道，“近距离的任务就得用飞行器了。至于标识，这种事是行政部的工作，轮不到我们插手。”
“鉴于去往银河联盟总部的代表陆续发回消息，我们之前对银牛角的了解有一些偏差。先前我们以为，银牛角是银河难民潮之后，在地球上形成的外星走私集团。事实上，银牛角是一个有着很长一段历史的银河走私集团，它的规模和实力在整个银河系里可以列为前十，是一个跨星系的超级犯罪组织。”
哥舒信看了眼案件提示，皱眉道：“案发现场不近。”
“银牛角怎么了？”唐飞问。
“我已经接管了尸体，尸体临时摆在警局的停尸房。”老鲨走到僻静的街角，很快骑着一辆哈雷摩托回来。“上来。”她说。
“因为有新案子，所以我只能长话短说了。”老鲨变回职业装的打扮，“大家之前处理银牛角的案子，对方的头目野马星人夏鸿恩是我们银色通缉令的头号罪犯，但是，现在我们要更新一下关于银牛角的信息。”
哥舒信挠了挠头，看着摩托的后座，好笑地拒绝道：“坐女人的摩托？绝不！”
斯库利道：“好了，大家认识了。这次老鲨去外星移民处开会，带了一些新信息回来。老鲨，你来说吧。”
老鲨启动了摩托，哥舒信则仍看着远处的街道发呆，这里的阳光和行人似曾相识……自由的空气果然不一样。他小跑几步，去路边摊买了一只热狗。
“鲨鱼……”哥舒信看着对方性感的嘴唇，想着就算被咬一口也没什么关系吧。
看到后街停靠的哈雷摩托，哥舒信回味着热狗的味道，擦了擦手，不紧不慢地在大门前等着女医生。
“鲨鱼的鲨。哪里有犯罪，哪里有血腥味，我就到哪里。”老鲨按动衣领的徽章，瞬间换了一身白色的医生装束，“现场法医也是我的专业。”
“只要你没被人用手机拍到飞檐走壁，就尽管嚣张吧。我想上头很快会来找你谈的。”女人说。
哥舒信眯着眼睛，认真扫视了对方一遍，问道：“沙子的沙？”
“刚才那热狗真好吃，你该尝尝。”哥舒信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那么馋？”老鲨皱眉。
“久仰大名。叫我老鲨好了。”女博士微笑说。
哥舒信笑道：“重获自由后，就该对自己好一点。”
“那个……”斯库利看着带着些许酒气，头发打着卷，衣服勉强算是合身的哥舒信皱了皱眉，转而指着老鲨道，“我来介绍一下，我们未知罪案调查科的特别顾问邹平——犯罪心理学、法医见证学的博士，外星文明专家。”又指着哥舒信对老鲨道，“这就是哥舒信。”
“所谓好一点就是贪吃？你的要求还真不高。”老鲨白了他一眼说。来到停尸间，两人很快找到阿兰·列洪的尸体。“看着只是个普通老人。”哥舒信并没在尸体上找到解剖的痕迹。
“你们在说什么？”哥舒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办公室里，吓了所有人一跳。
老鲨把手套分给对方，说道：“很多事不能看表面，如果你好好修饰一下，看着也只是个普通大学生。”
“这么说我什么也不用担心？唐飞，你是重案组的组长。”斯库利严肃道。唐飞笑道：“人要靠自己，不管是孩子，还是成年人。”
“是吗？那你是什么？班主任？”哥舒信小心翼翼地检查尸体，低声回答说，“这看着还真是普通人。”说着他抬手按向尸体……
“什么叫多陪一会儿？”唐飞皱起眉头，“他是男人，而且对风名比我还熟嘞！”
“收起你的爪子。”老鲨皱眉说。
斯库利道：“哥舒信会晚一点到，他刚出来有些不适应。不过唐飞啊，你好歹和他是老朋友，这几天不该多陪他一会儿吗？”
“什么话？我戴了手套的。”哥舒信扬眉。
唐飞没有说话，他看了眼办公室，正疑惑着哥舒信怎么还没有上班。
“你不是法医，哥舒先生，你没有触碰尸体的资质。”老鲨按动衣领上的按钮，瞬间换了一身医生装戴起了口罩。
“异能世界的圈子很小。”老鲨笑盈盈道。
“好吧……”哥舒信挠挠头，认真道，“那既然你已经先来过了，请你告诉我死因，介绍案情吧。”
“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斯库利笑道，“是早就认识吗？”
女子淡然扫了哥舒信一眼，拿起手边的验尸报告：“死者叫阿兰·列洪，灵魂烈焰乐队的经理人，男，五十二岁，地球人。”
电梯到了三楼，斯库利一早就等在电梯外，金发女人充满热情的给褐发美女一个拥抱。这种场面总是让男人感到世界的美好。
哥舒信怔道：“地球人？五十二岁？”
“是的，看来斯库利说从异现场调查科挖来的高手就是你。”老鲨笑眯眯地说。“这真是没想到，”唐飞挠头道，“他们说今天会有人来做辅导，难道是你？”老鲨道：“原本是有个讲座，但临时有了案子，所以计划有变。”
“怎么？”老鲨问。
老鲨的真名叫邹平，是亚裔和俄罗斯的混血。很久以前他就认识这人，即便是在异能犯罪的圈子里，她也算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老鲨拥有多个博士头衔，擅长信息战，能驾驶各种飞行器，同时还擅长近身格斗，在犯罪心理学领域是才华横溢的专家。唐飞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甚至连消息也很久没听过了。
“没什么，你继续。”
“你在未知罪案调查科工作？”唐飞问。
女法医继续道：“今天凌晨零点十分左右死于酒店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在酒店东区十五楼。死因为一刀割喉，死者的左手被斩断，凶器并没有在现场找到。死者的乐队成员第一时间奔赴现场发现死者。”
“唐飞？”
“然后呢？”哥舒信继续问。
唐飞也点头致意，但是两人同时一怔。“老鲨……”
老鲨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一管金黄色液体：“我发现死者体内的血液里面有些特殊物质，这是总部提炼出来的部分，是灵感药剂S。”
“早上好。”女人对唐飞点了点头。
“这看着像，尿……”哥舒信瞪着眼睛，作势要捂自己的鼻子。“你！”老鲨被他这样一说，当即手上微微一抖，随后咬牙道，“这是银河里的一种禁忌药物，算是一种致幻剂。”
叮！刚合上的电梯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一个褐发美女。她剪着微卷的短发，有着性感宽厚的嘴唇、俏美的鼻梁、勾人心魄的细长眼睛，那一身未知罪案调查科的制服更衬托出其高挑婀娜的身段。
“毒品？”哥舒信问。
唐飞经过扫描指纹的大楼安检，坐电梯来到三楼。未知罪案调查科的外星重案组成员很少，用科长斯库利的话说，就是合适的外勤人员实在太难找了。这个观点唐飞很同意，他简单地翻看了斯库利提供的大约二十份简历，没有一份能让他满意。
“不是可卡因那种毒品，并不能带给人快感。”女法医想了想解释道，“只有少部分人可以使用这种药剂，大多数人使用后都会直接死亡，像他这种少部分不死的也可能会被大幅度吞噬生机。”
他知道的线索不多，但清楚一点：当年逆转第三次异能战争的恐怖武器来自风名岛，而将那恐怖武器运至美国的幕后黑手之一来自未知罪案调查科，或者说来自国际刑警组织的外星文明部。
哥舒信道：“所以，你让我们来这里，不是因为死者是外星人，而是因为这种外星致幻剂？那你能证明他的死亡和药剂有关吗？”
从今天开始，唐飞正式入职国际刑警组织的未知罪案调查科，担任外星重案组组长。这件事，赵东临已经背着他策划了十九个月，而他在西城警局工作那么久，也是在为进入未知罪案调查科做铺垫，其目的是找到当年在美国毁灭异现场调查科的元凶。
“我什么也不能证明，证明是你们探员的工作。”老鲨回答。哥舒信想了想道：“这种药剂在纽约能搞到？”
缺乏睡眠的影响果然很大。在经过了三天漫长的“工作交接”后，他忘记了自己已经不在西城警局上班的事实。
“这里的星际黑市可能会有。”女法医道，“这是A级违禁品，案子可大可小，一定要谨慎对待。说实话，这玩意儿挺罕见的。”
又朝前走了几步，唐飞隐约感到一些不对劲，他抬头看着透过树梢的阳光，努力想着是哪里出了错。紧接着他一拍脑袋，然后用力抓紧咖啡，大步朝着林荫道的另一边跑。
哥舒信笑道：“好的，那你慢慢研究，我去看看案发现场。”
最初的时候，唐飞为了融入集体参加过两次相亲联谊。后来他猛地意识到，这种活动是没完没了的，就坚决不再参与。
“慢！”老鲨皱眉道，“你不知道条令规定，探员出外勤必须至少两人吗？”
唐飞拿着咖啡走在林荫道上，他刻意放慢脚步，是为了避开前头那几个热衷于帮他相亲的女警。说来，不知从何时开始，“相亲”成了一项不分年龄的社交活动。只要发现你有正当职业，而且身家清白，自然会有人排着队占满你的休息日。只不过满大街都是想脱单的男女，偏偏合适你的一个也没有。
“我可以单干，没有问题。”哥舒信说。
说到上一个案子，秦桦有个聊天群，那个群平时伪装成我们内部群。群里有四个人，如果一个是她，一个是野马星人，一个是卢克，那这第四个是谁？
“没有人可以单干，哥舒先生。我和你一起去。”老鲨按动徽章，换上制服，“跟我走，我们先去案发现场，再去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