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脸得意回来的熊菜，老鲨轻轻夸奖了几句，面不改色地继续朝前走。“差不多了吧，要交给你吗？”从电梯走出，一路沉默的熊菜小声问。
“有一点小小的问题，你和熊菜保持接触，”哥舒信小声在联络器里道，“万一他要跑不用追，真唱片不在他手里。”
“出门再说。”老鲨说。
冠军单曲的黑胶唱片让哥舒信闻到了危险的味道。他悄悄跟着熊菜去取唱片，就是想看看那些拍卖会上的人，会不会继续有所动作。果然在交接处，他徽章的“智能视角”就看到了一些特殊的事。
“那我安排车。”熊菜笑了笑，吩咐大堂的服务生去叫车。然而，在出租车慢慢停靠过来的时候，熊菜突然甩开大肚子越过车顶飞掠出去。
老鲨心里叹口气，纽约对她来说有不好的回忆，但又不能不来。
跟我来这套！老鲨冷笑着紧跟其后，尽管哥舒信说不要追，但她又如何忍得住。
“请记在端木泽的账上。”女人递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卡片上有一只银翼蝙蝠。熊菜顿时眼睛发光：“美女你有这东西，怎么不早说哈！”于是他整了整衣服，一脸土豪气地前往交接处。
不多时，熊菜跑到了一条死胡同。他转身面对几米外的女人，把唱片盒子往地下一丢，笑道：“让你失望了，东西不在我手上。”
“你有钱吗？”熊菜小声道。
“你不是熊菜。”老鲨皱眉说。
顿时，全场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边。对黑胶唱片来说，这是个创纪录的价格。拍卖锤落下，司仪隆重鼓掌：“恭喜这位女士，请之后到后台办理交接手续。”老鲨推了熊菜一把，让那家伙去领东西。
“的确。真的熊菜在拍卖中心睡大觉呢，而你抓不住我。”那人抛出一枚烟雾弹，然后凭空消失在迷雾中。
老鲨扫了眼早就离席的哥舒信，举起熊菜的牌子，高声道：“八万！”
老鲨依稀看到对方飞散成许多碎片，那些碎片好像某些东西，但又说不清楚，只是耳边响起一阵动听的旋律。
很快该唱片就竞拍到了五万美元，举牌的是个红色头发的漂亮女人，熊菜有些无奈地看着老鲨。
“哥舒信，我这里追丢了，看你的了。”她在联络器里道。“放心，唱片在我这边。”哥舒信冷静地回答。
美女医生笑道：“我们先看一看，你替我记录下那些竞拍人的身份。”
哥舒信和老鲨分头行动，女人参与拍卖会，哥舒信则在远端观察。熊菜去交接处取唱片前，哥舒信早就换了衣服进入交接的房间。他看着对方取走物品，却选择留下继续监视交接人，因为他发现那张真正的唱片还在柜台里。
“也不是特别贵。”熊菜耸耸肩。
被他盯上的交接人，冷着脸道：“我自问没有任何破绽，你凭什么觉得唱片没被那胖子带走？”
说话间，到了这件拍卖品的拍卖时间。司仪隆重介绍唱片的情况，起拍价是两万美元。
“因为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哥舒信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交接人拔出手枪。
熊菜笑道：“是啊，谁说拥有惊天的才华，就一定能功成名就了？”
哥舒信一个滑步就接近对方，一掌击落手枪。交接人半侧身，手指扣住哥舒信手腕。
“幸运的？”老鲨扬眉问道。
“手是机械的？”哥舒信翻转手掌挣脱出来，对方一脚踢来，哥舒信单手挡住对方小腿，“脚是机械的……”他灵动转身，一个侧踢正中交接人的胯部。
“当然，”熊菜喝了口酒，“这世上欺世盗名之徒太多了，这两人算是有实力的，更是幸运的。”
交接人被他踢出三米远撞在墙上。
老鲨说：“除去炒作，这两个死者都是有才华的，你不否认吧？”
“系统判断，锁定物品是机器人。”哥舒信皱紧眉头，“智能视角”不断跳出提示，他索性关闭了系统。
熊菜道：“你可以去网上查一下，列洪死后最后一稿作品的事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
交接人的脸皮被撞破，露出里面的金属色。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哥舒信，突然掌心落下一枚药剂，迷雾中他像壁虎一般爬上墙去，从天花板上朝外逃。
“这你也知道？你很懂音乐吗？”老鲨皱起眉头问。列洪那最后一稿的事，对方为什么会知道？
哥舒信闻到药雾只觉得脑袋一沉，他大喝一声，左手做刀状划出一股劲风，出口处的天花板和大门被他一击划破。机器人从后被他劈成两半，“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嗯……倒不是完全一样。列洪的作品虽然有瑕疵，但因为他本人很勤奋，所以保持在水准以上。我听说，他死前还修改了一稿。”熊菜笑道，“蕾娜的作品是从不修改的。她成名后，除了头三张唱片不错外，后面的质量一张不如一张。”
哥舒信紧跟而上踩在敌人背上，一拳打在对方脖子上。机器人的头被他取下……
“列洪最后一首作品也是因为这个。这就是娱乐圈。”老鲨说。
摘下头颅的瞬间，哥舒信眼眸忽然一红，但他随即反应过来，深吸口气镇静地扫视四周。周围很安静，他的呼吸声却很大。
熊菜道：“蕾娜这最后一张唱片其实水准不高，之所以大卖是因为她死后的炒作。”
当老鲨和哥舒信参加拍卖会时，他们的飞翔车正停在金顿大楼外监视一切，自动录下了老鲨在室外的追捕过程。
老鲨道：“那也得看多大的代价，这张唱片既然拿出来拍卖一定不便宜。”
“还真是凭空消失了……”哥舒信挠了挠头，他之前听老鲨说时还有所怀疑。“不然呢？”女人白了他一眼。
“哦，是……我口误。未知罪案调查科。”熊菜苦笑道，“你们插手的案子都比较诡异，难道你们不该把类似案子的证据收集一下，毕竟当年蕾娜的案子并没有破。”
“没有不然……”哥舒信苦笑。
“我们是国际刑警未知罪案调查科。”老鲨打断他说。
老鲨道：“现在有个问题，真的熊菜在厕所里被发现，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来和我们接头。我们遇到的是冒牌货，而我根本没看出他易容的痕迹。”
“是不是有点像？艾琳·蕾娜和列洪今天的情况？”熊菜微笑道。“这个……你是想说，列洪也是死在疯狂粉丝的手里？”老鲨问。“不不，我是说他们都是刚弄出新歌就挂了。”熊菜摸摸肚子，慢慢道，“好吧，我认真说。我觉得既然你们是异现场调查科……”
“外星人和怪物也没什么区别，他们比较擅长变化形态。”
美女医生扫过物品介绍，上面说这是属于著名歌星艾琳·蕾娜的唱片。在录制完唱片不久，该歌手就被疯狂粉丝刺死，死的时候，身边就有这张头版的黑胶唱片。该唱片上的单曲曾经占据排行榜冠军九周。
老鲨扬眉道：“会变化形态的不一定就是怪物，我们地球人有一些异能者就擅长变身。”
“那是个怪物说了算的星球，位于半人马座阿尔法，距离我们并不远。用银河天桥穿梭，大约一个月可以到。这种致幻剂在黑市叫梵高，一般是给艺术家提供灵感用的。”熊菜喝了口酒又道，“我听端木老大说过案子，原本如果只是介绍那个致幻剂的情况，几句话在电话里就能说完，但今天拍卖会有件特殊物品。”熊菜把拍卖会的宣传单递给老鲨，“第九件拍卖品——一张带血的老唱片。”
“你长得好看，怎么说都有理。”哥舒信皮笑了一下，皱眉道，“凶手居然想利用我们来得到唱片，胆子真是大，不过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找熊菜呢？”
“半神星球？”老鲨问。
老鲨整理了一下头发，摇头道：“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熊菜说，可能是他询问致幻剂的时候，问了不该问的人。他一共找了三个供货商打听这事，其中两个现在并不在纽约，只有这个人在这里。”她把一张照片摆在桌上，照片赫然是那个拍卖会交接人的样子。
熊菜点了杯喝的，才慢条斯理道：“你们要打听的东西，黑市上也少。我问了一下熟人，他们说若是有人付定金，一个月内可以到货。这东西和普通的银河迷幻药不同，需要去半神星球拿货。”
“是那个机器人……”哥舒信道。
拍卖会的现场人并不多，大约三十多个人，举牌的速度也不快。那些人的样子都很普通，显然并不想引人注目。过了安检之后，哥舒信走到一旁观察环境，让老鲨和熊菜单独聊。
“他叫凯文·莫布里。熊菜之前不知道他是机器人。”女医生说。
哥舒信听到端木两个字，不由认真地看了对方几眼，这让熊菜感到一股寒意。熊菜搓了搓手，带路道：“当然是进去说，这个拍卖会可能有你们感兴趣的东西。”在他的带领下，不用身份验证，老鲨和哥舒信就通过了安检，这让他俩多了几分信心。
哥舒信思索道：“问题是我一时手重，把这机器人打坏了。不知能不能……”老鲨道：“完全修好是不可能了，但我们可以提取他的部分记忆。”
老鲨笑道：“我们是在这里说？”
“他的记忆库里有什么？”哥舒信问。
“是的是的。想必端木先生向你介绍过我了，我就是熊菜。”小胡子压低声音道，“关于这里，你可以随便问我。”
“这机器人被你打坏前，第一时间触发了自毁系统，我只恢复了他13%的数据。你想知道什么自己问他。”女法医看了眼边上的电脑，“我的追捕图像也快处理好了，到时会有个惊喜。唯一的问题是唱片，我还真没研究出它的价值。”
“你是熊先生？”老鲨问。
“你到底是医生还是工程师？我以为这是交给技术部去做的。”哥舒信吃惊道。“我是全科医生，连你也能修，要不要试试？”老鲨眨了眨眼睛。
不远处走来一个身材矮胖、蓄着小胡子的青年，一双小眼睛势力而热情地在二人身上打量着，一面道：“邹小姐，欢迎欢迎。”
·“不敢劳烦大驾。”哥舒信冲对方抱了抱拳，进入房间审讯机器人。
老鲨道：“联络人说他会来找我们。”
老鲨继续对哥舒信的背影道：“从你抓人的过程看，你有点疯啊，上头会让你看心理医生的。不出意外，你是真的需要修理！”
哥舒信道：“我看了资料，黑市原本是在大都会博物馆边上，最近才搬过来的。我们具体是来做什么？这里的安保级别不低，我们亮出身份直接进去不太好吧？”
说是审讯，不过是正常的问答。机器人的头被装回脖子，记忆库被老鲨重置，对哥舒信所有的问题都不打折扣地回复，困难的是问出正确的问题。
在B区十六层进行的拍卖会已经开始，进门需要特殊邀请函，还要扫描视网膜。
比如，询问对方的主人和同伙，得到的都是沉默。询问对方为何袭击熊菜，以及抢唱片的目的，机器人只答复在执行命令。
纽约曼哈顿，金顿大楼。
“这个你认识吗？”哥舒信整理了一下思路，拿出金色药剂。“梵高。”机器人回答。
老鲨撇嘴道：“在我男人心里，我早就死了。”
“它有什么作用？”哥舒信问。
“本来是不认识，但我有些交际广博的朋友。”美女嫣然一笑说。“你这朋友真好，你男朋友不妒忌吗？”哥舒信说。
“它将血液里的阿尔法素提升，击发某种灵感。”
“外星黑市你也认识联络人？”哥舒信奇道。
“副作用呢？”哥舒信问。
“星际黑市又不是夜市……”老鲨看了眼电子记事本，“我们可以现在就去看看，那边即将有一场拍卖会。我找了黑市的联络人阿菜，他说拍卖会可能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
“因人而异，通常初次使用者有一个72小时的观察期，若是没有强烈的生理不适就可以使用。三分之二以上的地球人并不适合服用梵高。”
哥舒信大大咧咧地走到街口，看了看时间说：“现在去星际黑市是不是有点早？”
哥舒信拿出列洪的照片问道：“认识他吗？”
“正面侵入当然不行，但从阳台走就有可能。你可以在晚上试试，思路会更清楚。不过，到时候别拉上我，这种事不是我擅长的。”老鲨走到酒店后街，抬头看了看十五楼，又看了看远端热闹的街口，“这个时间找地方喝下午茶是最好的了，可惜我们要办案。”
“不认识。”
美女医生笑道：“眼球经济，这就是流行。眼下唯一的线索是乐谱啊。”哥舒信道：“你觉得要什么水平才能绕过所有监控杀人？”
“他使用了梵高药剂，他是一个音乐人。”
“这是灵魂烈焰的歌单，如果你之前没有听过，下载一份听听。”老鲨说。“对破案有用？”哥舒信看了眼手机，苦笑道，“乐谱上的新歌在排行榜上排第一了。”
“不，音乐人来自半神星球，他们的体质无法服用梵高药剂。”
两人用了两个小时左右做询问。列洪曾经是一个高产的创作人，但这两年有些沉寂，性格也日渐偏激。“灵魂烈焰”乐团一度和他产生矛盾，但鉴于主要成员都是他发掘的，所以最后众人还是留了下来。这样，作为凶杀案，他们一个嫌疑人也没有找到。
哥舒信皱眉望向审讯室外的女法医，两人都不明白一个普通问题，为何会提到半神星球。
安迪摇头：“娱乐圈的粉丝大多迷的是乐团。虽然作为王牌制作人，他也有粉丝，但粉丝有时效性。他这两年没有什么大作品，粉丝自然就少了，疯狂的粉丝就更谈不上。”
“你认识他吗？他是你的客户。”哥舒信又问。“不，他不是我的客户。”机器人否认道。
“暂时不能。”哥舒信拒绝道，“他有没有疯狂粉丝？”
哥舒信小心翼翼地问道：“地球上的音乐人是指词曲创作人，或者以音乐为职业的人，你说的半神星球的音乐人是什么？”
安迪看着对方手里的乐谱，小心地问道，“这我能拿回来吗？他新做的修改，我们还没记录。”
机器人道：“是半神星球的种族。”
“这说不清，他是个艺术家，理论上没有仇人。即便他有时会对别人的作品评头论足，那么多年也得罪了点人，但要说谁会因为这个杀他……我不这么认为。”
“你的主人是不是音乐人？”
“列洪平时和谁有仇吗？”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我在列洪身边工作三年了，我很确定。”安迪回答。
“你主人的名字？”哥舒信问。
“你确定？”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安迪看了眼，确认道：“没错，就是这首。不过……最后这一段，我走的时候还没有，字迹也不是列洪的。”
“你有没有梵高药剂的客户名单？”
哥舒信拿出乐谱道：“就是这首？我看上头标注了很多，是要修改吗？”
“有的……但是我记不得了……”
“《倾诉随心》，是一首慢歌。”安迪回答。
哥舒信道：“半神星球的音乐人在地球，在纽约吗？”
“昨晚的新歌是？”哥舒信问。
“他们在地球上，但不一定在纽约，他们追求完美的音乐。”机器人回答。“他们会为了美好的音乐杀人吗？”哥舒信问。
安迪道：“列洪有个习惯，每次演唱会上有新歌演唱，如果觉得不满意，就会先回酒店，第一时间把感受记录下来。”
机器人道：“不知道。”
另一边的走廊，哥舒信则在询问乐队助理安迪：“你和列洪为什么提前回酒店？”
“你觉得问出什么来了吗？”哥舒信走出审讯室。
“没问题，希望你们尽快破案。”经理这才有了些精神头，快步离开去准备资料。
“那要看你原本有多大的期待了。倒是外头有个好东西给你看。”老鲨指着新处理的画面说。
“坏消息总是传得快，案子查清楚就好了。”老鲨安慰了一句，正色道，“我需要所有客人的名单。”
依旧是抓捕“熊菜”的镜头。镜头定格在迷雾扩散的间隙，飞散开的黑亮光影上。
走廊上，老鲨找来酒店经理，来人哭丧着脸听老鲨讲完，才道：“客人听说这里发生了凶杀案，许多人都选择了退房。”
“这是什么东西？”哥舒信皱眉问。
乐队包下了酒店八到九楼的房间，另外乐队主唱们分别住在第十五、十六、十七层的贵宾套房，乐队的明星特劳斯就在十六楼。其他楼层住着各种旅客，很难排查所有人，二人便决定分头了解情况。
老鲨将一张乐谱拉到屏幕上：“我觉得有点像音乐符号，只不过不是高音谱号，更像是低音的。”
“只是可能，又或许他是从这里翻去了其他楼层。”老鲨抬头看看上头的十多层和下面的十多层，自语道，“这可不好查。”
“只是像罢了，我不认为这些散乱的东西是乐谱。即便要玩消失，也不会把自己变成乐谱吧？”哥舒信问道，“老鲨，你了解半神星球的音乐人吗？”
哥舒信笑道：“没错，那说明凶手可能是从十五楼跳了下去。”
“因为梵高药剂，我倒是看过一些半神星球的资料。”老鲨说着点开一个电子文档，“所谓半神星球，是位于银河系半人马阿尔法的一个文明星球。星球上有很多种高智能生物，我们地球接触过的有音乐人、机械人、元素人等三十一种。所谓音乐人，是一种喜欢和优美旋律生活在一起的生物，他们体形很小，按族群来活动。比如说，你在外头见到一个人形的音乐人，其实是一个装扮成人形的音乐族群。他们因为喜爱音乐，所以经常以乐谱的形式出现，而个体更像音乐符号。”
“疯子，这种惊世骇俗的事你最好少做！”老鲨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眯起细长的眼眸，“这里的乐谱不全，昨晚案发时乐谱散落一地，很多飘出了阳台，纽约警察收集到的都摆在这里了。乐谱上的血是列洪的，但是案发后阳台的门是关着的。”
“就是录像上那种？”哥舒信道。“是的，”老鲨沉吟道，“但没有证据表明半神星球的音乐人是嗜好杀戮的种族。如果他们杀了列洪，那总是有某种理由的。”
哥舒信落下两层楼的高度，一个旋转从阳台外掠了回来，手里多了一张残破的纸片，赫然是半张乐谱。
“我听说上次在风名办案时，唐飞在络绎的房子里见过一个音符模样的家伙，”哥舒信道，“能不能再联系上？”
哥舒信把头探出阳台，打量周围的墙壁。“智能视角”显示在远端墙缝处有一片碎纸。他手搭栏杆一翻身，飘出了十五楼的阳台。“你！”老鲨赶紧跑到栏杆边。
“那个家伙据说很久以前就不在半神星球住了，不过仍旧可以问一问。”老鲨想了想，拨通总部的联络器，用了些时间联络上了那个音乐人，“他叫摩尔斯，有些高傲，你注意语气。”
“据说还挺大的，今晚仍旧要下雨。”老鲨看着手机上的天气提醒。
哥舒信与摩尔斯寒暄了一下，见对方自称为乐族，便问道：“你们留在地球上的乐族里，有没有对艾琳·蕾娜感兴趣的？”
“但我们抓的素来不是正常人。”哥舒信回答，他启动徽章的“智能视角”，收集现场证据。看着潮湿的阳台角落，他问道：“昨晚下过雨？”
摩尔斯冷冰冰地回答：“我们绝大多数乐族感兴趣的是古典乐、交响乐，或者银河雅乐。你说的流行乐并不是我们乐于生活的环境。不过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每个种族总会有一些异类。在很久以前，有个叫艾格斯的家伙，因为普莱斯迷上了流行乐，她和流行乐打了很多交道，但这个家伙在三十多年前忽然消失了。除了她，我还真想不出别的乐族。”
是凶手在很久之前就埋伏在房内，还是他另有进出的办法呢？老鲨看着落地窗边的哥舒信，犹疑地道：“十五楼的阳台，正常人是无法侵入的。”
三十多年前？似乎就是蕾娜凶案发生的年代。
哥舒信他们调取了昨晚的酒店监控，和警察的初步调查一样，在七点到十二点之间只有列洪和助理在十一点用电梯回到房间。十五分钟后助理离开，老人甚至没有叫过客房服务，而七点前也是他和助理一起离开十五楼的。从时间上看列洪参加了乐队演唱会，然后提前回到酒店。
“她消失的原因会不会是离开地球了？”哥舒信问。“这谁知道呢？”摩尔斯笑了笑，“但如果真的和她有关，你们要小心了。这家伙挺凶残的，和著名的星际佣兵团有密切往来。她擅长控制机械，很危险的。”
彗星大酒店，十五层被警方封锁。
看着挂断的电话，哥舒信沉默了片刻，走回审讯室道：“你认识艾格斯吗？”机器人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因为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哥舒信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哥舒信皱起眉头。这就有点麻烦了，即便知道了这些，接着又该怎么抓捕呢？
被他盯上的交接人，冷着脸道：“我自问没有任何破绽，你凭什么觉得唱片没被那胖子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