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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可能犯罪

仲越挑挑眉。

“哎呦,警察同志,你可小点儿声!”刚子急吼吼的瞥了眼院子里,“那婆娘昨天刚跟我大吵一架,再让她听见非得活拆我不可。”

刚子压低了声音道:“我昨天那是犯浑,我老婆跟齐赖子没关系。之前她天天去齐潇潇那里跟她学手工,有人说闲话,我一脑热就胡说了。再说……”

见潘定一气的不想说话,仲越便又道:“你为什么觉得你老婆跟齐学海有不正当关系?”

话音一停,潘定一奇怪的看过去,“再说什么?”

仲越在屋子里转悠,一边对刚子说:“你放心,只要不是你干的,有个头号嫌疑犯在前头,怎么着也冤枉不到你。”

“齐赖子都不行了……”刚子有些猥琐的笑。

林许华也被气得够呛,干脆走到院子里去找刚子老婆问话了。

潘定一:“……”

潘定一脸更黑了,但到底在夏书荞的事情上有些亏得慌,没跟他争。

这时,仲越已经转悠到了走廊,没有齐家的气派,就是普通的水泥地,简单的做了个起步。

仲越乐了,意有所指的朝潘定一和林许华看看,“糊弄事儿?”

大门旁边儿有一破麻袋,还有一个小桶,垃圾袋已经满了,袋口扎在一起。

他皮肤黑,五大三粗往面前这么一坐,一说话看着就更凶了。刚子缩了缩肩膀,拿眼觑他,“这不是正好昨天跟他吵了一架,万一你们糊弄事儿,冤枉我咋办。”

仲越随意瞥了眼,正要回身往里,脚步却忽然顿住。

潘定一敲敲桌子,“喊什么,心虚啊?”

弯下腰,他拆开了垃圾袋,里面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外,还扔着一只运动鞋。

“警察同志,我跟齐赖子有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从没想过害他啊,你们可别冤枉好人啊!”再次被警察找到,刚子显得有些紧张,搓着手大声说道。

恰巧此时,刚子的老婆跟林许华一起从院子里走过来,一见那鞋就喊起来了,“刘刚,你咋把鞋扔了啊!上个月刚买的,好几百块钱呢!”

在之前的笔录中,刚子声称昨晚自己也喝多了,被邻里几个爱挑事的一激,这才冲动的跟齐学海闹了些矛盾。但及时被人制止,后来也没多留,跟老婆一起回了家,然后就再没出去过,直到后半夜警车呼啦啦的开进村才知道出了事儿。

屋里刚子猛的蹿了起来,“你大惊小怪干什么,扔就扔了,破了不行啊!”他走出来就要去重新系袋子。

昨晚和齐学海打架的村民姓刘,外号刚子,上午就已经被埭石派出所的侦查员问询过了,但因为当时夏书荞嫌疑重大,对其他人的走访都较为简单。

他老婆不肯,直接把鞋子拿了出来,“哪里坏了,不好好的么?怎么只有一只啊,昨天回来的时候还有的呀,你弄哪里去了?”

气的潘定一在后头跳脚,“文桥靖昏了头了!就这还想招队里来!”

刚子火了,声音特大,“你有完没完啊,另一只破掉就扔了!”

说完,就转身往前走了。

“我看不是破了,而是被狗咬走了吧?”仲越看着要吵起来的夫妻俩,轻飘飘的说,“是吗,刘刚?”

“你还有功夫教训我?”仲越把他之前的话一改又丢还了回去,“跟齐学海打架的村民还没问过呢。”

其他人都没明白,刚子的脸色却陡然变了变,“啊?警察同志,你说什么呢?”

潘定一毛了,“赵砚钦!你别太嚣张。”

这时,潘定一反应过来了,“这鞋子……跟刚才那大叔家狗啃的一样啊。”

提了下嘴角,他露出恶劣的表情,“你们刑侦队的水平太差,实在看不过眼。”

说完,脸色唰的沉了下来,“这鞋子是你昨晚穿的?”

仲越把香烟叼进了自己嘴里,没有点。

刚子咽了咽口水,“是啊。那个,什么狗啊?我扔了之后让狗给叼去了啊。”

“……那你之前力主重新调查是什么意思?”

林许华也回过味儿来了,“刘刚,合着是你在撒谎啊!”

“潘队,这话就不对了,找线索这种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个管资料的。”

“没有啊,真被我扔了啊,不就一只鞋么,怎么就撒谎了。”

潘定一没好气,“你还有时间抽烟?是你提出凶手另有他人的假设,现在问了一圈,线索呢?”

仲越顶着潘定一不耐的表情,在他口袋里摸了个证物袋,然后将鞋子装了进去。

“做人嘛,别太严肃。”仲越调侃完也不同他做口舌之争,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了根烟递过去,“抽一根?”

做完这些,他问刚子老婆,“昨天你确定他一直在家?我提醒一下吧,作伪证呢,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潘定一顿时语塞,冷的哼了一声。

女人懵了一下,被他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小声道:“我……昨天我俩吵架,我把他关房门外了,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我醒过来看他就睡沙发上,应该……没出去吧。”

仲越嘬了下牙花子,笑了,“潘队长呼来喝去的好威风啊,不过我想你搞错了吧,我不是你下属。”

林许华皱眉,“你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潘定一不满的瞪眼,“瞎搞,你拿这玩意儿干什么!”

仲越扶额笑了一声,这时候也没顾得上嘲笑人,目光如炬的直视刚子,“你说把鞋子丢了,丢哪里了?”

两人:“……”

刚子脸色煞白,还在试图狡辩,“就……外头。”

“复读机。”

“你的另一只鞋被一只黄狗叼走了,而那只狗却被整晚拴在围栏上,你告诉我,这鞋子是怎么跑那里去的?”

“赵警官,你手里拿的什么呀?”等邻居大叔离开,林许华瞥见仲越手上提着个袋子。

仲越轻描淡写的说话,“刘刚,齐学海死了,而你生前和他闹过矛盾,现在又试图隐瞒自己出过门的事实。知道这叫什么吗?做贼心虚。”

之后潘定一又问了几个问题,邻居大叔说的话跟李哲睿几人的证词并无太大出入,一时间也找不出头绪,很快就结束了询问。

刚子顿时觉得腿软,他老婆已经喊起来了,“你昨晚出去干啥呀,不会真找齐学海麻烦去了吧?!”

仲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说话。

“还不是你!吵吵吵,就知道吵,要不是你昨晚把我关门外,我用得着出去抽烟散心不!”

“我没手机,年纪大了玩不来。阿炳那小子好像也没带手机。现在的年轻人呀,就知道手机。我们好好地打牌不玩手机更好。”

刚子大声道,然后朝仲越他们解释:“警察同志,我可真没杀人啊!你们要相信我啊!”

“嗯。”

潘定一:“那你出去干什么?”

邻居大叔嘿嘿的笑,然后想起正事儿来,“警察同志,你刚问什么来着?手机是吧?”

“就出去走走,抽根烟。”

仲越低头看了大黄狗一眼,“小孩子都这样。”

仲越听了这话,忽而问了一句:“那你在外面看到了什么?”

邻居大叔讲到小孙子,脸上乐呵呵的,但随即又抱怨道:“这死狗,也不知道哪里叼来的臭鞋子,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让我那宝贝乖孙给惦记上了。”

刚子霍然抬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哦。”

“如果只是出门,没遇到别的事,你还不至于这么瞒着。”

“不是不是,昨天撒了一波鱼苗,把它拴这里看护的。”他指指不远处的鱼塘,像是新挖的,围的栏杆都十分崭新。“不过我家小孙子就喜欢狗,一大早起来就问它去哪里了,这不没办法,正好来地里干点活,就打算顺便把狗牵回去。”

刚子苦着脸,就差没指天发誓了,“真不是我啊,我没杀人!我就是看到齐学海走过而已。”

“没事,不过你出来干农活都带着它?”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家狗就爱乱叫。”

林许华赶紧问:“你看到他出门了?什么时候?”

邻居大叔赶紧拉狗绳,呵斥了几句,大狗这才消停又趴回去啃东西了。

“8点左右吧。”

大抵是感觉到陌生的气息,一直乖乖待着的大黄狗突然蹿起来朝仲越狂叫。

仲越忍不住蹙眉,“你确定?”

仲越走过来,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等他的时候,你们都不玩手机?”

刚子猛点头,“确定,我看时间了。”说完又重新给自己辩解,“我就看见他走过去,啥也没干,鞋子是回来的时候被那死狗给咬掉的,我都不知道那里啥时候多了条狗,还老凶了。

“就几分钟吧。”邻居大叔回忆道,“洗完牌,喝了杯茶,没一会儿他就上来了。”

那齐赖子真不是我杀的,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相信我啊!我就是怕惹麻烦才瞒着的。”

“洗澡?有多久?”

刚子哭哭啼啼的解释了半天,吵得人头疼。由于没有证据,潘定一并没有过多为难,只是提醒他随时配合警方的调查。

他脚边儿还趴着一条大黄狗,爪子扒拉着一只黑色的运动鞋,啃得起劲儿。

离开的时候外边儿雨又大了些,三人撑着伞走在路上。

此人便是和李哲睿阿炳他们打牌的邻居大叔,他手里提着锄头,说话中气十足。“阿炳上卫生间之前,哲睿下去洗了个澡。”

林许华憋不住,说道:“刘刚还是在说谎吧,齐学海怎么可能8点前后出门呢?李哲睿洗澡的时候人还在,阿炳在他洗完澡没多久去的卫生间,那时候才知道齐学海不见的。

仲越离开阿炳家,顺着小路往田地里走,在一条泥路上遇到了潘定一和林许华。他们正在和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攀谈。“昨晚除了阿炳,就没人下过楼?”

就算齐学海酒醒了,但是他约夏书荞的时间是9点,8点就出门干什么呀。”

12点30分,阴沉沉的天空里又飘起了细雨。

潘定一皱眉想了想,“而且窗子被拦到了卫生间,他的房间是封闭的,如果想要离开就必须走前门。也就是说,他只要出院子,坐在二楼窗口的齐潇潇和阿炳他老婆就会注意到。不管是几点钟,到现在为止,齐学海到底是怎么出门的这个问题,咱们还没搞明白呢。”

阿炳懵了一下,“啊?哦哦,当然可以,警官你拿去吧,今天周末,我儿子也用不着。”

仲越听他俩说完,露出颇为玩味的表情,“现在的问题可不仅仅是齐学海怎么出门的了。也许他跳了别的窗也说不定,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同一时间里,他出现在了两个地方?”

仲越想了想,便道:“能借用一下吗?”

林许华彻底懵了,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不可能犯罪?”

“是啊。”

空气仿佛凝结,一时间无人在说话,只有雨滴拍打伞面的声音。

仲越在阿炳家等了一会儿,许久不见潘定一和林许华回来,准备出门找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鞋柜上有一个复读机,里面装了磁带,“这是你儿子昨天听的那盘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