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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他工作非常认真,”奈吉尔说,“而且是个坚强的小伙子。”

“我对奥里斯很不熟悉,”我说,“但是我对他的感觉是,他的SAT分数应该没有高到能够进入哈佛大学。”

“困境中的好人。”上校插嘴说。

“但是我相信你有答案。”利托费尔德冷冷地说。

“但是,嗯,智力上不是很敏捷。”

“啊,”我说,“这一点非常伤脑筋。”

“我想我们知道你的意思了,”利托费尔德说,“奥里斯老兄和他摔在上面的岩石一样笨。你对此有什么解释,罗登巴尔?你是说他直到已经站在半空中,才注意到桥不见了?”

“但那还是会发出声音,”米莉森特说,“不管怎样,奥里斯发出了声音,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伯尼,如果桥已经断了,奥里斯为什么不转身回到房子这里?”

“他很可能有雪盲症,”我为奥里斯辩解,“同时他也觉得很沮丧,因为没办法让吹雪机运转,还因为奋力穿越积雪而疲惫了。而且奥里斯走过通道过桥多少次了?怎么也有几百次了。这对他简直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根本就不用想。”

米莉森特看起来对这个比喻觉得很困惑。“那是在森林里倒下的树,”她母亲告诉她,“它不会发出声音是因为没有人类在那里倾听。”

“他一定比我想象得还要笨,”利托费尔德说,“就算是现在,他已经躺在雪堆里一整夜,我敢打赌他的体温还是比他的智商高十度。”

“这不像没有吠叫的狗那样明显,”我告诉他们,“而且也没有办法做实验,但是我猜,桥掉下去时会发出很大的声响。但如果桥掉落的时候是在半夜,我们大部分人都睡着了,又全都待在窗户紧闭的屋子里,而且雪下得又多又密,桥的掉落也许就会像柏克莱主教的树一样安静无声。”

“那是个每个人都可能会犯的错误,”我说,带着比我察觉到的还要令人信服的语气,“但重点是B并没有打算杀害奥里斯或其他人。他完全切断了绳索。”

你可能以为这会让伊尔琳·柯贝特再度发出某种哭叫,但是没有。

“这就是为什么他更应该自己现身承认了,”上校回到他先前的论点,“他不是凶手,而他的证词可以帮助我们。”

“我能记得的,”米莉森特说,“只有奥里斯在尖叫。”

“这是真的,”我说,“但是我们不会听到证言。”

“可能有,”他说,“我不记得了。”

“为什么不?他只要说出来就行了。毕竟,他就在这个房间里。”

“我曾有一点想不明白,”我说,“没有人听到桥的断落声。克雷格,奥里斯发生意外时,你和米莉森特在正在外面。你们都听到了他的喊叫声。但是你们有听到桥落下的声音吗?”

这说中了要害。他们彼此相视,试图猜测是谁割断了绳索,不明智地将奥里斯送到了乌贼骨溪底。我让他们来回地投射质疑的凝视。

“那他还继续走?”

然后我说:“不是。”

“桥已经不在了。”

“不是?”

他们看着我。利昂娜·萨维奇说:“那么当奥里斯放弃了吹雪机,走到桥边时——”

“不,他不在这个房间。”

“我知道奎普先生刚才说什么,他的论点也很清楚。以下是我的想法,虽然我承认我无法证明。我认为B把缆绳完全割断了。他没有设下任何陷阱,不论是一触即发型还是别的型号。他割断了绳索让桥掉落峡谷。”

“但是——”

“但是奎普先生刚才说——”

“B在草地长椅上。”我说。

“不,”我说,“我的意思是他并未打算杀害任何人。”

上校瞪大了眼。“你是说他已经死了。”

“我的天哪,”柯利布里太太说,“你的意思是,他甚至不在乎我们谁会被杀?”

“恐怕是这样。”

“他无法确定。”我说。

“草地长椅上有三具尸体,罗登巴尔。除非你是说——”

“他想要谋杀某个人,”哈德斯蒂小姐说,“但是他不是刻意要杀奥里斯。不过,如果他心里想的是另一个人,那他如何能够断定那个人会是下一个试图过桥的人?”

“不,”我说,“我们没有失去任何其他人。三具尸体,其中一人是B。”

西西瞪了他一眼,而鲁弗斯·奎普大声说切断绳索根本不能算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他并非只是破坏桥,”他提醒我们,“他设下了一触即发的陷阱,切割了部分的绳索,有人一踏上去桥就会断掉。如果他只是想要让我们与外界隔绝,为什么不干跪把绳索完全割断?”

“厨师吗?她割断了支撑吊桥的绳索,而且因为造成奥里斯的死而悔恨自杀?”

“比死还要惨的命运。”利托费尔德小声说。

“我想偶尔会有人因为悔恨而自杀,”我说,“但是听起来我们这里好像有自杀传染病。我确定厨师有厨房用刀可以切断那些绳索,但是她尝试让每个人留在这里的唯一方法,就是煮出美味的食物。她不是B。”

“如果B愿意承认的话,”上校宣布,“事情会简单得多。”迎接这句话的是扣人心弦的沉默,他自己借由进一步说明来打破沉默。“毕竟,”他说,“虽然B的行动很不幸地导致了意外,却和谋杀不同。B只是希望我们全留在这里。”

“那一定是拉斯伯恩先生了,”柯利布里太太说,“你说绳索可能在谋杀发生前就被人割断了,所以我猜可能是拉斯伯恩先生割断了绳子。他一定是先到了屋外,然后回来时沃波特先生已经在图书馆里等他了。”

“嗯,C的部分就这样,”克雷格·萨维奇说,“这让可怜的女孩很沮丧,但是她与奥里斯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与其他的事也都无关。所以我们回到A和B。B在A谋杀可怜的拉斯伯恩之前或之后不久切断了桥索。”

“真完美,”利托费尔德说,“所有的罪犯都死了,这里除了我们这些胆小鬼,就没有别人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而他已经死了,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复生,但是为覆水难收的事哭泣没有用,至少你不必担心你是那个把水桶踢翻的人。”不管怎样,这个比喻止住了她的眼泪;她站在那里眨眼睛,试图弄懂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说:“不是拉斯伯恩。”

“我爱他!”

“那就只剩下沃波特了,”鲁弗斯·奎普说,两手交叠放在肚子上,“但如果他已经是A了,他怎么可能是B?他不可能同时是两个字母,对吗?”

“至于奥里斯,”我接着说,“如果非要说的话,你多给了他几分钟生命。如果吹雪机立刻就发动了,他几分钟就可以清理好通道,而这意味着他会更快掉到峡谷底下。我知道你想念他,伊尔琳——”

“字母表里有二十六个字母,”米莉森特说,“足够每个人分两个。”

“需要一个新引擎了。”上校喃喃地说。

“但沃波特只有一个,”我说,“他是B,因为他是切断吊桥的支撑绳索、使加特福旅舍孤立的人。他好几天以来都在注意动静,等着看事情如何演变,一旦所有人都到场,他希望能确保没有人离开。但是他没有杀任何人,他没有谋杀乔纳森·拉斯伯恩,也没有杀死自己。”

“你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我告诉伊尔琳,“除了对吹雪机以外,而且不管怎样,几个星期后它就没有用处了。从现在到下个冬天之间,做个详细检查之后可能还能用。”

“那么是谁干的呢,伯尼?”

奥里斯也会毫发无伤。她有点气恼,不是因为他让她怀了孕,而是因为他一直注意她的堂妹莫莉。这不是天底下最糟糕的事,因为男孩毕竟就是男孩,而且这至少是家族里的事,而不是他和客人或是陌生人有什么不当行为。但是他还是得受些教训,而铲雪一个小时左右,看起来不会太过分。

“这个人现在就在这个房间里,”我说,“而且也许他会想接受布朗特-布勒上校的邀请,自己承认。没有人站出来吗?嗯,若是这样,我就要指认了。他就是达金·利托费尔德。”

当然,那是伊尔琳·柯贝特,我会替你们省下她讲自己故事时的激动和惊吓,以及那!几乎!强调!每个!字眼!的惊叹号!她并非故意要伤害奥里斯,也没打算对无害的吹雪机造成永久性破坏。在她的理解里,在油箱里放一杯糖,只会让它无法运转,然后只要有人吸干油箱,加入新的汽油,届时吹雪机就会毫发无伤,像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