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让我们重新回顾一下刚才的部分,出现了几个重要的新信息呢!沙耶加的房间在二楼休息室隔壁!不是在三楼!而且开头在休息室的场景中,沙耶加对三郎采取无视的态度,单纯是因为难为情,或者说是因保守而产生的羞耻心吧!绝不是因为人格转换而产生的态度的转变!因此,从现阶段开始,主张多重人格者沙耶加是凶手的四日市先生的命运,就将如风中残烛了呢。呵呵呵呵。嘿嘿嘿嘿。”
“这可真是……我多此一举了。非常抱歉。
“桦、桦山先生……”
“啊,什么,这种事情不用我说大家也明白?
“啊真是的,我衷心地道歉。稍微有些兴奋起来了。”
“然而刚才不也有人说过,能推理出正确解答的线索藏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吗?在本格推理小说中,无论多么细微的描述都不能忽略,要从整体理解,这不是必须的吗?
“啊,那边有灯亮了哦。”
“各位真不愧是核心的本格推理狂呀,是觉得除了解谜之外的要素都是多余的吗?
“请,七尾先生。”
“啊,是对登场人物的恋情发展完全不在乎吗?
七尾是一位面部轮廓清晰、肤色稍显黝黑的男性。虽然仿佛烟鬼一般牙齿有些发黄,但是拥有一张只要把牙齿做做美白,就能成为人气男公关的面孔。他带着稍显僵硬的表情说道:“好像从刚才开始,在说自己的推理之前,都要对前面的人的推理进行否定。这是默认标准吗,是义务吗?”
“咦,怎么了?各位挑战者都是一脸兴致全无的表情——
“不,并不是义务。但是可以因此衬托自己的推理,可以的话还是请您这么做。”
“不知各位挑战者是怎么想的呢?
“好吧。那么我先反驳一下刚才六亩割先生的推理,阿英是管家这种说法,怎么考虑都很奇怪哦。”
“啊……原来如此。女性的想法原来是这样的呀。长见识了。
“哦?有何根据?”
“所以沙耶加小姐才不愿意承认这是根本原因啊。承认了的话,就不得不放弃与三郎先生的婚姻了。所以她才装成一副介意三郎先生过去的女性关系的样子,实际上是在自我欺骗。”
“因为你看,三郎到达的时候,曾在玄关说‘会把走廊弄得湿答答的,总感觉有些对不起鞠子’。如果阿英是管家的话,打扫就是他的工作。负责打扫的人在面前的话,一般人是不会这么说的吧?应该更直截了当地说‘太对不起你啦’,或者‘对负责打扫的人不太礼貌了’吧?”
“但是急性子这种缺点,是说改就能改的吗?跟戒烟什么的不一样,这种根源性的性格问题,我觉得要改正是很难的呢。”
“啊啊,的确如此呢。赞同!”
“是的。反过来说,如果三郎可以把急性子的缺点改掉的话,他们俩还是很有希望的。”
“而且阿英很明确地说过自己没有驾照。没有驾照的话,能当上这种交通不便的别墅的管家吗?这次碰巧和大家同乘一辆出租车来了,可平时他要怎么做呢?这栋别墅‘应该储存有至少够我们所有人用一周以上的水和食物’,没有车的话这些东西是怎么搬过来的呢?每次出门买东西的时候都花五千日元打车去JR车站吗?这也太费钱了吧?从以上这些细微的地方考虑,这个人不可能是别墅的管家。的确,他对于上个世纪泡沫经济时代的事情如数家珍,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但这并不能成为决定性证据。能对自己出生前发生的事情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如数家珍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数不胜数。类似‘江户时代,这里是一片海洋哦’这样的。”
“反应真不错呢,都激发出我的施虐狂本性了。虽然挺想就这样把你弄哭的,但是制片人脸上写满了愤怒,所以我们赶紧回到原来的话题。那么,三郎的急性子是最大的问题,小怜华是这么想的,对吧?”
“确实存在呢……”
“啊——够啦。怜华我要哭出来了。”
“而且话说回来,现在的确是20xx年,但也无法保证作品里的时间与现在是同一时代吧。反倒是有些推理小说,会故意让读者对作品里的年代产生错误的认识,并用作诡计的一部分。放在这次的文章里,丸茂揶揄三郎的名字的场景中,清楚地说了‘都二十一世纪了,只有这家伙还仿佛留在源平合战时代’,倒是保证了故事的舞台是本世纪,但是鉴于故事的整体气氛,应该是距离现在大约数十年前的二〇〇几年,也就是二十一世纪初期吧?因为已经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我们,反而不会说‘都二十一世纪了’这种话吧。而且,从文太在休息室里大大方方地抽烟这里也能看出,这是在《除私人空间以外完全禁烟》的法规实施之前的本世纪初期。三郎和沙耶加之间的情感纠葛也很具有时代感。”
“嗯,真不错呢,坏心眼。”
“原来如此!那么七尾先生您的主张是,阿英既不是老人也不是管家,对吧?”
“嗯……不是这样的哦。桦山先生坏心眼!”
“至少与之相关的证据非常薄弱。只是比众人稍微年长一些、喜欢照顾人的人也说得通。故意在文中不写清楚是男性还是女性,这是推理作品的一贯作风,与事件无关。”
“这算什么?就算不是母语但是我也能说得很好,你是想表达这样的意思吗?”
“您认为阿英与事件无关的理由是?”
“桦山先生是在戏弄我吗?我是意大利和日本的混血,英语可不是我的母语哦。”
“因为,如果这个人是凶手,就没什么意思了。”
“哈哈,原来如此。不愧是小怜华,即使汉字不怎么会念,解读年轻女性的心理却很擅长呢!英语的发音也很标准呢。ambivalent。发音很棒啊。ambivalent。”
“咦?突然把判断基准定为有趣不有趣?”
“嗯,该怎么说好呢。虽然沙耶加小姐一心以为如此,然而实际上可能不是这样呢。这只是我的想法哦,我认为两人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三郎先生的急性子才对吧?男子气概和性子急躁是不一样的。如果两个人只是朋友还好,但如果婚姻生活中的另一半是急性子的话,会比较难办哦。在一起后,一方总要因为另一方的感情起伏波动而饱受折磨,生活也不会幸福的吧。但是心里的某处还是被他深深吸引住了,陷入这种矛盾(ambivalent)心境的沙耶加小姐不愿意承认那才是根本原因。我是这么认为的。”
“事实如此呀。如果这个人是凶手的话,最后揭晓了也没什么惊喜。凶手必须是让大家目瞪口呆的人物。”
“沙耶加还是爱着三郎的呢。对于三郎的求婚她没有给出令他满意的回答,只是因为她还在担心三郎和鞠子之间的关系是否彻底结束了。小怜华,你怎么想?”
“那么,七尾先生推理出的凶手是大家都会目瞪口呆的人物?”
“但是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呢。如同三郎先生和沙耶加小姐那样,两人在互相误解之中焦急并心痛,真的有可能发生。”
“当然。听了可别吃惊哦。”
“刚才的部分,让我们看到男女两人的想法交错而过,真是有趣啊!”
七尾脸上的认真消失了,换上了一副傲慢的表情。
我流下了眼泪。明明到前一刻为止都不可思议地没有流泪,但是一旦开始流,就没办法停下了。
“没问题的。毕竟我也主持这个节目十年了,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吃惊的自信还是有的。”
鞠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别吓得腿脚发软啊。”
然而,那样的鞠子,穿着自己心爱的连衣裙,被某个人袭击杀害了。并且以面目全非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特意为今天做的蓝色的连衣裙被血浸染——
“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人能像鞠子那样忠于自己的欲望而活着。我也是一样。如果至今为止的人生里能有鞠子的一半那样对自己坦诚地活着的话,那该多好啊——
“凶手是小珠!”
今天恭子他们中午刚过就到了,但鞠子一直待在四楼的房间里闭门不出,一方面是在准备今晚的聚会;另一方面应该也是为了让自己的登场更具冲击力吧。鞠子一定是准备等全员到场,再穿着这件连衣裙,从纯白色的螺旋楼梯上飒爽地登场吧。穿着仿佛大海一般的连衣裙的鞠子,从仿如巨大海螺一般的螺旋楼梯的白色开口处缓缓现身的样子,一定宛如降临于白色珊瑚礁上的人鱼公主,又或者像是刚从海洋的泡沫中诞生的维纳斯。
“哈?小珠?喂,猫也成凶手了?!”
于是,我下定决心什么都不说了,只是不安地看着鞠子被鲜血浸透的连衣裙。那仿佛冲绳的大海一般碧蓝色的连衣裙,是小腿部分收起来的美人鱼样式,是鞠子为了今天特意定做的。昨天鞠子曾当着我的面从衣柜里拿出它,并高兴地炫耀道:“明天是第一次穿给大家看。”
“看吧,你和作者一块儿来忽悠我们选手!这样不好吧,主持人必须中立!”
想到此处,我却不知为何不愿意继续想下去了。男人的尊严、女人的尊严。啊啊,男人和女人的事情为什么如此麻烦。而且,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鞠子,我们的鞠子被杀了,而且凶手就在我们之间。在这种极端状况下,却因为自己的感情呀、尊严呀这些琐碎的事情而烦恼得头都大了,我厌恶这样的自己——
“不会、不会,正因为我不知道正确答案,才会在听到各位敏锐的指摘和大胆的推理时打从心底感到震惊。能够注意到一般人会直接忽略的细节,并加以过滤,挑出值得注意的线索,再以此为出发点,构架出缜密的逻辑。真不愧是推理宅大会,今天的挑战者们水平都很高!”
但是,该怎么道歉呢?
“什么呀,突然奉承起来了吗。别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继续讨论推理呀。”
我着急了起来。必须赶快道歉。
“哎呀,把被誉为‘天下第一马屁精’的我桦山桃太郎的奉承不放在眼里,真是相当强大啊!那么七尾先生,您觉得这位小珠不是一只猫吗?”
虽然我是为了洗清平先生的嫌疑才开口的,但是在众人面前公开这种事,说不定伤害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当然不是。给猫起‘小珠’这种名字也太夸张了吧。这个小珠,是人类。女性起一个像小珠这样稍显日本古风的名字,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比如名作《流逝》的作者幸田文的女儿就叫小珠小姐,她是一位随笔作家吧。还有和意大利人结婚,并在那里大放异彩的女性画家拉古萨·玉。我特别喜欢她的画作,虽然现在全部卖掉了,但是破产前我家墙壁上还挂了几幅呢。所以说,凶手就是这名女性,小珠姑娘哦。哦对,特别说明一下,有可能汉字不一样哦[1]。而且小珠不一定是本名,也可能是外号,本名则是类似珠美呀、珠子呀这样的名字,有非常多的可能性。”
平先生一言不发,不可思议地盯着我。
“原、原来如此。”
因此,听到丸茂先生暗示平先生有嫌疑的时候,我不假思索地插了一句。
“再读回开头部分看看呀。三郎来的时候,这位小珠姑娘不是不见踪迹吗。也就是说,小珠姑娘那个时候,正在鞠子的房间里实施犯罪。之后她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听到三郎的叫喊声后,再在楼梯中若无其事地与众人会合。”
原因我也无法回答上来,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恋爱中的女人的直觉。平先生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那么,至少我得相信他,不然他就太可怜了。虽然我不知道平先生在呼喊众人之前一个人在房间里做了什么,但是他既然没说,就肯定有很重要的理由吧。
“但是根据文章中的描写,怎么看小珠都是猫呀……”
然后我确信了。果然,杀害鞠子的不是平先生。
“所以说那是在欺骗读者嘛。你带着这种想法再读回开头部分看看。好像描写的是猫,但实际上‘猫’这个字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我又偷偷看了一眼平先生的侧脸。
“咦,是这样吗?”
不仅如此,他还仿佛故意无视我的存在似的,一直在跟英说话。为什么不来找我说话?还在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吗?因为没有给出令他满意的回答,就打算轻描淡写地把求婚请求撤回,我们的爱情就这么不堪一击吗?我感到焦急又心痛。
“你确认一下看看好了。保证一次也没出现过。”
然而平先生进来后只朝我这边瞥了一眼,之后就再也没看过来。
只见桦山桃太郎在主持人席前面的触屏上输入了什么,然后在确认什么。
平先生是在今天傍晚到达别墅的,比其他人晚了几个小时。性格保守、内向的我,这时突然奇怪地介意了起来,又因为迟迟没看到平先生的样子,就干脆心一横,与休息室的花壁纸融为一体,一声不响地等待着平先生来找我搭话。
“嗯……确、确实如你所说呢……刚才我使用了搜索功能,搜索‘猫’这个字后,确实一个搜索结果都没有呢。”
心情变得轻松愉快的我,便想着明天平先生来之后,就去主动修复关系。为我之前犹豫不决的态度道歉,确认之前的求婚是否依然有效,根据情况,在大家面前公布我们之间的婚约也不坏——我躺在每年都使用的二楼休息室隔壁房间的床上,一个人偷偷想着这些开心的事情。
“是吧?这位小珠姑娘是人类哦。她仰慕沙耶加,有跟在她后面走的癖好。”
不过,能对与他有关的事情自信满满地下判断,可见两人之间的关系之深。我对鞠子多少有些嫉妒的念头,这也是事实。
“可是,文中描述上楼梯的场景时,不是说小珠‘踮着脚’吗?脚尖着地,不是猫在警戒的时候的姿势吗?还有在休息室的木地板上‘咕噜咕噜滚来滚去,舒展身体’这样的描述呀。”
我相信鞠子。
“那当然了。因为这个人是跳芭蕾舞的。”
“没问题的。三郎是沙耶加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哦。放心吧。”
“跳芭蕾舞?!”
我这才注意到,那位平时喜欢恶作剧的鞠子,此时正用少见的认真表情盯着我。
桦山桃太郎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绝对不可能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对。她是芭蕾舞演员,所以平时也要训练踮着脚走路。另外,因为在别人家里没办法一本正经地练习,于是她就在木地板上做一些伸展运动和体操。‘再狭窄的地方也能钻得进去’,是她对于自己身体的柔软程度十分自信的表现,有狭窄的地方就想去挑战。”
“但是,说不定因为某种原因,又……”
“这……”
“跟三郎说的一样哟。我们的确交往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已经完全结束了。”
“三郎第一次来到休息室露面时,有‘本以为鞠子或者小珠应该也在房间里,结果没见到,我稍微有些扫兴’这样的描写。但是猫不就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又在不知不觉间出现的动物吗?如果是猫的话,三郎认为‘小珠应该在休息室’的想法就不自然了。此外,以丸茂为主视角人物的章节中有这样的内容,‘赶忙喝完剩下的咖啡,跟在沙耶加、恭子和小珠各位后面,走上螺旋楼梯发现鞠子尸体的瞬间’——这里也提到了小珠的存在,如果小珠是猫的话,已经进入‘本大爷’模式的丸茂,会将其计算在人数里吗?明明把同为人类的阿英都给省略了哦。”
听了我心中的疑虑,鞠子付之一笑。鞠子说在我问“能提前一天过去吗”的时候,就凭直觉隐隐约约地猜到我的目的了。
“啊啊啊啊啊……”
所以这次我比大家早来了一天,是准备把心中的疑问直接找鞠子本人确认的。一方面是因为有一些话在大家面前说不出口;另一方面也是出于我想在与平先生见面之前,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桦山桃太郎上身后仰,挠着头发。
接着,一个小时后,手机显示他打来了电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便条件反射地设置为此号码拒绝接听(之后又很快解除了)。
“喂,主持人!别假装吃惊了。”
性子急躁的平先生对于我不清不楚的态度非常恼怒,于是留下“我会再给你电话”这句话便回去了。
“不,我是真的很惊讶。的确,小珠姑娘没有不在场证明,在推测的犯罪发生的时间段里,她是唯一明确在单独行动的人(?)呢。哎呀,真是推理的盲点呀。如果这位小珠姑娘是人类的话,她就是凶手的可能性就突然提高了呢。”
可即便我心里清楚应该相信他,但心中始终存在怪异的芥蒂,怎样都无法给出“我愿意”的回答。
“不是可能性很高,而是她肯定是凶手。如果不是的话,这种故意让人认为是猫,并极力隐藏其存在的描述就没有意义了吧。作者是想要读者忽略这个人的存在才这么做的吧。”
平先生不是那种会脚踏两条船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他这种人应该会把过去的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吧。而且这样的男人,最害怕被人所束缚,因此,在结婚一事的社会压力正逐渐减小的如今,是不太可能自己主动去求婚的。因此,向我求婚这件事也说明了他和鞠子之间已经干净利落地结束了吧。
“那么,三郎‘行动起来’是指……”
这些道理,我心里是明白的。然而,我怎样都下不了决心。果然还是因为对方是我非常熟悉的鞠子的缘故。
“关于这个,我也想沿用五所川原先生的主张。那只是指确认鞠子的脉搏这个动作,故意写成那样,是想误导读者考虑过多的手段。事实上,小珠是凶手的结论我在很早之前就得出了,但只有这里解释不通,所以才暂且没有起身作答的。多亏了五所川原先生完美地解决了我的疑惑,我才能安心地说出答案。五所川原先生,好助攻!”
是我太爱胡思乱想了吗?就算是过去有过肉体关系的恋人,现在还将其视为问题是不对的。反而是之前没有和其他人交往过的人来求婚,接受的时候才该感到不安吧。
“五所川原先生到了最后还能为别人做贡献,真是太好了呢。那么,这位小珠姑娘到底是怎么做的,才能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杀害了鞠子呢?如果是猫的话也就罢了,但作为人类,确实有点困难了吧。”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时,我的心中却掠过一丝不安。他们真的已经结束了吗?不知道是因为嫉妒还是什么,我有些害怕他会不会因为某种原因而回到原来的人身边。感情这种事,还是很难说的吧?
“你们实在是太笨了啊。从休息室看得见螺旋楼梯的入口这种事明明根本不是问题,你们却都被作者误导而纷纷中计,认为此处是问题的核心。”
啊啊,要是我能够无条件地相信这句话的话,那该多好啊!
“哈,是这样吗?”
但是与此同时,平先生也断言他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他径直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了“我对天发誓,在今后的人生里只爱沙耶加一个人”这样的话。
“大家应该都没有认真地分析过房屋的构造吧。面朝别墅看的话,中央楼梯在稍稍偏右侧(东侧)的位置,从一楼通往三楼;另一方面,螺旋楼梯在稍靠左侧(西侧)的位置,从二楼通往四楼。也就是说,从一楼到二楼必须从中央楼梯上楼,从三楼到四楼必须从螺旋楼梯上楼,但要是从二楼到三楼的话,两边楼梯都是可行的吧。而休息室在二楼的最西边,文章中明确写到了。那么,凶手就可以假借上洗手间等理由离开休息室,实际上偷偷地从远端的中央楼梯上到三楼,再从三楼登上螺旋楼梯,就可以在不被休息室中的人发现的情况下到达四楼了。当然,下楼的时候只要调整顺序就可以了。作者故意这么写不为别的,只是想让读者认定凶手是从二楼使用螺旋楼梯到达四楼的而已。”
然而我的希望落空了。平先生轻易地承认了传闻是真的。该说他态度干脆好呢,还是该说他过分老实了呢,这是平先生的优点,然而也让我困扰。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的确如此呢……”
对我来说,只要平先生在那时候否定这种说法,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即便是说谎也好,只要否定了的话,我就能做到去努力相信。
“可以确定了吧?哎呀,二十亿日元呢。多到花不完哪。真是多亏了这笔奖金呢!不过我就算拿到二十亿日元,把欠款还掉以后也就只剩两千万了。”
虽然他们本人希望在暗地里发展,但还是暴露了。
“十、十九亿八千万的欠款!能欠下这么多钱也是不容易呢。”
说到底,我和平先生会变成现在这样尴尬的关系,是因为平先生向我求婚时,我反问他道:“你心里不是有比我更重要的人吗?”而且那时候我心里想的,毫无疑问就是鞠子。我曾经听到过秘密传闻,说平先生和鞠子以前有过那样的关系。
“因为我的事业失败了呀。说到底,要不是为了钱,谁会来这种节目呀。喂,快说,我答对了吧!”
我悄悄地看了一眼平先生的侧脸。
“啊不,决定正确与否的并不是我,请您原谅。不过我还是被七尾先生的洞察力吓了一跳。那么七尾先生,请您前往为解答完毕的挑战者所准备的包厢吧。”
难道说是平先生把鞠子给——?
[1]日语中,珠和玉的读音都是t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