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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青瓷莲花

席铁平一心想赶快找到有关山百合会的线索,对这些古物并未在意。他将房间角落里那张办公桌翻检了一遍,两个抽屉空空如也,除了厚厚灰尘外一无所获。

“发了,发了!”漆雕山手舞足蹈,他在一旁又发现一箱古钱币,还有数十本古籍,江近东说那都是些宋代雕版,有《范文正公全集》、《白氏长庆集》等,还有些佛教典藏,如《开宝藏》、《诸佛要集经》之类。

一抬头,席铁平突然看到办公桌后的墙上,挂着一个镜框。他取下镜框,拭去灰尘一看,心里砰砰跳动起来。

众人见江近东并无异状,显然毒物已经消散,就都取了防毒面具。

镜框里的几张黑白照片非常眼熟,正是黑田卓一和他的一双儿女。这个有着严密防护的密室,果然是黑田卓一和山百合会曾经的巢穴。这也说明,他们找对了地方。

此器釉色莹润,积釉处呈浅绿色,器形硕大、纹饰精美,装饰繁缛华丽,应是南朝之物。1948年河北景县封氏墓曾出土过一件,现藏于国家博物馆……”江近东摩挲着瓷器,口中喃喃自语。席铁平见他如此痴迷文物,竟然罔顾性命安全,心下暗暗吃惊。

但奇怪的是,搜寻了半天,除了那几件古物和席铁平找到的照片以外,密室中再无其它发现,关于“龙穴”的线索,更是全无片纸只字。

“这叫青瓷莲花尊,器身上下以多层莲瓣堆雕,辅以莲斑、忍冬纹、菩提叶、宝相花、佛像、龙纹、飞天、怪兽等,浑然一体,大气磅礴,精美绝伦。

四人回到地面之时,已从最初的狂喜中冷静下来,陷入了困惑迷惘之中。因为找到的那几件古物绝非全部,其它的东西又藏到了哪里?

看到这么一件精美硕大的古瓷,江近东颇为兴奋,为了看得清楚一些,他不顾漆雕山阻止,竟一把扯下了头上的防毒面具,凑近瓷器细细端详起来。

席铁平说,“密室中那些木架上有很多编号,说明其中曾经存放过山百合会的大量文物重器。现在那些东西已被黑田卓一转运藏匿,我们找到的几件古物只是被丢弃或来不及运走而已。从这点看,所谓的‘藏宝洞’并不是这间密室,也不会在呼努尔的地下要塞内。”

这瓷器形制奇特、体型硕大,足有近一米高。灯光照射之下,通体呈现青绿釉色,顶端开口,长颈圆腹,高圈足,肩部有一对提耳。瓷器周身上下遍饰莲纹、飞天、云纹,长颈下部两侧各有两尊交脚并坐、背有佛光的佛像,上有数层莲花花瓣和菩提叶纹。

江近东说,“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地方就是这处地下密室,这点肯定没错。地洞里空空如也,‘藏宝洞’自然另有其处。问题是,我们找了半天,那下面没有任何有关‘藏宝洞’的线索啊……”

检查木箱的漆雕山有了发现。他连连招手,让小曹过来,两人一起抬出一尊瓷器,轻轻放在地上。

“奇怪了,黑田卓一特意把这个密室标注出来,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让人来拿走这几件被遗弃的古物吧?”漆雕山很是不解。

席铁平拂去木架上的灰尘细看,每一层都有编号,还贴了不少写着数字的标签,以前肯定存放过不少东西。

“雕爷的话可说到点子上了。”

看来,他们那天遭遇的种种异象,都是中毒后的幻觉——把悬挂在洞口和木架上的那些布帘当成了白袍女尸。

席铁平说,“黑田卓一煞费苦心地留下标记,一定别有用意。小曹说过,那密室外的通道之中,还有可能事先设置了毒气机关,害得我们那天差点送命。若是为了那几件被他遗弃在那里的古物,哪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很显然,密室之中还有比那几件古物更重要的东西……”

拱形坑道尽头的洞口挂着半截布帘,里头是个密闭的房间。房中有十多个歪七倒八、空空如也的木架,地上散落着一些木箱,杂乱不堪。木架上边残留着一些脏兮兮的布幔,根本就没有什么吊着的女尸。

“我们找了半天了,哪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漆雕山挠挠头。

这次众人有备而来,戴上防毒面具进去,在那滑动铁门前又用小型鼓风机送气,一切妥当之后才鱼贯而入。

席铁平说,“那密室中既然存放过山百合会的文物重器,而黑田卓一又和那些古物一起失踪了。所以,如果他要在那密室中留下什么线索的话,必然与山百合会的那些古物的去向有关,也就是真正的‘藏宝洞’之所在……”

三人中毒尚轻,回到宾馆休息数日后基本复原。四个男人又再上东坡岭,为安全起见,邝美玲和甘筱琳留在了镇上。

“看来,那个‘藏宝洞’,还真有可能就是照片上那个‘龙穴’之处?”江近东皱起了眉头。

漆雕山无力地摆摆手,“地转天旋千万劫,妖魔鬼怪把身现;独自站在奈何桥,灵魂游荡在三界!差点送掉雕爷一条小命。我现在头晕脑胀,不管里头有什么名堂,先下山养养再说……”

席铁平说,“正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黑田卓一为何要藏起那张‘龙穴’的照片。反过来说,如果山百合会被运走的那些古物重器被黑田卓一藏匿‘龙穴’之中,干系如此重大,其线索自然会隐蔽得十分隐秘,不可能轻易就被发现,我们还得再对那密室仔细搜寻一番才是。”

席铁平想起在下面闻到的那个甜酸味道,恍然说,“看来,我闻到那个怪味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中毒了……”

江近东心知席铁平所言非虚,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线索综合起来,都说明那“龙穴”藏宝之事绝非空穴来风。一旦他们找到那个地方,一定会有惊人的发现。仅仅是黑田卓一遗弃在密室中的青瓷莲花尊、宋代雕版刻本就已是稀世重宝,被运走的那些东西恐怕更是价值连城、无可估量。

江近东说,“地下空间密闭太久,我们进去时又没有充分换气,有可能是中毒致幻……刚才小曹还说,甚至有可能是人为设置的机关。”

他不再犹豫,立即做出了安排。

“席教授,我下来时,你们可能是中毒后陷入了幻觉状态,正在那洞里狂呼乱叫,对着一团破布挥舞刺刀……我就把你们三个点了穴带出来,然后给你们注射了解毒剂。”原来是小曹见三人下去后久无动静,下来查看,这才将他们救出。

“这样吧,我和席教授先下山,雕爷、小曹,你们两个就辛苦一下,再回密室里面彻底翻查,重点是木架、办公桌、木箱,包括墙上的破布碎片、地上的纸张垃圾,都统统仔细检查一遍,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龙穴’的线索找出来!至于那件青瓷莲花尊和其它东西,带回镇上太过显眼,暂时先放在那里好了,过几天老雕再安排车来直接运走。”

江近东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女尸,老席,我们上当了!”

回到林业宾馆,席铁平闭目回想今日在密室中的种种所见,似乎总是陷身一团迷雾之中,全无一点头绪。黑田卓一将这地方特地标注出来,肯定大有用意。那他到底在这里留下了什么线索?又该如何去寻找?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人醒转之时,已身在坑道之中。席铁平头疼欲裂、胸腹烦闷,但心中疑虑难消,问道,“我们是怎么出来的?那些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