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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山重水复

漆雕山莫名其妙地说,“什么这里那里?这是哪里跟哪里……”话没有说完,见江近东狠狠瞪他一眼,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席铁平向前几步,将被漆雕山推开的房门关上,然后用手敲了敲门后挂着的那个纸袋,说:“这里!”

席铁平说,“那个地下密室已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发现了。刚才我想起,密室外到是还有一个地方,我们没有去检查过……”

这时,漆雕山吸完烟从外面推门进来,察觉房间里气氛有异,正想开口,被江近东一把拉了过去。

“是哪里?!”漆雕山急不可耐。

江近东抬了下眼镜,直视着席铁平,“老席,你想到的是哪里?说来看看。”

“就是这里。”席铁平以手抚门,轻轻拍了拍。

此时,席铁平回首望向江近东,他心中虽然想到了那个遗漏之处,但还是不太确定——缓缓说道,“老江,我想到了一个被我们漏掉的地方……我也不太肯定,但应该再去看看。”

江近东心下会意,说,“老席,你是说密室外面的那道铁门?”

大家见他站起来却又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门后发愣,都是莫名其妙。只有江近东明白席铁平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举手示意大家噤声,以免打扰了席铁平的思路。

席铁平点点头,说,“里面那扇铁门,开启之后就滑入到洞壁之中了,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察看过它!”

席铁平激动得呼的一下站起身来,把房间里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铁门?那铁门上能有什么线索?”漆雕山挠挠头。

这些东西就仿佛电影中的蒙太奇镜头一样,在他头脑中被组合回放起来……突然,就像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混沌中射入了一道天光,席铁平眼前大亮,他找到了了那个被他们遗漏掉的地方!

江近东明白过来,“老席,你的意思是,把那铁门再拉出来……”

十数秒钟之后,也许是无意识的联想,也许是大脑中那神秘的第六感起了作用,这个门后的纸袋在席铁平的脑中形成了一个认知的链条——房门……纸袋……文字……图案……信息……标志……这一连串并不相关的东西只是在他的头脑里一闪而过,但不知怎么就被串联到了一块。

席铁平说,“对,看看铁门的背面会不会留下了什么东西?比如,贴个纸条或者是粘个信封之类?”

这个纸袋就是一个普通的包装袋,上面印刷着彩色的广告图案和文字。席铁平还在思索线索的问题,他的眼睛下意识地聚焦在晃动的纸袋上,本来只是无心之举。

众人将信将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一时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唯有再下去检查那道铁门。江近东让两个女人留在镇上,他们四人立即前往东坡岭,再入地穴一探究竟。

他出去时随手带上了房门,门背后挂着的一个纸质提袋因受到震动而来回晃动不已,席铁平的眼光无意之中被纸袋吸引过去。

一番辛苦跋涉之后,席铁平、江近东、漆雕山和小曹又来到了地下密室外的那扇铁门处。虽然都是一身大汗、气喘吁吁,但大家都是满心的期待和兴奋,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

漆雕山困扰不已,烦恼地嚷嚷道,“头都给想疼了。不想了,我到外面散散心去!”

那铁门开启之后,全部滑入到了洞壁之中,因此江近东决定,由漆雕山和小曹在外面联手关闭铁门,他和席铁平留在内侧,待铁门滑出之后察看门后。

席铁平隐约感觉,他们找来找去,好像遗漏了一个什么地方。但到底是哪里呢?办公桌?木架?古籍?木箱?照片?墙壁?……想来想去,总是不得要领。

漆雕山和小曹合力转动壁上的铁闸,一阵咔咔咔的金属声响起,那道铁门又缓缓从洞壁之中滑动出来。

下午,大家又聚到一起,但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件事情继续推进下去。黑田卓一到底给他们留下了什么样的线索,又该到哪里去寻找?这几日大家天上地下的分析了很多种可能性,但又都被一一否决。

黑暗的通道被封闭上了,席铁平和江近东被锁在了铁门后面。

江近东对此似乎浑然不觉,席铁平在一旁到是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心中并未多想,他和江近东一样,全部的心思都在思忖密室中的线索问题,无暇顾及其它。

两人举起手电,灯光下,灰黑色的铁门上积满灰尘,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纸条贴在上面。

吃饭时,谭二叔说笑间目光闪烁,有意无意地看向江近东,眼光极快的一瞥就又马上收回,总是避免和江近东的眼神交流,似乎想说点什么,又好像是刻意的在掩饰着什么一样。

难道又要扑空?席铁平有点紧张,他与江近东对视一眼,上前一步,伸手擦拭铁门上的灰尘。江近东高举狼牙手电,将那铁门上照射得一片通明。

谭二叔自上次警告他们之后,对东坡岭上的事情再也不提,也没有询问他们在山上有否遇到过什么状况,似乎从来就没有和他们谈过东坡岭的事情一样。

席铁平慢慢地、轻轻地擦拭着铁门,从最上面开始,从左到右,一下,又一下……厚厚的灰尘,扑簌簌的掉落下来,四散的尘埃折射着迷离的光线,使这黑暗密闭的地洞更显幽晦诡秘。

民以食为天,大家一时想不出答案,也只好暂且放下这个问题,又去谭二叔的馆子里吃饭。

铁门左边的蒙尘擦掉一半的时候,席铁平停住了手,江近东也没有说话,两人的眼睛牢牢地盯在了门上。

如果说黑田卓一在那个密室之中留下了关于“龙穴”的线索,为什么他们又全无任何发现?几个人反复讨论各种可能性,把手上所有的信息都梳理了一遍,还是没能得出一个明确的思路。关于“龙穴”的线索,就像蒸发的水汽一样缥缈无痕,在这个地下密室中断掉了。

刚刚试去灰尘的那一片地方,现出了一排文字!

密室中留下的几件东西,包括箱子里那十多本古籍,江近东都详细地检查过,瓷器内外并无特殊记号,古书之中也无异常。密室里的地面墙面,包括所有的木箱木架,也都被漆雕山和小曹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安置在密室外通道中的毒气机关都被他们给查了出来——这倒是证实了他们初进密室那天的离奇幻觉,的确是中了这个神经毒气机关引起的后果。由于年限久远,毒性已然大大失效,否则,他们几人那天就不仅仅是陷入幻觉那么幸运了。除此之外,没有找到任何与“龙穴”有关的线索。

那是一排用灰色油漆书写的文字,在灰黑色的铁门上很不起眼,若不是刻意检查这铁门背面,还真不容易注意到它们。

天色早已全黑,漆雕山和小曹终于回到了宾馆,满脸都是懊恼失望之色,不用问,肯定还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