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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蹊跷鬼火

席铁平点点头,“看来像是村里的哪户人家起了火灾?”

甘筱琳吸吸鼻子,“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糊了的味道?”

踏上那条小小的街道,一股焦煳味道弥漫在冷寂的小村庄中。很明显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但这里却仍旧平静死寂,不由让人感觉分外的怪异。

山坳里的小渔村已经出现在不远处,潮湿的海风一阵阵吹来,席铁平隐约嗅到一种焦煳味,突然产生一丝不祥的预感。

一个男子步履迟缓地走来,头上扎了块毛巾,脸上和衣服上污迹斑斑,双手全是黑灰和泥土,整个人就像在煤堆里打了几个滚出来似的,神情显得十分的疲惫。

第二天是个多云的天气,走在伊豆山后的山路上,茂密的竹丛遮挡了并不明亮的光线,细碎的光影洒在小径上,蜿蜿蜒蜒向前铺开来,让人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想尽快走出这一段阴冷的山路。

甘筱琳迎上去问,“大叔,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唔,确实很难解释……算了,这问题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先休息吧!”两人商量好第二天去一趟黑田太太家,这才回房就寝。

大叔朝后面指了下,说,“哎,都烧光了。”说完,自顾自的朝前走了。

甘筱琳却摇头说,“就算滨田淑人死了,黑田和竹岛也可以先出来,等以后有机会再会去取出宝藏啊。那些宝藏都掩埋在原始森林之中,两人又怎么会死守在那里?”

甘筱琳还想追上去再问几句,席铁平拉住她说,“赶快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只是他们没想到滨田淑人死于东京大轰炸,而日本又被迫无条件投降,此后,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个隐秘的藏宝地点……”

两人走到了街道拐角处,焦煳味愈加强烈。席铁平抬眼一看,暗叫不好。

他翻了下资料,继续说,“滨田淑人1945年7月死于东京大轰炸……我们不妨作这么一个假设:黑田和竹岛本来打算带着山百合会宝藏先躲起来,等日本与美国达成停战协定后,由知道路径和地点的滨田淑人再带人回来接应他们,取出宝藏。

从这里拐下一条碎石小径,再走个几分钟就是黑田太太的那栋和式木屋了。一眼看去,那栋曾经掩映在竹木和花丛中的木居房舍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燃烧后的废墟上不断有小股的青烟从灰烬中升腾起来,将呛人的焦煳味四面发散开去。

席铁平点点头,“按理说,山百合会的事情,应该不会让滨田淑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这的确让人费解……”

房屋周遭茂密的花草树木被大火烧的七零八落,屋边那棵粗大挺拔的桂花树也只剩下了半截焦炭似的木桩,还时不时地发散出一丝白烟。

甘筱琳问道:“教授,如果照片上的地方就是黑田和竹岛掩埋山百合会宝藏之处,那他们把滨田淑人叫到那里去干什么?那么机密的事情,他们就不怕滨田淑人给泄露出去了?”

这一切清楚地显示着,不久前,一场大火曾经在这里肆虐,毁灭了火焰能够点燃的一切。

席铁平说,“这应该不是一个偶然的巧合。首先,1945年3月以后,这个‘铜宫の地’在黑田日记里多次出现;其次,黑田特地将这张照片藏好送回日本,明显是为了留下以后寻找他们的线索……所以我认为,照片上这个地方,就是黑田和滨田都想隐藏的秘密!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山百合会藏宝之处,甚至黑田和竹岛两人也有可能就在那里。”

这惨痛的景象让甘筱琳仿佛受了重重一击,她怔怔地望着那片被大火洗劫后的废墟,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滑过她那精致姣好的脸庞。她用手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甘筱琳一看,“1945年3月……啊,都是一个时间?”

几个村民陆续从废墟那边走出来,浑身黑灰,还提着水桶斧头之类的工具,很明显是去帮忙扑火的。

“你看。”席铁平把照片翻过来,指着背面。

席铁平赶快上前询问,他们听说是来找黑田太太,都摇头叹息说,哎,你们来晚了。

甘筱琳认真回想了一下,说,“你上次说过,是1945年3月。”

昨晚深夜,黑田太太家中突然火光冲天,冒出浓烟。等熟睡中的村民们赶来时,熊熊大火已将木头房子烧去了大半。

席铁平提示说,“黑田卓一在日记里第一次提到‘铜宫の地’,是什么时候?”

最后大火扑灭,才看到消防员从废墟中抬出一具烧得残缺不全的尸体,肢体扭曲,面目全非,应该就是独居在此的黑田太太。

这个观点的跳跃有点大,甘筱琳一下没转过弯来,摇摇头说:“教授,黑田日记里说到‘铜宫の地’时,并没有提过滨田淑人,两者好像没什么关系吧?而且也没有证据表明,照片上那地方就是‘铜宫の地’啊。”

甘筱琳将头伏在他的肩上,忍不住哭出声来。

“他们越是这样刻意掩盖,就越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恰恰说明这张照片上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说,这张照片本身,就是他们想要隐藏的秘密!”席铁平拿起照片,“我有个感觉,照片上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黑田卓一日记中的‘铜宫の地’!”

席铁平只好轻抚她的后背以示安慰,他心里有种奇怪的疑虑,总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着实有点蹊跷。

“他们到底想要隐藏什么呢?”甘筱琳想不明白。

火灾的现场已被警察用警戒线围了起来,周围一片狼藉,两人只能隔得远远的观望一下。

席铁平点点头,“黑田与竹岛为山百合会工作,专门搜刮各种贵重文物,滨田淑人本就是一个文物大盗。这三个家伙凑在一块,不可能是去旅游观光吧?肯定还是为了文物。但滨田淑人对照片上这处地方偏偏缄口不提,而黑田卓一则煞费苦心的把照片给藏了起来……”

席铁平看着还在冒着缕缕焦烟的废墟,先前那种怀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怎么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在他拜访了黑田太太之后就起火了?再联想到进他房间的不速之客、半山腰上那个神秘的鸭舌帽,他越发觉得这场大火不是一个普通的意外,倒更像是人为的一场鬼火!

“共同点?滨田淑人专盗文物,山百合会也在中国搜刮文物……这些人在中国明抢暗盗,都是为了文物。文物……他们的共同点就是文物。”甘筱琳略一思忖,便说出了答案。

如果这个火灾是有人纵火,那黑田太太就是死于蓄意的谋杀,凶手的动机又是什么?是为了阻止黑田太太再与他进一步的接触吗?还是因为黑田太太又在家里发现了什么与黑田卓一有关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就被杀人灭口了?

席铁平整理了一下思路,说,“如果照片上这地方啥都没有,滨田淑人只是白跑一趟,那么黑田根本用不着煞费苦心把照片藏起来,对不对?所以,我们换个角度来思考。你想想,黑田卓一、竹岛源次、山百合会、滨田淑人……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