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柯兰奇克承认她使用未经批准的药物。”
“使用非法获得的证据，谁能做到巧妙处理？”
“要怎么做？”
史蒂夫知道这个案子。法官驳回了一起对迪士尼的投诉，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原告翻过该公司的垃圾堆。“很像。所以你要巧妙处理。”
“利用她自傲的心理。她真心相信自己做得没错，哪怕有违伦理。”
“废纸篓？”她摇了摇头。“就像维尼熊一案？”
他们经过第二十七大道高架桥时，他和维多利亚讲了那篇评论文章。文中，柯兰奇克表达了对于遭到医学伦理学家谴责的危险医学研究的支持。“她不怕采取不受欢迎的立场，不怕沦为非主流。她的原则是自己定的，不是食药监督局定的。”
“好吧，是我。是我让卡迪拉克去洗劫了她的废纸篓。”
“那岂不挺像你？”维多利亚道，“她也编纂自己的律法？”
“我们？”
“我不会拿人命当儿戏。”正说着，史蒂夫就闯了个黄灯，惹得一位驾驶员冲他狂按喇叭。他们还有不到一个街区就到了，此时正经过一个破旧的小型购物中心，里面有一间白酒折扣店、一个汽车消声器店和一个当铺。“让她崩溃的关键是利用她的恬不知耻。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种荣誉感。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她不会撒谎。”
“因为那是我们偷来的。”
“又是你的直觉，对吧？”
“为什么？”
“对，再加上我的调研。这是你教我的。”
“确定。不过你不能用这条证据。”
他把车停在停车场，心下想着这少年司法中心与其说是个法院，不如说更像个监狱。水泥墩子如豆荚般围成一圈，中间留一个光秃秃的水泥露台，仿佛囚犯放风的院子。这栋大楼的灰泥墙上没有窗子，原本是白色的，但现在上面全是一道道擦不掉的锈斑。这是一个残酷冷血、不近人情的地方。史蒂夫想知道博比看到如此陌生的环境会作何反应。明天早上带外甥见法官时就会知道答案。今晚，他和马文及特蕾莎约好了，在第八街1的凡尔赛餐厅吃吃古巴三明治，喝喝曼密苹果奶昔。
“哇。你确定？”
“我不知道我行不行。”维多利亚道。
“她在使用一种非法药物。未经食药监督局批准的药物。”
“你肯定行。”
“什么证据？”她的语气似乎半信半疑。
他们下了车，走了进去，一架即将降落迈阿密国际机场的飞机尖叫着从他们头上滑过。她看上去还是有点担忧。“我俩都会进监狱，丢了执业资格。”
“我拿到了一个证据，可以彻底毁掉柯兰奇克的信誉。”
“如果你处理得当，柯兰奇克永远不会知道我们是从哪里得到信息的。”
“哦？”她听上去忧心忡忡，放下了手中的卡片。
“如果我处理不当呢？”
“关于博比的案子，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
“我俩都会进监狱，丢了执业资格。”史蒂夫说。
史蒂夫在开车，维多利亚坐在副驾上温习她的笔记卡片。他们正沿着罗纳德·里根大道往北走。这条路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为那位前总统曾在此处的一家餐馆吃过一个古巴三明治。他们可以由此接入珊瑚路，然后取道第二十七大道，这样大概可提前两分钟到达少年司法中心。史蒂夫知道此时不说就没时间坦白了。
1第八街，著名的迈阿密小哈瓦那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