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恩斯沃思指了指一张照片,上面是卡特里娜玲珑有致的丰臀。“可能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沾上一点桃花运吧。”
平彻转向法恩斯沃思。“德尔,你知道所罗门正在想什么吗?”
“他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拿到这些照片的,以及我们还掌握了什么。”
“好吧,她是出轨了。”史蒂夫道,“但那不能表示她杀了丈夫。该死,有谋杀动机的是他,不是她。”
史蒂夫说:“我猜查尔斯·巴克斯代尔雇了一个私家侦探,这个私家侦探雇了一艘船。”
“你在保释听证会上是怎么说的?‘卡特里娜爱查尔斯’?你得收回这句话了,所罗门。”
“答对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除了可能违反有关海上‘钻探’的禁令外,他们也没有违反什么法律。”
“我猜他还在电话和卧室里安装了窃听器。”
“看得开心吧,所罗门?”平彻问道。
“你认为我们在录像带里发现了什么?”
第二张照片捕捉到了男人的脸。毫无悬念,是切特·曼科。他双目紧闭,双手捧着卡特里娜的臀部。接下来的各种姿势堪称爱经经典——女上位、后入式,在甲板上再来一个传统的传教士式体位。最后一张照片里,卡特里娜嘴里含着曼科的宝贝。
维多利亚说:“无所谓。如果卡特里娜不知道自己被偷拍,那所有录像带都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他们很可能会想知道谁在掌舵。”史蒂夫说。
“在《迈阿密先驱报》上就另当别论了。”平彻说,“你排除非法证据的申请将在选出陪审团的前一天举行听证。法官可能不会接纳这些录像带,也可能会。但无论如何,这些东西肯定会上报纸头条。”
“我们把这些给陪审团看的话,他们会作何想?”平彻问道。
“我猜你应该为我们准备了录音的文字稿。”维多利亚说。
史蒂夫和维多利亚同时看向第一张照片。一男一女,在一艘巨大游轮的驾驶台上。女人躺在船长的椅子上,男人站在她叉开的双腿中间,两人都赤身裸体。在这张长焦镜头拍摄的照片中,柚木船舵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女人的黑发随风飘扬。快门定格在了巫山云雨之际。女人的面部清晰可见,正是卡特里娜·巴克斯代尔。而男人背对镜头,只留下一道臀沟。
“比那个还周到。”平彻向格洛丽亚·梅内兹点了点头,后者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个便携式录音机。
“好吧。”平彻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你们两个玩得够开心了。”他冲米兰达·库珀点头致意,后者打开一个盒子,拿出一打亮光纸照片,推到桌子对面。
“磁带A-12。”格洛丽亚说道,“巴克斯代尔主卧,夜里11时3分,谋杀前两星期。”
把他拽回座位上后,她就跳起来开始为他辩护、保护他,而不是他保护她。但是,母狮子不就应该比公狮子凶猛吗?
“是所谓的谋杀。”维多利亚纠正她。
“如果你只是想侮辱我的合伙人……”
格洛丽亚按下播放键。前几秒钟里只听见莎黛5的《调情圣手》,接着是一个女人睡意朦胧的声音:“真希望查理能在外面待得再久些。”
我的合伙人,史蒂夫心想,她刚才是那么称呼他的。
一个男人咕哝了一声。“哦。”
***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他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的合伙人,维多利亚心想。所罗门刚才是那么称呼她的。我的合伙人。
毫无疑问,那是卡特里娜·巴克斯代尔的声音。
“哇哦喂,”史蒂夫喊道,擂鼓一般在桌上敲了一下。“雷甜甜,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把我揍个屁滚尿流。不过我的合伙人比你还猛。她会切掉你的蛋当耳环戴。”
“哦哦。”男人的咕哝升级为双音节。
“这可不是玩笑。平彻先生违反了联邦法律。如果格洛丽亚愿意,她可以向均等就业机会委员会或是道德规范委员会提出投诉,我也可以。所以,平彻先生,我建议你继续发表那些歧视女性的言论,风险自知就好。”
“他觉得自己聪明绝顶,藏书丰富,诗作等身。”
“遵命,女士。”
“写诗是同性恋的事。”那个男人又说道。这口波士顿蓝领口音一听就是切特·曼科。
“史蒂夫,你别插嘴。”她命令道。
“有时候我真希望他干脆人间蒸发好了。”卡特里娜说。
“你没搞错吧,维多利亚?”史蒂夫睁开一只眼睛问道,“你确定不是平彻告诉格洛丽亚他想玩津克维奇的屁股?”
“你想让巴先生消失,那他就得消失。”
维多利亚仿佛听到格洛丽亚·梅内兹倒吸一口凉气。她旁边的米兰达·库珀在椅子里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法恩斯沃思则用一只手捂在脸上,掩住咧开的嘴巴。平彻张嘴想说什么,但他显然无言以对。
接下来,有四秒钟的停顿。
“真好笑,因为这让我想起曾经听到你对杰克·津克维奇说格洛丽亚时用到的性别歧视言论。是什么来着?‘我真想玩玩那个古巴屁股。’”
“调——情——圣手。”
“这是在取笑你缺乏经验。”
“这主意不好,切特。如果我们真做了他,警察会四处打探,你可能会慌了神,然后和他们达成协议。”
她的脑袋猛地往后一仰,仿佛突然遭到一记猛击一般。“这是在取笑我的胸围吗?”
“你要甩开我?”
“把你的训练文胸戴好。”平彻回道。
“我在电视上看过。好像是《日界线》还是《60分钟》,反正就是那种节目。妻子和男友合谋杀害丈夫,结果男友全都推到她身上。”
“如果你有证据,平彻先生,”她说,“我希望现在就看看。但是如果你只是想侮辱我的合伙人,那我要发起制裁动议。”
“你为什么要甩开我?”
他信任我,维多利亚心想。他信任我,不仅任我阻止他犯下袭击罪,而且还放手让我单挑这位州检察官。
“我没有,切特。我只是说杀一个人何须两个人来。”
***
“调——情——圣手。”
他把椅子往后一歪,闭上了眼睛。
又是一阵沉默。格洛丽亚·梅内兹按下停止键。
她大笑。他也大笑起来。肾上腺素退潮了,心率放缓了,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她松开手,史蒂夫十指交叉放在脑后,往椅子上一靠。“雷甜甜,你是丛林里最大只、最混蛋的狮子,所以你没必要在这间屋子里四处撒尿来划定你的势力范围。听着,我不知道你今天这是要干什么,不过我猜你是想用你自己的狗屁方式拐弯抹角地告诉我们。在此之前,我先打个小盹儿。维多利亚,等他屁话说完了,把我叫起来。”
维多利亚说:“那就是你的论据?切特·曼科提出要杀死查理,而卡特里娜说‘不’。”
“好好好。”
“别着急,维多利亚。”史蒂夫说,“我认为他们逮到她的把柄了。”
“所罗门,你要是再伸腿,我就把你的裤子扯掉。”
“真的?”她怀疑地问。
“我就伸伸腿而已。”
“是的,性生活时播放《调情圣手》是犯罪。”
“我还不想放。”
“你们两个没有那么蠢。”平彻说,“曼科说他要杀死她丈夫。她说别费心,她要自己来。”
“放手好吗?”他说。
“她没有。”维多利亚说。
史蒂夫往对面扑了过去,但随即体会到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被牛仔用绳子套住的小公牛一样,有什么东西让他戛然而止。他看上去在空中暂停了一瞬间,复又跌坐回椅子里。他困惑地低头,发现维多利亚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腰带。她从四岁就开始打网球,一双拳头足以击碎核桃壳。
“她说‘杀一个人何须两个人来’时,就隐含了这个意思。”
***
“典型的平彻论据。”史蒂夫摇了摇头。“推论上面堆放一层臆测,顶上再铺一层讽刺。”
“……挑挑!”
史蒂夫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在曼科提出杀死查理和卡特里娜模棱两可地拒绝这个主意之间有四秒钟的沉默,这才是他心里真正关注的。他假设自己是一名陪审员,听到一位无辜的女士说:“不可能,切特。”并从她语气中听到了愤怒。但是那几秒钟的停顿显得她正在冷静思考,最后做出的回答实际上是:“我不信任你,切特。如果我打算谋杀亲夫,那我也会自己动手。”
“……往他的脑袋里插满针头,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他成了这副模样,是所罗门氏的基因?还是可卡因妓女的虐待?”
陪审员史蒂夫认为卡特里娜是一位可能考虑过谋杀亲夫的女士,但是律师史蒂夫仍然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认为卡特里娜根本不具备做这种事的那股邪气。没错,她可能很肤浅、很贪婪、很不忠,但是做杀手,可能吗?要承认她是杀手无疑是巨大的一步,而他现在并不承认。不管怎样,至少目前还不会承认。
“哪怕是吃屎,我也要……”史蒂夫的声音比耳语还低。
“你还有太多线索没串起来,雷甜甜。”史蒂夫说。
“至于那个怪胎孩子,”平彻说,“政府打算把他放在鱼缸里……”
“你还有所不知。发现自己的老婆在外面胡来后,巴克斯代尔找到律师,让他起草离婚文件。”
他准备做傻事了,维多利亚知道。她能感到史蒂夫加剧了呼吸、绷紧了肌肉。
米兰达·库珀递过来一份法律文件,标题为《解除婚姻请求书》。
***
这让史蒂夫猝不及防。他了解曼科其人,所以那些爱经照片并没让他感到意外。但是卡特里娜从未说过离婚一事。
“哪怕是吃屎,我也要挑挑。”史蒂夫低声道,只有维多利亚听得到。
“并不存在什么离婚请求。”史蒂夫说。
史蒂夫脑中冒出一幅画面。他一把揪起雷·平彻,把他扔出窗外,看着他的身体在九层楼下的石板院里像甜瓜一样炸裂开来。
“我可没说有。”平彻道,“德尔,给他讲讲。他的委托人显然没讲给他听。”
“堕落和淫荡流淌在所罗门氏的血液里。”平彻继续喋喋不休,“我一直把法院视作神圣的地方,但是所罗门的父亲却成了神庙里的换币者4。”
法恩斯沃思坐直身子说:“巴克斯代尔和卡特里娜说了,他知道曼科的事,想要离婚。对那位女士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按照婚前协议,她将一无所有。但是如果查理死时他们还没离婚,她将分到三分之一的财产。”
史蒂夫感到额头冒出豆粒般的汗珠。他想知道跳过会议桌,扼住平彻的脖子要花多少时间。在法恩斯沃思用枪托猛击他之前,他来得及动手吗?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动机。”平彻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故意叫人领情似的。
“没错。”平彻表示赞同,“一个如此卑贱的妓女,对待自己的孩子还不如猪圈里的猪。哦,可怜的小猪崽。”
“她请求原谅。”法恩斯沃思说,“她发誓自己还爱他。只要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愿意抛弃曼科。然后她引诱查理上床玩他最喜欢的变态游戏,然后杀了他。”
“可卡因妓女。”法恩斯沃思道。
“如果你还认为这是意外死亡,”平彻补充道,“看看我们人为因素专家的分析报告吧。”
平彻假装没听见,或者说故意充耳不闻。“孩子的母亲——应该是所罗门的姐姐——用性服务换取令人兴奋的东西。这叫什么来着,德尔?”
米兰达·库珀又掏出一份文件。
史蒂夫感觉到一阵热浪席卷全身,仿佛他刚刚打开了鼓风炉的门。他竭力保持声音平稳。“平彻,我不像你手下的这些擦屁股纸,我不需要吹捧你多么睿智风趣,多么半人半神。所以你废话少说,赶紧给我们看你拿到的证据。”
“采用那种装置时,基本上不可能意外勒颈致死。”平彻说,“查理只需往前一倾身便可缓解压力。可是如果被她阻止,他就做不到了。”
“也许这是遗传。”平彻继续说道,“某种有缺陷的所罗门氏基因。我猜等那孩子到了罗克兰以后,医院的专家会搞明白的。”
“那你的条件是?”维多利亚说。
史蒂夫感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前臂。那是维多利亚在鼓励他保持冷静。他给了她一个紧绷的微笑,希望能让她放宽心,但是她看上去忧心忡忡。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提条件呢?”平彻回道。
“那孩子有点儿怪。不过话又说回来,作为所罗门家的人,你还能望子成龙不成?”
“你在新检察官的入职培训上说过:‘不要给辩方分析案情,除非你想促成认罪协议。’”
史蒂夫才不会上他的当。“博比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非常准确。”平彻转向格洛丽亚和米兰达。“我希望你们二位能像洛德小姐这么专注听讲。”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薰衣草色手帕,抖开来,又重新叠起来,塞回口袋里。“只要被告以二级谋杀认罪,就只判12年刑期,9年以后可保释出狱。”
“你外甥怎么样了,所罗门?”平彻不理她,继续问道。
史蒂夫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面容,说他们得先和委托人谈过后才能回应。
“我们能不能只谈这个案子?”维多利亚说道。
“我记得你在那次演讲中还说过一件事。”维多利亚说,“‘你们是出庭律师,不是辩诉交易员。所以,有把握的案子尽量打服对方,没把握的案子才让对方协商认罪。若非你们的案子有漏洞,千万不要提出认罪协议。’”
这个王八蛋,竟敢拿博比刺激我。
“当真学霸啊,洛德小姐。”平彻道。
“我猜他肯定还沉浸在少年法庭的那件案子里呢。”
“你怕输掉这场官司。我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们会搞明白的。在此之前,你可以收好你的认罪协议,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我们赶紧办正事吧。”史蒂夫说道,他没心情听平彻的屁话。
史蒂夫心想,哇哦,她什么时候变成牛仔了?
“所罗门完全误解了他的委托人。”平彻继续道,“就像一位鲁莽的跑垒手一样,最终只会被罚出局。对吧,最后出局者?”
雷·平彻挑起一根眉毛,将脑袋歪向一边,好像在努力判断他是不是听错了。“所罗门,也许你可以告诉你的新手合伙人,她有点自以为是了。”
他认为这句诗是一条不错的所罗门法,别忘了,奥拉夫说出这番大义凛然的话时,正有无数赤热的刺刀抵在他的屁股上。
“我不对她指手画脚,雷甜甜。她的直觉比我厉害。”
史蒂夫从来就不会做这种妥协。他记得从八九岁起父亲就开始管他叫“奥拉夫”,不过从未告诉他原因。多年后,在海滩高中的英语课上,史蒂夫学到了卡明斯3的一首诗——《我高声歌颂奥拉夫》。在一行四音步抑扬格诗句中,他找到了答案。“哪怕是吃屎,我也要挑挑。”
不为所动,坚持到底。在敌人面前绝对不可反驳你的合伙人。
坐在平彻旁边的法恩斯沃思用指关节刮着他的小胡子。格洛丽亚·梅内兹和米兰达·库珀两位检察官则在一旁记笔记——抑或涂鸦,反正史蒂夫搞不清楚是哪一种。史蒂夫了解这两位女士,她们都很能干,不过出庭时容易激动。俩人都不会给你一份过得去的认罪协议,因为害怕被领导责骂。和大多数年轻的助理州检察官一样,她们也患有浮士德式交易的心理2。如果她们能在这位极端利己主义的领导手下忍辱负重几年,能被他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能不时拍拍马屁,那么平彻就会引荐她们去市中心那些铺着厚地毯的大律师事务所。
“我的提议到明天中午之前有效。”接着,平彻站了起来,就和他的薰衣草衬衣一样纹丝不乱,脸上挂着殡仪馆工作人员一般的微笑。“我送你们出去。”
又来了,史蒂夫心想。为什么搜证会议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变成批斗会了?
史蒂夫和维多利亚收起搜证文件,走出会议室,平彻在前面带路,一起往电梯间走去。沿着金属墙壁和工业地毯的走廊走了一半时,州检察官指了指一扇紧闭的门。“所罗门,在你离开前,还有人想见你一面。”
“也许是因为这个案子超出了他的实力范围。”平彻不为所动,继续道。
门上的名牌上写着:
“我们开车过来就为听这个?”史蒂夫说。
家庭服务中心
平彻穿着乌黑的马甲西装,搭薰衣草色的衬衣和领带,衣服口袋里插着的手帕也是薰衣草色。按照史蒂夫的口味,这未免也太“薰衣草”了。“所罗门素来是个可怕的对手。”平彻转头对探长说道,“应该受到谴责,但实力不容小觑。不过最近竞技状态不佳。”
“你还有其他门吗?”史蒂夫说,“那种推开后发现里面有辆新车的门?或者是能通往阿卡普尔科6的那种?”
维多利亚和史蒂夫正坐在平彻会议室里一张长条桌的一侧。窗外风景看着不错,如果你喜欢高达15米的高速路水泥墩子的话。
1杰克·尼克尔逊(1937.4.22—),美国著名男演员,此处引用其主演的《唐人街》中的台词。
“我就要谈到了。”平彻回道。
2浮士德式交易是一种心理障碍,表现为一个人对一种看似最有价值的物质的盲目崇拜太大,从而使其失去了理解人生中其他有价值东西或精神的理由和机会。这种症状,会使其永远沉浸在理念与结果的落差中,从而使他进行着贬低他人的行为。
“雷,你为我们准备了什么?”史蒂夫的报酬没高到有工夫听平彻发表影评的地步。
3卡明斯(1894-1962),美国诗人。
“最恨那部电影了。”平彻道,“每当坏人得逞时,就莫名其妙地说一句‘算了吧,这里是唐人街,杰克。’这是什么鬼话?”
4神庙里的换币者,该典故出自圣经。当时耶稣来到耶路撒冷的大殿,看到各国的人前来朝拜献祭,大殿里还聚集了很多相关人员,有卖鸽子、买牛羊、兑换银钱的等,为献祭者提供方便。看到本当洁净之所变得乱七八糟,耶稣便将他们逐了出去。
平彻皱起眉头,不过他的职员——两位女检察官和凶案探长德尔文·法恩斯沃思——却在一旁窃笑。
5莎黛(1959.1.16—),英国爵士乐歌手。
史蒂夫竭力扮作杰克·尼克尔逊1的样子:“你太太激动起来,腿夹得有点儿太快了。”
6阿卡普尔科(Acapulco),墨西哥南部港口城市。
“你的脸怎么了,所罗门?”雷·平彻问道,“被秘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