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烤豆腐。”毕格比提醒他。
“我倾向于吃烧烤。”史蒂夫说。
史蒂夫站了起来。“如果要找我,就来第十街的海滩。”
“你也能帮我们参谋下最终的菜单。”毕格比说。
“那一片不是半裸海滩吗?”
“好啦,我去海滩散散步,”史蒂夫说,“你们俩就留这儿商量好了。”他宁愿用花园的浇水软管做结肠镜检查,也不愿听他们筹备婚礼。
“有意思,我之前都没注意到。”
“我知道,我知道。谋杀案什么的,但我们确实……”
“等等,史蒂夫。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对不起,布鲁斯,但我这里也忙得团团转。”
“尽管说,布鲁斯。”
毕格比把文件夹里的东西一一铺在她桌上。“安排座席表、摆设花卉、选择配乐、写演讲稿。说真的,亲爱的,我们快要来不及了。”
“不知是否有幸请你做我们的迎宾?”
“我现在有点抽不开身。”她说。
“我?我没一点经验。”
“她三句话离不开婚礼。”史蒂夫说。维多利亚随即恶狠狠地警告了他一眼。
“彩排的时候就有了。”
“是婚礼的事,甜心,”毕格比说,“你还记得吧?”
“能成吗?要是害别人失足滑倒,他们会起诉我吧。”
在史蒂夫听来,她的声音透着不耐烦。虽不至于是“你他妈来我办公室干嘛?我正忙着呢”,但或许仍多少有点不悦。
“请考虑一下。还有,在教堂观礼时,你是想坐在新娘亲友那一侧,还是新郎那边?”
“亲爱的,你到底来这儿做什么?”维多利亚问。
“坐犹太教那一片。”史蒂夫说。
“是我不好,”毕格比说,“对不起,罗伯特。”
对讲器又响了,赛赛说州检察官平彻来电了。史蒂夫和维多利亚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想干嘛?——史蒂夫随即按下了通话键。“嘿,亲爱的雷。今天又向谁逼供了吗?”
“博比!”史蒂夫说。
“你要的东西找到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些许顽皮。
“我不是聋子,笨蛋。”博比说。
“好极了。我马上让我的快递员去取。”
“鳄梨树就算了,你负责暖甘蔗地吧,那活儿也是相当体面的。”毕格比放低音量耳语道,“听着,维都跟我说了。我真的很遗憾,医生提交了那样的报告。”他瞥了一眼博比。“这件事可以当着孩子的面说——?”
“你的事务所没有快递员。”
“如果缺人手的话,我随叫随到。”史蒂夫不知道是冻掉屁股比较惨,还是亲眼看着毕格比和维多利亚在烟熏炉的火光中卿卿我我更凄凉。“我说真的,你要在地里生火,尽管叫我。”
“我忘了。那你就看在咱们是铁哥们儿的份上,派个人给我送来吧。”
“寒潮要来了。这周末我们可能得燃起烟熏炉了。”
“噢,我想你和你的搭档应该很快就得过来一趟了。”
多好的人呐,史蒂夫暗忖道。那么不偏不倚,那么镇静自若,那么令人火大。史蒂夫发现自己对毕格比是妒恨交加,转念,又觉得有愧于他。毕格比帮他欺瞒柯兰奇克,虽说未能奏效,但他也欠他一个人情。他想弥补自己刚才说的那些混账话,强颜欢笑道:“农场最近怎样啊,布鲁斯?”
“啊,为什么?”史蒂夫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阵阵笑声,他不禁猜想平彻办公室里站了一屋子他的走狗。
“没关系,史蒂夫。我能理解。”
“因为我想亲眼看看,你的官司急转直下、必败无疑时,你是什么表情。”又听得一阵此起彼伏的谄笑,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抱歉,布鲁斯。”史蒂夫懊恼地说,“今天不怎么顺心。”
史蒂夫转而对维多利亚说:“平彻要收拾我们了,但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史蒂夫!”维多利亚怒视着他。
“那越早知道越好。”
“谁在意这点破事?”
“说得对。出发吧。”
“鳄梨可不是葫芦,史蒂夫。”毕格比说。
维多利亚匆匆归置了几份资料,塞进公文包里。不慌不忙。史蒂夫欣赏她这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
“注意礼貌,搭档。”维多利亚警告道。
“抱歉,亲爱的,”她说,“菜单和座席表得再等等了。”
“我好着呢。顾好你的葫芦吧,布鲁斯。”
“那典礼用花呢?”毕格比说。
“我们要做的事堆积如山啊。”他从公文包中抽出一个文件夹。“史蒂夫,你得引以为鉴。”
“你拿主意吧。说真的,布鲁斯,这个你比我在行。”
“亲爱的,你来这儿做什么?”维多利亚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毕格比失望地说。
“刮胡子刮的。”史蒂夫说。
“我比较推荐鹤望兰。”史蒂夫说着,朝门外走去。
“真不爱搞这种突然袭击,亲爱的。嗨,史蒂夫。”他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天呐,你的脸。”
所罗门法
布鲁斯·毕格比今天穿了一套炭黑色的双排扣西装,打一条细白花纹领带。他轻快地穿门而入,亲吻维多利亚的面颊,打开自己的公文包,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第八条、哪怕是吃屎,我也要挑挑。
一小时后,史蒂夫还在忧心博比的事,维多利亚已经转而苦攻那桩谋杀案了。她一面研读各大上诉案的资料,一面在她的小卡片上工整地记着笔记。内部对讲装置突然响了,那头的赛赛说:“哟,维。注意了啊,帅哥出没。猛男即将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