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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成功和卓越

“赛赛会打字,”史蒂夫插话道,“只是不会拼写。”

赛赛用她那涂得血红的十只指甲按摩着自己的腹肌,让肌肉充分的收缩与放松。而那条旗鱼则随之摆尾不止。“听着,洛德,我不煮咖啡。不负责把你那些贵得离谱的狗屁大牌衣服拿去送洗。还有,我不打字。明白了吗?”

“我乐意,”赛赛说,“你要是炒了我,我就告得你倾家荡产。”

“我相信我们能相处融洽。”维多利亚说着,不禁短暂地自我怀疑了一下。

“你没有读写障碍。你只是懒得用一下拼写纠错功能。”

“我可不会给自己定罪。”赛赛狐疑地看着维多利亚。“所以今后我得服侍你们两个了吗?”

“嘿,洛德,你听到没?他说西班牙人懒惰。我要给均等就业机会委员会打电话。”

“你先揍了他一顿,然后在马西森汉默克把他的车开下了船台斜坡6。”

“那我就打给你的缓刑监管官。”史蒂夫说。

“我男友,背着我和我堂妹洛德丝厮混。所以我就借走了他的车。”

维多利亚一脸惊诧地旁观着。她从没见过这么缺乏专业素养的情形。在这种地方她还怎么开展工作?

“没错,”史蒂夫说,“你‘趴窃’了恩里克的丰田。”

赛赛笑了。“回得漂亮,头儿。”

“我犯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类似商店‘趴手’。”

“你也不赖,赛赛。”

“没说得很详细。”维多利亚圆滑地答道。

他们双双抬手击了个掌,接着撞了下胸,活像橄榄球运动员触地得分后的庆祝方式。

赛赛一跃而起。她的露脐T恤上印着一行字:“所有男人都是畜生。不过有些能成为良宠罢了。”她还有一个文身,一尾绿色的旗鱼,势欲跳出她的低腰牛仔裤、飞越她的肚脐。“哟,洛德。所罗门陛下和你说起过我吗?”

好吧,那么这就是他们的日常了,维多利亚思量着。首先他们相互抬杠,然后大秀亲昵。所以,迄今为止,有四人看似都挺喜欢所罗门的。在法院跟着他转悠的那对老恋人,马文和特蕾莎。还有可爱又需要帮助的博比。眼下又来个戴罪在身、类固醇7分泌旺盛的助理。所罗门究竟有什么吸引力?

“多半不会。他被吊销律师执照了。”

是我眼拙吗?还是我太平淡无奇,没法融入史蒂夫·所罗门的粉丝俱乐部?

“F·李·贝利5会问那种问题吗?”

“好了,大家都到里面的密室去,”史蒂夫说,“咱们讨论下怎么打赢一场谋杀诉讼。”

“那合乎职业道德吗?”维多利亚问。

***

“嗨,赛赛,”史蒂夫说,“等你练完胸肌,能不能替巴克斯代尔的案子安排一场新闻发布会?”

当史蒂夫领着他的人马穿门而过、进到他的私人办公室里时,维多利亚觉察到了一股腐烂的蔬菜味和一种类似金属垃圾桶相互碰撞的声响。脏兮兮的窗户下方,一条逼仄的小巷里安放着一个绿色垃圾桶,桶盖大敞着,一群马蝇嗡嗡地飞来绕去。巷子对面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公寓,最近的一个阳台上,五名赤裸上身的男人手持棍棒敲打着几口金属锅,还有几只形似五十五加仑的油桶。

“啊,无所谓,都一样。”

“是特立尼达钢鼓乐队。”史蒂夫说。

“前检察官,”她说,“维多利亚·洛德。你好,塞西莉娅。”

“听着让人放心多了,”她说,“我还以为监狱发生暴动了呢。”

“私人婢女还差不多。你就是那位检察官?”

为了远离恶臭和窗外的打击乐,维多利亚径直奔着房间的角落而去,那儿放着一个球形鱼缸,内里住着好几只锈色的甲壳类动物。“我猜猜。你业余时以偷龙虾为乐。”

“我的私人助理。”史蒂夫说。

“你想得太简单了。”

博比用手微扶着杠铃,赛赛又多做了两组训练。随着一声闷哼,杠铃被放回了支架上。赛赛仍仰躺着,看着维多利亚说:“我老板毫无礼节可言。我叫塞西莉娅·圣地亚哥。”

“他的当事人劫持了从海湾过来的冷藏车。”赛赛说。

“谢啦,神童。”

维多利亚扫视了下别处。墙上挂着一幅裱了框的卡通画,画的是间灌满水的法庭。两只鲨鱼的鱼鳍露出水面,正不急不缓地破水而行,朝法官逼近。标题乃:《律师逼近法官席》。

博比赶忙奔了过去。“我来,赛赛。”

不错,像是所罗门的喜好。

“该死!”那女人长舒一口气,放低了杠铃。“谁来帮我盯着点?”她的口音听着俨然是小哈瓦那4地区的。

维多利亚仿佛置身炼狱。她规划的蓝图究竟出了什么差池?干五年公职,然后作为经验丰富的精英分子,转去一家名企继续发展,最终成为企业合伙人,并谋得终生职位。或是成为法官也行。

那女人身穿一件无袖的露脐T恤,下搭一条低腰的破旧牛仔裤,肤色如焦糖奶油一般。她的脖子似用粗壮的钢丝绳捆系在左右两肩上,肩膀上也尽是鼓鼓囊囊的肌肉。眉毛修成了两道对角线,其中一边穿刺了三个金属铆钉,此外她还顶着一头红棕色的卷发。

洛德法官。

在帕米拉·安德森的座椅和墙壁之间,一个二十出头的矮胖女人正仰面平躺在一张健身凳上。她举起杠铃,奋力顶着重负,用西语咒骂了一句“哎呀,我靠!”。她结实的大臂上文着一条眼镜蛇,随她的动作时而盘结成团,时而舒展开来。

但她现在呢,呼吸着垃圾桶散出的阵阵腐臭,职业规划落空,事业举步维艰。

一名女性的声音从帕米拉·安德森身后传了出来。“不,头儿,是桑德拉·戴·奥康纳3。”

看着那破败而肮脏的灰泥墙,维多利亚悔恨交加地说:“所罗门,作为一名精英律师,你的办公室……”她该如何得体地说出口?“真是个粪坑。”

“是你吗,赛赛?”史蒂夫问。

***

维多利亚不知从哪儿听到一阵嘟哝声,随后是金属对撞的铿锵之音。

好吧,她还是说了,史蒂夫暗想着。她终究还是拿这里和市中心那些铺着厚地毯的大公司相较,恐怕还和继承了一大笔遗产的毕格比比较过了。她究竟秉持着怎样的价值观?如果财富和地位才是她的所求,那她名花有主或许是件好事。

***

“那些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维多利亚?大理石地板、红木护墙板?”

史蒂夫试着从维多利亚的角度来打量他的候客室。他以前一直认为自己的事务所不过是朴素了些,但现在看来已经沦为寒酸了。不过管他的呢,物质层面的东西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但他要怎么解释这一点,听上去才不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他想跟她说说他以前无偿接的那些案子——当事人那儿就只有讼案的诉因和干瘪的钱包——但这样说未免太自吹自擂了,显得急于自辩。于是他决定沉默是金。

“不管怎样,那就是我们衡量成功的标准。”

***

“成功和卓越不该混为一谈。”

她强压着自己的感受——她被骗了。所罗门是个下三烂的讼棍,一个三流——不对——根本就不入流的巧言令色之徒。

“又来了,”赛赛说,“他总用这破理由来搪塞拖欠我工资的问题。”

简直就是座垃圾场。

史蒂夫走到养龙虾的鱼缸前,从盘子里拿起一块过了期的百吉饼,掰碎了投进水里。他看着那群甲壳生物争先恐后地从同类的身上爬过,就像贝瑞·邦兹打出了全垒打后,那些激动不已的粉丝。“成功是别人对你的评价,”他说,“你开着那款法拉利吗?你在阿斯彭8买了房没?卓越没法用金钱衡量。理想和你的银行账户是两码事。那关乎你对自己的评价。你实践自己的原则了吗?还是已经背弃了?”

好吧,其实她也没指望会有柚木护墙板,但这里……

“你有原则?”维多利亚问。

维多利亚从没见过哪间律师事务所——或者说任何一间事务所——像这里一样。这张地毯刚买来时一定是灰色的,而今沾满了咖啡渍,少数几个干净之处也都磨破了。空气中满是灰尘和霉菌的味道。

“我有我自己的一套。”

维多利亚如警探勘察犯罪现场般仔细打量着史蒂夫的候客室。褪色的灰泥墙。闪烁不定的日光灯。替客户备下的座椅尽数套着破破烂烂的乙烯基塑料膜,但却没有客户登门。一位接待员坐在办公桌前,幸好电话没响,因为她根本不会去接。这位接待员是个真人大小的充气娃娃,与身着比基尼的帕米拉·安德森2惊人的相似。她的桌上散落着许多中餐外卖的空盒和一大摞没拆封的信件,看上去大多是账单。

“所罗门法,”赛赛说,“每次他灵光一闪,为了造福后人,我就得记录下来。”

***

“记下这句,赛赛。‘我绝不会为了实现别人眼中的成功而放弃自己的理想。’”

“那个,”维多利亚无比自信地说,“绝对、绝对不会发生。”

“好,好,记下了。”

“或者万一你厌倦他了呢?另有新人了?”吉娜说。

“听着像在为你赚不到钱换台体面的好车和清洗地毯找借口。”维多利亚说。

“我能想象,”史蒂夫说,“和一只曲线玲珑的鳄梨在一起,被抓个现行。”

“他其实很能赚,”赛赛说,“只要这位大圣人别接那些赔本的官司——到手的就只有一个大难题,分文没有。想要绿卡的海地难民,想要墓地的密克苏基人9,想要平等收入的移民劳工,我们简直来者不拒。”

“我完全无法想象布鲁斯会做出那种事来。”维多利亚说。

“我都不知道你还无偿提供法律援助。”维多利亚说。

“但万一发生了什么变故呢?”吉娜追问着,跟着他们上了大半段楼梯。“万一你发现他出轨了呢?”

史蒂夫耸耸肩。“我做了自己该做的。”

“我肯定会嫁给布鲁斯,所以这个问题没什么实际意义。”

“还有别人该做的,”赛赛说,“我不让他宣传这项业务,不然城里的穷光蛋全都得涌到我们的候客室来。”

“维多利亚,如果你和未婚夫分手了,你会还他戒指吗?”吉娜问。

“所罗门,你真有太多惊人之处了。”维多利亚说。

“这下,看看谁是最招人嫌的边角余料吧。”维多利亚笑得如她的钻戒般灿烂。

“别小题大做。”他说。

“别听他胡说,”吉娜说,“他是我睡过的最不解风情的男人了。而且我还和一些货真价实的傻瓜睡过,都没他那样的。”

“没有,我是认真的。我很抱歉。”

“男人干嘛要挖空心思送女人这种戒指?”史蒂夫说,“那笔钱拿出个零头,就能买台等离子电视了。”

“哟,头儿,”赛赛说,“我们到底还要不要谈论那桩案子?我还得做速度训练呢。”

“你小子说话没遮没拦的,博比,”吉娜说。接着,她轻喘口气,握住了维多利亚的左手。“天呐!看看你的,太华丽了。”她对维多利亚的钻戒简直垂涎欲滴,那祖母绿的切割钻由四个底座支撑着,两侧还密密实实地镶了许多小钻。“我爱死这设计了。那两排侧钻就像,怎么说呢,像一架亮晶晶的梯子,通往天堂的香径。”

史蒂夫一屁股坐在桌沿上。“就从查尔斯·巴克斯代尔说起吧。维多利亚,介绍一下他。”

博比说:“ab initio,就是‘一开始’的意思。换句话说,你是不是一直都计划着坑这个喜欢你的家伙啊?就像坑那个掏钱帮你隆胸的肥料推销员?”

她换了一口气。“他爱好广泛,”她开口道,“艺术、文学、诗歌无所不通,以自己珍藏的那些初版书为荣。他博览群书,而且好在人前一展所长。”

“Ab 什么?”吉娜问。

“怎么说?”

“我得提醒你,吉娜,”维多利亚换作了律师的腔调说,“如果你ab initio1就打算和他分手,那你的未婚夫可以咬定你诈骗,并夺回戒指。”

她似乎有些不愿接下去。史蒂夫琢磨着,是不是维多利亚·洛德的教养作祟,让她没法嚼逝者的舌根?他自己从未为此所扰。唯有死人才不会告你诽谤。

“好极了,”吉娜说,“要是那个混蛋起诉我,你能做我的律师吗?”

“有时,在晚会上,”她怀着歉意说道,“查尔斯会提到普鲁斯特的一本书或西尔维娅·普拉特的一首诗,但你会觉得,他那是现炒现卖,硬把话题往这上面带。”

“看看是谁在首次订婚时就获大奖了啊?”史蒂夫嘲讽地装出一副羡慕的样子。“吉娜,这是维多利亚,我的新合伙人。”

“所以巴克斯代尔是个伪君子?假充知识分子?”

维多利亚打圆场道:“一般来说,订婚戒指是份礼物。所以,即便婚礼不举行了,戒指也归女方。”

“倒不如说,他非要向在座的各位证明他是全场最智慧的人。”

“我怎么知道?”史蒂夫说。

“谁有心思听他朗读?”赛赛说,“他那皮包骨头的老婆真的杀了他吗?”

“我不是非得还回去,对吧?”

“我们投个票,”史蒂夫说,“凭直觉印象,有人觉得卡特里娜杀了她丈夫吗?”

“那他还真是勇气可嘉。”

“娘们儿可没种。”赛赛说。

“就一晚。接着我就后悔了。他不过也是个爱玩模特的欧洲大款罢了。现在那势利眼想把戒指要回去。”

“好,那就是认为没罪。博比。”

“看上去你答应了。”史蒂夫说。

“Ubi mel, ibi apes.”

“我也有事要和你谈。”维多利亚估摸着吉娜的翘唇、大胸也都是鲁德尼克的杰作。她的发色红似中国印章,亮如一枚崭新的硬币。她边说边伸出左手,炫耀着一枚大如眼珠的钻戒。“帕科向我求婚了。”

“什么意思?”

“晚点再说,吉娜,”史蒂夫说,“我有事。”

“蜂蜜会引蜂。”

“史蒂夫,等等!”一位晒成古铜色的年轻女性,穿着莱卡的自行车短裤和运动胸罩走了过来。

“什么意思?”他又问道。

“别给我难堪了,行吗?为了免租金,我得帮那家模特公司处理法律事务,也得帮模特们做点事。我的谋略是脚底抹油、迅速上楼,要赶在她们——”

“她谋财害命。”

“我记得,”维多利亚说,“是顶层的空中别墅。”

“一票没罪。一票有罪。”史蒂夫转向了维多利亚。“合伙人?”

“走啦。我的办公室——我们的办公室——在二楼。”史蒂夫催促着她,而博比已经在上楼梯了。

“我觉得我们掌握的事实不足。”她说。

“厌食症不算吗?”维多利亚说。

“分析狂人。你的直觉怎么说?”

“你们又不是残疾人。”史蒂夫从两个女人身边挤了过去。

“我尽量不凭直觉做判断。”

“而且还穿着吉米·周的高跟鞋。”莱茜补充道。

“我知道。如果你跟着直觉走,就不会嫁给鳄梨酱先生了。”

“我们今天不得不走了三条街。”勒茜说。

“别受他的气,”赛赛说,“他要是敢那样和我说话,我能把他揍到生活不能自理。”

“那我们的残障车贴呢?”莱茜问。

“好啦,”史蒂夫说,“还没回答问题呢。有罪还是无辜?”

“知道,知道。”史蒂夫答说。

片刻后,维多利亚说:“我就是想不通卡特里娜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和一个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日日共进早餐,在他上班前和他吻别,夜夜同床共枕,你如何能下得了毒手?”

“你知道在海洋大道上停车有多费劲吗?”莱茜问。

“一票投给‘性本善’,一票投给无罪。”史蒂夫说。

“我现在很忙。”他想赶紧从她们身边穿过,但那两个如稻草般纤细的女人,踩着恨天高也行动自如,双双优雅地转了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两人都身着氨纶的修身迷你裙,一条荧光红,一条荧光绿,裙下一双长腿叉开而立,看着好似两座装饰一新、喜迎圣诞的埃菲尔铁塔。

“但愿如此,”维多利亚说,“你怎么想?”

“你欠我们两个,”另一位说,“还记得吗?”

“她是我们的当事人,”史蒂夫说,“她的每一口呼吸都有赖于我们。即便有一百名目击者看到她光天化日之下在弗拉格勒大街上射杀一个男人,那他们要么是在说谎,要么近视得厉害,要么就全疯了。即便当她宣称自己深爱老查理时,测谎仪都快爆表了,那也是机器故障。即便所有法医证据全都指向她,它们也都要么掺了假,要么是无能之辈整出的低劣结论,根本不足为证。她是我们的委托人,这就意味着她是冤枉的,是司法系统为所欲为导致她无辜受害。我们替她掌握着监狱大门的钥匙,那么,我的朋友,我们就该撼动那扇大门,还她自由。”

“但你保证过。”莱茜说。也可能是勒茜。

所罗门法

“莱茜。勒茜。”史蒂夫招呼道,仍继续往前走着。“现在没空。”

第六条、你可以向神父、向伴侣、向国税局撒谎,但一定要对自己的律师说真话。

“嘿,史蒂夫,”她们齐声道,“你什么时候——”

1ab initio,拉丁语,表示“一开始”。

“一会儿你就明白了。”史蒂夫抓起维多利亚的胳膊,匆忙将她拽进门内。大厅里,又有两名年轻女性——身高一米八余的一对双胞胎,留着亚麻色长发——站在前台研究大头照相版。

2帕米拉·安德森(1967.7.1—),加拿大裔演员、模特,三围傲人。

“为什么?”

3桑德拉·戴·奥康纳(1930.3.26—),美国历史上首位联邦最高法院女法官。

“别闹。听好了,洛德,去我的办公室就和涉过滚烫的煤炭没什么两样。所以不论发生什么,只管闷头朝前走就是了。”

4小哈瓦那,美国城市中古巴人的聚居地。

“是吗?我还以为这儿是最高法院呢。”

5F·李·贝利(1933.6.10—),美国最杰出的律师之一,其接手的凶杀案件胜诉率高达97%。

“这里有家模特公司。”史蒂夫坦言。

6船台斜坡是船舶下水时从陆地滑入水中的一段斜坡。

“让我猜猜,”维多利亚说,“这些是你的员工?”

7类固醇是广泛分布于生物界的一大类环戊稠全氢化菲衍生物的总称,有增加肌肉围度或减少体内脂肪的功效。

三个高瘦无比的年轻女人阔步走出大门。她们全都身着超短裤、露脐T恤和高约十厘米的露趾凉鞋。“嗨,史蒂夫。”她们柔声招呼道。

8阿斯彭,西临洛矶山脉,以滑雪场而著称,富人聚居区和度假胜地。

“我先进。”博比大叫着往前冲去,闪进了一栋两层高的粉色小楼内。这栋楼修建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但丝毫看不出装饰派艺术的魅力。没有曼妙的建筑曲线或观赏性檐壁,也没有橡木地板或教堂似的彩绘天花板。墙壁是由灰泥混合海沙砌成的,建料中的海盐成分渐渐腐蚀了楼内的管道和线路,导致这里经常断电漏水。外墙上有一块标牌,上书“莱斯模特公司”。

9密克苏基人,一支居住于佛罗里达州境内的印第安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