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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我不饿。我想工作一会儿,然后吃两片安眠药,试着好好睡一下,不要再做梦了。”

“你想出去吃饭吗?”

我告诉她我和路易斯要出去,又准备去告诉安格尔。我发现他正在翻阅雷切尔的笔记。他指了指我在卧室墙上写的图表:“还有很多空白。”

睡眠似乎并不管用。她的黑眼圈依然很重,身体也摇摇晃晃的。她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但更像是苦笑。

“我还有一两个细节需要弄明白。”

我进去时,她用浴帘包裹着身体。“很适合你。”我说,“现在挺流行透明塑料的。”

“比如是谁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对我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门开着。”她说。

“对,但我打算忽略一些小问题。你还好吗?”

我回去找雷切尔。床已经空了,我听见了淋浴的声音,于是轻轻地敲了敲浴室的门。

他点了点头。“这些东西让我很难受……”他朝着墙上的插图挥了挥手。

我有些惊讶。我猜他想和我说些什么,但是在安格尔不在场的情况下,我从未和路易斯单独相处过。

“路易斯和我打算出去吃饭。你要来吗?”

“我想吃点东西。”他说,“你要去吗?”

“不了,有我多别扭。你可以独占他。”

安格尔和路易斯生气地分开了,安格尔去了雷切尔的房间,路易斯坐在他们房间的露台上,感受着新奥尔良的声音和气味。他们两个都不太高兴。

“谢谢你。明天我就会告诉《体育画报》上的泳装模特们,我喜欢的是男人。她们知道后会伤心死的。照顾好雷切尔,你能做到吗?她今天不怎么好。”

“记得,他说他会扯掉她的脸。”

“好的,如果她有需要,可以叫我。”

路易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路易斯和我坐在波旁街与伊贝维尔路转角处的菲力克斯餐厅牡蛎酒吧。这里并没有多少游客。他们都被吸引到了街对面的阿克姆牡蛎屋,那家店在空心的法式面包里放上红豆和米饭,作为一种特色食物进行售卖。还有些人去了高档的法属区餐厅,比如诺拉餐厅。菲力克斯餐厅更朴素一些,不太受游客欢迎。毕竟,他们在家的时候总是去朴素的餐厅吃饭。

“她还记得他是怎么说的吗?”

路易斯点了一份牡蛎三明治,涂上了辣酱,一边吃一边喝阿毕塔啤酒。我点了薯条和鸡肉三明治,还有一瓶矿泉水。

“这还用问吗?闹离婚的时候,他曾经扬言要杀了她。”

“服务员会觉得你很娘。”我喝水的时候,路易斯评价道,“如果城里有芭蕾舞演出,他会向你要票。”

“你有没有问,她是否认为他杀过人?”

“管他呢。”我说,“要是非得遵从刻板印象,你走路的时候步子还得小一点呢。”

“不知道。那些人只是对她说,他可能会为一些未解决的案件提供信息。但她又不傻,所以我又试探问了一下。她说他对医学很感兴趣,而且曾经还想过当医生,不过他没受过相关的教育,连给树木整形都不会。”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他又挥手叫了一瓶阿毕塔啤酒,酒很快就来了。服务员动作很敏捷,既没有让我们等待太久,又没有在我们的桌边停留很长时间。其他用餐者也都尽量不靠近我们的桌子,那些只能坐在我们附近的人要比其他人吃得快一些。路易斯总会令人感到恐惧,就仿佛身上写着“暴力”两个字,而且还不仅如此,人们会感到他不是第一次使用暴力。

“她知道联邦探员们为什么在找他吗?”

“你的朋友伍里奇。”路易斯一口喝光了半瓶酒,“你信任他吗?”

“她说自己已经四个月没见过他了。”路易斯说,“上一次见面,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问候了她和孩子们,又从阁楼里取走了一些旧衣服。他当时拿着奥珀卢萨斯一家药店的手提袋,联邦探员们正在调查那里。”

“我不知道,他有自己的计划。”

他们大概没有从史黛丝·拜伦那里获得太多信息。警察监视着房屋的正面,但路易斯和安格尔是从后门进去的。安格尔穿了自己唯一的一套西装。路易斯拿出健身俱乐部会员的卡片,又露出了微笑,告诉史黛丝·拜伦他们只是例行查看她的花园,然后花一小时聊了聊她的前夫,聊到路易斯多久健身一次,以及他有没有和白人女性约会过。安格尔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生气的。

“他是个联邦探员。那些人都有自己的计划。”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打个比方。如果你和你的朋友一起爬上一块巨岩,你滑倒了,但是抓着绳子的一头,而另一头绑在他身上,他会割断绳子。”

安格尔出狱之后,便和路易斯在一起了。我不知道这两个孤僻的家伙是如何遇见的,但他们已经在一起六年了。安格尔需要路易斯,路易斯也需要安格尔,但有时我觉得安格尔更在意他们的关系。无论是男人和男人,还是男人和女人,在一段关系中,总有一方比另一方更在乎,也因此更加痛苦。

“你可真会冷嘲热讽。”

第二天清晨,有人把万斯带到了浴室。不知道是谁按住了他,用扳手撬开他的嘴,将加了洗涤剂的水倒了进去。毒素侵蚀了他的内脏,烧坏了他的胃,差点儿要了他的命。后来的日子里,他成了一具躯壳,每天夜晚都因为胃疼而号啕大哭。这一切只需要一通电话,而那通电话是我打的。

他的嘴角又抽动了一下:“如果死人会说话,他们会说我们这种人才是现实主义者。”

万斯明白这些道理,然而两天之后,他依然试图用小刀阉掉安格尔。安格尔的脚跟踢到了万斯的膝盖,才勉强脱险。然而,当他摔倒在地上后,万斯又用小刀疯狂地割向他的肚子和大腿,让他缝了二十多针。

“如果死人会说话,他们会让我们趁着有机会多多做爱。”我拿起薯条,“联邦调查局盯上你了吗?”

我隔着透明的玻璃和万斯谈话。他在左眼下方用印度墨水又文了一滴眼泪,现在眼泪共有三滴,每一滴都代表着一个逝去的生命。他的脖子下方还有一个蜘蛛的身影。我温和地与他谈了十分钟左右,提醒他只要安格尔出了一点事,我就会让这里的每一个犯人都知道,他涉嫌奸杀了几位毫无防卫能力的老年女人。在获得保释资格之前,万斯要在监狱里待五年。如果同伴们知道了他可能犯下的罪行,狱警就只能把他单独关起来,以免在这五年内被杀死。即便如此,他依然需要检查食物中是否掺了碎玻璃。当他在院子里放风时,或者由于压力太大影响到健康、不得不去看医生时,也要祈祷保安们千万不能走神。

“只是有些怀疑而已,但没有真凭实据。”

我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我调取了万斯的文件,将关于尤蒂卡杀人案和其他类似案件的审问内容复印了一份。我还复印了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以及一位证人的证词。但后来万斯给她打电话,威胁说如果她提供了对他不利的证据,他就会弄死她和她的孩子们,证词就被撤回了。我带着这些资料去了赖克斯岛。

他的眼睛没有眨一下,目光也没有任何温度。我知道,如果伍里奇接近他,他一定会杀掉伍里奇,而且事后根本不会在乎。

安格尔在监狱里没有什么朋友,外面的朋友也很少,所以他联系了我。我知道这让他很痛苦,因为他是一个骄傲的人,如果是一般的问题,他一定会尝试着自己解决。但威廉·万斯手臂上文着血淋淋的刀,胸前文着蜘蛛网,他不是一般的人。

“伍里奇为什么要帮我们?”他最终问道。

基于某些原因,万斯想要杀死安格尔。我听说万斯想要和安格尔亲热,但安格尔骂了他一顿,还在浴室中打掉了他一颗牙。谁也不知道万斯这种人会做出怎样的事。他的想法令人难以理解,他的心中充满了仇恨和怪异的渴望。万斯不仅想要强奸安格尔,还想杀了他,而且是慢慢杀死他。安格尔的刑期由三个月延长至五个月。可他只在赖克斯岛待了一周,就知道自己难以活过一个月了。

“我也想过这件事。”我说,“我不太确定。一方面是因为他想要掌控事情的动态。如果他向我提供信息,就可以控制我的参与程度。”

安格尔被送到赖克斯岛的监狱时,吸引了一个名叫威廉·万斯的人的注意。在一次位于布鲁克林的笨拙抢劫中,万斯杀死了一名韩国店主,因此被送进了赖克斯岛,但他身上还有其他嫌疑。他可能在尤蒂卡强奸并杀死了一位老年女性,并在死前折磨过她。他可能还和一起发生在特拉华州的类似杀人事件有关。除了传言和猜测,警方并没有得到任何证据,但是既然出了韩国人的事情,地方检察官便抓住这个机会把万斯送进了监狱。

但我知道这不是全部原因。路易斯说得对,伍里奇有他自己的计划。我只能偶尔猜到他的目的是什么,就像通过海面的颜色推测出水下的陡坡和深度一样。在某些方面,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他和我交往全凭自己的意愿,有时几个月都联系不上。为了弥补这一点,他展现出一种奇特的忠诚,仿佛想要告诉我,即使在他消失的时候,也从未忘记过我是他最亲密的朋友。

我为安格尔感到难过。我并不觉得路易斯和爱德华·拜伦的妻子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他大概只是自然地回应了对方的好感,并且知道这样能让她说出更多关于前夫的事情。但我知道路易斯对于安格尔有多么重要。安格尔有着灰暗的过去,路易斯更是如此。我还记得安格尔从前的事情,有时我觉得路易斯可能已经忘记了。

但是作为联邦探员,伍里奇不择手段。通过实施逮捕、参与知名的计划、在其他探员试图阻碍他时暗中报复,他已经升职为高级助理探员。他非常有野心,也许旅人也是他走向更高职位的跳板:高级探员、助理主管、副主管。也许他还想成为第一个直接被任命为主管的特工。伍里奇身上的压力很大,但如果能终结旅人的行动,他便会在联邦调查局获得很好的发展。

“你确实勾引了她,但只知道了她的胸罩尺码和臀围吧。”安格尔埋怨道。路易斯故意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安格尔要冲上来打他。他握紧拳头,微微向前挪动一下,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而我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伍里奇知道,他可以利用我们的友谊来终结现在发生的一切。“他把我当成了诱饵,”我最终说,“而鱼竿在他手里。”

“我勾引她,只是想获得更多信息。”他解释道。他侧目看向安格尔,忍不住笑了起来。安格尔根本不想理他。

“你觉得他对你隐瞒了多少?”路易斯喝完啤酒,愉快地舔了舔嘴唇。

回到他们的房间,两个人再次争吵起来。史黛丝·拜伦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白人女子,身材保持得很好,显然在谈话过程中对路易斯产生了好感。路易斯也做出了一些回应。

“他就像一座冰山。”我说,“我们只能看到表面的10%。无论联邦探员们知道什么,都不会告诉当地警察,伍里奇也不会告诉我们。这里一定还发生了更多的事,只有伍里奇和少数联邦探员知道。你会下棋吗?”

没等他们敲门,我便打开了门,要求去他们的房间谈话。安格尔说,他们在租来的车里没有听广播,所以并不知道梅泰里的枪击事件。他的脸很红,说话时嘴唇发白。我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

“只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下。”他冷淡地说。不知为何,我觉得标准棋盘不在他的方式里。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露台上,发现雷切尔睡得并不安稳。她的眼睑常常快速移动,有一两次还发出轻微的呻吟,双手不停地推搡,脚也在毯子下动来动去。还没看见安格尔和路易斯,我便先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似乎由于愤怒,安格尔的音调抬高了,路易斯平静地回答了他,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嘲讽。

“这一切就像是一局棋。”我接着说道,“然而不同的是,只有在被吃子的时候,我们才能看到对方的行动。其余的时候,我们就像是在黑暗中下棋。”

我坐在雷切尔的床边,一边嗅着她留下的香味,一边看着自己写下的内容,不停地思考,希望能找到某些关联。然而我什么都没有找到。我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安格尔和路易斯从巴吞鲁日回来,但是临走之前,我又补充了一条信息:我在大卫·丰特诺和代表沼泽中的女孩的问号之间连了一条浅浅的线。我当时不知道,这条线让我向旅人的世界迈出了一大步。

路易斯挥了挥手,示意结账。服务员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在旅人和阿吉拉德一家中间画了另一条线,因为他知道玛丽婆婆说过的话。我又在旅人和雷马尔之间画了一条线。我在他和苏珊、詹妮弗之间画了一条虚线,写上了爱德华·拜伦的名字,旁边加了一个问号。接着,我忽然来了灵感,在阿吉拉德一家和雷马尔之间也画了一条虚线,并写下了大卫·丰特诺的名字,因为他们与蜂蜜岛这个地点有所关联。有可能是旅人把大卫·丰特诺引诱到蜂蜜岛,又告诉乔·博南诺他会去那里,这样旅人便应该与丰特诺家族相识。最后,我单独用一张纸写下爱德华·拜伦的名字,把它钉在了主要的关系网旁边。

“那拜伦先生呢?”

根据这些猜测,我还添加了其他内容:白人男性,或许年龄处于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在路易斯安那州有住所,这样才方便杀死雷马尔和阿吉拉德一家;为了掩盖血迹,他需要换衣服,或者用什么东西把自己的衣服遮住;对氯胺酮有所了解并且能够得到。

我耸了耸肩,莫名地感觉自己距离发生的一切都很遥远。一是因为我们处于调查的外围;二是因为只有距离才能让我思考。下午我和雷切尔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促使我对苏珊悲痛的感情发生了变化。这也使我产生了一些距离感。

我写下的内容有:声音合成系统,《以诺书》,对希腊神话或早期医学教材的了解,对警方流程和行动的了解。最后一点的依据是:雷切尔对詹妮弗和苏珊死亡情况的推测,他得知联邦调查局正在监听我的手机,他杀死了雷马尔。一开始,我认为如果旅人在阿吉拉德家见到了雷马尔,可能会当场杀死他。但我后来意识到,或许旅人不想留在现场或者让雷马尔发现他,因此决定另寻机会。另一种可能是他先知道了指纹的存在,然后才通过某种方式找到了雷马尔。

“我也不知道。”我们刚开始对拜伦形成印象,他就像是拼图中间的一个空白轮廓,是由其他拼图的边缘连接起来的。“我们会继续调查他。首先,我想知道在玛丽婆婆和蒂·吉恩死去的那一夜,雷马尔看到了什么;其次,我还想知道大卫·丰特诺为什么要去蜂蜜岛。”

我在一个角落写下了詹妮弗和苏珊的名字。写下苏珊的名字时,我感到一阵悔恨和愧疚,于是努力将这些情绪驱逐出脑海,接着往下写。我在另一个角落写下了玛丽婆婆、蒂·吉恩的名字,又在旁边加上了弗洛伦斯。在第三个角落,我写下了雷马尔的名字。在第四个角落,我画了一个问号,又在旁边写下了“女孩”。我在中间写下“旅人”,又像画星星图案的孩子一般从中心延伸出许多射线,尽量写下我对杀手的全部了解,或者说我以为自己对他的了解。

现在很清楚的一点是,莱昂内尔·丰特诺会报复乔·博南诺。乔·博南诺也知道,所以他才会在梅泰里发起攻击。只要莱昂内尔回到大院,乔·博南诺的手下便无法对付他。下一个采取行动的将是莱昂内尔。

结束之后,她睡着了。我从床上起来,穿上T恤和牛仔裤,从她的包里拿出了她房间的钥匙。我关上身后的门,光着脚穿过走廊,走进她的房间,在墙上的图片前站了一会儿。为了记录下自己的想法,雷切尔买了一面很大的白板。我从上面取下两页纸,把它们粘在一起,放在墙上的图片旁边。这样,我便可以同时看着玛息阿的解剖图片和玛丽婆婆、蒂·吉恩的遇害现场照片。我拿起一支毡头笔,开始在纸上写字。

账单被送了过来。我付了钱,路易斯故意慷慨地留下了20美元的小费。服务员看了看那张纸币,小心翼翼地把它拿了起来,就像纸币上的安德鲁·杰克逊打算咬住他的手指。

我踢掉了鞋子,笨拙地俯下身,打算脱掉袜子。袜子可真难脱。我脱左边的袜子时差点儿摔倒,她笑了起来,帮我脱掉了裤子。

“我们应该和莱昂内尔·丰特诺谈谈,”离开的时候,我说道,“还有乔·博南诺。”

最终她出来了,用一条白色的大浴巾包裹着从胸到膝盖的部分,用一条小一些的毛巾擦头发。她看向我,我发现她的眼睛很红,下巴在颤抖。她又哭了起来。我抱住了她,亲吻她的头顶,然后是额头、脸颊和嘴唇。她的嘴唇很温暖,而且回应了我的亲吻。她的舌头掠过我的牙齿,和我的舌头交缠在一起。我用力扯下了她身上的毛巾。她笨拙地解开我的腰带和拉链。她的另一只手开始解我的衬衫扣子,同时亲吻着我的脖子。

路易斯露出了微笑:“乔可不太想和你谈,他的手下甚至想杀死你。”

回到旅馆后,由于不想让雷切尔看到墙上的那些图片,我把她带到了我的房间。她直接走进浴室,关上了身后的门。我听见了淋浴响起的声音。她在里面待了很久。

“我也知道。”我说,“或许莱昂内尔·丰特诺能够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其中一个可能是警方没有为梅泰里分配足够的警力,他们并没有想到乔·博南诺会在大卫·丰特诺的葬礼上试图当众干掉莱昂内尔·丰特诺。那些枪应该是在前一天晚上或当天早晨藏好的,但没有人搜查过墓园。另一种可能是莱昂内尔让警察不要来,毕竟他也要求媒体不要来,他不想把兄弟的葬礼变成一场混乱的闹剧。还有一种可能是乔·博南诺收买了梅泰里的部分或全部警察,他开始行动时,那些警察都躲了起来。

我们回到了弗莱森斯小屋。虽然新奥尔良的街道不是最安全的,但我觉得没有人敢惊扰我们。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们驶回城里时,雷切尔低声问,“这里应该有警察。他们应该阻止那些人……”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回到法属区的路上,她没再说话,双臂交叉放在胸前。我也没有打扰她。

我的想法是对的。

在墓园大门外,新奥尔良的警察们正在会集目击者,并为伤员清出一条通往救护车的道路。电视4台和电视6台的记者都想要采访幸存者。我和莱昂内尔·丰特诺的一个手下一起迂回地接近大门,那把M16冲锋枪就在他手里。我们跟着他来到高速公路旁边一处断裂的围栏前,看见他坐上了在那里等候的林肯汽车。他离开后,雷切尔和我越过栅栏,向东走,来到我们的车旁边。我们一路都没有说话。我们的车没有停在中心位置,即使悄悄溜走也不会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