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血迹已经干了,表面镇定自若内心却在颤抖。他只是想警告一下她,没有想过真的要杀死她,只是那个女人忽然想逃,他也是脑子一热才划出了这一刀,没想到就这一刀让他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
一间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里他与这个死去的女人独处着,这一坐便是一夜。
但想到阴晴时他还是不以为然地笑了。为了她,自己死都不怕,还怕杀人?再说这种臭虫有什么活下去的价值,就是死有余辜!
四溅的血被雨水冲刷得不露痕迹,直到第二天阳光展露时,空气中那一丝丝的死亡气味也荡然无存了,没有人发现这地方有何不同。
第二天,他走遍市内几家大的商场,终于在一个小市场门口找到了那个开锁匠,并尾随他来到了商场内的洗手间里。他用拖把将厕所的门闩死,拉开厕门照着脸上狠踹了一脚。开锁匠惊慌失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声问他为何打人,他却反问开锁匠为什么陷害阴晴。
死亡来临的瞬间她才明白什么叫恶有恶报,只是她没有料到惩罚会降临的这么快,这么猛烈!
开锁匠眼底顿时汹涌起来,布满杀气,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子冲着他狠狠地划了一道,趁机从窗口跳了出去。他顾不得鲜血直流的手臂,紧随其后跳了出去。
女人趁机抢夺他手里的刀,和他扭打在泥泞的水洼里。雨水密集,视线模糊,不知不觉刀竟刺进了女人喉咙,鲜血如泄洪般汇聚在雨水里。女人倒在地上痉挛抽搐,几分钟就丧失了所有挣扎的力量。
两个体力相当的男人足足跑了好几条街道,最后在一条光秃秃的,人迹罕见的高架桥的死角,开锁匠终于被逼得走投无路,站在十米高的桥梁边缘心生怯意。如果不跳被逮住也是死路一条,几经犹豫还是一跃而下,内脏血肉。
难道自己真的要杀人吗,心地本来善良为何要装作凶残冷漠?
站在高架桥上目睹血腥一幕的他惊恐万分,心也在颤抖。
他犹豫了。
唯一的真凶已经下了地狱,死无对证,还拿什么来拯救阴晴?
“是个男人,我不知道他叫啥,但我知道他是个开锁匠,他给了我很多钱,我把钱都给你行吗,求你别杀我……”
站在边缘他嚎叫着,辱骂这世界的不公,那么可怜的一个女孩,为什么还要承受这样的屈辱?!已经没有出路了,不如一死了之,起码黄泉路上她不孤单。灭掉最后一根儿香烟后,他打算在下一列火车经过时跳下……
“是谁?”
一阵风伴随着火车碾压铁轨的巨响传来,他咬住牙根儿抬起了一只脚。但就在那一刻他却及时地刹住闸,用一只勾住护栏的手支撑住身体的平衡。
为了活命她回答了男人所有的问题,那天她真的撞见了凶手,但诬陷给阴晴是有人指示她这样做的。
他并不是贪生怕死,而是老天有眼,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雷鸣如同他的心一样咆哮着,掩盖住了雨夜中所有悲惨的嚎叫。
他兴奋地跑到了铁轨下面,在残缺不全的尸体中找到了死者头颅和一根断指,将头颅丢到了废弃工厂的臭水坑里,却把染血的断指带回了家。
一个行色匆匆的女人出现在视野里,从身旁擦过时他终于懒懒地欠了下身,突然像是一只鬼魅似的朝女人冲去,溅起一层层惊慌失措的水花。女人以为是劫道的,拼命喊着救命,对方的几个问题却让她明白老天有眼,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他换上那件深蓝色牛仔服,将家中女尸打包进一个快递包裹里,拿起断指使劲在上面按了一个手指……
雨还在下着,冲刷着这个冷漠的世界,却让原本无情的一切变得更加无情。
不久后,他扛着裹尸的快递箱子,来到了一个令所有凶手望而生畏的地方——公安分局。
就在前段时间她的一句谎言让自己一生终难放下的人含冤入狱,时日无多,他此行前来就是要拯救自己含冤入狱的爱人。
他成功地以一名快递员的身份避开了所有警察的注意力,将箱子放到了值班室,还按照正常的流程让对方签了字,安然离开公安局,他露出一副得意和鄙视的笑容,这将是他有史以来做过最疯狂,也是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儿!
在这条黑暗的巷子里潜伏着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他等待着那个自诩为善却虚伪至极的目击者。
此后,他将以凶手的身份存在……
夜,细雨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