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用其他方式,很明显,这句话暗指到了三点钟,他们就会得到答案:霍利有可能会活着——或者死亡。
警探歪着脑袋,像是等着伊丽莎白发问一般。“麦克莱恩女士,我们没有放过任何一条线索,而且还派了车到那儿去搜寻,但是什么也没找到,她可能和凯尔西在路上,因此我又派了两名警官回到那个地方去监视,直到我们查明真相或者用其他方式。”
伊丽莎白站起身来。“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叫曼尼的女孩没有带着我们的女儿呢?如果我告诉你是祖布里茨基兄弟带走了霍利呢?”
“我猜霍利就是和凯尔西·曼尼在一起。”德莱尼点点头,伊丽莎白开了口:“你认为事实就是这样是吗?”
“你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理查德问道。
德莱尼抬起头来,可能是被她的语气惊到了。“我们知道她所处的废旧工厂的地址,麦克莱恩女士。”
德莱尼那充满探寻的目光问着同样的问题。
“那他们在哪儿呢?”伊丽莎白直接地问道。
“这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警方调查祖布里茨基兄弟了吗?因为如果你们没有的话,我想知道原因。”
“好的,那确实是好消息。“理查德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天呐,我可不信。”艾丽丝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捏着自己的鼻梁。“一顿午饭的功夫,她就从一个‘满不在乎’的人变成‘年度母亲’了。”
“一个小时前,我们接到一个匿名电话,电话中的那人声称凯尔西·曼尼带着你们的女儿,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猜测的,我们认为她和西恩娜·阿尔瓦雷茨共同策划了此案,不过好消息是,霍利似乎还活着,完好无损。”
德莱尼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我能够向你保证我们会同祖布里茨基兄弟谈谈,他们与凯尔西·曼尼的关系很显然已经在他们的联系中就表现出来了。相信我,麦克莱恩女士。我们会不遗余力地去调查,尤其这涉及到一个孩子的生命,但是这些人有着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们相信凯尔西·曼尼同阿尔瓦雷茨小姐合伙,她们可能意见分歧,所以她谋杀了阿尔瓦雷茨。现在,她才是带走你女儿的人。”他说完后站起身,神情严肃地拉着脸,看上去疲惫不堪,就好像有着无数的事情重重压着他。“不要担心,我们会全力以赴,当然,如果我们有不受限制的资源……“他刻意地补充道,耸了耸肩。理查德演讲中曾经也露骨地说过这样刻薄的话,表明在执法上的花费不应该公之于众。“无论如何,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
“那霍利呢?”理查德问道:“有什么消息吗?”
“谢谢你,警探,我们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理查德站起来送德莱尼到门口。“如果你还需要什么,请立即通知我们。”
“我就知道。”伊丽莎白小声说道。那个女孩的画面涌入了她的脑海——一边对他们微笑,一边带走他们的钱,偷走他们的小女儿——而且阿尔瓦雷茨恨她。接着她记起来西恩娜死了,在他们的家中被谋杀,所以尽管自己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是一股内疚之情仍然油然而生。
伊丽莎白抬起手然后又放下来。“这就完了?”所有的男人都转过身来好像忘记了她的存在一样。“这就是你们知道的全部?你们找了差不多24小时,就掌握了这么点消息?一通任何人都有可能打过来的匿名电话?一些可能收买别人而制造的不在场证明?”
“看上去是这样的。”德莱尼说道。
“麦克莱恩女士,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们已经用了多种手段进行调查,这些案件的搜查过程必须要走一些程序。”
“这意味着什么?”理查德说道,“意味着她参与其中了吗?”
“该死的程序,我就是告诉你——”
“我们取得了一些进展,”他对两人说道,“看来是阿尔瓦雷茨小姐取消了霍利的汽车接送。”
“伊丽莎白。”理查德打断她的话。“警方知道他们的职责,一有消息他们会告诉我们的。”
“看在上帝的份上,快点,行吗?”接着便将注意力放到窗外。
“我很抱歉没能带给你好消息,麦克莱恩女士,但是我们会尽力的。”德莱尼说完后便离开了。
“你介意吗,克莱斯利女士?”他说道。这句话让艾丽丝翻了个白眼咕哝道:
在他们身后的艾丽丝打开了电视,一个接一个地换着频道,每个新闻都是那些有节奏地叫喊着的游行示威的人群。她停止换台,屏幕上是一个年轻女子对着麦克风叫喊的头部特写。
艾丽丝刻意摩挲着自己的额头说道:“你觉得如果他找到了还会是那种表情坐在这儿吗?我的天呐。”
“……示威人群现在来到了市中心,警方正在为最糟糕的情况做着准备。”一堵人墙在她身后拥挤着,喊叫着口号,几乎就要把她淹没其中。她用一个手指指着耳朵,喊道:“市民开始愤怒了,对法案的反对不会立刻消减下去。与此同时,理查德·麦克莱恩仍然没有出现……”
“你们找到她了吗?”伊丽莎白问道。
下一频道中,一个年轻的男记者喊着:
德莱尼伸手做邀请状让伊丽莎白坐下,等她直挺挺地坐在座位上,双手放在膝上时,他才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我知道这对你们两人来说都很困难,我也知道你们很焦虑,因此我长话短说。”
“……克利夫兰的街道已经完全瘫痪,举着标语牌的选民向全世界传递着信息,六岁的霍利·麦克莱恩仍然……”
“请坐。”理查德说。
接下来……
德莱尼就站在门口,双手攥紧放在胸前,一双眼睛审时度势地盯着理查德的职员,他们正安静地将文件放进手提包里,当最后一人离开点头说再见时,艾丽丝关上门,德莱尼将注意力放到伊丽莎白和理查德身上,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选举日临近,警方没有其他办法找到六岁的霍利·麦克莱恩的下落,距离绑架者的截止日期只有几个小时了,每个人心中的疑问都呼之欲出: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如果他们找不到呢,理查德?如果他们误判,霍利失踪六天后就死了呢?”
“警方是如何在这些情况发生的同时进行彻底的调查呢?”伊丽莎白嘟囔道。
理查德宽慰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缓缓地移开了伊丽莎的手,这一次,转瞬即逝,她一度熟悉的丈夫又一次消失了。“我们马上就过去,”他喊道,“听我说,”理查德对伊丽莎白说道。“让警方去找霍利,那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知道要做些什么。”
理查德什么都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新闻,看上去很茫然。
“理查德!德莱尼来了。”
艾丽丝打着响指,指着他说。“我们支持戴夫·克拉尼的法案来增加执法方面的资金,”她说道,“我们要走出去告诉人们,这种事一定不会再次发生,奉公守法的美国人不会容忍的,在你竞选期间不会……”
就是这样,就好像深埋在他心中的事实最终溃堤而出,像一个曾经失踪的溺死者一样浮出水面。她想要抓住他,告诉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她清楚地了解他的感受,因为她在过去长达六年的日子里内心便是如此,但是当伊丽莎白走向理查德,将双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时,门吱呀一声突然打开了,艾丽丝喊道。
“别开玩笑了,”理查德对她说道,“我的竞选基于税收激励政策来发展商业,促进经济的增长,这件事关乎金融,是我的背景,除此之外,我们还没有完整数据。”
他久久地没有说话,接着小声说道:“我能做些什么?这便是我能做的了。”
“啊呸,”她对理查德的反对置之不理。“我们来调整数据,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操作……”
“你的孩子,”伊丽莎白说道:“被绑架了,这就是你能做到的吗?她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吗?”她摊开了双手。“理查德,她是你的女儿——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如果你恨的话,就恨我吧,我不在乎,老天都知道我并不责怪你。你是对的,我没有在你身边,我也没有在她身边。”她的声音坚定而又低沉,但同时伊丽莎白也清楚自己眼中的熊熊怒火。“理查德,她是我们的小女儿,是我们的宝贝,我们现在得做些什么,趁现在还不晚,趁我们还没有永远地失去她。”
“我不会捏造数据,我也不会做出我无法实现的承诺。”艾丽丝正准备说些什么时,理查德插话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这并不是我的过错。你……你知道到达今天这个地位代价多大吗?”
“噢,看在上帝的份上,”伊丽莎白一边咆哮着,一边拿起电话。“我现在可不相信你们两个,喂。”当对方有了回应时,她立即说道,“我需要客房服务,现在就要,给我派一个五英尺六英寸高,金发,大概120磅重的客房服务员,告诉她把手推车拿来,知道了吗?”
“——但是这个竞选现在正在走向失败——”
“很好。”艾丽丝一边说一边微微抬起双手,然后又放了下来。“现在这个母亲终于失控了。”
理查德彻底愤怒地低下了头,当他再次抬头时,伊丽莎白在他眼中看到了之前从未见过的决心,那个她几乎认不出来的残忍的决心。“你他妈地期待着什么?这就是我要做的。”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重新保持镇静,说出的话语气缓慢而又慎重:“你根本不知道我为这场竞选投入了多少:鲜血还有汗水,对,还有金钱,我把我手上的钱都用在了——”
“你在干吗?”理查德问道。
“那你对你女儿的责任呢?”她嘘声地说道,“你自己的孩子呢?还是说你现在做的事对很多人都有好处胜过了只对这一个人有好处?”
伊丽莎白正在结束对话:“谢谢你,请你尽快。”接着挂断了电话,立即拨打着紧攥在手中卡片上的号码。
“你知道这个国家都发生了什么吗?你知道我他妈是多么努力才到达今天这个地位?这个国家需要我,这些人都依赖着我,我要对他们负责。”
“把电话放下。”理查德说完从她手里拿走了电话。
“你的女儿正被某个凶手关着,而你却在此讨论着支持率和误差率?”她充满怀疑地说着,“我简直无法相信。”
她挣脱了他,一拿起电话就说,“喂,戴安娜,是我,我需要帮助。”接着就挂断电话再次拨号。
“我把他们聚在一起试着想出什么法子让我们走出困境,汤森德那混蛋的选票已经超过了我,而我他妈的还不能来做些什么来应对,如果我无法走出这里,让我们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我们就会一直向下跌去,无法再爬起。”
“你在干什么?”理查德再次问道。
门一关上,她就责骂着理查德。“该死的,你在干什么?”
“我在找我们的女儿,这就是我在做的事情。”她边说边把话筒放在耳边。
“打扰你们一下。”伊丽莎白说道,“我想和我的丈夫单独说几句话,我们能够直接在这儿说吗?”她问着理查德,手指向卧室。理查德看了看他周围的人,堆放好报纸,就跟着伊丽莎白走去。
“警方说了把这件事交给他们,你在给谁打电话?”理查德伸手想要拿电话,但是伊丽莎白转过身来躲避了他的攫取。
“他在路上了。”理查德一边收集整理着报道和那些方案纸张,一边回答道。
电话一通,她就说道:“喂,是我,伊丽莎白,你现在在办公室吗?”她点了点头继续道,“好的,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就过去。”她结束了通话,将听筒放回到支架上。
伊丽莎白没有理睬现场的氛围以及报纸上的标题。“德莱尼警官在哪儿?”
“你在跟谁打电话?”理查德一边质问着,一边指着那个被丢下的电话。
其他人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或者笨手笨脚地整理着公文包和文件,看上去不适又尴尬。
伊丽莎白从咖啡桌上拿起便条和笔,揣进自己的皮包里。“这个城市里的警察连外面的游行示威都搞不定,如果我只是干坐着等着我的女儿被谋杀,就实在是该死。”
“——好,好。”理查德回答道。“就这么做吧。”
“德莱尼已经说了他们会全权处理,他们会竭尽所能。”
“打扰一下,理查德。”布莱克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我准备取消新闻发表会,我知道现在是举步维艰的时刻,但是我们必须得快点了,汤森德的团队今天就会到哥伦布市,我认为他计划发表一个声明,是关于——”
伊丽莎白瞪了他一眼,“他们也是这么跟克里斯奥贝尔的父母说的吧?他们会竭尽所能?我会自己去找我们的女儿,你要是不打算帮忙,就给我滚开。”
“行了,艾丽丝,”理查德插话道,“我来解决这件事。”
理查德张开嘴刚准备说些什么,几乎同时响起了敲门声。当艾丽丝打开门时,一个穿着酒店工作服的女孩站在门口朝门内盯着看,旁边是她的手推车,而她身后的记者们则探头探脑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你叫了客房服务?”这个女孩问道。
“你觉得发生什么了?”艾丽丝立刻回答道。“正在发生的事就是,我们正开着一场战略会议,现在你的出现让我们停了下来。”
“在这儿。”伊丽莎白几乎是将艾丽丝猛推到一边,这样的话那个女孩就能够进到房间里来,在她后面,等待的记者们向前涌去就像一群寻觅血液的吸血鬼一样。当门再次关上时,伊丽莎白说道:“这是你仅有的工作服吗?”
“发生什么事了?”尽管事实很明显伊丽莎白还是这么问着。
那个女孩惊讶地看看伊丽莎白又看看理查德,来回看了几次。“我恐怕是的,但是我——”
理查德收起报纸,折了又折,说道:“这些都是垃圾,别理他们。”毫无疑问,这场会议因报纸上的内容而召开,理查德的竞选团队正寂静无声地坐着,避开她的目光,唯一有胆量带着挑剔的眼光注视着她的人是艾丽丝,只见她背对着窗户,双臂交叉在胸前,嘴角向下撇着。
“那就去卧室里脱掉。”伊丽莎白说道。“先让我看看你的鞋子合不合适。”她一边补充道一边踢掉自己的鞋子。
“别理他们。”理查德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准备拿走她手上的报纸,但是底下的标题赫然写着:‘理查德·麦克莱恩的抉择:是钱还是孩子?’底下还有一个标题是:‘距伊丽莎白·麦克兰恩拖垮她的丈夫还有多久呢?’
“什么……”
“挺好的。”她将皮包和电话放在咖啡桌上,观察着整个房间,艾丽丝和布莱克站在窗边,而理查德的演讲稿作家丽奈特·克罗斯、财务主管卡普·戈登、安全负责人杰克·普雷斯顿以及参谋长斯坦利·普伦蒂斯现在都待在这个房间里,边上还站着一些伊丽莎白不认识的年轻人。从这阵容来看,理查德应该是组建了一个委员会,他们现在正研究制定着新的策略,钻研着战术,评估着政治环境,分析以后的路该何去何从。当她走进房间时,她看到一叠杂乱的报纸放在咖啡桌角,最上面的那张被折起来了,以至于她只能看到上面的标题是,‘……恩彻底崩溃’。当她拿起那张报纸抖开它时,整个标题赫然跃入眼前:‘伊丽莎白·麦克莱恩彻底崩溃’,上面还有前一晚自己被拍下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眼睛半睁着,嘴巴撅着。很明显,正准备说着什么,但是形象却让人讨厌。她看起来很糟糕,不,还要更严重一些,她看起来像喝醉了一般。
“现在,”伊丽莎白。“拜托了,我没有时间同你争论,你可以在我的衣橱里选择任何衣服—任何都可以,只要给我你的工作服就好。”
“伊丽莎白。”理查德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朝着山一样的工作文件内疚地瞥了一眼后,迅速弯腰合上一个文件说道:“学校怎么样了?”
那个女孩走进卧室,向伊丽莎白投去了困惑的眼光,脱下了她的短裙和工装,扫了一眼衣橱后,她选择了一件马克·雅各布的丝质上衣和短裙,立刻穿了上去,伊丽莎白则穿上了那件工作服,尽管腰部有点宽松,但是并不要紧。
不知为什么,伊丽莎白觉得自己又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她乘着电梯来到十四层,周围仍然围着六名武装警卫,电梯门一打开,第二波记者一拥而上,两名警卫上前,护送着她穿过走廊到达门口,其他人则在她周围紧紧围着。她快速将房卡插入卡槽,侧身进入房间,却发现房间里的人几乎和外面走廊上一样多,屋里的人都带着一副惊讶的表情。她一关上门,坐在沙发边正在研究报道的理查德就抬起头来,在看到伊丽莎白后,他的动作突然变得谨慎起来,好像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被当场抓住一样。
“噢,这是个伪装。”那个女孩说道,“这样的话记者们就不会冲着你来了。”
接着电梯门便合上了。
“对,还有,谢谢你,”伊丽莎白说道。“我为自己造成的冲突表示抱歉,但是我确实很急。”
戴安娜犹豫了一下,接着侧身进入电梯,用胳膊环抱着伊丽莎白说道:“抱歉,我还有一些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接着向后退了一步,拉着伊丽莎白的手,说道:“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我是认真的。”然后将自己的名片放进伊丽莎白的手中,握着她的手握了很久。
“真是太酷了,”女孩回答道,“你确定我可以穿着这些衣服吗?我明天就还回来。”
伊丽莎白将手放在电梯门上防止它关闭。“你不上来?”问出这个问题甚至都让她自己吃了一惊。
“穿着吧,不用担心工作服的事,”伊丽莎白告诉她,“我会打给你的老板,转告她的。”
酒店大厅里,保镖们一边排列整齐地向前进,同时来回转动寻找潜在的威胁,一边护着两名女士走上电梯,其中一人按了按钮。电梯门打开时,伊丽莎白同保镖一起向前走,但是当他们转弯时,戴安娜站在了电梯外。“我得走了,我的车停在下两层楼的停车场里。”
伊丽莎白调整好自己的头饰后,走回到客厅,从桌子上抓起她的皮包和手机,将它们藏到手推车低架的一堆毛巾后面,拧开房门把手,用一只脚打开门,没有理会理查德的嘘声‘不要再犯蠢了,快回来,’倒着走出房间,低着头,带着手推车。正如她所料,门外的记者们向后退去,一边等待着她推着车子穿过走廊,一边恼怒地越过她的肩膀,想要偷窥房间里的情况。最后,为她让出一条路来,让伊丽莎白推着车子到电梯那里。她用颤抖的手按着按钮,电梯门立刻打了开来,接着她就将手推车推进去,再次按下到停车场的按钮。
一名保安看到酒店外伊丽莎白和戴安娜奋力挤过围上来的记者,马上用无线电说着什么,然后五名保镖立刻冲上来护着她们,同她们一起走进酒店,同时挡开蜂拥而上的记者。周围都是麦克风、手机和照相机,人们大声问着诸如“你的女儿有什么消息吗,麦克莱恩夫人?”以及“你丈夫的竞选还在继续吗?”这样的问题。
在惊心动魄的几分钟后,电梯门打开了,她向外看着昏暗的停车库,起初犹豫着,想知道是否她在电话中指定了碰面的楼层和位置,但是在几秒钟的疯狂搜索后,一辆银色尼桑马驰从角落驶了过来,戴安娜在她身边拉下了手闸。
查德一手抓一个,将她们拉回到人群视线之外,然后跟着游行队伍,拐入后方一条空荡荡的小街上,在送她们回到酒店后,查德才离开。此时已经十二点二十了。
“时间掐得真完美。”伊丽莎白在戴安娜下车的时候说道。
查德和她们一起走过一条街区,就在拐角处发现眼前的人墙。抗议游行的人群从市中心向东移动,他们整齐划一,挥舞着标语牌,对着附近的电视摄像头大喊着口号。
“你确定你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吗?”她问道。
查德最多能给伊丽莎白和戴安娜每人一件旧外套作伪装并护送她们回酒店。实际上,她们最终的目的地离伊丽莎白刚才下车的地方仅三个街区。查德和戴安娜小声而隐晦地讨论了一些问题,并且还一直偷偷地朝伊丽莎白的方向看去,而伊丽莎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事实上,伊丽莎白对他们讨论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又试着给理查德打了好几通电话,想告诉他自己了解到的信息,但是他没接,要么是故意忽略,要么就是没把电话带在身上。以她对理查德的了解,伊丽莎白知道这种情况很不对劲,现在她只想赶紧回酒店。
“是的,从未如此确定过。”伊丽莎白说道,“当我把这边的事做完,”她一边说一边走进车里,扣好安全带,“我就回来帮助那些人们从那里出来。”接着她便启动引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