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推理悬疑 > 生死24小时 >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上午九点零三分——伊丽莎白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上午九点零三分——伊丽莎白

“你去告诉给雷·汤森吧,”艾丽丝说,遥控器被她扔在沙发上,又弹到地上。“看上去他是唯一一个不懂这个道理的人。”

“这也太荒唐了,”伊丽莎白说。“在选举几天前谁会解雇他们的竞选负责人?”

布莱克把手机装进口袋。“你们肯定不信,他的支持率猛增了不少,已经涨了将近六个点,而且还在继续。”

艾丽丝回答说,“汤森把戴维·瑞特利给炒了——他给汤森当了六年的竞选负责人,你能相信吗?现在他雇了杰西达·海耶斯,她现在把火力集中都要发射核武器了。如果我们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不弄出点儿名堂,今天结束之前她就会把我们埋了。”

艾丽丝闭上眼,把头向后一仰。“天啊,”她叹了口气。

“出什么事儿了?”伊丽莎白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理查德一言不发。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已经透露了一切。

艾丽丝用左手捂住脸,苦恼地说,“哦,上帝啊,背后捅刀,”然后她又把转台到同样在播放一个大同小异的节目的《Morning Show1》。“背后捅刀,”艾丽丝说,抢在这个频道开始报道“抗议集会已经延伸至这个城市的好几条街”之前,她把遥控器狠狠地向着电视一指,又换台了。“上帝啊,接下来我们要迎接奔牛节2了,”她说完后使劲儿按下遥控器的按钮。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呢?”伊丽莎白问道。“霍利怎么样了?你说警察打过电话,他们怎么说的?”她注意到艾丽丝和理查德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问,“出什么事儿了?看在老天的份儿上告诉我!我是她的妈妈,我有权知道。”

“……而且我要说的是: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滥用职权,理查德·麦克莱恩正在把他自己的孩子当作政治筹码……”

突然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闪现——也许霍利已经死了,她还在学校和医院里浪费时间的时候,她的女儿已经被暴力地杀害了。这种想法让她心中的恐惧和愤怒像巨浪一样被掀起。“然后呢?”她质问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告诉我,该死!”

布莱克站在窗边,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肩膀上,同时手指飞快地在他的Ipad屏幕上滑来滑去。艾丽丝站在房间的中央,一只手的手指压在嘴唇上,不停地换台。当她停在一个频道看新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新闻里一位表情严肃、头顶红发的人正在采访由三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组成的专题讨论小组,摄影机正对着一位年轻的黑人女人,她用拳头敲桌子说:

理查德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但是也掩盖不了试图隐藏的沮丧之情。“德莱尼本来在过来的路上,但是一个电话又把他叫走了。”

“不错,你们都在干什么?”她边问他边把包扔在沙发上。

“为什么?他说了什么?理查德,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医院探视进行得还顺利吗?”他只是走形式地问问她,同时系紧领带结,照镜子看着自己的外表是否妥当。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出了点儿意外。在洛雷恩……”

他们进入了大厅后,保镖就散开带她走进电梯,然后走向她的房间。她刚进房间,理查德就飞快地朝她身后看了一眼,然后拉她进来,关上了门。他匆匆忙忙地系着领带,把头发理顺,为另外一场新闻发布会做准备。

“意外?”伊丽莎白看看理查德又看看艾丽丝。她真的想去猛摇他们,让他们回答。“什么意外?他们找到她了?她还好吗?”

保镖从侧面保护着伊丽莎白,她被推挤进了酒店的前门,吵闹的人群被挡在了酒店外。先别说她多想摆脱这些人,照这样下去他们绝不可能找到霍利,但是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好像帮派纠纷也掺和进来了——”

“十点半,”戴安娜在车里说。“别忘了。”接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车开走了。

“——帮派纠纷?帮派纠纷跟霍利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德莱尼要去管帮派纠纷的事儿,他是……哦,不,”她说,这个暗示让她觉得浑身冰冷。“别跟我说她已经被黑帮杀死了,告诉我她……”

“好的,”伊丽莎白说,她没有注意听。她在担心下车后如何冲出人群的包围。当车终于停在门前时,人群涌过来,他们又推又挤又喊,四名保镖立即赶来,像栅栏一样围在车门前护住从车里走出来的伊丽莎白。

理查德双手举起安抚道:“冷静,没那么糟糕。他说一辆车被偷了,隔壁邻居看见两个人把一个金发小女孩抱进一辆福特SUV里,这个孩子可能就是霍利,德莱尼现在过去调查情况。”

“雷·汤森德开始对理查德的宣传活动做出回应了。我料想会发生让人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还要说些什么时,手机响了。她拿起皮包,摸出手机说道:“伊丽莎白,不好意思,”然后点了“应答”键。在说了几次“好”和“不”之后,她挂了电话。“我恐怕要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伊丽莎白,我还有一个会,十点半我们在学校碰面。”

“什么时候?几点去的?”

“他们在干吗?”伊丽莎白问道。“为什么这么激动?”

“几分钟前。”

“哦,我的天呐,”戴安娜说道。“变得这么难走。”

“我要去找她,”伊丽莎白说完抓起她的包。

不到一个小时前,人群还冲他们挥手,高喊“支持与爱”,但是现在这群人挥舞着海报,上面是霍利的照片,还潦草地写着“于心何忍?”还有“理查德·麦克莱恩欲卖亲生女儿”。当他们看到伊丽莎白坐在正驶进的车里,就一窝蜂地冲过来,大喊着口号拍着车窗,司机不得不放慢速度,缓缓前进。

“怎么找?”理查德走到她面前拦住她。“你打算从哪儿开始找?假设你可以走出这个房间门。”

“我一会儿再打给她,”伊丽莎白沮丧地笑笑说,发现他们马上就要到酒店门前时,她松了一口气,酒店门外稀稀疏疏地聚集着一些人,但是马上形势就发生了变化。

“我不知道,但是我必须要试试,”她说。

最后,联系人名单又回到阿比。在这个世界上她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艾丽丝也走过去挡住她的去路。“坐下,你哪儿也不能去,理查德说的对。你一旦走出这扇门,马上就会谣言四起,然后我们就要到处灭火,做一些无用功,让我和理查德来处理吧。”

斯蒂芬妮·康普顿。妈妈援助会的会长。善良的老斯蒂芬妮,她尽职尽责,就像盾牌一样——帮助妈妈们抵挡负面情绪,所以她只欣然接受正面情绪。尽管有这些正能量,伊丽莎白也从来没有勇气公开谈论她的问题,她个人的感觉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她离开了援助会,他们帮不了她,反过来,她也没什么可好回馈的。

“我们不一直这么做吗,”伊丽莎白说。“但是我的女儿现在回家了吗?什么进展都没有!连你们宝贵的支持率现在都下降了。”

西恩娜。她看着这个名字,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女孩已经死了,然后她继续下拉菜单。

房间另一边的布莱克一直很安静,但是他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向她。

“我敢肯定那个电话号码就在手机里,”她说着,依旧在电话簿里翻来翻去,里面的人让她仿佛回到了从前——至少还有部分联系人她还没删除。

艾丽丝站起来。“你自己有多大本事?无所事事地晃来晃去,像一个取得第二名的赛跑选手在毕业舞会里闲逛,没有成功是轻而易举的——”

理查德。不行。

“你们能不能都闭嘴!”理查德打断她。“像这样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天呐,互相埋怨帮不了忙。”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把手机拿出来正要接电话时,伊丽莎白却把手机从他手里抢了过来,点了接通键后转身过去,这样他就抢不到电话了。“他会给你回电话的,”她对打电话的人说然后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桌上。

南希·戴维森-李德。绝不!南希曾经是她的朋友,直到她的宝贝儿子——哈利,在南希家客厅里,一眼就注意到婴儿时期的霍利,睁圆眼睛,然后把他的兄弟姐妹喊过来看“长得可笑的孩子,”他指着霍利笑弯了腰。伊丽莎白告诉哈利“这么说很不礼貌。”南希告诉伊丽莎白,哈利“只有四岁,看在老天的份儿上,”还有“别这么敏感。”伊丽莎白告诉南希,哈利也许只有四岁,但是南希可不是孩子了。她还告诉南希,也许她应该教给孩子一些基本礼仪,紧接着,她抱起霍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从此她再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理查德用力推开她,抓起电话。“你想干什么?”他一边说一边翻菜单,想看看是谁打来的。

妈妈。天呐。她都忘了手机里还有妈妈的号码。她看见号码的一瞬间,下巴抖动,有些哽咽,因为在这个世界她最想和她通话,想听听她的声音。她还是不能相信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她注意到戴安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捂住嘴假装咳嗽。

“我是毫无用处,你说的对,”她对艾丽丝说。“我不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如果你是在等着我说这句话,我没有顺从地配合你们的计划,但是你自己呢?一切都在围绕着你的竞选转,借助新闻,理查德,利用跟我们女儿性命相关的事儿,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她,啊?”伊丽莎白问他。“你们这些人里有没有真的关心过我女儿的生死?”她大声地质问他们,目光从理查德移到布莱克再到艾丽丝,但是他们都在看别处。

莉迪亚——不,谢谢了。她还没有跟理查德那位婊子一样的妈妈通话,就已经够沮丧的了。

理查德抓起她的胳膊,拉着她转过去。“我们暂时离开一下。”他边说边把她拽到隔壁房间。“我们在这儿谈谈,”他对伊丽莎白说,把她拉进来。关上门后,他转过身面冲她。“你想干吗?想毁了我吗?”

卡普·戈登——慈爱的上帝,为什么要有他的电话号码?

“我只想把我们的女儿找回来,看起来有些事情已经在你的优先级列表上垫底了。”

艾米莉·皮尔森-格兰其——上帝啊,不,伊丽莎白怎么能忘记她的女儿莎亚,她发现霍利在她家过夜后大发脾气——她冲着她妈妈尖叫“不要邀请这个丑八怪孩子”,然后跺脚走掉,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直到伊丽莎白来把霍利接走。

“你小声点儿,天啊。”即使暴怒也掩饰不了他的疲惫。他咬了咬牙,然后说,“你觉得我忽略了她?”

戴安娜的存在就像是落在她肩膀上的一只乌鸦,即使她没有直接盯着她,但她仍能感受到她的目光。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你一直忙着苦苦支撑这次恶心的竞选,你都不会诚实地思考问题了,你是一个差劲儿的丈夫,差劲儿的父亲,现在呢?你是一个差劲儿的政客……”

费力奇特·赛文纳达博士——五年前伊丽莎白被抑郁症折磨地快要垮掉的时候,她是主治医生。理查德不允许她再去找这位医生看病,他的理由是:没钱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都挺过去了,更何况是他们,并且因为他的政治抱负,一名精神科医生是他最后能承受的底线了。

“你给我闭嘴,”他说着,猛地扇了她一巴掌,紧接着,他睁大双眼,步步后退,被吓得呆住了。

考尔德·杰克逊——哦,对,真滑稽。考尔德是私人侦探,在理查德开始小打小闹式的、令人恶心的婚外情时,伊丽莎白雇了他。她怀疑她能否再次直视他的眼睛,特别是在他告诉了她一切细节,但是她还是选择了不动声色。

“对不起,我不是……”理查德结结巴巴地说。“但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不适合说这件事。”

布莱克·雷斯尼克——同样不行。

她用手捂着脸。“你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艾丽丝·克莱斯利——当然不可能。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傻站在那里,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当他终于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是不爱她,但是自从她进入咱们的生活后,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变得那么艰难。你每天都忙着你的慈善组织和工作午宴,我都很难见到你,你不知道霍利的诞生对我的母亲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阿比·蒙哥马利——还好,没花太长时间,她曾经是伊丽莎白的闺蜜。两年前,阿比的婚礼事件之后,伊丽莎白就再也没有和她通过话。阿比在朋友的孩子中到处寻觅适合做婚礼花童的人选,而霍利并不在询问的范围内。比起不让霍利当花童,她得这种做法更让伊丽莎白受伤。

“因为你妈是个自私的贱人,所以你怪在霍利头上?”

第一个出现的人是:

“我埋怨霍利是因为你变了。”他的声调冷酷起来,他好像忘了他们置身何地,于是把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从前我拥有一切。我有妻子,一份我喜欢的工作。突然,我醒来的时候旁边躺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我每天过着自己讨厌的生活。上帝,那些日子里我可以……”

“好的,”戴安娜回答说,但是伊丽莎白可以感觉到,在她打开电话,滑动菜单找联系人——任何人——任何可以接电话的人时,这个女人正盯着她看。

他又瞥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但是当他抬头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的痛苦被一种深邃地冷酷代替了。“唯一支撑我的就是工作,当然不会是你。现在你能别碍我的事儿让我继续参加竞选吗?或者你也打算搞破坏?”

“对不起。能不能等一会儿,我刚刚想起来必须给……朋友打个电话,”她一边解释一边从包里拿出电话。

就这样,所有的憎恨,所有的愤怒,连带着所有的失望一起喷发出来,但是在伊丽莎白眼里她的丈夫——所有的恶言相对,所有的怒不可遏——只不过都是她自己的倒影,她深知这一点。就像《简·爱》里罗切斯特先生的疯妻子,一个被雪藏起来的人终日被关在一个那么阴暗的地方,她希望自己可以在那里安静地躺着,可以快乐,但是在那种压抑下,她只想逃跑和背叛。

“伊丽莎白,能不能谈一下,你有没有……”戴安娜刚开个头儿,伊丽莎白就打断了她,说:

“我还有一个新闻发布会,”他说。“在脸上敷一些冰吧,我……真的很抱歉,”他又说一遍后转身离开。

沉默的气氛中时间好像过得很慢,伊丽莎白补充说,“哦,她的胸腔也有问题。”戴安娜一句话不说,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伊丽莎白说,“有时她会抱紧自己,把她的胳膊就像这样放在胸前,”她边说,边把自己的前臂交叉在胸前,就像她看见很多次霍利做这个动作时的样子。“我想她可能感觉痛,但是给她体检的医生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她笑了笑。假如戴安娜·杜普莱西想用一场心理战来降伏伊丽莎白的话,那么她可以证明伊丽莎白是一个多差劲儿的母亲,她又一次这么想。伊丽莎白又一厢情愿地假想出一场竞赛。

“跟我说说吧,理查德,”她平静地说。“跟我说你爱她或者恨她,无论你说什么屁话,我都不在乎,但是跟我说说话吧。”突然她泪如泉涌。

伊丽莎白打起精神,她能够完美地回答这个问题。“好吧,其实她有腭裂,但不见得是因为唐氏综合征引起的。霍利接受过一次腭裂修复手术,但是很遗憾,”她边回答边开始玩弄她的包来遮掩心中的慌乱,每当她面对这个问题时,这种慌乱会让她感到气馁,“手术进行的不顺利,所以最后一次手术被推迟了,等她身体条件成熟,我们会找最好的外科医生再给她做这个手术。”她冲戴安娜一笑,好像在说,‘就这样吧’。如果她说的话已经表明了这个态度,那么这个女人对此的回应是:完全对这个讯息视而不见。她泰然自若地坐着,等待着伊丽莎白讲述更多细节。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她,也许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怎么做。“我们一会儿再谈,现在我得回去了,在汤森把我们彻底打败前我还得继续把这场秀撑下去。”她把手抽回去,他把门打开。走之前,他说,“二十分钟后我有一场新闻发布会,五分钟后你要和戴安娜·杜普莱西见面,然后我们在这里汇合。”说完他走出房间,留下精疲力尽的她。

“可以讲讲霍利的健康状况吗?”戴安娜问。“我知道唐氏综合征经常会伴随生理性疾病——比如先天性心脏缺陷,甲状腺问题。霍利有什么健康异常吗?”

当她又独自一人时,感觉就好像刚才没有吵过架一样。恶毒的话都已经倾泻出来了,又给伤口贴好了创可贴,但是无意义的吵闹之后的疲惫反而让她感到一阵轻松——心魔被赶走了——比如说自己恨自己——这说明她又恢复正常了,尽管她是在硬撑着。

访谈进行了一段时间,戴安娜合上了笔记本,盖上了笔,两手交叠坐在那里。伊丽莎白想,终于完成任务了,于是松了一口气。但事与愿违,戴安娜开始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而且这一波攻击比她预计的更为猛烈。

她知道早晚有一天她必须得重新振作起来,把一切再次摆平,等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她会找到方法驱散这些恶魔,否则她就得这样消沉地过完余生。屋顶上的那次谈话,也表明这一天也快到来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她俩坐在车里一直都处于这种状态:戴安娜拿着她的小录音笔提问题,伊丽莎白用她早已练习好的答案来回答——语调也十分“标准”,偶尔伴随着一个应付式的浅笑。虽然她小心谨慎地设计了这一切,但这个女人一定能够发现其中的小瑕疵,真相暴露仅仅是时间问题,戴安娜可以窥视到她心底的混乱情绪。她现在想做只是趁还没有中她的圈套,说出什么会后悔的话之前,逃离这个女人。筋疲力尽的她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撑不了多久她就会中计说出实话。

1美国受众最广泛的好莱坞KTLA电视台的金牌栏目,是一档结合脱口秀和现场音乐表演的直播节目,美国许多大牌艺人都曾经做客。——译者注。

理查德打来电话的时候,伊丽莎白和戴安娜·杜普莱西刚离开医院。日程安排有了变化,学校的记者会被推迟到十点半,伊丽莎白现在需要立刻回酒店做一个“简报”。这“简报”是回应某些人的猜测质疑,但是相对于承认事实,伊丽莎白反而觉得这样更为轻松。

2这里指西班牙奔牛节。因为西班牙奔牛节也是很多人聚集在大街上,然后被六头公牛追着跑。——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