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谢了我，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你把书给他以后呢？”
“还有谁找过你？”
慕野和夏莲子面面相觑，景文的胳膊肯定没受伤，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利落地把那个盒子从夏莲子手中夺过去了……
“那个小说家先生也跟我说过话，他问我的胡子是不是假的——那时候我刚来，他突然这么说，我差点吓死过去。如果我这么快就暴露了，不知道委托人会不会翻脸……不过他只提了那么一句，后来也没有找过我。”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进书房之前，正好看到他请柏西帮他拿一本书，柏西把书给他之后就出去了，谁知道我刚坐下，他又要我帮他拿另外一本书，他说他的胳膊受伤了，不能举高……”
谢尔盖露出讨好的笑容，“再就是千江雪小姐了。你们都知道了，是她主动找我，要我去她的房间看那个宝石。我们聊了大概不到十分钟，我出来后，就把这个信息按照委托人的要求放在了书房的沙发垫下面。”
“测试？”
“你字条上写的是：千江雪有宝石出手，成色极好——那个宝石是什么样的？”
“我不记得了，书名很长……就放在书房的桌子上。我觉得他好像在做什么测试……”
“是一枚蓝紫色宝石。大概有十几克拉吧，估价在五百万以上，我给她开了五百万的价格，她一口就拒绝了。”
“什么书？”
慕野说：“一开价就开了五百万，你不怕买到假宝石吗？”
“他说麻烦我帮他拿一本书。”
“嘿，这种低级错误我怎么会犯。”
“他说什么？”慕野和夏莲子都竖起了耳朵。
“你还真有经验。”慕野讽刺地说。
“还有，还有景文！”
“呃，一般一般。”
慕野点点头：“还有呢？”
“上次你说你是个小偷，我觉得倒很可信。作为一个专业的小偷，你多少懂点珠宝常识，才能偷真正值钱的东西。”慕野说。
“我睡觉前他来找我喝酒，我拒绝了。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监视我，我不想再惹麻烦。那之后我再看见他，就是凌晨大家一起被吵醒后了，我和柏西再没单独说过话。”
夏莲子恍然大悟：“雇用你来这里的那个委托人威胁你的，就是这件事？他有你当小偷的证据？”
“后来呢，他联系你了吗？”
谢尔盖硬着头皮再挤出个笑容：“无凭无据，警方也不能诬陷我……真的，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委托人不知道会怎么责备我……你们就当帮我一个忙，放了我吧，我一定会知恩图报，想办法报答你们的！”
“昨天晚上打牌的时候，他趁尤达去倒酒的时候跟我说的。”
走出谢尔盖的房间，慕野对夏莲子说：“谢尔盖不是‘火烈鸟’……‘火烈鸟’的身份在俱乐部已经有很多年了，这个谢尔盖昨天才第一次来……嗯，说来，以前来过的‘火烈鸟’也可能是假的。”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夏莲子点头：“大胡子、金头发的形象就是‘火烈鸟’的招牌，大家都会找他交易，可谁也不知道，他只是个傀儡。”
夏莲子阴森森地一笑，伸手去拉谢尔盖的假发，还没碰到他，谢尔盖便号叫着缩成一团：“我说，我说……”他带着哭声，语速飞快地说，“柏西，柏西说想跟我单独谈谈，他会在合适的时间联系我的。”
“真正的幕后黑手就藏在暗处，筛选真正的，安全的，又让他感兴趣的卖家。幕后黑手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没被警方找到，知名度还越来越高，这个人真是不一般。”
慕野对夏莲子使了个眼色。
慕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越是这样谨慎的人，越不会轻易出手……应该不会杀人。”
谢尔盖非常快地眨了一下眼睛：“接触？说话倒是有，不过都是普通交谈，我也没记住。”
夏莲子点头：“对。还有那个‘千面独行客’，他只偷价值连城的珠宝，得手就溜，从不会多管闲事，去惩罚那些珠宝主人的……否则‘千面独行客’的案底就不会只是珠宝大盗了。”
“你来了以后，除了千江雪，还有人私下和你接触过吗？”
楼下传来一阵喧嚷声，慕野侧耳倾听：“是俱乐部员工来上班了！华胜肯定会马上派他们去报警的——顾白应该很快就能来了。”
慕野把夏莲子曾经问过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打乱顺序或者调整语气，谢尔盖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没出现前后矛盾的纰漏。
慕野把目光转向落地窗外。
慕野走进谢尔盖的房间，谢尔盖已经被夏莲子整治得老老实实，问什么答什么。
晨雾已经散尽，太阳出来了。
真假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