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真不愧是千江雪小姐啊，把面包做得这么完美。我要把这些照片发到她的粉丝贴吧去，大家一定会很感动……”
面包确实很可爱，做这些一定用了不少时间……如果千江雪真是“千面独行客”，她的这个行为就很让人迷惑了——“千面独行客”低调而神秘，作案手法高超，这样的人，多余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做的……
慕野看着华胜挽起袖子，把一个个漂亮的小面包仔细地放入烤箱托盘，再拿出手机，从各种角度给面包拍照片。
千江雪做这些面包的目的是什么呢？
“好的。”
慕野一边想着，一边拿了抹布和水桶，走出厨房。
“慕野，清晨打扫的工作交给你了。你收拾一下餐厅，再把牛奶壶和咖啡壶都热上。再有差不多半小时，通知客人下来吃早餐。”
谢尔盖的房间。
华胜进了厨房之后，先打铃，从员工值班室叫来了慕野。
夏莲子和谢尔盖面对面坐着，他们中间的茶几上放着那枚袖扣。
华胜快步走向厨房，天已经亮了，他答应了千江雪，要把她昨天夜里做好的小面包放入烤箱。
谢尔盖神经紧绷，看着夏莲子耍把戏似的耍着手里的开信刀。
小方计算了一下，“破解密码还需要……三十八分二十六秒！”
“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小方进了书房，径直滑向保险箱，“嘟嘟嘟”几声之后，小方开始自言自语：“保险箱有红外报警装置，远程切入会引发报警器……不过，这可难不住我！我只要靠得足够近，就可以从内部网络侵入。”
谢尔盖小心翼翼地开口。
景文在起居室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来，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一本书。
夏莲子转着刀，样子很轻松，但比起她凶巴巴的时候，谢尔盖觉得此刻更加让他头皮发麻。
小方悄无声息地进了书房，又从里面锁好门。
“不，你明白。”
它滑行到书房门口，用红光扫射了一下书房门锁的感应区，房门很快地弹开了。
“我真的不……”
小方快活地说。
“不明白是吗？我帮你回忆回忆！”
“嗯，放心，我会小心的！等我的好消息吧！”
夏莲子突然前倾身体，手里的刀子贴在了谢尔盖的脸颊上。
景文点点头，对它做了个手势。
谢尔盖强忍着尖叫的冲动：“你……你是警探，你不能这样，这是暴力执法，我要投诉，投诉……”
它滑动到景文身边，兴致勃勃地问他：“人已经走光了，我可以行动了？”
冰冷的刀尖晃过谢尔盖的脸，谢尔盖看到自己的假胡子窸窸窣窣地往下掉。
是小方。
“假胡子……”夏莲子一点也不意外的，她手一划，谢尔盖的假胡子已经被她揭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几乎是立刻，起居室角落里传来了极细微的轮子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
“假发！”
起居室空无一人之后，景文又从楼梯上下来了。
她拽掉了假发。
夏莲子离开后，慕野去了员工值班室。他想了又想，决定等天亮了见到顾白后，请他帮忙调查两个人的更加详细的背景资料。
“假耳朵……”
夏莲子健步如飞地上了楼，一转眼就跑没了影儿。
“不，那是真的……”谢尔盖捂着耳朵，崩溃大叫，“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
“嗯！决定了！就是他！”
“你说真话，我就不乱来。”夏莲子一只脚踩在沙发上，一只脚在地上，十足的山大王气势。
慕野看着凶相毕露的夏莲子，忽然心念一动，从兜里拿出谢尔盖的袖扣：“你说的没错。你再增加些威慑力，一定能从这个谢尔盖身上打开缺口！”
谢尔盖天人交战了片刻，很快就投了降：“我说我说，你要问什么？我说还不行嘛——”
不，你够！你太够了！
夏莲子露出个得意的笑：“你是火烈鸟吧？”
“顾白说当警探最重要的是威慑力，只要威慑力足够强，那些做贼心虚的小偷强盗，自然就会露出马脚，不攻自破。”夏莲子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我肯定是威慑力不够！”
“我不是。”谢尔盖举起双手，讨好地看着夏莲子，“我长得这么帅，最起码也是只孔雀吧……”
不行，她不能认输！
夏莲子不笑了：“你是什么？再说一次。”
天亮了，凶手、大盗、宝石都还没影儿——她觉得特别没面子。堂堂南麓森林的女猎人，还是头一次有猎物从她手里溜走……
“我真的不是……”
“可恶！”夏莲子气得直跺脚。
夏莲子的刀尖又逼近了一厘米，谢尔盖的冷汗冒出来。
主要是拦也拦不住。
他尖叫出声：“我是被雇佣的！”
夏莲子跳起来就要大声怒喝，慕野拦住了她：“让他们走吧。”
夏莲子终于收起开信刀，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听着谢尔盖讲述。
“喂！你们——”
“我真的是被雇佣的！我其实是个模特！是这样的，一个月前，我接到了一个委托，让我到这个俱乐部……”
景文没说话，他也一起站起来，准备跟着其他三人离开。
“谁给你的委托？”夏莲子问。
“我上去拿电脑。”田海说。
“我不知道。委托信直接寄到我家里来的，还有一张支票，是我的酬劳。”
“还有我。”谢尔盖也站起来，“我要去洗脸刷牙了。”
“委托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
“信里有一张照片，是一个金发大胡子男人，委托人让我打扮成他这副样子进入俱乐部。”
千江雪站了起来：“我回答完了，现在我得回房去了，我要换件衣服。”
“照片还在吗？”
有人不耐烦了。
“不在了，信上说让我把信和照片都烧了。”
华胜一副要被噎死的表情。
夏莲子不相信：“你会这么听话？”
陈北司画的漫画书里有一个类似的故事。
谢尔盖沉默了几秒：“信里还写了一些别的——一些我不希望别人，尤其是你们警方知道的东西，它会让我惹上很大的麻烦，所以我看完信，马上就烧掉了……”
夏莲子目光如炬：“可能他是你未曾谋面的父亲，曾经背叛过你的母亲，导致她郁郁而终，所以你恨他……”
唔，又是金钱诱惑，又是威胁，这个神秘委托人看起来很有手段。
华胜尝试为自己辩解：“我是俱乐部经理，在这里工作五年了，从来没有接到过客人的投诉，一直是兢兢业业与人为善。就算说我杀了尤先生，也得有动机吧？他是俱乐部的贵宾，我能和他有什么仇，非得在我的工作地杀了他？”
“你进来之后呢？”
夏莲子直接上去把他的通用门卡收缴了：“这个我先保管了！”
“委托人说，我要装扮的身份是一个黑市商人，外号‘火烈鸟’，到了俱乐部就会有人跟我联系，而不管我发现了什么，我都要写下来，把字条放到书房靠窗的第三个沙发垫下面……”
华胜欲哭无泪。
夏莲子盯着谢尔盖：“你写过几张字条了？都是什么内容？”
她忽然把目光转向了华胜。
“两张。一张是说：千江雪有宝石出手，成色极佳，我开了高价，她却拒绝成交。”
夏莲子的眉毛拧成了麻花，她掰着指头开始梳理：“凶手熟悉地形，有钥匙，提前知道尤达要来……”
“是千江雪主动找的你？所以你才去了她的房间，掉落了袖扣也不知道？”
“也跟我没关系。”千江雪说。
“对。她说她想让我看点东西。我到她房间，她给我看了一颗宝石。我很有兴趣，问她要不要出手，她拒绝了。”
“不是我！”田海耸耸肩。
“拒绝的理由是什么？不是她主动找你看宝石的吗？”
“什么？怎么可能是我们？我可是……”谢尔盖说到这里，忽然闭上嘴巴，继而愤愤地拍一下桌子，“我可不是凶手！”
“我也觉得莫名其妙，我一出价，她就让我走人了，理由也没给我一个。如果觉得我开价低，她完全可以商量嘛——”
夏莲子点点头：“那么，有可能提前复制门卡的，就只有田海先生、尤达先生、千江雪小姐和谢尔盖先生几个老会员了……”
“那她是怎么认识你的？”
一直在沉默中的景文忽然说话了：“门卡不会是柏西偷偷复制的，这种特制的门卡，复制起来很麻烦，一定需要提前做很多准备。”
“我不知道。大明星来找我，我高兴还来不及，也没多问……”谢尔盖一摊手。
柏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感谢夏莲子替他澄清，还是该抗议夏莲子对他的评价。
夏莲子靠在沙发上，想了想：“还有一张呢？”
夏莲子看着柏西：“只有柏西有能力偷偷拿走华胜经理的门卡，不过，他要就这么拿走了，不是摆明了让我们怀疑他？他看起来是挺傻的，但是真有这么傻吗？”
谢尔盖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眼神闪躲，吭哧着不肯开口，直到夏莲子要发飙了，才语速飞快地说：“我说，我说你是警探，那个……那个服务生，叫慕野的，是你的同伙……”
神秘委托人
他抱着头，缩成一团，“我……我也没办法，委托人要求我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必须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