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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乐章 慢板

“日内瓦还没有回音吗?”

“是我。一点不错。看看他们花的这些钱吧。成千上万。可是说到我那些闸门,我寻思着,我还是自个儿照管吧。”

“什么?”水闸管理员说,“哦!哈!你是指我说过的那笑话吗?哈!那是个好段子,不是吗?他们干吗不把报告交到联合国呢?哈!干吗不呢?看看那边大水涨的。它流到哪里去呢?它总得去个地方,对吧?”

“哎!”水闸管理员冲上涨的河水吐了一大口唾沫。

“毫无疑问,”温西说,“我想它是要流到三十英尺河吧。”

“哈!”温西回过身,“是你哟,对吧?”

“哈!”水闸看守人说,“他们永远要惹是生非的。”

“我的老水闸大门咋个说法?”

“他们总算没对你的闸门下手。”

他匆忙赶去指导在河流的旧水道对面修堤坝的工人了。

“没有哦,他们是没有,问题就在这里。一旦你开始惹事,你就只好没完没了下去。一件事会引出下一件。我们还是等着吧,我就是这话。别乱挖乱改的。挖了这个,你就得继续去挖那个。”

“但到目前为止,”工程师继续道,“这里看起来运转良好。我们希望那头的水坝能承受住压力。这些看起来静悄悄的河流,它们的冲刷力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不管怎样,这道堤坝没问题——我可以对此发誓。你看看那潮水线。我们标出了旧的低线和旧的高线——要是你看不到低的和高的在接下来几个月里分别都增加了三四英尺,那你就管我叫荷兰佬好啦。我得告辞一会儿了——我得去看看是否那边那座堤坝一切正常。”

“要是那样的话,”温西反对道,“沼地就依然整个在水底下啦。”

“确实,”温西说。

“好吧,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水闸看守者承认道,“那是不错。确实如此。但就算那样,它们也不会过来淹掉我们吧。说什么从老岸水闸排出洪水,他尽管说好了。它能去哪里呢?全都涨起来了,总要去哪里的吧,它就淹到我们这儿来啦,它总要流到哪里去吧,对吧?”

“很有可能,”工程师带着前所未有的热情回答,“这些泥滩总在变化位置。不过总有一天,我敢说,他们会清理整个地方——当然了,除非他们真的决定吸干沃什,对它进行处理。”

“眼下我相信它正淹着米尔沃什和弗洛格李斯姆和所有那些地方呢。”

“在护国公的年代,我猜,”温西说,“现在你们既然已经清理了威尔河的出水口,毫无疑问淤积会转移到别处啦。”

“嗯,那是他们的水,不是吗?”水闸看守者说,“可没人叫他们把水排到这里来。”

“是啊,当然,”工程师愉快地说,“它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设计的。事实上,一度,它确实承受着这样的压力。只有在最近这一百年以来,威尔河才变得淤积严重。沃什出现了不少变化——主要因为潮水的缘故,当然,还有耐纳河口水渠,那也促成了淤积,看到了吗?不过三十英尺河在过去一直运转正常。”

“不错,”温西说,领教到了在过去几百年里妨碍沼地排干的那种精神,“不过正如你自个儿说的,它总得排到哪里。”

“哦!”温西说,“我猜想三十英尺河大坝能承受住压力吧?”

“是他们的水,”那人固执地反驳道,“让他们留着好了。它对我们可没好处。”

“不错。现在,从老岸水闸到新水渠的出水口,几乎是一条直线了——三十五英里——这会从利姆霍特和利姆塞带走大量高位河水。目前大利姆河承担了超额的任务——他们一直不敢让三十英尺河在冬天收容其实对它来说很恰当的水量,因为,你知道,原先当水流到这个点上,就会漫出原来的河床,淹到镇上。但是现在新水渠会帮助它排掉河水的,那样就可以解决大利姆河的压力,消除弗洛格李斯姆,米尔沃什和利姆塞沼地的洪水。”

“威尔海滩似乎想要它呢。”

“是啊,”温西说,“我猜想所有这些额外的水都会涌到三十英尺河吧?”

“哈!他们!”水闸看守者愤怒地啐了一口,“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啥。他们总是想要点这个那个废物。也总有傻瓜真给他们。我想要的,只是一副新闸门罢啦,可看起来一点指望也没有。我不停地要求。我问那边那个年轻的家伙,‘先生,’我告诉他,‘给我的水闸配副新闸门咋样?’‘我们的合同里没包括那个,’他说。‘是啊,’我说,‘淹掉半个教区也不在你们的合同里吧,我想。’可他听不明白。”

“只有几英尺,不过它自己完成了余下的工作。这条河没什么问题,除了出水口和那边那个大拐弯处的淤积。我们现在把它的流程缩短了三英里,开出一条渠道,通往泥滩外面的沃什。现在就交给它自个儿啦,它会形成自己的出水口的。我们希望它能将河床冲低八到十英尺——或许更多。那样会让镇上变得大不同的。以前居然一直都没有采取措施,真是丑闻。哟,像这样,潮水都很少超过凡·雷登水闸。打现在开始,它可能会一直流到大利姆河那里。这些沼地河流的秘密,就在于让所有你能搜集的河水都回归到它原本的位置。过去的荷兰人犯的错误,在于将河水分散到运河里,让它遍布在这整片地方。土地的倾斜度越小,你需要冲开出水口的水力就越大。你会以为这再明显不过,对吗?但是人们花了几百年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

“好吧,开心点,”温西说,“喝一点吧。”

“你给它挖了多深呢?”

不过,他再次见到工程师时,还是记得跟他提了这事。

“真不错啊,”他身边有个声音响起。他转过身,发现是工程师之一。

“哦,我觉得那没问题,”绅士回答,“我们事实上推荐过更换加固那些闸门来着,但是你知道,这件事整个跟什么法律问题有关。事实是,一旦你开始过问这种事,你就永远不知道何时才能了结。全都是零碎事情。在什么地方做好了,另一个地方又会冒出问题。不过我想你不必为此担心。真正需要考虑的是老岸堤坝才对——不过那又是归另一个组织管的。尽管如此,他们已经答应加固堤坝,加进一些新的石头构件了。要不这么做,就会有麻烦了。可他们不能说我们没提醒过他们。”

而威尔河在这一切喧闹中平静地流淌,开始冲刷通往大海的水渠。温西靠着水渠入口处的墙,看着海水跟随潮水涌入上涨,浑浊泥泞,摩挲着新开挖的河床。在他左侧,弯弯曲曲的旧河床变得空荡荡,露出一片光滑发亮的泥泞河底。

“挖开一处,”温西说,“你就得挖开下一处。真希望我们从没挖出过狄肯。一旦你放进潮水,它就总得流到哪里。”

月底,新沃什水渠开张了,举行了巨大的欢庆。天气适宜,丹弗公爵发表了堪称经典的演讲,赛艇也极其成功。三个人掉进河里,四个男人和一个老太太因为醉酒和举止不当而被拘留,一辆汽车与一辆商人的推车撞到一起,年轻的格图贝得在运动会的摩托花车比赛中赢得第一名。

詹姆斯·索迪根据雇主的要求回到英国,接到警察要他当证人的通知。他是个健壮的人,看起来比威廉大很多,一双冰冷的蓝眼睛,表情矜持。他重复了之前的说法,没有强调,也没有细节。他离开沼地教堂后突然在火车上病倒了。他觉得是某种胃部流感引起的。到达伦敦后,他感觉很难受,没法继续旅行,只好发了电报说明情况。他那天在利物浦大街附近的一家酒吧里,在炉火边蜷缩了好一阵;相信那里的人可能还记得他。他们夜里没有铺位给他,所以晚上他因为感觉好了点,就出门在一条小巷找到个房间。记不得地址了,不过是一个干净舒服的地方。早上他觉得自己好了,可以继续上路,虽然还是相当虚弱、头重脚轻的。当然,他看到了英国报纸,上面提到发现教堂墓地里的尸体。不过他对此一无所知,当然,只知道他从弟弟和弟妹那里听到过这事,不过也只是一提而已。他根本不知道那个死人是谁。听说是杰夫里·狄肯,他吃惊吗?确实很吃惊。这消息真让他不安。这对他的家人不利极了。

希拉里表示同意。不过温西有点沮丧。在他看来,至今为止,他的介入没给任何人带来好处,只带来了无穷的麻烦。狄肯的尸体被确认身份,真是令他懊恼万分的一件事。这对任何人都毫无益处。

事实上,他看起来确实很吃惊。不过他嘴部的线条紧张,让布伦德尔警长相信,震惊是因为发现警察掌握了这个情况,而不是因为听到死人的名字。

“告诉你吧。我会保留它们,直到你二十一岁的时候,然后我们就成立一个韦伯拉希姆资产处理委员会,然后对它们干点激动人心的事。”

布伦德尔先生很清楚法律对证人利益的关注,所以对他表示感谢,继续询问。酒馆被找到了,证明确实有个水手病倒,在炉边坐了一整天,喝热棕榈酒。不过那位给索迪先生提供整洁、令人愉快的客房的女士则不那么容易找到。

“讨厌的东西,”希拉里说,“它们害死了祖父,而且正是它们害死了爹地,还害死了狄肯,没过多久准还要害别人。我可连用竹竿捣一捣它们的兴趣都没有。”

同时,伦敦警察的缓慢机器运转着,从几百份报告中,终于找到一个车行老板的名字,他在一月四日晚上,租了一辆摩托车给一位符合詹姆斯·索迪特征的男人。摩托车星期天早上由一位信使送回:一位年轻人,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失业者。

“好吧,你还有几年时间可以考虑,”温西说,“等到成年了,就可以考虑是否要把它抛进泰晤士河的问题了。不过我该如何处置这项链呢?叫我真为难。”

听到这里,负责伦敦这头调查的总督察帕克痛苦地呻吟一声。要让这位无名之徒出现,实在是绝无可能了。十有八九,他已把退回的押金藏进口袋,绝不会愿意出来承认这事了吧。

“爱德华叔叔一定会的,”希拉里沉思道。

帕克错了。这个租车人显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挑选了一位诚实的信使。扩大调查面,广而告之后,一位年轻伦敦人来到新苏格兰场。自称弗兰克·杰金斯,并解释道,他一看到公告就来了。他四处打工,恰好回到镇上,在招工处看到警察贴在布告栏中的公告。

“嗯,我就是嘛。我的意思是,我就是一个有钱又可爱的单身汉。反正还是不错的。而且有钱也挺好玩的。我这么觉得。你不需要把它们全花在游艇和鸡尾酒上,你知道。你可以造个什么楼啊,捐点款啊,或者经营个什么生意。要是你不接受它,它也会落到某个讨厌的人手里的吧——比如爱德华叔叔之类——韦伯拉希姆夫人的随便哪个下一个近亲,而他们肯定会用这钱来做傻事。”

他清楚地记得摩托车的事。他一直觉得这事很荒唐。一月五号那天,一大早,他在布鲁斯伯里一带闲逛,指望找个活儿干干,突然看到有个人骑着这辆车过来。这人个头不高,身材矮壮,蓝眼睛,听起来好像是个什么头头——说话尖锐快速,好像习惯发布命令。是的,他也许是商船上的大副,很有可能。现在一想,他确实挺像个水手的。他穿着一件湿透的、脏兮兮的机车服,戴顶帽子,拉下来盖住脸。他说啦,“过来,孩子,想干个活儿吗?”回答是“想啊”,于是他就问,“会骑摩托吗?”弗兰克·杰金斯回答,“没问题,长官”;于是他就被吩咐送这车去某个车行,取回退回的押金,送到詹姆斯大街和教堂大街交界处的拉格比酒吧外头,这人会在那里等他,会给他报酬。他完成了这活儿,花了不到一个钟头,都是按照吩咐做的(坐汽车返回),但是赶到拉格比酒吧时,陌生人不在那里,显然也从来没在那里等过他。一个女人说,看到他朝吉尔德福得大街方向走了。杰金斯一直等到中午,根本没见到那个穿机车服的人。他因此把钱托付给酒吧老板,还留了口信,说没法再等了,自己扣下了半克朗——那是他觉得自己该得的工钱。老板等车主过来取钱的时会帮他转告的。

“有这样的人吗?”

老板被招来询问,想起了这事。没有符合形容的人过来取钱。找了半天,发现钱就放在一个脏信封里。信封是车行老板的收据封口的,上面写的地址是约瑟夫·史密斯,地址是虚构的。

“当然不会。你可以做个有钱又可爱的老处女。”

接下来,显然是让詹姆斯·索迪和弗兰克·杰金斯对质了。信使立刻认出了雇主;詹姆斯·索迪礼貌地坚持表示肯定是弄错了。还有什么新招吗,帕克先生心想。

“然后变得像韦伯拉希姆姑妈一样?我才不要!”

他把问题抛给彼得勋爵,后者回答:

“那就别,”温西建议,“做个有钱的老处女吧。”

“我想该是干点坏事的时候了,查尔斯。不如让威廉和詹姆斯共处一室,放个麦克风或者随便什么你们叫做该死的小设备的那种玩意儿在里面。这可能不大体面,但你们也许会发现很管用。”

第二周唯一发生的值得一提的事,是韦伯拉希姆夫人的突然去世。她是夜里死的,孤身一人——显然是因为老迈——手里抓着项链。她留下一份十五年前写的遗嘱,把可观的家财全部留给表弟亨利·肃尔普,“因为他是我知道的唯一诚实的人”。而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始终幸灾乐祸地让她这位唯一诚实的亲人遭受着匮乏和焦虑之苦,大概完全只是出自她那令人费解的怪脾气吧,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这号人。一份遗嘱附件,日期是亨利去世那天,将遗产又转交给希拉里,而另一份附件,写于她自己去世前几天,将那串宝石——它造成了所有的烦恼与痛苦——赠予“彼得·温西勋爵,他是一位富有同情心的人士,并非为了一己私利而行动”,而且还规定让他担任希拉里的监护人。彼得勋爵听到这一要求,做了个鬼脸。他提出将项链送给希拉里,后者拒绝碰它;它让她联想起各种不幸。事实上,她被百般劝说,才勉强接受了韦伯拉希姆的资产。她一想到那位立遗嘱的老太婆就心里厌烦;此外,她已下定决心自己谋生。“爱德华叔叔一定会前所未有地生气,”她说,“他一心想让我嫁给哪个可怕的有钱男人,要是我嫁个穷人,他一定会表示不会任这笔财产打水漂。此外,不管怎样,我根本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因此,果然,自从詹姆斯在一月四日早上离开威廉之后,兄弟俩终于会面。这场景发生在苏格兰场的一间等候室里。

“眼下不会。我觉得在那里帮不上忙。不过我哥哥丹弗和我会去威尔海滩参加新水渠的开幕式。希望能在那里见到你。”

“好啊,威廉,”詹姆斯说。

“说到牡蛎,”警长说,“总有办法能撬开它们——你不用把它们连壳吞。你不打算回沼地教堂吗?”

“好啊,詹姆斯,”威廉说。

“是吗?牡蛎有鳃,却不会随便示人。”

沉默片刻。詹姆斯问道,

“我想不是你们干的,”布伦德尔先生无动于衷地回答,“不过,当然有可能是别人干的。比如说,那位傻儿。他夜里总在教堂周围窜来窜去。只是他得进到钟楼才行,看不出他如何能做到这个。不过我还在等詹姆斯。我有种预感,詹姆斯会告诉我们不少事。”

“他们知道多少?”

“哦,我说不准,”温西说,“那家伙见鬼去吧!不管他死了还是活着,都令人厌恶至极,不管是谁杀的他,都是为民除害。真希望是我亲自下的手。没准真是我干的。没准是教区长干的。没准是赫齐卡亚·拉凡德干的。”

“差不多都知道了,根据我的判断。”

“是的,但他怎么杀的?既没有被刺,也没有头上挨一记。”

又停顿片刻。詹姆斯紧张地开口了:

“假设有人给狄肯送吃的,”温西说,“假设他说了什么气人的话,那人因为愤怒,突然杀死了他,在没有预谋的情况下?”

“很好。那么最好让我来承担吧。我没结婚,得考虑玛丽和孩子们。不过看在上帝分上,你要摆脱那个家伙,就不能不杀他吗?”

“唉,法律就是法律,大人,”布伦德尔先生回答,“我的立场可不适合讨论它。无论如何,我们要吊死威尔·索迪,也还得继续调查,除非他是事前从犯。狄肯死的时候吃得很饱。要是威尔确实在三十日,或者三十一日干掉了他,那他为何要去取那二百镑?要是狄肯已经死了,那他也不需要那钱了吧。另一方面,如果狄肯四号才死,那期间是谁给他送吃的?要是詹姆斯杀了他,他何必先费事给他送吃的?这一切没法解释。”

“那个,”威廉说,“正是我想问你的。”

“很好!这整件事真是令人厌恶。要说有谁真的该遭不幸的死亡的话,那就是这位坏蛋狄肯了。如果是法律揪住了他,法律也会吊死他的,而且还会得到所有好公民的热烈掌声。我们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体面优秀的家伙预先扛起法律的职责,帮我们完成了我们该死的工作而吊死他呢?”

“你意思是,不是你干的?”

“没有,大人,我没有。我让他回家了,告诉他仔细想想。当然,我们可以很容易证明他在两个案子里都是从犯。我的意思是,他藏匿一位众所周知的杀人犯——这一点很清楚了,我想。他还藏匿了杀死狄肯的人,如果不是他自个儿下手的话。不过我认为,我们先审问詹姆斯,这样就能更好地逮住他了。我们知道,詹姆斯月底就会回到英国。他的主人非常通情达理。已经命令他回来,没透露为什么。他们已经安排了另一个人取代他的位置,他得乘下一条船赶回来报到。”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傻瓜。我答应给那混蛋二百镑,让他打哪儿来回哪儿去。要是我没生病,早就让他走了,我以为那就是你帮我干的事。上帝啊,当他从坟墓里冒出来,像审判日到了一样,我真希望你把我跟他一起杀死算了。”

“他什么都不愿说,”布伦德尔警长说,“我知道,”温西说,“你逮捕他了吗?”

“可我从来没碰过他,威尔,直到他死之后。我看到他就在那里,那魔鬼,脸上带着那吓人的表情,我绝不会谴责你对他干的事的。我发誓从来没怪过你,威尔——只是觉得你这样是做了傻事。所以我打烂了他的丑脸,免得有人猜出他是谁。不过他们好像已经发现了。真是不走运啊,那坟墓居然那么快就被打开。也许我该把他扛出去,丢到河里才好,不过路远了点,我以为我们已经够安全的了。”

——《约伯记》38:8,10

“可是,听着,詹姆斯——要不是你杀的他,是谁干的呢?”

海水冲出……那时谁将它关闭呢?……为它定界限,又安门和闩。

此时,布伦德尔警长,帕克总督察和彼得勋爵鱼贯而入,站在他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