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侍应生……拉蒙……”
托尼注意到了,“怎么了?”
“那天你让我开除的那个人?”
玛莲娜眯了眯眼睛。
她点点头。
知道还不去阻止,托尼心想。女人不仅是地球上最愚蠢的生物,而且最一无是处。
“就是他吗?”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肾上腺素激冒出来。一个普通的侍应生竟然敢碰他托尼·帕切利的女儿?
她盯着他看,“女人的直觉。”
“不是他,”玛莲娜说,“但我觉得他知道是谁。”
“你怎么知道?”
托尼大步迈到阳台的玻璃门边,直直地盯着马勒孔海滨大道。他握紧拳头,又几次松开,把盛怒压下去。年轻的时候,这双手不知扭断过多少人头,他不在乎再添多几个。实际上,他要碾碎那个拉丁杂种的脸,如果……不对,当他把他搜出来的时候。他转过身来,走到电话旁。
他的妻子摇摇头,“她是自愿去的”
“你要做什么?”
“玛莲娜,我们必须考虑她有可能被绑架了。”
他竖起食指叫她安静,然后给楼下酒店经理打电话,“那天开除掉的那个侍应生叫什么名字?”
她没有回答。
“哪一个?”酒店经理很能侃,“是那个从仓库偷东西的,还是那个打死都不能准时的?”
“他是我们的朋友吗?还是朋友的朋友?我们认不认识?”
“拉蒙。”
玛莲娜打了一个嗝,一只手扯着头发,夹着香烟的另一只手不住颤抖。托尼猜她大概是想起在芝加哥的时候,一个黑手党头目背叛了他,最后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如果连这都不算背叛,还能算什么呢?
“苏亚雷斯。偷东西的那个。”
“你不知道那个当地人是谁?”
托尼按下转换键,打到车库里,“恩里克,上来。”
托尼只扬了扬眉,只觉五内俱焚。他的妻子怎么这么傻呢?现在的哈瓦那还有谁信守承诺?很明显,也包括他的女儿在内。他努力保持镇定,决定迟一点再跟妻子算账,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弗朗西斯卡。
恩里克一到,托尼便下达命令,“给我找到他,带过来。”
“她发誓她再也不会见他,却……”玛莲娜摊开手,“……又这样”
“是,帕切利先生。”
他继续拷问她,最后一点一点地挖出来,原来她一直有事瞒着他。她最后流着泪承认弗朗西斯卡在跟一个当地人约会,她已经下了禁令,弗朗西也保证过已经结束了。
“赶快。现在就去。”
“我的天啊!那时候你也在场啊。大概七点钟。”
***
“那是几点钟?”他问道。
弗朗西筋疲力尽,一沾到路易斯的床就睡着了。路易斯想躺在她身边,但是他不敢。他不是圣人,但是他从没想过把一个女孩带到自己屋里。另外,他也担心要是把她吵醒了,说不定她会大哭或者发出太大动静。
“我——我已经告诉你了,”她啜泣着说,“我起床,走进……走进她的房间,想看看她是不是起床了,可她不在。”
所以他坐在一张椅子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她的脸颊通红,呼吸也很轻柔,还有一丁点打鼾。如果他不小心一点的话,他可能会开始犯错。他知道女人有多大魔力,她会给男人施魔咒,击溃他所有的男子气概。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还是第五次质问了。
他在椅子里挪来挪去。他不能让她留下来,她会变成靶子——很快每个人都会开始找她。让她留下来实在是太疯狂了,但是他也不想放她走,或者说他不能放她走?也许她真的是个女巫,一个早已给他施了魔咒的女巫。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质问他的妻子,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任务。
不管她是什么,他们都不能留在这里。他已经做好随时转移的准备了。跟巴蒂斯塔的战斗逐渐激烈,他的小组还要更频繁地执行更多行动。医生发现他的计划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到那时,他会把他撵出去,或者举报他,或者先撵出去再举报。路易斯站起身,悄悄拖出行李箱。
当托尼·帕切利知道女儿跑掉的时候,他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大发雷霆。他的妻子则在一旁接连不断地抽烟,一会哭,一会骂。但是托尼把持住了,仿佛只为证明没有人能占他的上风,连他的女儿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