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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菲尔德的礼帽显示了重要性

“见鬼了!我们总会有所遗漏,”奎因咆哮道,“给我接通那位员工的电话,托马斯。”

韦利的脸上流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啊……呃,警官,”他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想我疏忽了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问这个问题,而且你昨晚也没有告诉我要——”

韦利拿起桌上的一部电话。过了一会儿,他把电话递给了他的上司。

“帽子,帽子,帽子!”警官嘟囔道,“这个男人肯定是个疯子。听着,你有没有发现菲尔德在布朗公司买过手杖?”

“我是奎因警官,”老人快速说道,“我知道你为菲尔德提供服务已经有很多年了……嗯,我想再核查一下一些细节。菲尔德有没有在你们那儿买过手杖呢?……什么?哦,我知道了……是的。嗯,还有一件事:他在制作衣服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比如说额外增加口袋等等?……你认为没有。好吧……什么?哦,我知道了。非常感谢。”

“没什么有价值的了,除了另外一点,”韦利回答,“那就是菲尔德已经买衣服上瘾了,甚至在去年一年就买了十五套西装和至少六顶帽子,包括礼帽!”

他挂了电话,转过身来。

奎因不耐烦地转向韦利。“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发现,托马斯?”

“我们这位已过世的朋友,”他厌恶地说道,“似乎对于手杖的厌恶程度就如同他对帽子的喜爱一样。这名员工说他曾多次试图让菲尔德对手杖感兴趣,但是菲尔德无一例外地都拒绝购买。他说他不喜欢手杖。而且员工还确定菲尔德没有特别缝制过口袋——没有做过。这么看,我们又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埃勒里一言不发。

“正相反,”埃勒里冷静地说道,“这绝对没有让我们进入死胡同,而是确切地证明昨晚凶手拿走的唯一的东西就是帽子。在我看来,这让问题更简单了。”

“那另外两顶帽子究竟在哪儿呢?”奎因继续问道,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还是太笨了,”他的父亲咕哝道,“在我看来,这件事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这难道不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情况吗?”埃勒里缓缓地问道,伸手拿起夹鼻眼镜。

“顺便说一下,警官,”韦利皱着眉说道,“吉米报告了菲尔德酒瓶上指纹的调查结果。上面是有些指纹,他说,但都是菲尔德自己的。当然,他已经从陈尸间弄到了菲尔德的指纹,并且核对过了。”

“三顶——”老人开始问道。

“嗯,”警官说道,“或许酒瓶与这起案子没有任何联系。不管怎样,我们都要等普劳蒂的化验报告。”

埃勒里和他的父亲彼此相望,两人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还有件事,警官,”韦利补充道,“那些垃圾——就是罗马剧院清扫的垃圾,你昨晚让潘泽尔今早送过来的——几分钟前已经送到了。要不要看一下?”

“我马上就要说到这一点了,先生,”韦利继续说道,“这名员工特别强调了帽子的问题。例如,当我问他礼帽时,他说,‘菲尔德先生对于帽子已达到狂热痴迷的程度了。呃,在过去的六个月里,他买了至少三顶帽子!’当然,我注意到了这句话——让他核查了销售记录。确定无疑,菲尔德在过去的半年中买了三顶丝质礼帽!”

“当然了,托马斯,”奎因说道,“你出去的时候,给我拿一份你昨晚做的名单,就是记录所有没有票根的人的那份。每个人名后面都有座位号吧,对吗?”

“那么,帽子呢?”埃勒里头也不抬地提出问题。

韦利点了点头,离开了。奎因愁眉苦脸地望着儿子的头顶,这时,韦利拿着一个笨重的包裹和一份打印的名单回到办公室。

“他说,首先,菲尔德对穿着非常挑剔。他的衣服都是在布朗公司特别裁缝店定制的。他喜欢昂贵的服装和剪裁,青睐最新款的内衣和领饰……”

他们把包裹里的东西仔细地摊开在桌面上。大部分都是弄皱的宣传单、从糖果盒上剥落下来的碎纸片和许多票根——这些都是弗林特一行没有发现的。同时还有不同款式的女式手套;一个褐色的小纽扣,可能是从某位男士的大衣上掉下来的;一个钢笔的笔帽;一块女士的手帕和一些其他零散的东西,这些东西通常很容易就会在剧院丢失或被扔掉。

“我和布朗店的员工谈过,他是一位老行家。多年来,他一直为菲尔德提供服务,”韦利继续说道,“似乎菲尔德身上的每针每线都是在那儿买的——已经很长时间了。碰巧,他还喜欢找同一个员工。自然而然地,这位老员工对菲尔德的品位和购买记录了如指掌。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对吧?”警官评论道,“嗯,至少我们还可以核查一下票根。”

“别傻了,托马斯,”奎因说道,“马上去拿!”韦利起身离开,很快就拿着一个帽盒回来了。他扯开绳子,取出一顶华丽的礼帽,质量非常好,奎因都忍不住两眼放光,一脸好奇地拿起帽子。帽子里面标着大小:七又八分之一。

韦利把这些丢掉的票根堆成一小堆,然后开始把票根的号码和字母读给奎因听,而奎因则拿着韦利拿给他的名单进行核对。票根并不太多,没过几分钟,他们就核对完了。

“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有多么重要,警官,”韦利淡然地说道,自己坐在一张沿墙摆放的直背椅子上,“但是对我来说,这个消息听起来还蛮有用的。你昨晚让我去调查菲尔德的礼帽。嗯,我现在有一顶一模一样的复制品,就放在我的桌子上,你想看一下吗?”

“就这些吗,托马斯?”警官抬起头,问道。

“早上好,托马斯,”奎因说道,“你从布朗兄弟公司那儿带来的重要消息是什么?”

“就这些,警官。”

几分钟后,奎因警官坐在了位于中央大街的私人办公室内。埃勒里称这间办公室为“星室法庭”[1]。办公室虽小,但是很舒适,像家一样。埃勒里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开始认真地阅读他从菲尔德的公寓和办公室偷拿的关于笔迹的书籍。警官按了下蜂鸣器,很快,托马斯·韦利那结实的身影就出现在视线中。

“嗯,根据名单,大概还有五十个人没有任何情况说明。弗林特在哪儿?”

他们穿过综合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除了赫西、卢因和斯托埃兹以外,办公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你先回家吧,赫西,”他和蔼地说,“你都感冒了,不能再把你留在这里了。”赫西笑了一下,快速推开门离去。

“他就在大楼里,警官。”

“现在想想,埃勒里,”警官缓缓地说道,“笔迹这事儿是靠不住的。”他又失望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吧,儿子,这里也没什么事可做了。”

奎因拿起电话,迅速地下达了命令,弗林特几乎立刻就来到办公室。

“一本《笔迹能说明什么》,我刚从这个书架上拿的。”埃勒里懒洋洋地回答,“怎么了?”

“你昨晚都有什么发现?”奎因突然问道。

“你手里拿的什么?”老人厉声问道。

“嗯,警官,”弗林特腼腆地回答,“我们几乎把那个地方彻底地搜查了一遍,发现了很多东西,其中主要是宣传单这类的。我们把那些都留给和我们一起的清洁工人收拾了。但是我们确实捡到了许多票根,特别是在走廊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用橡皮筋扎着的票根。韦利接过这些票根,继续把上面的号码和字母读给奎因听。他读完后,奎因把打印的名单重重地摔在面前的桌子上。

斯托埃兹朝他笑了笑,跟着赫西走了出去。埃勒里和父亲在房间面对面站在两侧。

“没有任何收获吗?”埃勒里问道,从书本上抬起头来。

“很好。从桑普森告诉我有关克罗宁的情况来看——只要菲尔德的这些记录和档案中有任何涉案的东西,克罗宁一定能够找出来。赫西,带斯托埃兹先生去外面,介绍给卢因——他是办公室经理,斯托埃兹。密切注意卢因——他看起来是个狡猾的家伙。还有,斯托埃兹——记住,你要在这些记录里寻找的不是合法的业务和客户,而是那些不正当的内容……待会儿见。”

“说对了,每个没有票根的人都对应上了。”警官咆哮道,“没有任何一个票根或者名字还没有核对过……哎,我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了。”他对着名单,在那堆票根里寻找,直到他找到弗朗西斯·艾夫斯-波普的票根后才停下来。接着他从口袋中掏出周一晚上他收集起来的四张票根,仔细地把这个女孩子的票根和菲尔德的相核对,但是,撕开处对不上。

“嗯,我对菲尔德的职业不是很熟悉,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我只是暂时顶替蒂姆·克罗宁,他今早正忙于其他事情,没办法脱身。我先开始做事,等蒂姆解决手头上的事情,也就是下午某个时间,他就会来接手。克罗宁,你知道的,他多年前就开始追查菲尔德了。他非常渴望能够处理这些档案。”

“让人感到安慰的是,”警官继续说道,把五张票都塞进自己的背心口袋,“我们还没有找到菲尔德旁边或者前面座位的票!”

“大家都这样想,”奎因嘟囔着,“他确实引起了很多麻烦。桑普森到底有什么指示?”

“我想你不会找到了。”埃勒里说道。他放下手中的书,以罕有的严肃看着他的父亲。“你有没有换个角度考虑一下,父亲?我们还没有确切地知道昨晚菲尔德为什么会出现在剧院里。”

年轻人微微一笑。“抱歉,警官,我并不是记者。我叫亚瑟·斯托埃兹,是地区检察官桑普森办公室的新人。直到今早检察官才联系到我,因为我一直在忙其他的事情——这也是我来迟的原因。菲尔德的事情很糟糕,对吧?”他笑了笑,把帽子和大衣都扔到椅子上。

奎因灰白的眉毛拧在一起。“当然,正是这个问题一直让我感到困惑。从拉索太太和迈克尔斯那儿了解到,菲尔德并不喜欢去剧院——”

“是的。”警官厉声说道,“如果是记者的话,你可以报道说警察会在二十四小时内逮捕杀害菲尔德的凶手,现在我只能给你提供这一信息。”

“很难说一个人会有什么样的突发奇想,”埃勒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很多事情会让一个不喜欢去剧院的人突然决定要去欣赏戏剧。不管怎样,事实是——他当时就在那儿。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会在那儿?”

“奎因警官?”新来的年轻人礼貌地问道。

老人凝重地摇摇头。“可能是商务会面?还记得拉索太太的话吗——菲尔德答应在十点回去。”

“讨厌的帽子!”警官突然怒气冲冲地说道。这时突然有人敲门,赫西打开门,走进来一个面色温和的年轻人。

“我赞同商务会面这个想法,”埃勒里夸奖道,“但是,考虑一下会有多少种可能性——拉索太太可能说谎,菲尔德从来没这么说过;或者,即使他说过,他可能也没有打算遵守他的承诺,在十点的时候和拉索太太见面。”

奎因打开门,埃勒里跟在后面进来。他们盯着一个在墙角处的小隔间,里面有一个洗脸盆、一个药品箱、还有一个小衣柜。奎因先看了看药品箱,里面有一瓶碘酒、一瓶过氧化氢、一管剃须膏,还有一些其他的剃须用品。“这里什么都没有,”埃勒里说,“衣柜里有什么发现吗?”老人好奇地打开衣柜的门。里面挂着一套休闲服、半打领带和一顶软呢帽。警官把帽子拿回办公室,仔细检查。他把帽子递给埃勒里,埃勒里看了一眼,然后一脸鄙夷地把帽子又挂到衣柜里的挂钩上。

“我想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埃勒里,”警官说道,“那就是,不管是哪种可能性,菲尔德昨晚去罗马剧院都不是去看戏。他去那儿是另有目的——为了生意。”

门刚关上,奎因就站了起来。“菲尔德的私人盥洗室在哪儿,赫西?”他问道。探员指了指位于房间远处角落里的一扇门。

“我也认为应该是这样的,”埃勒里回应道,脸上露出笑容,“但是,小心地权衡这些可能性是非常必要的。如果他是去谈生意,要见某人,那么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凶手呢?”

“迈克尔斯?我要记住这个名字,”警官若有所思地说道。他抬头看向卢因。“好吧,卢因。暂时就到这里。你可以让雇员们今天放假。还有——你暂时先不要离开。我想桑普森的一个手下马上就到了,他肯定会需要你的帮助。”卢因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你问得太多了,埃勒里。”警官说道。

“没有。除了他的客户,我不记得见过有谁来过这里。当然,他可能和其中一些客户有社交上的往来……哦,对了,他的贴身男仆偶尔来这儿——那个叫迈克尔斯的高大强壮的家伙。”

“托马斯,让我看看包裹里的其他东西。”

“很好,寄给我吧。”奎因说道,“这么说,他的生意兴隆,而且也受人尊重了,呃?据你所知,他有没有私人访客——尤其是最近?”

韦利小心翼翼地把其他东西一一递给警官。奎因快速地仔细检查了手套、钢笔帽、纽扣和手帕,然后扔到一旁。桌子上除了少量的糖纸和弄皱的宣传单也没有别的了。糖纸上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于是奎因拿起了宣传单。突然,在检查过程中,他高兴地喊道:“看我发现了什么,小伙子们!”

“业务?”卢因看起来似乎有些吃惊,“啊,和律师行业其他事务所的正当业务一样。我仅为他工作了两年左右,但是他有一些位高权重的客户,警官。我可以给你一份他们的名单……”

另外三个人俯身在奎因身旁。奎因手里拿着一张宣传单,皱褶处已抚平了。显然,宣传单是被揉成一团后丢弃的。其中一张宣传单的内页上,在一篇关于男士衣着的文章旁边,有几个不同形状的涂鸦,有的构成了字母,有的构成了数字,还有一些形成了神秘的图案,像是一个人在无所事事时的作品。

“准确地说,菲尔德都从事哪些方面的业务,卢因?关于这一点,你一定会了解吧。”

“警官,看来你找到了菲尔德自己的节目单!”弗林特喊道。

“什么都不了解,长官,什么都不清楚。”卢因慌忙说,“雇员很难和菲尔德先生这样的人关系密切。他偶尔会说些关于自己的事情,但都是一般性的,打趣的时候多,不能当真。对于我们这些外人来说,他是个大方、关心下属的老板——就这些。”

“是的,先生,很显然这是他的。”奎因热切地说道,“弗林特,去昨晚我们从死者衣服里找到的文件里,给我找出带有菲尔德签名的信件。”弗林特匆忙地离开了。

“我知道了。”奎因停顿了一下,“卢因,作为经理,你和菲尔德的关系应该比其他员工更亲密些吧。你对他了解多少?”

埃勒里专心致志地研究着那些涂鸦。在那页上边的空白处可以看到:

“没有,长官。”卢因挪动了一下双脚。

弗林特拿着信回来了。警官对比了一下署名——明显出自同一人之手。

“哦,他跟你说过这出戏,是吗?”警官问,“他有没有恰好提到他会和谁一起去?”

“我们会让吉米拿到实验室去核对,”老人咕哝道,“但是,我猜这是菲尔德写的,这就是他的节目单,毫无疑问……你怎么看,托马斯?”

“一点儿都没有,长官。”卢因有些紧张地回答,“事实上,他的精神非常好,还开了一个关于巨人的玩笑,然后说他晚上要去看一部非常精彩的戏剧《枪战》。我在报纸上看到他就是在那里被杀的!”

韦利声音刺耳地说道,“我不知道其他的数字指什么,但是那个‘50,000’肯定指的是美元,长官。”

“你在和菲尔德先生交谈的时候,他看起来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看起来忧虑吗?”

“那个老家伙肯定是在算自己的银行存款,”奎因说道,“他喜欢看到自己的名字,对吧?”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卢因叹息道,“我不敢想象这件事怎么会发生,为什么会发生。上帝啊,我昨天四点的时候还在和他谈话呢。”他似乎真的很伤心。

“这样说对菲尔德不太公平,”埃勒里抗议道,“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时——当他在剧院里等待演出开始的时候会这样——在最顺手的东西上写下自己名字的首字母或者名字是自然而然的行为。在剧院里,最顺手的东西就是节目单了……写下自己的名字在心理学上是人类的一种基本行为。因此,或许菲尔德并没有别人想的那样狂妄自大。”

“你就是办公室经理。”他说道,“嗯,你怎么看这件事,卢因?”

“这是小事。”警官说道,皱着眉头研究菲尔德涂写的东西。

赫西回来时,身后跟着瘦高的办公室经理。奥斯卡·卢因的外表并不讨人喜欢。他瘦得离奇,黑色的眼睛显得鬼鬼祟祟。他的鹰钩鼻子和骨瘦嶙峋的身体给人一种掠夺性的感觉。警官冷冷地上下打量着他。

“或许吧,”埃勒里回应道。“但是,回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上——你说这‘50,000’可能是菲尔德的银行存款,我不同意这种说法。当一个人草草记下自己账户余额的时候,他不会用整数的。”

“去把卢因叫来。”

“我们可以很容易就证实或者反对这一观点,”警官一边反驳,一边拿起电话。他让警局的接线员接通菲尔德办公室的电话。在和奥斯卡·卢因交谈了一会儿后,他垂头丧气地转过身朝向埃勒里。

“是的,警官。他要么就是装聋作哑,要么就是非常懂得如何保守秘密。”赫西继续说道,“当然,他已经看过早上的报纸了,对于菲尔德的死,他感到很难过。我发现,他相当不喜欢我问的问题……从他嘴中我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什么都没有。他说他昨晚下班后就直接回家了——似乎菲尔德是四点左右离开的,然后就没有回来——他读到报纸上的内容后,才知道菲尔德被谋杀这件事。我们整个早上都在这儿走动,等你们到来。”

“你是对的,埃勒里,”他说道。“菲尔德的私人存款非常少。尽管他会经常存入一万或一万五千美元,但他所有的存款竟然不到六千美元,卢因对此也感到惊讶。他说,直到我问起,他才知道菲尔德的个人经济状况……我敢打赌,菲尔德肯定炒股或者赌马。”

“办公室经理,嗯?”老人说道,吸了一下鼻烟。

“这个消息算是在我意料之中,”埃勒里说道,“这表明了节目单上的‘50,000’有一个可能的解释。这个数字不仅仅代表的是五万美元,除此之外——它还表明这是一笔生意,交易金额就是五万美元!一晚上赚这么多,还真是不错啊!可惜他没能活着拿到钱。”

赫西开始快速说道:“我昨晚到这里时门是锁着的。里面没有灯光。我非常仔细地听,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因此,我理所当然地认为里面没有人,在走廊上待了一晚。在今早差不多八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办公室经理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我一把抓住他。就是那个在你们进来时与我讲话的高个子,他叫卢因——奥斯卡·卢因。”

“那另外两个数字呢?”奎因问道。

“说说吧,赫西。”警官说道,和埃勒里一样,也坐到椅子上。

“我要再想想。”埃勒里回答,又坐到椅子上,“我想知道,是什么交易会涉及数额如此巨大的资金。”他补充道,漫不经心地擦拭他的眼镜。

“这个家伙很讲究氛围,是吧?”埃勒里笑着说道,一屁股坐到一张红色皮椅上。

“不管交易是什么,”警官简洁精练地说道,“你可以确定的是,这肯定是充满罪恶的交易。”

探员领着他们穿过房间,来到另外一间办公室,门上写着“私人”两个大字。三人推开门走了进去。办公室虽小,却极为奢华。

“充满罪恶的交易?”埃勒里语气严肃地质疑。

“早上好,赫西,”警官突然说道,“菲尔德的私人办公室在哪儿?”

“金钱是万恶之源。”警官笑着争辩道。

看到奎因父子走了进来,雇员们都惊讶地面面相觑,然后开始悄悄溜回各自的办公桌。房间突然安静下来,让人感到局促不安。赫西快步走上前,双眼通红,显得很疲惫。

埃勒里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继续说道:“不仅仅是源头,父亲——还是结果。”

房间里乱成一团:速记员围成一小堆,兴奋地聊着天;许多男职员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赫西探员就站在房间中央,正在和一个两鬓斑白、身材瘦削、神情忧郁的男人谈话。很显然,菲尔德的去世在他的律师事务所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又是引语?”老人嘲弄道。

他们走进宽敞的等候室。整个房间的装饰风格,不出所料,就和菲尔德对于衣服的品位一样。房间内空无一人。奎因警官困惑地扫了一眼,然后推开通往综合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埃勒里跟在他的后面。这是一个长方形的房间,里面摆满了桌子,就像一间新闻编辑室,唯一不同的就是一排排的书架上堆满了厚重的法律书籍。

“引自菲尔丁[2]。”埃勒里镇定自若地说。

律师

[1] 星室法庭(Star Chamber)成立于一四八七年,因其位于西敏寺一个屋顶有星形装饰的大厅而得名。它与英国枢密院、英国高等法院等构成了英国史上最重要的专制机器,特别是在惩治出版商上一直充当急先锋的角色。英国许多报业先驱都受过这个机构的传讯、折磨或监禁。星室法庭也成为英国专制制度的象征。一六四一年由长期议会通过法案予以取缔关闭。

蒙特·菲尔德

[2] 亨利·菲尔丁(Henry Fielding,1707—1754),英国小说的奠基人,十八世纪英国四大现实主义作家之一,也是十八世纪欧洲最杰出的现实主义小说家之一。

早上十点整的时候,奎因父子推开了那扇磨砂玻璃门,门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