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把他的手挡开,说:“你知道什么就要我去派出所,我凭什么要跟你去?”
刘所说:“你承认打人了就好,跟我到派出所去一趟吧。”说着伸手就要来拖我。
刘所没想到我不怕他,急了,叫道:“我是警察,怀疑你有违反治安管理的违法行为,就有权利带你回去派出 所询问。”
我还是笑着,说:“我怎么不敢承认,你来骂我我不打你。”
国人喜欢把人的职务往大了叫,一个小兵也可能被叫做所长,但是真正的所长是不太可能为了这么个小小的案 子就马上跑过来的,所以我猜测这眼前个刘所顶多是个副所长。
姓严的看警察来了,胆子也壮了,走到我面前指着我说:“就是这家伙扰乱我们正常的工作秩序,还打了我一 巴掌,你别不敢承认。”
心里有姜强在那撑着,根本就不怕他,仍然笑着说:“警察同志,你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随便带人吧?这家 公司拿了我的东西,我跟他们要,他不光不还给我,还往外撵我们,这事你管不管?”
我笑笑说:“刘所是吧,你看我们像闹事的吗?”
大德保险是地头蛇,这个刘所可能跟他们很熟,一张嘴就是明显袒护他们:“你的事情我管不着,我只知道你 打人了,跟我回所里说清楚。”
被称作刘所的警察马上来到我面前,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你们在这闹事吗?”
我说:“你这样偏袒他,可是不公道的,你不怕我投诉你?”
姓严的这家伙看来跟警察认识,上来就能知道为主的警察的姓和职务。
那刘所蛮横地说:“那是你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跟我走。”伸手又要来拉我。
姓严的像看到了救兵,指着我说:“刘所,就是这两个家伙,就是这两个家伙。”
我说:“你给我放开,你警号多少?我要问问你们市局的姜强局长,像你这样的,他管不管得了?”
两名着装警察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叫道:“谁在闹事?谁在闹事?”
姜强就是从这陈项区升迁的,这个刘所不可能不认识,听我这么说,他一下子愣住了,迟疑了一下,陪笑着问 道:“这位先生你认识我们市局的姜强局长?”
可能是派出所离大德保险不远,也许本身城关镇就不大,警察不到五分钟就到了。
我笑了笑,说:“还好,姜局跟我还有点交情,一直拿我当兄弟。”
我冷笑着看他报警,好整以暇的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倒要看看警察来了会怎么样。
刘所的脸已经有点僵硬,强笑着说:“那今天的事情可能是误会,误会。不知道怎么称呼?”
姓严的看他们不动手,骂道:“没用的东西,养了你们这些废物。”说完走到柜台前,拿起电话,拨通了,说 道:“城关镇派出所嘛?我们是大德保险,我们这有人闹事,你们能不能派人来处理一下?”
我一看姓刘的样子,知道他没多少斤两,越发确认他不是什么所长,笑着说:“我姓袁,是角塘商场的业主, 也是海州的守法公民,姜局在角塘任所长的时候,我们就熟悉了。”
两个保安被我和阿勇的气势吓住了,面面相觑,不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只是看着姓严的,看他如何处理。
一旁的严总越看越不对劲,把刘所拖到了一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好像姓刘的在指责他,他又辩解些什么。 看来他们早有勾结,可能就是为了对付我这种不服拒赔的情况,这个大德保险真是信不过。
我转向大厅里正在办保险的人喊道:“大家别上当了,我在这保的险,现在出险了来索赔,他们竟然叫保安来 撵我们,这样的保险公司怎么信得过?”
半天,刘所走过来,跟我说:“袁总,有些事情你得体谅些,陈项这里是个小地方,严总他们对你的索赔也说 了不算,都是上面公司指示的。你要是真的想解决问题,还是到大德保险海州市公司去吧。”
门口过来两个保安,伸手就要来拉我,阿勇一个箭步站到了我的前面,指着他们说:“谁敢碰袁哥,小心我打 断他的爪子。”
我看看他,说:“说了不算早说,今天不是那个姓严的不会办事,至于这样吗。”
姓严的看我竟然打他,有些慌了,正了正眼镜,叫道:“保安,保安,快过来,给我把这人撵出去。”
刘所陪笑着说:“是那家伙不会说话,他也是上面有安排,身不由己,还望袁总体谅,体谅。”
我本来被拒赔就已经是一肚子火气了,听他竟然敢说我是流氓,肺管子都气炸了,伸手狠狠的给了这家伙一耳 光,一下子就把他的眼镜打得歪挂在鼻子上,不一会脸上就有四个红红的指印显了出来。
我摊摊两手,开玩笑的问道:“现在这里怎么办?要不要我跟你去派出所?”
姓严的脸气得通红通红,指着我,叫道:“流氓,纯粹是流氓。”
刘所有些尴尬,说:“袁总说笑了,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袁总以后千万不要跟姜局提这件事。”
我说:“今天你不给我材料,我就在这骂你了,怎么了?”
我笑笑,临走送了他一个顺水人情:“我知道,我知道,我见了姜局,会代你问他好的,你是刘什么?”
姓严的一听我骂他,马上急了,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能骂人哪?”
刘所的脸上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笑容,连声说:“刘克,刘克,克服的克。”
我看看这个姓严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王八蛋,当我是傻瓜胡弄呀?我签了那个放弃确认书,我还 要那些材料干啥?烧火呀?”
我伸手跟他握了握手,说:“今天的事情还要感谢你,不然我也不知道要去找什么人来解决问题,那就这样了 ,谢谢你了。”
姓严的一看走不了,就对我说:“你要拒赔通知书和索赔资料可以,必须先签了放弃索赔确认书,这是规定的 程序,否则我们不能把这些文件给你。”
说完带着阿勇离开了大德保险公司回到了角塘商场,暂时还不能去找大德保险海州公司,我应该先摸摸底,不 能再像陈项这样盲目的就上门索赔,差一点就弄得灰头土脸的。
我一把拉住姓严的,说:“别走,你还没交代清楚那。如果你们拒赔那你们把拒赔通知书和我索赔所提供的资 料给我,这个地方不能说理,我找地方说理去。”
迎宾小妹穿着开衩很高红色旗袍,身材高挑,在我前面款款的走着,玲珑有致的身子散发出淡雅的香气,从空 气中飘到走在后面的我的鼻子中,不免有些心动的感觉,难怪男人们都喜欢到这样的场所来玩。
严总看看围得人越来越多,不理我的话茬,向四面一挥手,说道:“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人群被他 说的,没有了人看热闹,就四散开来,严总转身想离开这里躲回办公室。
这是一家在敏北的夜总会,迎宾小妹带我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停下来敲敲门,然后转开房门,向我坐了一个请 的动作,我走进房间,红色昏暗的灯光下,见到陈东和白雪相拥着坐在沙发上,正翻看着歌本,向艳正在点着 点歌器的屏幕,输入想唱的歌曲的编号。
我说:“会有,那就是还没有了。你们凭什么凭空就诬陷我们纵火,这可是犯罪,你没什么证据就乱说,我是 可以告你的。”
见到我进来,陈东站了起来,说:“老弟,你这家伙,起起落落,总让人感到意外,做老板了,先恭喜你一下 。”
严总迟疑地说:“证据我们会有的。”
我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说:“做了点小生意,叫陈哥见笑了。白大美女,向同学,这么长时间没见,风采如昔, 都还是这么漂亮。”
我说:“严总,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们纵火?”
白雪一撇嘴,说:“袁总啊,还是这么油嘴滑舌的,当了大老板了,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向艳那。”
我笑了,这家伙信口胡说,消防队勘验了半天现场,也没敢说是有人纵火,他怎么敢就说是纵火了那。
我笑着说:“哪里是什么大老板,小本生意。什么都能忘了,美女不能忘。”说完坐到了向艳旁边,打趣说: “就怕美女忘记我了。”
严总可能是对我的案子研究过多次了,张口就来:“角塘商场的是吧?我们研究了一下现场照片,我们认为, 是有人故意纵火,怀疑是你们自己纵火来骗保的,所以拒赔。”
向艳没说什么话,瞟了我一眼,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往外挪了挪身子。
我说:“要谈就在这谈,别藏着掖着,你们拒赔我的事故,什么原因敞亮的说出来。”
陈东看他点的歌来了,拉白雪站了起来,对我说:“我们唱歌,你先选歌。”
严总还是陪着笑说:“我们看情况,看情况。”
陈东的卡拉OK水准很高,近乎于歌星的水准,白雪依偎在他的怀里,陈东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两人合用一只 话筒唱着,显得亲密无间。
我一把甩掉他的手,指着他说:“到你办公室去谈,你就能赔偿给我了?”
趁着陈东和白雪唱歌,我给向艳到了一杯啤酒,向艳跟我一碰杯,也不说话,仰脖一口喝干了,我给她又倒了 一杯,向艳端起来,又是一口干了。
时间已过了早上九点,严总看看来保险的人陆陆续续地进来,怕我在外面闹他们影响不好,就拉住我的胳膊, 说道:“先别生气,先别生气,到我办公室来谈,好吗?”
看她这种完全是赌气的喝法,我不敢再给她倒了,探头到她的耳边,低声说:“生我的气了?”
我说:“怎么就不能又是我了,我来干什么,我来索赔的,你们倒好,上来就给来一个《放弃索赔确认书》, 如果放弃了,我还索赔个屁呀。”
向艳不说话,伸手去拿易拉罐,还要倒酒喝,我抓住她的手,说:“别那么急,喝急酒伤身体。”
那个什么严总出来了,问道:“怎么又是你?你要干什么?”
向艳嘟囔了一声:“要你管。”
我狠狠的拍着柜台,叫道:“干什么,我就干这个了,怎么了,有管事的给我滚出来一个。”
我伸手极具弹性而又略带强制地把向艳往怀里拉,向艳挣扎了一下,想挣开,我低声说:“好了,美女,我给 你赔罪了。”
小程也急了,嚷嚷着:“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向艳矜持了一下下,顺势依偎到我的怀里,抬起手来轻轻扇了我脸一下,轻声说:“坏蛋。“这时陈东跟白雪 的歌曲唱完了,两人笑着坐下来,白雪嘲弄说:“哟哟,有人发小性了。”
我拿起那张纸看了看,竟然是《放弃索赔确认书》,上面写着让我确认放弃这次索赔,这简直当我是傻瓜呀, 我胸中的怒火马上被点燃了,几把把《放弃索赔确认书》团成一团,扔到了那个小程脸上,骂道:“你他妈什 么毛病,凭什么叫我签这个?”
向艳羞得脸一红,站了起来,拿起话筒,说:“可是轮到我的歌了。”
小程递给我一张纸,一根签字笔,对我说:“袁先生,麻烦你先签了这份文件,我会把拒赔通知书发给你的, 你看了就会明白我们为什么拒赔了。”
陈东指挥白雪说:“去,跟向同学一起唱歌去,我跟小袁有话说。”
我呆了一下,虽然早有预料,我还是没想到他们真的会拒赔,就问道:“你们为什么拒赔那?什么理由?”
白雪拿了一个话筒也站了起来,跟向艳两人一起唱歌了。
等了一会,小程赔笑着对我说:“对不起,袁先生,你们角塘商场的理赔结果出来了,我们公司拒赔。”
陈东看着我,问道:“你电话里说要问我什么事情?哪方面的?”
可能是上次领教过我的脾气,小程见了我倒是客客气气地对我说:“你是那位袁先生是吧?你先等一下,我查 查看。”
我说:“我买的商场前几天被烧了一次,仓库的货都烧光了,原来的公司保的险,我原来以为能够叫保险公司 赔偿那,结果,被拒赔了。”
我问道:“你好,请问我们角塘商场的理赔出来了吗?”
陈东说:“哦,什么原因被拒赔的?”
到了大德保险,我们直接奔五号柜台,柜台里的还是那位小程女士。
我说:“拒赔通知书我没看到,保险公司的经理说怀疑人为纵火,所以怀疑是骗保。”
早早地赶到了海州的陈项区中心城关镇,我跟阿勇要去大德保险看看我的保险,究竟理赔到什么程度了。
陈东疑惑地说:“不对呀,拒赔了就应该给你拒赔通知书的。”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起床想去作早餐,却发现冰箱里空空无一物,昏昏噩噩的回到了卧室,一头倒在床上, 继续睡我的回笼觉。
我说:“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他们要我先签一份放弃索赔确认书,才同意给我拒赔通知书和我的索赔资料。”
醒来的时候,圆圆已经不知道什么时间离开了,空气里还弥漫着她的香水味道,这个女人总给我一种亦真亦幻 的感觉,让我无法分辨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梦幻中。
陈东说:“这东西可不能签,你签了吗?”
半个多小时后,我和圆圆的身心完全疲塌了下来,圆圆的双唇紧贴着我的胸膛,沉沉的睡了过去,我却好像是 兴奋过了头,两只眼睛溜滑的,迟迟不肯打架,不能睡过去,一直将自己折腾到黎明,好不容易迷迷登登睡着 了。
我说:“我还没那么傻,签了我就不用索赔了。当初我就是怀疑这家保险公司有问题,所以每次办什么事情, 都是亲自去。”
我终于悟到了为什么男人总是难以抵御美女的诱惑,这男女之间的事情真是人间至乐,让人难以自拔。
陈东说:“看来这家保险公司是不太地道,那有这么做事的。”
圆圆被我的话逗得笑得前仰后跌,指着我说:“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说柳下惠是阳萎,你就不怕他从地下 爬起来找你算帐。”
我说:“当时消防队在我那勘测了大半天,都没发现什么人为纵火的迹象,保险公司凭什么就说是人为纵火了 。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没有理由拒赔,想骗我签了那份放弃索赔确认书,就万事大吉了。”
我说:“哪个男人遇到你算倒了霉喽。其实男人就是这样,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再不动情,那他就是柳下惠了 。其实我一直怀疑到底有没有柳下惠这个人,还是柳下惠他根本就是一个性无能者。”
陈东点点头,说:“应该是这样,不然没别的解释。”
圆圆哈哈大笑,说:“拳击没练过,不过我家里有健身房,我天天打沙袋。”
我说:“今天叫你来,陈哥,就是想问问你,下一步怎么办?现在明显他们不想把文件给我,我要做些什么准 备工作吗?”
我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说:“小妖精,你是不是练过拳击呀?打得我这么痛。”
陈东说:“下次去,你带个录音机去,把他们跟你的交涉过程录下来,这样你不就有证据了吗。”
圆圆的拳头不轻不重的对着我的小腹来了一下,笑骂道:“臭男人,就知道干那种事。”
我说:“看来只好先这样了,没想到跟保险公司索赔这么难。”
我把她揽进怀里,说:“管那个小子干吗?我倒是还想对你干的什么。”
陈东笑着说:“小公司,经济实力不行,可能他们今年的赔偿额度不足,赔了你的,会影响全公司的业绩的, 所以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圆圆摇摇头,说:“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我没发现你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可蒋泉的样子明明说明,你对他 干过什么。”
我仰面靠到沙发上,叹了口气,说:“唉,又要打官司了,怎么这么烦人那?”
我说:“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你也偷偷的跟踪过我,你见到什么了吗?”
陈东笑了,说:“你以为老板那么好当,钱都不是水上漂来的,做老板都要操心很多事情,不烦才怪哪。”
圆圆仔细的打量着我,说:“你不知道我家的背景,可蒋泉是知道的,简单的事情是吓不到我的,你这家伙不 会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吧?你真的没骗我?”
我说:“是这问题,工人的工资,水电费用,安全管理,还有一些乱七八糟说不清道不明的费用,要挣点钱还 真是难。”
我笑笑说:“纨绔子弟,知道什么是不好惹,是不是他为了不让你跟我接触,故意编造出来吓唬你的。”
陈东说:“慢慢去体会吧。”
圆圆说:“他说你这个人不好惹,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我说:“陈哥,过几天,我那里商场重新开业,去我那玩一天,帮我剪剪彩如何?”
我更加奇怪,问道:“那家伙不会栽赃陷害我吧?你说说,他说过什么。”
陈东说:“不是哥哥推辞,我是官面上的人物,这种事情不好露面。再说,海州也不是我的地头,你应该找地 头上的人物帮你剪彩才对。”
圆圆说:“那就奇怪了,前几天我碰到过蒋泉,就他跟我说的情况,我觉得你肯定最近对他干了什么。”
我说:“我知道了,也就是想叫哥哥去玩一天,那就改天吧。”
我有些疑惑看着圆圆,说:“确实没见过呀,怎么还有问题吗,怎么了?”
白雪跟向艳看我们谈得差不多了,停下来,坐了回来。向艳离我远远的,故意坐在白雪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