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跟隋力在东润里面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小叔正好在办公室里，看到我黑着脸进去，问道：“怎么了？”
小叔说：“海门天旺有限责任公司。”
别说，隋力在整个合作谈判中，一直没表态，也没说反对，也没说赞成，是不是他留着伏笔那？我的心更加不 安，赶紧带着合作开发的合同出门，直奔小叔的办公室，我要找小叔弥补这个漏洞。
我说：“公章在谁手里？”
想来隋力一定是嫉妒我拿下了狐尾山这块地，他这种人就是这样，他做不成，也不想别人做成。卧榻之旁，竟 然还有隋力这只老狐狸在虎视眈眈盯着我，顿时让我感觉后背凉嗖嗖的，看来得重新审视这次合作开发了。我 逼着自己坐在那想了半天，看看还有没有可以让隋力钻的漏洞。
小叔说：“在会计手里。”
放下电话，我一肚子怒火，肯定是小叔不知怎么跟隋力说了我给钱的事。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谨慎，什么话都可 以跟隋力讲，这可是关系到我上千万的投资的。出了事，我赔上身家性命也不够还的。
我说：“能不能叫他送过来用一下？”
我说：“那真是抱歉，回头我会跟我小叔说说，也叫他小心隋力的两面三刀。”
小叔说：“那简单。”
唐总说：“哼，隋力那点能量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不过集团老总批评了我一顿，叫我把那三万块上交了。”
我说：“赶紧叫他送过来。”
我道歉说：“真是对不起，因为我的不谨慎，没想到给您惹了这么大的麻烦，集团那边没难为您吧？”
小叔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要干什么？”
唐总说：“对呀，这家伙太坏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我说：“你先叫他送过来再说。”
我笑着说：“这可难说，隋力这家伙阴着那，心眼又小。如果你没得罪他，他为什么要举报您，您以后对这个 人可要小心。”
小叔拿起老板台上的电话，打了个电话说：“小叶，你把天旺公司的公章和法人章送过来用一下。”
唐总说：“没有哇，我就去海门就那么几天，怎么会得罪他？”
放下电话，小叔说：“看你这急三火四的，到底是为什么？”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隋力，我要想办法把唐总的怨气往隋力身上引，于是说：“唐总，您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隋力 了吗？”
我说：“你对隋力这个人怎么看？”
唐总迟疑了一下，说：“原来是这样。”
小叔说：“这个人虽然有点自私，但跟我是战友，我们在一起合作大概将近三十年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隋力这家伙竟然跟我玩这手，我心里暗骂，但还是要找个借口把自己解释过去：“那真是对不起，唐总，是我 不谨慎了，我那天临时从我小叔那借了三万块，肯定是叫隋力知道了，这家伙很狡猾，可能是猜到了我借钱的 用途，真是不好意思。”
我说：“你把我送唐总三万块的事情跟他说过吗？”
唐总说：“我听集团老总的意思好像是隋力。”
小叔说：“说过，那天在一起喝酒，闲聊时跟他讲过。”
我问道：“是谁？”
我埋怨说：“小叔哇，你怎么这么不谨慎，这样的话怎么可以随便说那？”
唐总说：“我也感觉你不应该这样做，但是确实是你们那边的人举报的？”
小叔说：“我跟隋力没事的。”
我赶紧喊冤：“唐总，那个王八蛋去举报您，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我的为人您可应该了解，我绝不是那 样的人。”
我说：“什么没事，人家隋力已经去东润集团举报了唐总，说收受我给的贿赂三万块。”
唐总说：“别装好人了，一边给我钱，一边去举报我，你这是要害我呀。”
小叔脸一下变得通红，半是气愤，半是惊讶的说：“隋力怎么敢这么做，不可能吧？”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说：“不是，唐总，我这人做事从来都是干干脆脆，给了就给了，从不拖 泥带水。再说那笔钱给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您这么说，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小叔，说：“你要不要打电话跟唐总落实一下？”
唐总气哼哼的说：“我当初也没逼着你给我三万块，是你偷着塞到我包里的，我是考虑再给你还回去，大家都 会不好意思。你如果不想给这笔钱，早说嘛。”
小叔说：“那倒不用。隋力这家伙竟然敢这么对我。”
我不知他为什么这么说，就问道：“怎么了，唐总，我没做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呀。”
心里怀疑阿凤说话不注意是不是像了小叔？不行，我搞这么大的项目可儿戏不得，必须警告小叔一下，不然他 老是随便乱讲，总有一天会害到我的。
“袁总啊，你太不够意思了。”东润集团的唐总打电话过来埋怨说。
我说：“小叔，我可有言在先，你以后在隋力面前说话要谨慎点，怎么说你在这块地里也有五百万，如果是你 乱说话导致我投资失败，我可不保证都时候还会还你这五百万。”
我也端起汤碗，跟她碰了一下，说：“谢谢你，希望借你吉言发达。”
小叔的脸涨的更红了，不敢看我的眼睛，说：“好了，我知道隋力是什么人了，今后说话会小心的。”
蔡静端起了汤碗，笑着说：“来，让我以汤代酒，敬你一杯，祝你这小生意风生水起。”
天旺公司的叶会计把天旺公司的公章送了进来，问小叔说：“袁总，你要用公章干什么？”
我笑着说：“阿静，你别把我说的那么夸张，还是小生意。”
小叔说：“先放在这吧，我要用它签个合同，回来还给你。”
蔡静说：“伯母，你自己的儿子自己不了解吗，阿波可不是那种小打小闹就满足了的那种人。”
叶会计把公章和法人章放在了桌子上，就退出去了。
老娘在一旁说：“做什么大老板，我就是事先不知道，我知道了绝不让他买这块地的，钱赚多少是多呀。”
看到会计随便就把公章交了出来，我觉得小叔管理企业还真是成问题，摇了摇头，说：“你们天旺公司对公章 管理就这么松散？”
蔡静笑着说：“哟，做大老板了。”
小叔说：“天旺公司本来就是为了掌控东润公司才成立的，根本就没什么业务，管理什么。好了，你要干什么 赶紧的，挑起毛病还没完了。”
我们都坐下来吃饭，蔡静问道：“最近我看你们公司挂牌又换人了，你不做这一块了？“我说：“我辞职了， 不在天雅公司做了。我现在在东山高科技工业园那边买了一块地，开发几栋厂房。”
我抓起公章和法人章，在我那份合作开发合同的最下角，直接盖了一下，然后把公章和法人章还给了小叔。
蔡静笑着去拉两个孩子，说：“好好，快过来吃饭。”
小叔问：“你这是干嘛？”
袁冬袁华怯怯的问候说：“阿姨好。”
我说：“这样到时候隋力可不能说他不知道地卖给我了，盖了公章，就是说明天旺公司作为海门东润公司的股 东之一明确表示同意东润公司把地卖给我了。”
我说：“问阿姨好。”
小叔还是不太相信隋力会对他怎样，怀疑地说：“对隋力你有必要这么谨慎么？”
老娘把我女儿袁冬，儿子袁华叫出来吃饭，两个孩子从房间里出来，怯怯生生的看着我跟蔡静，这两个孩子可 能被我放在老娘身边时间太长，到了海门有几个月了，跟我却一直亲热不起来。
我说：“这里面牵涉的利益太大，我不得不小心。现在是那块地没开发出来，所以没人眼红。等那块地开发出 来了，崭新的两栋厂房大楼摆在哪，不甘心的肯定大有人在。”
我说：“说到吃，我们开饭吧，我饿坏了。”
小叔点点头，说：“也有道理，隋力这个人一向是很自私的，到时候还真难说。”
蔡静笑着说：“你以为我就会吃呀。”
现在还有一点我比较担心，虽然已经跟东润公司签了合作开发合同，可东润集团会不会因为唐总这件事，找我 的麻烦？这可要问问小叔，看需不需要找找他在东润集团里面的熟人：“小叔，你觉得东润集团不会拿唐总受 贿三万块这件事来说事吧？”
见了蔡静，我笑着说：“阿静，想不到你这大家闺秀还做得一手好菜，我老娘直夸你那。”
小叔想了想，说：“应该不会，按道理来说，这件事东润集团并没有吃亏，再说批准这件事是集团公司的老总 ，如果严格追究其责任来，集团那边的人也逃不脱。作为国有企业，他们巴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说：“你就别瞎操心了，她是我认的干妹妹，我跟她是不可能的。”说完一边拖着老娘往外走，一边说：“ 你把客人自己放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人家会以为我们母子在嘀咕什么坏话那。”
我有些放心了，说：“那就好，我真害怕他们借着这件事撕毁合作开发合同那。”
老娘说：“我看她对你挺好的。”
小叔摇摇头，说：“阿波，你不了解他们，这种大型国企，里面的老总实际上就是政府官员，你要拿官员的思 维来分析他们，才不会判断失误。”
我打断老娘的啰嗦，说：“好了，好了，你就没想想人家这么好，怎么会肯嫁给我这个离了几次婚，还有两个 小孩的男人。”
我说：“原来是这样，做官的都求平稳，那就不怕了。”
老娘说：“外面的阿静就不错了，人又漂亮，又做得一手好菜，家境又好，脾气……”
出了小叔的办公室，我的心放下了一大半，我不想将来隋力有借口跟我闹事，或者说，他可能没借口跟我闹， 但一定会找借口跟东润集团闹事的，先把这些该弥补的弥补好，防患于未然。
我有些不耐烦，阿惠尸骨未寒，这个问题我根本就不想考虑，就搪塞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这件事情也给我提了个醒，小叔跟隋力两个人，他们已经在一起合作了将近三十年，可以说两个人的关系熟的 不能再熟，彼此的性格习惯已经相融合，两人之间既有斗争，更有依赖，这点正是我需要特别注意的。
老娘看看我，说：“你不能老在那件事的阴影里生活，我也这么大了，不能照顾你跟阿冬、阿华多长时间了， 你应该考虑再找一个老婆了。”
这世界上敌人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由朋友转变成的敌人，因为朋友更了解你，更能打击你致命的弱点。
我擦掉了眼泪，说：“好了，我会坚强的。”
薛晓打电话来，说：“准备准备吧，大德保险公司的案子下个月十五号就要开庭了。”
老娘叹了口气，说：“儿子，这件事要你自己坚强起来，别人谁也帮不了你。”
我问道：“还有二十几天，我知道了。海州中院那边还有问题吗？”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哽咽着说：“我做不到，我忘不了她。”
薛晓说：“别不重视，现在很难说结果会怎么样。”
老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儿子，我知道阿惠是个好姑娘。可她已经离开了，你还是忘了她吧。”
我说：“帮我打打招呼，那边我没认识的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娘，阿惠出事那天还说要学做三杯鸡给你吃，可她现在人都不在了。”
薛晓说：“这你放心，我早就跟中院民庭庭长讲好了，这个案子就由他主审，他说了没有什么新证据，他会维 持的。”
老娘说：“别骗我了，儿子哪能逃得过娘的眼睛。”
我说：“费心了。”
我强笑着说：“那里。”
大德保险公司这个案件现在对我来说很重要，应该全力以赴打好，这里面我起码可以得到五十万块，对我极度 匮乏的工程款来说，应该有不少的帮助。
老娘看看我，说：“又想起了阿惠是吧？”
我把茶杯递给尹明，说：“喝茶，尹总。”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我擦干了眼泪，打开房间门，是老娘。
尹明是李飞介绍过来承建我的工程的，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个子高高的，脸上的肌肉可能是由于酒色过度，已 经有些下垂，但小眼睛里仍然闪着狡黠的光芒，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商场上打过很多年滚的老手。
老天，你能不能特别眷顾我一下，把温慧还给我，好吗？
尹明把茶杯接过去，喝了一口，说：“袁总，你的批文和图纸我都看了。”
我不由的神情黯然，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强笑着说：“阿静，我有些累，麻烦你在这好好教我老娘，我会房间 休息一会。”说完自顾的回到了房间，关上了房间门，倒在了床上，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我说：“怎么样，尹总能帮我垫资施工吗？”
听到三杯鸡，忽然想到温慧出事那天，在蝴蝶谷还询问过老板娘三杯鸡的做法，想要做来讨好老娘。现在倒是 有人在做三杯鸡给老娘吃，可温慧却斯人已逝，此情此景，叫人情何以堪。
尹明说：“当然，我们要商量一下这个工程怎么取费。”
老娘笑着说：“阿静教我做台湾的三杯鸡那，很香吧？”
我不想跟他探讨具体每一个项目怎么取费，这些我都不明白，不懂就不能装懂，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我笑着说：“做儿子的没这么心细，谢谢你了阿静。娘，你们在做什么，这么香？”
我说：“具体怎么取费我也不懂，尹总，你看是不是这样，你报个总数，每平方多少钱，我看是不是合适。”
蔡静笑着说：“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我今天陪伯母在海门四处走了走，你这个做儿子的，一点没孝心，把 伯母从那么远的地方搬过来，也不知道陪她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尹明点点头，说：“袁总快人快语，那我报个价格，你看是不是合适。地上部分每平米七百，地基部分一百六 十万。”
我惊讶地说：“阿静，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我事先找人问过行价，地上部分应该是每平米六百元左右，地基大概要一百三十万到一百四十万之间，尹 明的报价有点高。
西方有句谚语：你决定要单身的时候，姑娘们就上门了。
我说：“尹总，你不要欺负小弟没搞过建筑，不懂行，你的价格可有点高。”
从执法中队出来，我回到家里，饥肠辘辘的走进厨房，想找点吃的垫垫肚子，意外的看到蔡静一身休闲打扮， 跟我老娘在厨房里忙和着什么。
尹明一脸诚恳的说：“老弟，我这个价格已经很实在了，你去打听打听，谁还会出比我低的价格来做。”
我可不是一个任人推诿，可以随意就欺负的角色。
我笑了，说：“尹总，我要做这个工程，就不可能事先不问问价格，这又不是一块两块钱的事，这个大的数目 ，我可不能不小心些。”
就这样，我又被推到建设局，要我去找建设局仲裁。这真是一件咄咄怪事，明明是我的，我却必须要建设局确 认，明明我是遵纪守法的，却被违法者困死在里面，束手无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也决不能坐以待毙。
尹明说：“老弟，你别忘了，我是垫资给你做，总要多一点收益，我才合适。”
接待我的人说：“是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我们只管未建好的违章建筑，已经建好了的，你应该到建设局， 请求裁定其为违章建筑，我们才能依法拆除。所以你应该到建设局请求仲裁。”
我给他的杯子添上茶，让道：“先喝茶，先喝茶。”
我说：“为什么？违章建筑不是你们应该管的范围吗？”
尹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老弟，你别忘了，我要先垫进去几百万，不是小数目，风险很大。“我说 ：“尹总，我这块地又跑不了，就是到时候我付不起你的钱，这不还有建好的大楼嘛，你怎么也不会亏的，让 一点，你这个价格超出我的预期很多。”
果然不出李飞的预料，我到了东山执法中队，接待我的人说：“对不起，先生，你投诉的这件事我们管不了。 ”
尹明笑了，说：“你别光说高，你也谈个价格，我看看能不能做。”
出了李飞的办公室，我的心情说不出是轻松还是沉重，轻松的一面是我可能很快就找到愿意垫资的建筑公司， 沉重的一面是我还不知道如何解决这十一间店面的事情，而且，解决不了这十一间店面，就是找到了建筑公司 也进不了场，还是白费。
我想了想，说：“地上部分每平米五百八，地基一百三十万。”
李飞说：“那没问题，我叫他到时候跟你联系。”
尹明站了起来，拿起手包，作势要走，嘴里说：“袁总，你这个价格开得太低，你找别人干吧。”
我说：“那我回头去问问。对了，李哥，这个先放下，你帮我赶紧联系垫资的建筑公司。”
我也站起来，拦住他说：“尹总，我都说了我不懂，价格不合适，我们还可以再谈嘛。”
李飞说：“自从那次出了人命以后，很长时间，这些执法部门对此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躲都躲不及， 怎么会帮你处理那。不信，你回头去执法中队问问，他们肯定找理由给你推脱。”
尹明坐了下来，说：“袁总你开的价格不用垫资都没人做，太低了。”
我有些犹豫的说：“难道他们是怕东乡村村民，不敢来？”
我笑着说：“尹总觉得价格不合适，你再谈个价格。”
李飞笑着说：“对，对。老弟，现在你明白这城管是怎么回事了吗？”
尹明说：“你是李总介绍的，看李总的面子，地上六百五，地基一百五十万。”
我说：“我不是客气，李哥，我们以后成了邻居，有的是时间相聚，不在这一两天。”
我说：“尹总，你应该看到，我这里是要建两栋厂房的，你这一栋跟我合作好了，第二栋我也不会再找别人， 是不是再降一点。”
李飞说：“随便你了，老弟，如果你觉得是别人请客，你不好意思来，那改日我专门请你。”
尹明说：“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从温慧出事以后，我已经跟这些场所绝缘了，就回绝道：“我不去，晚上有事。”
我说：“地上六百三，地基一百三十五万。”
李飞说：“大家都是出来赚钱的，求财不是求气，我也不是想难为他，只是生气这个家伙连个招呼也不打，就 忽隆隆的干起来。这也是给他个小教训，别让他目中无人。怎么样，今天晚上如果没事，跟哥哥去玩玩”
尹明开始有点犹豫了，我出的价格正是一个坎，比他心理预期要低，但做起来也不是无利可赚，他的心里在挣 扎。
我说：“我知道了，一定是城管通知王总他们停工的，也是城管告诉他们是你投诉他们的，所以才有这个刘总 出面跟你道歉，请你吃饭，来摆平你对他们的意见。”
“地基就一百三十五万，地上六百三不好计算，还是六百五好算一点。”尹明还在争取。
李飞说：“那刘总，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按起了免提，回头看着我，说：“这下知道为什么了嘛？”
我笑着说：“现在都用计算机，又不用我们动脑算，没什么不好计算的，还是六百三吧。”
刘洪说：“李总，别跟我争了，一定要王东请，您一定要来，您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一定要来。”
尹明说：“袁总，你这个价格有点像鸡肋，我做吧，没什么利润；不做吧，又有点可惜。”
李飞说：“刘总，叫你说的我也不好意思，还是我来请吧。”
我说：“尹总，想想以后的合作，我现在资金紧张，你就少赚一点，让我缓口气。”
刘洪说：“李总，怎么能要您请，一定要王东请，你们都是邻居，以前相邻的要动土，还要问问四邻同意不同 意那，这是王东缺了礼数，应该他请。”
尹明说：“这样吧，地上六百四。”
李飞回头诡笑的看了看我，说：“刘总，那多不好意思，是我给王总造成了麻烦，多不应该，还是我请王总吧 ，跟他道个歉。”
我说：“四这个数字不吉利，不好。”
刘洪说：“啊，是这样呀？王东建楼房事先竟然没跟李总打招呼，这是太不应该了。我一定好好说说他，李总 ，这样，给老弟我个面子，出来吃顿饭，彼此聊聊，消除一下误会。”
尹明笑了，说：“六百三十八，这下吉利了。”
李飞还在装糊涂，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误会，误会，我今天看到有人在我旁边搞建设，我也不知 道是谁，心说不管是谁，总要跟我打个招呼吧，不然太目中无人了。我真不知道是王总在搞，一场误会，我跟 王总都是这么好的朋友，如果我知道是王总，怎么也不会投诉的。”
我看看差不多了，就说：“还是尹总痛快，成交。”
刘洪说：“是吗？可他说不知道那个地方得罪了李总您，今天您在城管投诉他违章搭建楼房。”
尹明苦笑一声，说：“痛是痛快了，可钱也没赚到。”
李飞装糊涂，笑着说：“没有哇，我跟王总挺好的，上次还一起吃饭了。”
我说：“尹总说笑话了，不能大赚，你小赚一点还是有的。”
刘洪说：“李总，您公司旁边的王东王总是不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
尹明说：“是你袁总运气好，我手头正有别人顶给我的一批水泥需要处理，不然你这个工程这么低的利润我是 不做的。”
李飞笑嘻嘻的说：“刘总啊，有什么事？”
我说：“还是尹总精明，一举两得，多好。”
一个男子的声音说：“李总，我是刘洪。”
尹明说：“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把批文准备好，回头我去申请施工许可证。”
还没说完，桌上的电话已经响了起来，李飞笑着说：“请客的来了。”说完按了电话的免提，问道：“那位？ ”
尹明问道：“不知道袁总打算怎么付工程款那？”
李飞说：“等一下有人打来电话请吃饭了，我再告诉你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