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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老狐狸

我说:“即然这样,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放弃优先权的承诺书?”

程总摇摇头,说:“这个东润公司是我们将要裁撤的公司,我们主张优先权干嘛。”

程总说:“这个不太好吧?你看这样吧,如果你起诉了,法院肯定会问起东润集团要不要主张优先权的,我们 到时候会答复法院放弃优先权的。”

程总不愧是老狐狸,马上笑着说:“我没以为什么,真是这样就好。“我说:“现在有个问题,东润集团是东 润公司的大股东,不知道你们主不主张股权转让的优先权那?”

我说:“也好,我想说不定易国和隋力会来集团这边做工作,我只是希望集团不要立场不稳。”

我点点头,说:“真是这样的。要不程总以为是怎样的?”

程总说:“这个不会的,我没必要这么做的。首先,这帮家伙说抢就抢,说卖就卖,根本没有把集团放在他们 的眼里,我手下的部属早就憋了一股劲想整他们一下,你把我们提供了这么个机会,我们是不会跟你对着干的 。其次,我们是一家国有集团公司,现在在收缩规模,谁把这个公司的股份拿走都没损害到我们的利益,我犯 不着站出来跟哪一方作对,我们只需要跟你和他们之间的胜利者合作就行了。请你原谅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 我们这样的公司是没办法主动站出来支持你的。”

程总怪笑一下,说:“真是这样的吗?”

看来这只老狐狸马上就嗅到了我的意图,他知道我是想要他们明确表态支持我,可是现在我跟易国胜负未分, 他肯定不想现在就书面表态,他等法院询问他,是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

我笑笑,说:“原来天旺公司在签合同时要我保密的,说要说服你们集团再帮我办理过户手续,没想到他们竟 然会拖延这么久也不给我办理,逼得我不得不把协议拿出来。”

也好,只要他们置身事外就可以了。

程总惊讶的看着我,问道:“有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我把转让协议的复印件拿出来递给了程总,程总 看了看,这只老狐狸马上就嗅到了一点味道,问我道:“袁总,看这上面的日期是半年以前的了,为什么你要 等这么久才拿出来?”

我点点头,说:“有您这么表态,我已经很高兴了,那集团是不是可以把起诉要求归还公章的起诉书,保全公 章的保全申请书,还有授权我来办理这件事情的委托书给我?”

我说:“我也是东润公司的股东了,天旺公司已经把他们持有的股份卖给了我,所以他们不是股东了,也就没 权利再拿着公章了。”

程总沉吟了半天,说:“这个吗?不太好办。你看,我这边肯定有易国和隋力的眼线,有几次我这边稍稍有点 动作他们就知道了,我是要办给你这些东西,肯定要惊动很多人。而且,不怕你笑话,这件事情我还要请示上 级部门,批不批准还难说。我知道你这次要单独见我,是想为行动保密,可这么一折腾,就没有了秘密可言了 ,所以这些东西你再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办?”

程总说:“你有把握能够把公章扣下来?”

这老狐狸把自己撇的一清二楚,在事情做之前不想出一点力。不过他的顾虑倒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要经过他 的手,可能真的一点秘密都保不住了,而保密是我扣住东润公司公章的前提。

我说:“程总你有这个态度就好,我想要贵集团起诉要求归还公章的起诉书,保全公章的保全申请书,还有授 权我来办理这件事情的委托书。”

可是东润集团不出面起诉,我师出无名,完全没办法查封公章的,我求助说:“程总,你们集团不出面我没法 子把公章拿回来。这可怎么办?”

程总说:“我活这么大,还真没这么窝囊过,我一定要把公章拿回来,不能让易国和隋力这帮流氓予取予夺的 。”

程总笑笑,说道:“袁总啊,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个办法就在眼前,为什么你想不到那?”

我说:“办法倒有一个,需要集团这边的配合,不知道程总您现在对这件事情是要怎么办?”

我奇怪的问道:“程总你的意思集团不出面也有办法把公章拿回来?”

程总问道:“你想到了办法?”

程总点点头,说道:“你不是把天旺公司的东润公司股份拿到了吗?你不也是东润公司的股东吗?为什么不以 你个人的名义起诉要求他们归还公章哪?”

我说:“我这次上来,之所以要单独见见程总,就是想要帮集团这边把公章拿回来。”

我说:“我个人只是小股东,我没权利掌握公章的,你们集团又不给我授权。”

程总说:“当然想了,公章在他们手里,还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那。”

程总说:“不是非得我们授权的,你可以以维护股东权益不受损失为名,要求已经不是股东的易国和隋力归还 公章不是吗?”

我说:“程总想不想把东润公司的公章拿回来?”

这还真是一条路,我原来为什么没想到哪?可能是我潜意识中并没有把自己持有的这份股份转让协议当做真实 的。这可是不对的,别人也许会怀疑,但如果自己首先就表现出来不自信,就是还没上阵就已经怯场了,那样 这场仗还没打就已经输了三分。

程总说:“我问过律师了,法律规定是这样的。”

这个心态应该加以调整,既然已经做出来了,那就是真实的。

我说:“关键是程总你们东润公司的公章在易国手里,所以合同上的公章是真的,那家公司真要告你们,你们 一定会输的,所以妥协也是没办法的。”

也许我心里还有希望东润集团站出来支持我的念头,眼下看来这个打算是落空了,程总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我对易国随便怎么做都可以,他不会反对,但是也不会主动站出来支持。这只老狐狸在官场打拼这么多年,已 经快成精了,当然知道怎么为自己趋利避害,现在还在指点我怎么为他们去冲锋陷阵,利用我去为他们拼杀。 这场仗如果我胜利了,他们就会跟我一起得利,摆脱了易国对他们的损害。如果我失败了,他们也不会损失什 么,反正事情本来就是这么糟糕。

程总说:“那个易国和隋力真不是东西,都年纪一大把了,还搞得跟流氓一样,本来我不想让这些流氓得逞, 可是他们四处告我,还威胁说那个签了合同买了办公楼的公司想要告我们集团,上级部门综合利弊,不得不同 意了这桩买卖。” 秘书进来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程总就让秘书出去了。

明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得不甘心为他们利用,因为现在对我来说,比他们更需要对付易国,比他们更需要那个 东润公司的公章,程总也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放心的指使我出来对付易国。

我微笑着说:“我知道,不是实在没办法,程总也不会这么做的。”

我笑笑,称赞说:“还是程总您高明,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那。”

早上八点,程总见到我,握手的时候就跟我说抱歉:“袁总,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还望不要见怪。”

程总会心的一笑,说:“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我们往往看到的都是别人,其实自己可以做的更好。”

唐总回去了,等了一个小时,打来电话说程总明天早上会派司机来接我,让我到程总的办公室见他。

我说:“是呀,我会把这个思路好好想一想,一定要把事情做圆满了。”

我说:“好的,你费心了。”

程总说:“我相信你袁总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了,看来你比你叔叔有办法。”

唐总说:“我回去汇报一下,看程总的意思吧,你等我电话。”

我说:“办法都是被逼出来的,我被他们压着打这么长时间,再没办法还击,我就要憋屈死了。”

我说:“有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让别人知道了就办不成了。”

程总说:“我不知道海门那边商界怎么会出这样的败类,净搞些下三滥的把戏。”

唐总看着我,问道:“有什么事情要谈吗?”

我说:“伟人他老人家说过,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像易国这样的败类也是个别的,不会代表了海门整 个商界的水准。”

我说:“唐总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下,我只想单独见见程总。”

程总说:“也是,哪里都会有坏人的。”

唐总说:“你来我已经跟程总汇报了,程总说想见见你。”

我说:“风水轮流转,总不会顺风老在他那一边,你看我回去怎么整他们。”

我说:“你看程总现在愿不愿意见我?”

程总说:“你不要顾虑集团这边,我们绝不会给你使绊子的。”

唐总说:“我们程总对这件事情很不满意,可他是一个看守的班子,是在这边收摊子的,所以只能干生气。”

心里说你也没帮我出力,不过他表了这个态已经不错了,我说:“那程总您等着我把公章拿回来吧。”

我关心的是程总现在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就问道:“不知道集团程总对这个结果是如何看的?”

程总说:“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以后,你要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多过来看看我,很多信息是要交流互相才会 知道怎么配合的。”

唐总说:“袁总能理解我们就好。”

我说:“好的。”

我看看唐总的样子,知道他确实有些歉疚的意思,就安抚他说:“我说过了,我没兴师问罪的资格,易国的手 段我也不是没领教过,当然知道你们也不愿意这么做,我也不会怪你们的。”

从程总那离开,我被送回了希尔顿,这次来滨海,虽然没拿到预期要拿到的的东西,可是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可以回去了。我定了回程的机票,机票是第二天上午出发的,我有一个下午的空闲时间,就出了宾馆,想在滨 海转一下。走了不远,看到一些别具一格的建筑,都是些二三层高的小楼,独门独院,连成一片,哥特式的尖 顶、巴洛克建筑风格都可以看到。心里奇怪那个开发商这么有钱,在滨海的中心区建这些别墅,这个地段,有 这么有风格,随便一栋别墅估计也要上千万。建筑是一个城市的名片,感觉这个滨海市还是有着自己的风格的 城市,不像海门那样的新贵城市,一味的堆积水泥森林。走了一段距离以后,看到一个铭牌,介绍这一片别致 的建筑,却原来这是以前的租界区,这些别致的建筑原来都是洋鬼子建的。我说那,国人在城市建筑方面没这 么有想法的。

唐总有点愤慨的说:“我们集团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没办法,人家找了上面市府的人,我们集团公司本来就风 雨飘摇,说话没分量,这下自然更顶不住上面的压力,所以袁总你不要怪我们,我们虽然就卖楼谈判达成了一 致,但毕竟我们还没签合同。”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国人在模仿方面越来越出色,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但是国人在想象力方面却越 来越枯竭,也许拿来主义用多了,已经不习惯独立思考了。

我说:“我是有些奇怪你们突然同意了,但还没有资格兴师问罪。”

我走过很多地方,几乎每一个城市的建筑都大同小异。我看过很多电影,每每羡慕好莱坞电影的奇思妙想,却 不得不对着国内电影简单和形式化,想说爱它都很难。

唐总很快就来了,握了握手,坐下来就问道:“袁总这次上来见程总,有什么事情吗?“我说:“有些事情要 上来问问集团公司这边,我听说集团公司最后同意了易国把东润公司的办公楼卖掉了?“唐总有点窘,不好意 思的说:“这个确实是,袁总不是上来兴师问罪的吧?”

有时我不禁要问,我们还是那个发明了四大发明,早就创造了先进的科技和文明的民族吗?

住下后我打了电话给唐总约他在希尔顿的咖啡厅见面,我想先了解一下东润集团目前的状况。

我们还是那个仅靠丝绸、茶叶和瓷器就占据世界贸易的大半江山的民族吗?

事先打了电话给唐总,知道程总这些天在滨海不会出去,我做了一些必要的安排,带了一份股东转让协议的复 印件就坐飞机飞到了滨海。到了滨海已经是晚上了,我就还到希尔顿住下了。

我们前人的想象力到了我们这一代都到哪里去了?

现在我有了这一份协议,可以把天旺公司变成不是东润公司的股东,加上必要的手段配合,我是有把握把公章 拿回来的,关键还是要看看东润集团的想法。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我的手机响了,看看是向艳的号码,这个家伙找我干吗?知道现在拨打我的电话她是要支 付长途的费用的,我就扣掉电话,想给她打回去。不想刚扣掉,她就接着打过来,我觉得好玩,就接着给她扣 掉,这样一连反复几次,向艳才停下来不拨打我的电话了。

东润集团不是不知道公章被他人掌握的危害性,尤其是出了易国擅自用东润公司公章跟人签合同卖了东润公司 办公楼的事情,唐总有几次在跟我讲电话的时候,都明示或者暗示过希望我想办法把公章拿回来。这个问题看 似极其简单,实际上确是很麻烦。首先,公章的挂失按照公安机关有关公章挂失的规定,必须公司全体股东一 起出面来挂失,少一个股东公安机关就不接受挂失申请,这个规定就直接把东润集团原来想通过挂失公章的想 法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了。其次,虽然习惯上公章应该掌握在法人代表手中,但这是习惯而已,并没有一个法 律条文规定公章应该由哪个股东或者法人代表掌握,这就让东润集团感到为难,他们的律师讲不能根据习惯来 起诉。最后,也是最主要的,如果易国他们声称公章丢失了,就是不把公章拿出来,谁也没办法。而一个公司 是要对你公章挂失之日之前的盖出去的公章负责的。

我给她拨通了电话,问道:“美女,有什么事吗?”

朋友要常走动才会热络,想想我也是有点意气用事,毕竟工地上很多事情还得东润集团给我支持,如果没了他 们,怕是易国早拿着东润公司的公章不知怎么折腾我了。对呀,还有这公章的问题,也是时候该解决了。

向艳说:“你为什么连扣我几个电话?”

要想让这份协议显得真实,还必须有些工作要做,特别是我需要东润集团在这个问题上对我的支持,就是他们 不能明确表态支持我,起码也要置身事外,否则,就单单东润集团主张他们享有股份转让的优先权这一点就可 以把我打得一败涂地。是应该去东润集团看看了,自从东润集团同意把东润公司办公楼转让给了林文元,我生 气唐总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再没跟他们联系。现在我有求于他们,应该上去拜访他们一下了。

我说:“还说那,你够倔强的,我扣了你就接着打过来。”

一个人生活的好处就是可以睡到自然醒,这一段时间以来,我第一次没什么心事的睡了回踏实觉。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伸伸懒腰,爬了起来,随便在小区门口吃了碗沙茶面,就又跑回家里,我要看看如何制 作出来天旺公司转让股份的协议。打开电脑,上网开始找相关的文章,拜托网络之赐,我很快就知道该如何去 做,随即一张股份转让协议就形成了。很多事情不经历不知道,原来以前看到很多莫名其妙的股份之争,欠款 之争都是这么形成的。

向艳说:“我知道了,你这个小气的家伙不想再见我了是不是?”

我扣了电话,聊了半天,我真是有点困了,伸个懒腰,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我说:“什么和什么呀,我现在在滨海,你打给我是长途知道吗?我是想给你省一点电话费,真是好心没好报 。”

向艳打了一个哈欠,说:“不跟你贫了,我也困了,睡了。”

向艳问道:“你什么时候去了滨海?”

我说:“我这么直接,是不会给你带来好梦的。”

我笑着说:“不是我来滨海还要向你报备吧?”

向艳说:“你想得到美,为什么千万不要梦见你呀?”

向艳说:“那倒不是,就是随便问问,我也没这个资格让你向我报备不是。”

我说:“好梦,只是千万别梦见我。”

我说:“你如果想要我报备也可以的,我是昨天过来的。跟你说这里的租界区真是很漂亮,什么时间带你过来 看看?”

向艳说:“好吧,做个好梦。”

向艳说:“呦,我还有那幸运?”

我说:“已经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我说:“只要你肯赏脸就行。对了,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向艳说:“你这个家伙,为什么老是这么直接。不过还好,起码你没有欺骗我。”

向艳说:“也没什么事。”

我说:“那倒没有。这么说你还想见我?”

我说:“没事打什么电话?”

向艳说:“我说过再不见你了吗?”

向艳说:“好,那就再见吧。”说完就扣了电话。

我说:“随你了,你不想见我就不要见了。”

我拿着电话愣在那里,想不明白向艳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为了说一句没什么事?

向艳说:“那我还会见到你吗?”

女孩的心思还是别猜了,反正猜来猜去还是不明白。我收好手机,继续逛我的滨海。